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折姝 > 第2章 退亲

折姝 第2章 退亲

作者:南楼载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18 21:46:02 来源:文学城

“我今日去城外狩猎。”

谢燕昭打断她的话,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手中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玉扇,不甚在意道:

“回城路上恰好碰到你被他们刁难,那梁家我早就看不惯——”

马车似乎压过了什么,猛地颠簸了一下,谢燕昭不自觉伸手,却又顿在半途,然后若无其事收回,接着道:

“且这次帮你,也不过是顺手而为之,若是换了旁人,我亦会如此,你不要多想。”

宋玉闻言,敛眸不语。

一年多前他为护着她被马蹄踩断了胳膊,断骨刺破皮肤的时候,她冷漠地转身离开。

之后她从书院退学,他们便再未见过面。

宋玉本以为,自此两人各不想干,却未曾想他今日又帮了她。

马车缓缓停在了巷子口,宋玉下了马车走出两步,背后灼热的视线终是让她再难迈开步子。

她心中轻叹,回头对上谢燕昭的视线,低声道:

“左右这次是我欠你的,但小侯爷天之骄子,想来什么都不缺,唯有你义母那里我或许可以帮上一二。”

那姑娘站在月光下,微风轻轻拂动她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弱不禁风的玉兰。

可她面纱外的目光却澄澈而平静,冷漠的没有一丝波澜。

谢燕昭微微握紧了拳。

片刻后他摊开掌心,微扬起下巴,语气傲然道:

“小爷我既是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焉知不能替义母寻来天下间最好的大夫?就不劳烦宋姑娘了,此后我们仍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言罢,他放下帘子,敲了敲车壁,不耐道:

“陈吉顺,走了。”

宋玉曲着指,手心处传来丝丝冰凉。

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拐入了另一条街,才转身朝漆黑的巷子里走去。

宋玉与祖父相依为命多年,祖父宋惟昌虽在太医院供职,但因性格古板执拗,不受贵人待见,因此日子也过得相当清贫。

此前两人还住在环境稍好些的梧桐巷,那里多住着些职位不怎么高的官吏。

可半年前因一桩案子,祖父被同僚拖累,克扣了俸禄,无奈之下祖父二人只好从从前的院子搬了出来,在这平民巷子里寻了个小院。

巷子太窄,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宋玉摸黑进了院子。

祖父房中的灯还亮着,听到院门响,宋惟昌从房中出来,沉着脸将宋玉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未发一言,又回了房子。

随即,宋惟昌房中传来落锁之声,紧跟着灯便熄了。

宋玉无奈,深呼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打了水坐到妆台前。

铜镜中的少女皮肤吹弹可破,只是在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杯口大的烫伤,伤疤呈深红色,凹凸不平,看着十分骇人。

宋玉抬手轻轻摸了摸这疤痕,而后用湿帕子敷在伤疤上,过了片刻,那伤疤竟然随着帕子一道脱落了下来。

-

另一边,马车拐过转角便停了。

谢燕昭盯着方才宋玉坐过的位置出神。

过了半晌,车窗外传来侍卫鹤秋的声音:

“主子,宋姑娘已经回房了。”

谢燕昭敲击几案的动作一顿,鼻腔中“嗯”了一声,他慢条斯理地理着袖摆,一改方才玩世不恭的样子,眸中寒光乍现:

“永城侯有梁竞川这个儿子,实乃家门不幸,我记得,梁竞川此前与一个女子攀缠不清?”

鹤秋:“是,此女子从前是叛党吴王的小妾。”

“唔,这不就有意思多了。”

谢燕昭眼神微动,笑得不怀好意:“不过鹤秋,他这人这般祸害女子,是不是该先给他点甜头尝尝呢?”

陈吉顺在门外听得一头冷汗,不自觉摸了摸自己某个地方,一股冷意直窜后背。

他就说以他家主子的性子,谁若是得罪了他,当场就还了回去,这次怎的轻飘飘就揭过去了,原是在这等着呢。

陈吉顺偷偷瞄了眼谢燕昭,心道自从一年多前那件事之后,自家主子当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

这几日宋惟昌一直因着她私自退亲之事对她不闻不问。

宋玉原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即使有谢燕昭帮她压着,私下里也定然会传得满城风雨,她还想着祖父若是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保不齐会气成什么样。

然而一连好几日过去,坊间竟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出。

而在事发第三日晌午,永城侯府忽然派了人来。

彼时宋玉正在院中晒着新采来的草药,忽听得有人敲门,她心生疑惑,走到门边听是一个婆子的声音,这才开了门将人放了进来。

这婆子她是见过一面的。

从前她去永城侯府给侯爷的小妾诊治时,就是这婆子领的路。

当时那婆子丝毫没将她当做未来的二少夫人,反倒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好似自己踏在她永城侯府的地上,都能将那地染脏了一般。

