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熹光 第10章 斩首

太阳灿烂光辉照耀人的头顶脸颊。

唐濯将竹篮里最后一个包子送出去后，天已大亮，她甩着竹篮往唐府走，路过馄饨摊时，被摊位上两个喝馄饨壮汉的对话吸引，“郊区被杀的那家人凶手找到了。”

“什么人啊？胆子这么大？”

“还不是陈山那班土匪干的，据说是被官府抓个正着，他们同伙还来劫狱，也被一起抓了。”

“天呐！居然还敢劫狱？！”

“那可不，那可是陈山土匪，早年朝廷派兵都没镇压得住……”

“现在被官府抓住了，杀头啊？”

“今天下午就要在市口砍脑袋。”

……

砍脑袋啊，那可热闹了。

“阿弥，你在做什么？都送完了吗？”，唐夫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唐濯转身，奔向唐夫人，说:“娘亲放心，都送完了。”

唐夫人牵着她往回走，“饿了吧，我们也回去吃早饭。”

明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却是黑云遮天。

林泾熹正在榆关仓清点烧掉的粮食，刑部侍郎阮垣礼匆匆赶来，“王爷，太子殿下请您回刑部，殿下口谕有要事与您商量。”

林泾熹嘴角勾了勾，该来的总算来了。他看向阮垣礼，“阮大人怎么亲自跑一趟？”

刑部侍郎阮垣礼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几年前中的榜眼，入刑部工作，短短四年便已是侍郎一职，也算有些本事。

阮垣礼低头，“回王爷，太子殿下来的时候，只认得卑职一人，卑职正好无事，便过来通报。”

林泾熹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他的头顶，跟身后的人交代了两句，便对一直恭敬站在一旁的阮垣礼说:“走吧。”

林泾熹与阮垣礼刚到刑部衙门后厅，便见一男子风神朗逸，站在腊梅树下。

满枝腊梅，香气袭人。

男子一身贵气，着淡蓝色云纹锦衣，看去十分温雅俊逸。他手里握着白馒头，不时揪下一点儿，丢向树枝花簇，似是正在逗腊梅枝上乱跳的麻雀。

只是麻雀胆小，听到门洞处的动静，哗一声全部扑棱飞走。

“四弟，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那男子转身看向门洞处，声音似有不悦，脸上却带着笑容，此人正是北穹储君，林愮。

林泾熹阮垣礼行礼:“见过殿下。”

林愮将剩下的馒头丢给身后的侍从，踱步走向他，“四弟这么快就到了。”

林泾熹恭敬答:“听闻殿下找臣弟，臣弟便立刻过来。不知殿下有何事？”

林愮拍拍手上馒头残渣，“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陈山的歹匪被抓，确有此事？”

林泾熹跟着他往正厅走去，回答:“回殿下，嫌犯确实是在陈山抓的，但是并不能确认是陈山旧匪。”

林愮坐到正厅主桌，示意他与阮垣礼坐下，“当年镇压陈山歹匪是父皇交由本宫的任务，本宫刚要将那匪首拿下，便出了苍郡藩王造反的事。”

“匪首举白旗，保证再也不为非作歹。朝中事重，父皇又召本宫速速回宫，便放了那窝歹匪。”

“原以为那些歹匪能够真心改过，再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想这才两年的时间，便又出来为非作歹。”

“四弟，这几个歹匪，一定要交由皇兄处置。”

刑部婢女及时送上热茶，林泾熹手执杯盏，揭盖轻轻吹了两口，抬头看向林愮:“事关陈山旧匪，殿下既然开口，臣弟定然送去给殿下。”

他停顿片刻，在林愮眉展将要说话时，再次开口:“只是殿下能否多宽限几日？这几个歹人，与魏庾吏亲属被杀一案脱不了干系。”

“父皇命臣弟负责榆关仓善后工作，此时总庾吏亲属被杀，实属蹊跷。”

“况且榆关仓所有粮食，包括运往北地的军粮全部被烧。若不及早查出真相，岂不令北地几万将士寒心？”

“还望殿下同意。”

有风卷着不知哪里飞来的枯叶，滚进正厅，停在林愮脚边。

林愮没有说话，林泾熹也没有再说。两人便是这般僵持着。

阮垣礼坐在位未，突然出声:“殿下，王爷，卑职有个小的想法，不如嫌犯留在刑部，殿下和王爷随时可来提审。”

然而他话说完，依旧没有人开口，更让他如坐针毡，额头冷汗津津。

林愮终于开口，“既然四弟坚持，本宫便给你一日时间。”

林泾熹随即起身:“臣弟明日亲自将人送去东宫。”

林愮甩袖离开。

待林愮走后，阮垣礼立刻跪下，“望王爷救卑职一命。”

太子此次来，意在提人，他却让太子随时来审问，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林泾熹低眉看他一眼，“阮大人起来吧，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不会有人要你命的。”

阮垣礼却身体伏得更低。

林泾熹抬脚走了两步后停下，“阮大人，可否帮本王办一件事？”

阮垣礼立刻:“王爷请讲。”

林泾熹望向天边黑云后面隐隐散下的太阳光，说:“为防再有人劫狱，等会将嫌犯从刑部地牢运往郊外的时候，请阮大人务必加派人手看好这几位嫌犯。”

阮垣礼额头点地:“卑职遵命。”

