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洞府,不远处的树荫之下,两人站在那里,一袭青裙,眉眼之间,尽是笑意,不是碧玉又是谁?
至于另一人,自然就是明霞了,少年郎明明应该是一身稚气,但是在他身上也带着老成。
阔别多时再见他们,笙晚也顿时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红云前辈说你自己在这边,我和碧玉就过来了。”明霞目光看向笙晚,虚了一瞬,不过只是刹那之间就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过。
“说起来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碧玉摸了摸下巴道,“那个时候和现在就是两个样子。”
“如果你来得再早一点的话,可能阔别多年,仍旧能够做到看新如故。”
“哎???”碧玉,“是吗?”
“我这边刚刚弄完,你们就来了,也是巧了。”说着,笙晚指了指里面,邀请道,“要不要去看看,我可是努力了多时了!”
“恭敬不如从命!”碧玉板着脸,一手背在身后,试图学着镇元子的样子,平白多了几分古板。
“噗。”笙晚没忍住,随即也装做无事发生,挺直腰板,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试图装出来一副道骨仙风,配合的道了一声,“请。”
而作为本来就是这般样子的明霞,反而那只手是放下也不对,不放下也不对。
一时间,有些僵硬,明霞的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最终看着前面的两人,没忍住道,“若是师父在这里的话,怕不是要把你们都挂在后山那颗歪脖树上。”
碧玉一脸感慨,“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心态。”
“也是一种敬仰师父老人家的行为。”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师父没在吗?”
“你不说,我不说,笙晚不说,师父上哪知道去?”
“笙晚你说是吧?”
笙晚陷入了沉思,仿佛像是被明霞说服了,感觉到了羞愧,不等明霞开口,笙晚那边就出了声,“碧玉,我觉得你说得对。”
“明霞,你看吧,笙晚都是这么觉得的。”
“……”明霞。
明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随她们去了。
不过真说是步入其中,的确能够看到这里面有不少的巧思尤其是开崖壁为房为台,珠帘垂动,映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群山峻岭,多了几分室外之所的意味。
两人又待了些日子,碧玉没人管就差彻底放飞自我了,笙晚也陪着一起。
直到以绸而化的仙鹤飞来,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在天上顶着碧玉和笙晚,一切戛然而止。
“……”
“……”
安静,是那么的安静。
僵硬,那如同被木桩子定在原地一般。
风吹树动,树影飘摇。
明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二人没说话,这鹤上带着师父的法力,虽然是死物,但是师父那边是能够感觉到的。
那仙鹤到了目的地,寻到了人后,法力消散,化作为一片绸缎。
别管笙晚还是碧玉都一动不动,最终被明霞捞了过来。
好一会儿,碧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你们自己来看吧。”
闻声,笙晚到底率先,动了动,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块白绸上,顿时笙晚松了一口气,很好,还是有时效性的,之前写下来的,没有能够预判到现在的。
不过就这上面的字同她印象之中的样子,截然不同,不管是任何一个文字都截然不同,但是她却是诡异的一眼就能够看懂。
而且她隐约能够感觉,那东西大抵名为道纹,
而碧玉眼见笙晚放松下来,心下也稍微有了点准备,至少,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这么想着,碧玉也走了过来,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当场,呆若木鸡。
只见那块方稠,上书——
‘早日归来,若是笙晚无事,也一起过来。’
笙晚抬起手来,安慰性的拍了拍碧玉的肩膀。
在那一瞬间,碧玉彻底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岂止一个惨字了得?
碧玉抱着笙晚,整个人恨不得都埋进去,就是这个身高不太允许,虽然碧玉年纪也不大,但是到底比笙晚高些,以至于有些怪怪的可怜。
当然,笙晚却是不在意这些,看着明摆着要去挂树上的姐妹,笙晚非常同情,轻轻拍着碧玉的后背。
从正午到晚上,碧玉那都是郁郁寡欢。
不过别管再磨磨蹭蹭,还是得回去的。
毕竟,早日不代表不走。
而且真的拖得太久,结果只会更差。
临走之前,碧玉一步三回头,拉着笙晚的手,“说起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五庄观吗?”
笙晚非常感动,然后拒绝了碧玉。
她去干什么,去一起挂歪脖子树吗?
