这一次一定要和反派he 第2章 chapter 2

危羽半夜起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疼，他想网购一盒止疼片。他从被窝里爬出来，在终端上输入了止痛片三个字。

智能AI贴心地跳出来问他：要送到哪里呢？

危羽刚把默认地址恩尼省胡佛市填上去，但是他想到这多久才能送到？我们胡佛市的物流系统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甚至都不如美团外卖。头疼加剧了几倍。他凭着本能摸索到了楼下的一家杂货店，你们有止疼片吗？

“当然有。”

昏昏欲睡的店主睨着傲慢的眼神。他的脸皱成一团，似乎再说别打扰我。危羽讨厌他的装模作样，但是仍笑了笑：“麻烦了，我头疼得紧。”

然后他就看到店主的表情，不仅没有变友善，而是更恶劣了。“娘娘腔。”他嘟嚷说。危羽仍然微笑着看他，他不情不愿地挪动屁股，从柜台最下面摸出一板药片。

“吃了就能好，14一个。”

危羽爽快地付了钱。他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无礼，既然小声地说就没打算让你听见，也不敢让你听见。但他就是得说。

他没等回到小公寓，就在原地攒了点口水吞下止疼片。头疼的很，但挨过去就好了。他数着呼吸，世界上似乎只剩下这一种声音。等到他感觉到药片在食道里滚落的刺痛感过去，他迈开步子，往杂货店外面走。

刚出门口的时候，一阵头疼带来的晕厥传来，他脚下一个没站稳，难以闪躲另一个正好要走进杂货店的人。

两个人的侧身撞上，危羽被撞得一激灵，连忙要道歉，但那个人看都没看他，继续想要绕过他走进杂货店。

危羽却不知怎么地，急切地揪住那个人的袖角：“等等！”

喂，怎么回事？危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杂货店门口的黄色招牌和透明玻璃门透出的昏暗的光驱赶着夜色，让两个人的轮廓在彼此眼里都算是清晰可见。他撞上的男人比他高一点——可能是因为铆钉靴鞋底厚吧，穿着不知道是否方便行动的牛仔和宽大到让人怀疑是女款的毛绒上衣，有着金属光泽的黑外套居然是皮的，还破了几个洞，装饰着蓝色液体电流管。杂货店隐隐传来店主放的垃圾节目的吵闹声音，危羽从这人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蓝毒”的味道。

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头发在夜里仿佛闪着光，还有一双让人感到冷漠的、冰水一样的眼睛。

“滚开，”他薄唇轻启，“挡路了。”

“……”啊，是了。不留情面的话语，危羽想，我操，这个细节也符合了。

这个人是反派。他知道的反派。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危羽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不出所料地，下一秒安索便毫不留情地甩开手，危羽又没站稳，他的头碰到墙上，留下一阵难言的痛苦。

这家伙……

反倒给他撞清醒了点。不对，安索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间点他为什么会出场？

危羽想，我不应该先见到宗沉吗？就算偶遇也应该偶遇宗沉吧？

而不是这个反人类神经病啊！

话说安索。

Ainsoph，《巴别塔之歌》的男n号，没什么剧情刻画的反人类反派一位，却意外地在部分人中有着不小的人气。他特别不理解一些玩家对于这个不可攻略的反派的喜爱。

这个安索剧情少又超级毒舌，除了一张帅脸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危羽甚至可以算是这个角色的黑粉，这哥们是杀手啊……他杀人如麻的特性……到底是谁在喜欢这种无良反派喂！

至于个人原因，第一：危羽不喜欢这种对人恶语相向的神经男。第二：他打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好人。结果就那样被背刺了——突然消失的行为很没品。

危羽揉了揉眼睛，飞速思考这个时间点安索到底为什么在这里。下一秒他转身冲进了杂货店，把门口的安索推到在地上。

“！”

想象中安索狠厉的一拳招呼过来之前，危羽在杂货店老板震惊的目光下死死压在安索身上，问道：“你是……”

可是蓝毒的味道真地很呛人，他对着安索的胸口咳嗽了一下。

“真是没教养，”安索忽然喷笑出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你想死吗？”

