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走了好几分钟后,徐清枝他们才到达入住的地方。
这里都是一些仿古式的别墅,每栋别墅各有八个房间,分别以八卦卦名命名。
四人住的这栋别墅地处位置较高,能看到山庄大半的风景。
站在阳台上看下去,白墙青瓦的一栋栋建筑坐在幽幽山林间,就好像一幅水墨画。
徐清枝与陆言廷订的是二楼的一个双人间。
两人放下行李后不久,就听到刘岩来敲门,叫他们一起出去骑车。
这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他们正好可以骑着车去山庄里的美食街吃午饭。
四人在别墅不远处各自扫码租了自行车。
徐清枝刚跨上车,就见刘岩一溜烟骑了出去,还一边喊:“来来来,我们看看谁先到!”
穆晓嫌弃地说道:“你幼不幼稚啊。”
然而下一秒,她也飞快地蹬着脚踏板,努力追赶着刘岩。
情侣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徐清枝失笑,收回目光。
他坐正身子,一只脚试探性地踩在脚踏板上,往前蹬了下。
轮胎滚动半圈,徐清枝捏着刹车的手倏然一紧,自行车只移动了不到半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陆言廷缓慢骑着车来到他身边,长腿支在地面,侧过头问:“怎么了?”
徐清枝一顿,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太久没骑了,有点控制不了平衡。”
“那我载你?”陆言廷提议道。
山庄里提供的自行车跟外面的共享单车不一样,不仅有结实的后座,每辆车的后座上都还配有一块垫子。
徐清枝思索几秒,还是同意了陆言廷的提议。
他把自行车放回车棚里锁好,坐上了陆言廷的后座,两条腿无处安放,只好尝试着蜷起来,
陆言廷身子微微前倾,蹬动脚踏板,自行车匀速地驶了出去。
徐清枝拉住陆言廷的衣服稳住身形,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他就看见了迎面驶来的一辆自行车。
在那辆自行车上坐着一男一女,大概都是二十出头、还在上大学的年纪。
一身米色长裙的女孩侧坐在后座,只用手指矜持地攥住男孩的卫衣衣摆。
而男孩笑得意气风发,微微倾着身快速地蹬脚踏板。
与那辆自行车错身而过时,徐清枝看到了女孩脸上腼腆又饱含爱意的笑容。
山间的风吹动女孩的长发和裙摆,在空中划出青春的弧度。
徐清枝微眯着眼笑了,看着慢慢往后倒退的风景,他突然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自行车都这么贴心地设有后坐垫了。”
“就像刚才那对小情侣那样,多浪漫啊。”
陆言廷闻言,顿时笑了几声。
那笑声低沉,传进耳朵里时有些发痒。
徐清枝这才反应过来,他和陆言廷不也跟那对小情侣一样,由一方载着另一方吗?
难怪他刚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徐清枝也不禁笑了几声。
浪漫吗?是挺浪漫的。
没一会儿,两人在一个小坡底下追上了刘岩与穆晓。
陆言廷减缓速度,自行车慢慢在两人身边停下。
“你俩谁先到的?”徐清枝探出头问。
穆晓得意挑眉,喘着气道:“那当然……是我了。”
刘岩无奈地一摊手,“我都耍赖先出发了,还是比不过她这股拼命的劲儿。”
穆晓哈哈笑了出来,下一秒被呛住,低头咳嗽了几声。
刘岩见状,连忙顺着拍了拍她的背。
徐清枝看着两人,忍俊不禁。
他没想到情侣之间也会有这么强的胜负欲。
几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出发。
越过那个小坡,徐清枝看见前方路边的一块指路牌后面,有一辆翻倒的自行车。
一对五十来岁的中年夫妇坐在自行车边上,大叔的裤脚挽了上去,露出正在流血的膝盖。
陆言廷显然也看见了,他侧头与刘岩对视一眼,两人主动在路边停下了车。
“叔叔,阿姨,需要帮忙吗?”刘岩问。
大婶闻声,一脸担忧地转过头来,看见四人时,她勉强地笑了笑,道:“谢谢你们,我们没什么事儿,休息会儿就好了。”
陆言廷一言不发,蹲下身去查看两人的伤势。
大叔的膝盖处是自行车翻倒时的擦伤,还在出血,看上去很严重。除此之外,大婶的脚踝处也高高地肿起,看样子是扭伤了。
陆言廷皱眉,道:“叔叔膝盖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我骑车去刚才路过的药店买药吧。”
徐清枝拦住了他,解下腰上的腰包,道:“不用,我这儿有。”
陆言廷接过腰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创口贴、碘伏、棉签以及一支云南白药软膏,甚至在角落里还有一卷纱布。
陆言廷微怔,抬头看了眼徐清枝。
在这之前,徐清枝并没有出门随身带包的习惯。
今天从酒店房间出来时,见他腰间多了个腰包,陆言廷也没怎么在意。
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齐全地准备了应急的药物。
对上陆言廷意外的眼神,徐清枝解释道:“有备无患。”
陆言廷点点头,回头给大叔处理伤口。
大叔有些过意不去,见他掏出那瓶碘伏,还在客气道:“小伙子,我们真没事儿,别耽误你们的时间。”
陆言廷轻笑一声,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轻柔落在大叔的伤口上,仔细地清理着上面的小石子和灰尘。
他一边道:“我们来这山庄就是来玩的,又没什么急事,哪来耽误时间一说。”
大叔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就是处理个擦伤也会疼,因此忍耐不住叫了一声。
反应过来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没再说话了。
刘岩也在大婶面前蹲下,道:“阿姨,我看您有点扭伤,我给您正一下吧。”
确认了不会耽误他们的时间后,大婶也就腼腆点头笑了笑,道:“那就谢谢你们了。”
夫妇二人的态度不再紧绷,甚至还主动和他们搭起话来。
徐清枝站在陆言廷身边,垂眸看着他认真地为大叔处理伤口。
不知不觉间,徐清枝唇角扬起。
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了陆言廷温柔细致的动作,几人说话的声音在他耳边都变得缥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