然而今日那婆子一见她,便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半晌,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

宋玉僵硬地将手从婆子手中抽出,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才淡声问道:

“不知赵嬷嬷来我这里有何贵干?我早已与永城侯府退了亲。”

那赵嬷嬷见她冷淡,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这才谈及正事:

“哎哟我的姑娘,老奴今日来此,可不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宋玉的庚帖,之后又掏出一张银票,笑着递到宋玉面前,谄媚道:

“这是姑娘的庚帖,这是五百两银票。我们老爷说了,姑娘受了委屈,这是我们对姑娘的补偿,还望姑娘莫要嫌少才是。”

宋玉垂眸盯着赵嬷嬷手里的东西,从她手中接过庚帖,将银票推了回去,神情没什么变化:

“多谢侯爷好意,但宋玉无功不受禄,补偿更是谈不上,只盼着此后能与永城侯府再无瓜葛便好,还请嬷嬷回去转告梁二公子,日后相见便如陌路。”

不知是不是宋玉的错觉,那嬷嬷在听她说到梁竞川的时候,眼神似乎略有些闪躲。

不过宋玉没心思计较这些,如今庚帖退还,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赵嬷嬷举着手中的银票,还想劝上几句,宋玉赶在她开口前重新拿起草药,不冷不淡地赶人:

“庚帖拿到了,嬷嬷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

谢燕昭与孙方几人在酒楼。

听了鹤秋的汇报,他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回了声“知道了”就让他退了下去。

“燕昭,要我说,那宋玉就是个白眼狼,一年多前的事还不够你长教训的?”

孙方给谢燕昭杯中添了茶,揶揄道。

他是孙大学士家的二公子,自诩风流倜傥,常年流连秦楼楚馆,自认为自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谢燕昭掀了掀眼皮,赏了他个冷眼,将手中把玩的骰子狠狠弹到他额头上,冷笑:

“都说了一年前的事谁再提谁他妈就是找死,怎的,你孙二是活够了?!还有,小爷又不是做慈善的,我只是看不惯梁竞川,又关她宋玉什么事?”

孙二故作此牙咧嘴的揉了揉额头,一听他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弹起来问他:

“你这一年多,当真再与她没联系?”

谢燕昭脸色有些不豫,冷冷道:“没有,她都订亲了,我莫不是贱得慌。”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赵时庆忽然开了口:

“她如今不是退亲了?”

可不就是退亲了,还是鹤秋亲自去永城侯府逼着永城侯退了庚帖。

谢燕昭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手指在杯沿上慢慢摩挲着,骨节分明的手在天青色茶杯的映衬下更显瓷白。

良久,他忽然抬眸看着赵时庆,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关切:

“听说你媳妇儿这胎怀的不稳?若是为了避嫌何不请个女大夫去为她瞧瞧?”

赵时庆当下便要拒绝:

“上次大夫来已经看过了,月姝她就是……”

话未说完,一旁孙方忽然拧了他一下。

赵时庆一顿,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

“月姝她确实胎像不稳,听说宋姑娘对于治疗女子之疾颇为拿手,我明日就请人……”

“下午便请。”

“可下午不是说好了去鸿旺赌场……”

“我们去替你赢回来,你回家。”

谢燕昭将茶杯墩在桌上,慵懒地靠着椅背,转一圈玉扇,最后定在指间,笑看着他。

赵时庆:……

-

宋玉这边才送走赵嬷嬷,没过多久,尚书府便来人,说是府中六少夫人胎像不稳,想请宋玉前去瞧瞧。

看出宋玉疑惑,来接人的婆子忙笑着解释,是李将军的女儿给她们夫人推荐的宋玉。

宋玉确实曾经给李将军的女儿看过诊,便也没再多想,进屋提上药箱上了门口候着的软轿。

见到沈月姝,替她把了脉,宋玉道:

“夫人只是身子寒,怀孕前并未调理好,是以这一胎才坐的辛苦,我为夫人开些调理的药,夫人这几日切记多卧床休息便好。”

那沈月姝闻言朝她笑道:

“那就有劳宋姑娘。”

宋玉忙说客气,开了药方递给丫鬟,见没什么事,便打算告辞。

沈月姝却在此时叫住了她:

“月姝可否再麻烦姑娘一件事。”

宋玉道:

“何事?”