“草你爹，安索！”危羽骂完这解恨的一句之后飞速回档，一切迅速倒流，等他回过神来他还在呆愣愣地站在杂货店门口，身子半边还留着撞人的痛感，尝试辨别安索的脸。

——是的。回档。

万能的S/L**。

他能在这个世界存活这么多年，少不了这个穿越带的神器。

笑死，不然战五渣的他怎么敢在杀人狂面前叫嚣啊。

读档系统既然可以随便使用，他更要好好套出信息了。但是严重的头疼不能让他想到什么好主意，脑子没过弯，他用最不合适的语调说了一句：

“……帅哥，一个人吗？”

操。

刚说出来危羽就后悔极了。安索只是抬肘，甩开他的手，神情似乎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不解，他仿佛在说“你脑子有问题吗”。他转身就要走进杂货店。

危羽叹气，朝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后回档。

这一次他只是迅速道歉，随后躲在门外看他和店主交易。他好像是拿了几张……照片？给了店主。店主则是拿了什么小东西给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远没有刚刚面对危羽时那么态度稀烂。

在官方透露的为数不多的安索相关资料里有提过，安索是狗仔队成员。卖照片也不稀奇了。要问为什么危羽知道这个？呵呵，不对他的黑料了如指掌怎么喷。

但那东西的大小不像是钱。危羽看不清是什么。

一阵一阵的头疼并没有很快减轻，而再次回档只可能重复这种痛苦。危羽决定向痛苦屈服，带着不爽回家。

最终，幸好那种痛苦还是被药卷去了。一觉睡到了中午，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刺耳崩坏的电子音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里娜在门外站着，穿的是夹克衫，似乎要出远门。危羽保持住面上的表情问她：“小姐，请问来干什么？”

她眯眯眼睛，口齿清晰地说道：“我昨天给你的钱是三倍的，你不用找了，正好帮我跑一趟任务。”

“没搞错吧，这点钱想让我替你们卖命？你重入ABA了吗？还是一腔热血上脑啊？”起床气彻底击垮了危羽的好脾气。

里娜神秘的笑了：“你要钱干什么？不是买消息吗？这次去能免费获得消息。不想要吗？”危羽瞪了她一会儿。

“好。”他表情恢复平和，棕色眼睛也转变成平时波澜不起的沉静样子，连翘起微卷的头发都平整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里娜满意地扶了下朋克风的棒球帽沿，一个帅气的pose：“下午来收割号找我！”

危羽目送她离开，头疼减轻了一些。他转了转脖子。

他没什么消息要买的——他都知道剧情了，但是主角还是要的。主角和他一样在十七岁的时候大脑空空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醒过来，只想要找回自己原来的记忆和亲人。主角记得自己有一个非常好的叔叔，还有一个哥哥。

这个哥哥，当然就是男角色top的宗沉了。没错，竹马设定。失去记忆的主角很努力地寻找他们有关的消息，所以才有时候为里娜干一些稍显危险的活计。危羽作为S/L**拥有者，侥幸地把每一次的任务都完成得很成功。

而现在的危羽慢慢敛起笑容。他知道剧情已经开始了。

他要做好准备才行。

——

四小时前。

收割号酒吧今晚可热闹了，两三点人才走光。没有客人的时候，关了一半的灯。里娜都要困了，有人突然敲响了酒馆的玻璃门。

一长两短。然后叩一下门上挂着的铃铛。

这个人把暗号敲得很慢，最后一下铃声在深夜里异常清脆。随着夜风的节奏轻轻摇动。

然后他才进来。来人很高，银发黑眼，一袭黑色，颇阴沉的打扮，在长袍的领口和侧襟各有三枚银饰。像把周围的光线都吸走了，古老神话里的千万之乌鸦聚集成的死亡使者，渗透着死亡而绝望的气息和意味。

里娜一定最近游戏打多了，才想到如此尴尬夸张的比喻。来人明明是一个东方男性，五官轮廓在酒馆昏暗灯光下仍显得薄冷。他抬起眼睛看里娜，酒馆的灯把红色葡萄酒瓶的光线打在他眼里，一瞬间眼瞳里暖色交织，像折射橙红光芒的钻石。可她只感到蔓延不去的恐惧与冰冷。

“有活计嘛？”里娜咧嘴笑。无论怎样气势不能输给他。

“有。”来人简短地说，“请带着你和手下跑远点。有多远跑多远。”

