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言震惊了,虽然……但是,他说得好有道理啊!
自己上辈子是傅识沧的助理,当然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但在这本书里,从傅识沧的视角来看,他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所以,他在沧哥的印象中竟然是个私生粉!
安乐言悟了。他急切地坐直了身体。
现在的他,完全把安德森当作了救命稻草:“那我该怎么办?”
安德森笑了:“该怎么办就是你的事了。”
他双手搭上安乐言的肩膀,轻轻晃了晃:“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
隔壁的监视器前,小李目瞪口呆地盯着监视器。
这个安德森,怎么第一天来就动手动脚的!
但是,他拨头发的时候好撩,晃肩膀的时候眼神又好宠溺!
再看安乐言,自从进入别墅以来,还没见过他有这么脆弱、这么依赖的时候!
这这这……恋综真的要变天了吗?
第二天一早,安乐言照常不到六点起床,去附近小超市补充食材,买了好几袋早餐放在厨房温着,就来到户外小茶桌前,掏出纸笔,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
早上七点,傅识沧起床洗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镜下,压着一张浅蓝色的信笺。
他皱着眉拿起细看。
沧哥:
很抱歉这几天对您造成了困扰。我一直都是您最忠实的粉丝,也加了不少相关的粉丝群,从很多渠道知道了您的方方面面。因为能和偶像一起上节目,我实在太激动了,又处处想显摆一下,所以失了分寸。
这两天我深刻反省,我这样的行为和私生粉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在此向您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逾矩行为。
但我对偶像的喜爱是真的,并不希望您从此就讨厌我。虽然不奢望能成为您的朋友,但在恋综的这段时间,我能成为您一个普通的工作伙伴,和您一起完成拍摄吗?
——安乐言
傅识沧仔仔细细把这封短信看了三遍,狠狠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满篇的“您”字刺得他头疼。
普通的工作伙伴……吗?
一阵未名的怒气上涌,傅识沧蓦地把信笺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知道节目组又在搞什么。傅识沧皱着眉走下楼梯。
一楼的客厅中间又摆上了大圆桌,只是这一次没有测谎仪,而是铺上了精致的粉色桌布和一大束粉色玫瑰,三个漂亮的浅色礼品盒散落其中。
“这就我们昨天给节目组的礼物?”穆为搓了搓手,弯着腰去看桌子上的礼品盒。
过了一会儿,又拿起三个盒子掂掂,啧了一声:“得了,还真是包装得严实,重量一样还摇不出区别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礼物是哪一个。”
听他这么说,原本打算试探的嘉宾也没了折腾的心思,银心先上前拿了一个,接着是白景辰,傅识沧拿了最后一个。
安德森刚从房间里出来,有点懵懵地看着那一大桌子花,却被一阵甜香吸引。
银心站在他身边,刚刚把手里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包黄油小饼干,做成了笑脸的样子,十分可爱。
安德森立刻凑到他身边:“好香啊,给我尝尝好不好?”
银心还在思考这礼物到底是谁给的,顺手递给他一块。
“好了,看样子大家都选好礼物了,”张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我来宣布约会配对。”
他看了眼嘉宾们:“白景辰拿到袖扣,约会对象是穆为;小傅拿到了玫瑰花,约会对象是聂长星……”
他说到这儿,银心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脱口而出:“小饼干是乐言的?”
“对!”张茂点头,“不过安德森昨天加入,总不能把他排除在外,而且……”
他看了眼安德森手中的半块小饼干,故意停了停。
在场所有嘉宾的目光都紧张起来。
“安德森刚才直接选择了小饼干,可以安排一场晚餐约会。”
“真的吗?”安德森喜上眉梢,一下子窜到安乐言面前,“今天的晚餐我请客,让我好好想想,一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安乐言忍不住笑起来:“好啊,我对你的创意有信心!”