沈月姝看起来颇为为难道:

“不知姑娘对于治疗心疾可有什么妙招?我姑母,就是卫国公的嫡长女,常年被心疾困扰……”

见宋玉皱起了眉,她又急忙道:

“宋姑娘若是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只是觉得姑娘医者仁心,想着帮姑母问问——”

说到一半,沈月姝便咬着下唇不再吭气,面颊也不自然红了起来。

毕竟宋玉给她们看病,几乎与义诊无异,只收取极少的诊金,有时候甚至不收钱,她还如此得寸进尺要求人家,实在说不过去。

宋玉自然看到她的为难。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研制的药丸,恰好对于治疗心疾有些用,略一犹豫,答应了下来。

-

卫国公府的别院熙园坐落在城东。

宋玉从前在书院时便听说过这位国公府嫡女沈婉仪,听闻她当年在书院上学时,与当时的授课老师一见钟情,后来不顾家中反对,以死相逼嫁给了她的老师。

但两人才过了几年蜜里调油的日子,她夫君便忽染恶疾去世了,从此这沈婉仪便从她和他的家中搬了出来,一人住在熙园中,整日里深居简出,一住就是几十年。

而她的心疾便是丈夫死时候悲伤太过导致的。

宋玉一路坐着软轿来到熙园的东院,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女人。

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苍老一些,倒不是面上皮肤或是身材怎么样,只是她眼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光彩。

她见宋玉进来,浅笑着让她落座,与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亡夫姓顾,姑娘若是不嫌弃,叫我顾夫人便好。”

宋玉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只点点头,示意她将手腕伸出来,又问了她些日常起居的问题。

顾夫人倒是没什么大户人家的架子,笑着一一做了答。

宋玉诊断过后,替顾夫人施了针,随后又将自己前几日刚炼制出来的药丸给了顾夫人:

“此药是救命之药,可在心脏绞痛难忍之时含一颗在舌下,我再开些煎服的药给夫人,还有,这针灸得连着做三次,我明日下午再来为夫人做第二次。”

顾夫人收了药,道了声“有劳了”。

她知道宋玉看诊向来不收钱,自己若是拿钱给她未免显得俗气,便从腕上抹下一个镯子,套在了宋玉腕上。

宋玉推脱不下,终是勉强收了下来。

出府的时候,仍是直接从东院门口被软轿抬着出去。

及至快到府门口的时候,轿帘摇晃间,宋玉忽然看见远处似乎有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朝着东院的方向而去。

她心中诧异,待要仔细再看的时候,那背影已然不见了。

宋玉放下轿帘,心道这大户人家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自己来府上只是为顾夫人看好病便可,是以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成想第二日出府的时候,宋玉又见到了那个背影。

到了第三日,也是为顾夫人最后一次施针,宋玉原想着尽量避开那个年轻男子,便比前两日提前一些去了熙园。

可谁料到刚到大门口,便见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停在熙园门口不远处。

宋玉面上一僵,料想定是那男人今日也提前来了。

正打算先行去别处回避一下,岂料一直候在门外的婆子见她来,立刻热情地让人将她迎进了府里。

宋玉眼看着软轿已经到了东院门口,犹豫了片刻,她低声对那婆子道:

“顾夫人似乎有贵客来访,我还是等等再进去吧?”

那婆子脚步未停,只笑着宽慰:

“姑娘且放心,公子不是外人,是我们夫人故友的儿子,听说今日也是寻了些治疗心疾的药送过来,姑娘恰好给帮着掌掌眼。”

这婆子都这样说了,宋玉再推拒便显得有些矫情。

宋玉进去的时候,那男子正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的梧凳上,似乎说了什么笑话,逗得顾夫人掩着帕子直笑。

听闻有人进来,顾夫人看向门口,温声道:

“宋姑娘来了,快进来。”

宋玉正要应声,抬起的脚步忽然僵在了原地,她的目光直直盯着转过来的年轻男人,面上神色一瞬间变得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她以为两人自那夜分别之后,便当真能如他所说,井水不犯河水,谁料这么快便又见了面。

直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这顾夫人,便是谢燕昭一直说的那个“义母”,而自己前两日看到的背影,应当也是谢燕昭了。

相比于宋玉的震惊,谢燕昭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他从杌凳上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对宋玉挑了下眉:

“想不到义母口中医术不凡的姑娘竟是你。”

顾夫人诧异:“怎么,你们认识?”

谢燕昭瞥了宋玉一眼,用手中的玉骨折扇在下巴上点了点,轻飘飘道:

“昔日同窗罢了,不熟。你们先忙,我去书房坐会儿。”

说罢,他竟真就未再看宋玉一眼,抬脚越过她,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

宋玉坐在谢燕昭之前坐过的凳子上,愈发觉得思绪烦乱,只恨不得施完针立刻离开。

然而今日恰好是最后一次施针,为了巩固效果,要施两遍,最后还要配合药浴和推拿才算完成。

如此一番忙碌下来,竟是不知不觉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顾夫人特地命人做了一桌宴席用以感谢宋玉。

宋玉盛情难却,正在左右为难时,谢燕昭推门进来,见她二人已然忙完,仍是看都不看宋玉,只对顾夫人道:

“义母看来是要和宋姑娘用膳了,那我便不叨扰了,这就告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