“我没有手下。”

“你有的。”来人坐在高脚椅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可能吧，反正中间人是这么说的。”

“他就叫你来传个话？”趁他不注意时，里娜身子紧绷，手指悄悄摸上了吧台下面悬挂的打断78手-枪。

来人把视线重新瞄准了她，说道：“是的。“

“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他声音在夜晚显得虚如无物。紧接着起身大步跨出门，走时轻轻留下句告辞，在浑浊的夜色里不见身影。来了酒馆甚至不点杯酒。

里娜缓和了很久才把手从枪上移开。中间人，不管是谁，一定找错了人，来人用的是ABA几年前废掉的暗号，而且来去匆匆，像没来过一样。她当然没敢拿这点去威胁他，道上混久了的老油条和初出茅庐的刺头都能看出这个人不好惹。

她闭上眼睛减缓酸痛感，思索了很久。

再两个小时前。

桑塔州，番茄市，ABA“地下总部”。

伊万诺夫·王的派对那样令人愉悦，放眼看去全是华丽的装潢，香槟大片泼洒在闪闪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哥特式的穹顶上系着花与亮丝交织的彩绸，回荡着男高音家和女小提琴手的乐曲之响。人们穿梭在香槟盘间欢笑，像沾着金粉的翩跹蝴蝶，高谈阔论和滑稽自嘲都能引起一波浪潮。灯光透过水晶球变化莫测，照在那些同样翻牌般不可预测的色彩、神情与声调上。

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央的不是电影明星或贵族，而是伊万诺夫·王。他是桑塔州的皇帝，尽管售货员、收垃圾的、开饭馆的全都认识他，他仍是一个自封的地下工作者之王。看他虽银白却一丝不苟的后梳的头发，出自大师剪裁的正式而浪漫主义的西装，以及那双书卷气质的灰色眼睛，就能知道他不凡的身份。他谈笑风生，嘴角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怪不得美名遍布整个桑塔州。

“各位！“他轻轻用冒着气泡的香槟敲了一下玻璃高酒桌，狂欢的众人便安静了下来，目光都围着他一人。伊万诺夫·王享受地看着这些瞳色各异的专注的眼神，像是他所有的宝石展柜。

“过去的一年里，我们的环保事业做得相当出色。ABA从地底满满渗透，是这片贫瘠土地上的生命之水，浇灌出片片绿色。我们出现蓝天的天数猜猜有几天？“

吊足了胃口，他才说道：“19天！即将打破南海州21天的记录！”

尽管到此大部分的人不知道什么是ABA，只是慕名而来，人们还是为这个好消息又贡献了一波惊喜的谈论和呼叫。

“我们的‘改装黄金’的销量也创造了历史新高。”伊万诺夫接着宣布。

这下子所有人大声呼叫几乎能把房顶掀翻，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杯子，只见有的人的手腕已然变成机械连接的金属。

静静等待着呼喊的平息，伊万诺夫王轻抿了一口杯中酒。他的富有魔力的语调又一次在宴会厅里回荡：“ABA，不朽。”

顿时有人高声喊：“ABA万岁！”

“联邦万岁！”

“ABA万古长青！”

一波狂欢后，伊万诺夫·王来到了门庭后，管家通报说来了两个反宇宙线中心的人。

“原来是两位美丽的小姐。”他礼貌地如古代绅士弯下腰。

“不必了。”安洁尔犀利地说：“你们刚刚那动静，像是一个大型邪教，走火入魔的那种。”

伊万诺夫·王不置可否：“环保需要人们的热忱——小姐似乎对我们很不屑。我们难道不在做同一件事吗？”

希尔维亚皱眉道：“请问你是否知道巴别塔系统在桑塔州？”

伊万诺夫王沉默了片刻。两人观察力不够，不然就能看到他一瞬间的僵硬。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巴别塔系统的事？”他的瞳孔里聚起一片冷意。

更多人只把巴别塔当作一个符号，一个古老的名字。刚刚那里狂欢的人几乎没人知道ABA这三个字母到底代表着什么。

“与你无关，先生。我们是研究员。”

伊万诺夫·王凝视了他们片刻，神情浮起被冒犯般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