林泾熹再次前往地牢，顾宋正在准备转运前往郊外事宜。这些山匪既然敢来劫一次狱，那么听说要砍头肯定还会出现，即便不会劫狱，也会藏匿在人群当中。

顾宋整备妥当，上前汇报:“王爷，可以出发了吗？”

林泾熹微一颔首，“走吧。”

顾宋领队出发。

林泾熹的马车紧随其后。

唐府。

“小姐，刚刚夫人院里送来梅花糕，你要吃点……”

小桃红刚推门进屋话没说要，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唐濯简单的布置了下房间，从围墙跳出离开。她先是去了西街一家当铺，然而当铺大门紧闭，她再去后院，也是空无一人。唐濯站在小院中央，黛眉拧紧，而后直奔市口。

市口为东西二街交界处，属京都最为热闹的地方，此时更是人头攒动，人潮往同一个方向拥挤。

官府正押运一队罪犯过来。

唐濯像只逆流在鱼群里的虾米，她的眼睛快速扫向四周。

顾宋骑马走在队伍中间，手掌按在腰间的长剑上，目光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车马行至行刑档口停下。

人群好奇的盯着被关押在囚笼里的囚犯，底下窃窃私语，“这就是陈山土匪啊？啧啧真可怜你看被打的。”

“他们可怜什么，要不是干了坏事，会被打吗？”

“这叫罪有应得。”

……

唐濯拨开前面的男人，快速挤到一个背着包袱女人旁，她手掌按在她短袄里面的手上，“立刻取消行动。”

女人看到她先是惊讶，而后摇头，“来不及了。”

唐濯抬头，目光停留在车队末尾，今天早上还看到的马车上。

她知道，里面坐的是林泾熹。

哪怕定了罪，也不会现在就处刑。这绝对是他布的局。

但，来得及。

顾宋抬手，藏在暗处的暗卫已经锁定目标，蓄势待发。

突然有人闯进士兵围的包围圈，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士兵立刻上前将她团团围困住。

顾宋心中一动，跳下马赶去，待看清人眉头紧锁，“唐小姐？”

唐濯小心的爬起来，看到眉间都皱成“川”字的顾宋，呵呵傻笑两声，“我不是刺客，我是看热闹，挤的，不小心摔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泾熹车厢门打开，他坐在里面问:“发生了何事？”

顾宋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濯左手指天，而后另一只手也高举作投降状，“我真是不小心摔进来的，我身上没有兵器。”

林泾熹瞥她一眼，看向顾宋，“捆起来带走。”

唐濯不干啊，“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然而没人理她，三两下被捆走。

看热闹的人群，因突生的变故也议论纷纷。

顾宋走去问林泾熹，“王爷，现在怎么办？”

林泾熹看着还在挣扎，不停强调自己无辜的唐濯，声音恹恹的说:“走吧。”

他们此行浩荡，不过是个幌子，车队继续前行，直接行到郊区案发现场。

此时已天色渐晚，西边绯紫的大块云彩，汹涌的包裹着山尖最后一丝余晖。

唐濯双手捆在身后，旁边还守着两个士兵。她将目光从远处西边，镶着淡金色光边的陈山山顶，转向林泾熹所在的方向。

都说当今圣上的几个儿子生得卓越非凡，不仅身形相貌好，举手投足间更是气度不凡。

其中太子最为贵气，唐濯仰头，吹走飞到鼻尖处雪白的芦苇飞絮。目光看向站在夕阳昏黄光影里林泾熹，这位爷，才叫矜贵。

只是这位爷，根本没有表面的温雅。

此时，他们正在忙着审问罪犯，她实在有些无聊。

于是——

“大哥，我们玩点什么游戏吧？”唐濯看向左边面无表情的士兵说。

她又看向右边，“二哥，他不玩，我们玩？”

现认的大哥二哥都没理她。

于是唐濯一个人仰着脑袋，原地转着圈圈，吹着金色光线里，漫天如同雪花般的飞絮。

林泾熹随意问了些关于案发现场的问题，陈顺和他的同伙均一一作答。

顾宋问他:“爷回去吗？”

他们心知肚明，这几个人，跟这桩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林泾熹拉了拉披风的领子，说:“回去吧。”

顾宋应着去干活。

林泾熹突然又叫住他，“回来。”

顾宋折回，“爷，还有什么交代的？”

林泾熹下巴指了指。兀自玩的开心的唐濯的方向，“把这个人……”

“放了。”

“让她自己回去。”

说完，他便上了马车。

顾宋疑惑的看了眼唐濯的方向，小声着:“从这里回城，步行的话，得不少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林泾熹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顾统领不忍心的话，陪她一起走吧。”

顾宋立刻:“忍心忍心！”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开执行命令。

唐濯:……几个意思？让我自己回？

顾宋:咳咳本公子第一次出现在小剧场，请大家多多支持鼓励……

林泾熹:闭嘴，去跑二十圈。

顾宋:王爷，这里是小剧场，请不要命令我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

林泾熹:非常好，等会回正文里我再收拾里。

唐濯:不是，我还在呢！

林泾熹:你怪我大事，慢慢跑回去吧。

唐濯:？？？榴莲键盘方便面自己选一个吧。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宝贝唱歌跳舞太绝了！

我现在是懵的！

为了庆祝我宝贝演唱会圆满结束，今日双更！

两个傍晚的月亮，我要哭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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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