还是不了。
至于以后——
说不定前辈就忘了呢?!
竹子嘛,做点梦,总比没有梦想来得强。
而且师父如果没猜错还在五庄观呢,师父帮徒弟担着点,应该是很合情合理的吧?
远在另一边的红云打了个喷嚏,再看看镇元子那边阴沉着脸,问了两次都不说原因,实在让红云感觉有些不太好,更是有些担心。
“莫要多虑了,若是有事,你随时告诉我,别管是什么,我若是能够帮的上你,我一定帮。”
镇元子没说话,仍旧是那副阴沉至极的样子,只是回头看了眼红云。
红云也拍了拍镇元子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力量。
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话,镇元子不会对红云这话有任何的不信任,因为他清楚红云的为人,更清楚红云这话到底有多大的力度。
但是前提不是碧玉和笙晚在那边搞事的话。
遥想很久之前,笙晚虽然有些倔强,有些叛逆,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个挺听话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
已经越来越歪了!
谁教的?!
碧玉的影响是一回事,红云更是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不然怎么没学明霞那般?!
越想镇元子越是想要直接提着红云说一顿,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都教了些什么?!
但是此刻镇元子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或许还能掰回来,应该还能掰回来。
只是一次的胡闹……
一次个什么!
一次也得掰回来!
这种事情就需要严厉改正!
然后旁边的红云感觉周围更加危险了。
而在火云洞那边,送走了碧玉和明霞,笙晚就在第一时间就赶紧跑了出去。
留?
等?
留下来,再等等,那她就应该跟着碧玉一起被挂在歪脖子树上看月亮了。
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什么没事?
她就是有事!
有大事!
非常大的事情!
对此笙晚非常认可,笙晚冲着五庄观反方向,一路狂奔,速度飞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距离五庄观越来越远,笙晚仍旧没有停下,一路向东,洪荒很大,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不觉之间,笙晚的速度慢了下来。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只不过这一次,身边没有同路人了。
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大致方向,或者说,只要不是往西去,哪边都行。
而这个一路走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笙晚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天相连,并肩一色。
笙晚停在了海边,潮起潮落,海浪一次一次源源不断,沙滩被冲刷了不知道多少次。
又过去了许久,有飞成群结队的鸟停在岸边,一爪便是从沙中叼出食物。
配合着远处的海燕同太阳的余晖,看起来和谐极了。
笙晚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岩石被冲刷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仍旧有些许棱角,只是这棱角越发圆润了。
也不知道再过去多少年,这几乎像是小山一样的岩石,会被打磨成另一个样子。
海浪拍岸,水色都泛着粼粼波光。
身上也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即便是太阳即将日落西山,边上的云彩都被染上了颜色,如火烧漫天遍野。
只是一声巨大的出水声,打乱了这一切。
金龙出海,水花四溅,水雾映着鳞片,看起来更是金光闪闪。
不过这画面还没维持片刻,只见那条金龙就化成了人。
一身华服,头顶鹿角,手持长戟,脸上尽是不善,至于境界——
大抵和她差不多。
“龙?”笙晚目光只看向那边不由得道。
虽然她听说过龙族,但是时至今日还从来没见过一跳活着的龙呢。
那人目光一顿,“我龙族虽然不似往昔,但是你竟敢闯我东海,实不可恕,不过见你颜色尚好,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绕你。”
“……”笙晚。
很好,滤镜还没全加上呢,就碎的这么快。
“你们龙族都这个德行吗?”
至于反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甚至就在海边,周遭没有任何为人道场的痕迹,这要是都能够称得上闯,那大概龙族直接把全洪荒都算上应该更好,而且就眼前这厮说的话,看起来更像是找事的。
不是都说龙族没落隐居了吗?
隐居成这个样子?
笙晚一脸嫌弃。
那龙族见笙晚这般,顿时大怒,“我本想饶你一命,不曾想,你竟是如此不识好歹!”
言罢,直接朝着笙晚冲了过来。
笙晚站起身来迎战,只是她这边还没出手,在她身侧有人冲了上来,直接迎战那条金龙,动作伶俐,毫不留情。
而那少年郎好看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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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