既然正主都这么说,其他嘉宾们也无从反对,只是把哀怨的目光都狠狠丢给张导。
张茂早有准备,顷刻冷笑护体,一溜烟跑了。
嘉宾们各自回去换衣服,傅识沧回到双人间的时候,安乐言刚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衬衫和长裤,放在床上。
“沧哥!”他主动打招呼,“您看到我给您留的纸条了吧,之前的事情对不住,是我太没分寸了。”
傅识沧看着他,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天光,看不清表情。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希望今后能和您……”
“不要称呼‘您’,我跟你不差辈分。”傅识沧打断他。
安乐言微微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怪我。”
他笑得两眼弯弯,很激动似地凑近了些。
这是两天来两人挨得最近的时刻。
傅识沧心中一跳,竟然有了三分紧张。
安乐言认认真真一句一顿:“我就知道我的偶像气度不凡,不会在意那点小事。太好了,我以后还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他开开心心地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换上。
洗手间的门并没有关,从傅识沧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手臂上扬的动作,以及那身雪白的皮肤,还有模糊闪过的两个粉色小点。
傅识沧猛地拉开衣柜,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安乐言最终选择了一套腰线半镂空的浅色衬衫,再搭配白色休闲牛仔裤,清爽自然。
他冲着正在系扣子的傅识沧一点头,快乐地跑出了房间。
留在房内的男人手指一顿,手上的那颗扣子怎么也系不上,烦得他几乎扯下纽扣,最终换了件衬衫了事。
几位嘉宾都是自己开车来的,三对同时从别墅出发。
安乐言坐上银心的车,冲他笑笑:“我们去哪儿?”
“海市美术馆可以吗?”银心转过头来,“我有个画展在那边,我想……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作品。”
“那当然好啊!”安乐言系上安全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风格,正好你给我讲讲。”
海城美术馆位于东城新区,周边的林荫大道也极负盛名,两人在停车场下了车,沿着林荫道慢慢走过去。
“原来美术馆在这里啊!”安乐言好奇地眺望。在他的记忆里,东城这边应该是郊区,没有这样的艺术类场馆。
“说起来这个美术馆和傅家也有关系。”银心突然说。
“是吗?”安乐言更惊讶了,他仔细回想了,傅家除了傅识沧,似乎并没有其他在艺术方面有特殊才能的成员。
“美术馆的前身是傅家的私人学院,就是傅识沧的父亲创办的第一代乌啉病研究所,后来城市扩建,傅氏在远郊建起了更大更好的研究中心,他就捐出了这块地,给当年罹患乌啉病的孩子们做艺术学校。”
安乐言沿着林荫道的石砖慢慢地走:“原来还有这段渊源。傅兴山先生真的是为乌啉病患者作出了重大贡献。我知道,第一代特效药就是他的研究成果。”
他其实是见过傅识沧父亲的,只是那时很小,现在回想起来,连面貌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是个高大、温柔的男人,后来听说他车祸去世,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而在这个世界里,傅兴山的死被提前了近十年,早在傅识沧十二岁时便撒手人寰。
“嗯,”银心突然快步走到他面前,像是下决心似的说,“我也是乌啉病患者,你……”
他的目光有点躲闪:“你会不会嫌弃我?”
安乐言眨了眨眼睛。
乌啉病据说因不明原因污染而产生,后发展成为遗传性疾病。发病者如同吸血鬼般惧怕阳光,而在药物干涉下,大部分人行为可以恢复正常,少部分则会出现轻微的自闭症状,表现为兴趣狭窄、行为固执和不善言谈。
银心一直专注地研究他的眼睛,在恋综里也不怎么爱说话,大概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笑着拍了一下银心的肩膀:“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嫌弃你如此感恩,还是嫌弃你是个天才画家?”
银心愣了愣,跟着他笑了。
因为发病时可怕的症状,世界上有很多人歧视乌啉病患者,可他从来都不讳言自己的状况,只有在安乐言面前,他小心翼翼,生怕被对方看低。
但现在,对方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迹象,还夸他是天才画家!
银心真心地笑了:“对啊,我现在能控制病情,也能画出好看的画,走,我带你去看我的画展。”
跟拍小哥跟在他们身后,把这一段原原本本地传回了工作室。
守在监视器前的张茂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安乐言这孩子还真是个宝啊!他这么跟人说话,谁能顶得住?”
王副导凑上来问:“昨天他跟安德森在亭子里说什么了?那亭子里摄像头的收音不好,就听见一点点什么私生粉啊,处理好啊,像是在交流业务经验似的。结果今天一早,安乐言就变了!”
“对对对!”旁边有工作人员附和,“以前吧,觉得他还有点小家子气,跟在傅识沧身后像个跟班似的,可今天就大大方方的,不管是和傅识沧也好,还是现在和银心也好,多了种安然的气质。就好像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那种恬淡。”
大家纷纷点头。张茂则一挥手:“这些先不谈,赶紧的,趁他们不在,把别墅里的摄像头都检查一遍,收音不好、成像不好的都给我换了!超出预算的钱找我要,一定要把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录下来!”
乌啉病是我自己杜撰的一种疾病,现实中并不存在,所谓的症状和治疗方法当然也是我编的,大家看个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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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