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结束后,姜戈一个人趁着夜色走回了内衙院,边走边查看系统。
一个透明的面板在她脑海中逐渐浮现。
一座城,城门上挂着松阳县的牌匾,下面有四个板块,分别是基建、种田、摇人,任务。
右上角是商城。
而左下角是一个数值,县城繁荣指数,现在松阳县的繁荣指数仅为5。
在这后面还有括号贴心解释繁荣指数5的意思。
(饿又饿不死跑又跑不掉,凑合过吧。)
姜戈:......
她尝试点了点基建板块,上面都是些为松阳县修路,为松阳县建造排水系统,为松阳县建造天下第一酒楼......
点开种田板块也是如此,这些任务现在姜戈都做不了。
摇人板块还是灰色的没有解锁,县城繁荣度到七才能解锁。
商城也是一样。
只有任务板块有一个激活系统的新手大礼包待领取。
姜戈点之前还特意双手合十祈祷求好运,仪式感拉满才点击领取。
点开一看是一本书和小麦种子。
书是农具制造大全,小麦种子也是二十一世纪农科院出品,质量有保证。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姜戈还以为她会抽中什么超现实的金手指,比如什么点石成金之类的,结果只有这两样,幸好这小麦种子是二十一世纪农科院出产,亩产千斤不成问题。
【叮!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此时正是耕地的季节,宿主督促治下的百姓尽力开荒,开荒的地越多奖励越大哦。】
就在姜戈拿到农具大全的那一刻,系统突然颁布了任务。
开荒。
让百姓开荒种地本身也是县令的工作之一。
不过,她看着手里的这本现代版的农具大全,倒是想出了一个收税银的好办法。
自从有了办法,她这晚上睡的特别踏实。
早上起来姜戈第一次穿上县令的官服,青色的官服穿在身上,英气勃发,气质昂扬,好一个俊俏小县令。
她刚踏出内衙院就遇见了许县丞,许县丞目光躲闪,显然是在为昨晚的失态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也没有故意戳穿,只当作昨晚无事发生。
两人一前一后往公堂去,姜戈故意放慢脚步和许县丞并肩而行,慢悠悠开口道:“许县丞,让徐大去通知各个村庄的里正,就说新县令让他们来商议今年的税银之事。”
许县丞一听急忙忙作了揖道:“姜县令,去年刚遭的蝗灾,今年百姓们还未来得及休养生息,那还有税银和粮食交到县衙?”
“姜县令有所不知,去年百姓们卖房卖地,吃树皮啃野菜才勉强度过啊。”
说起这些来,许县丞对于去年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对于这样的百姓,他不忍再逼迫,这税银之事也是一拖再拖,谁都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可实在是没有办法。
按理说蝗灾属于天灾,朝廷应当发放赈灾粮食,可现在朝廷动荡不安,别说发放赈灾粮了,估计那些大人物们都没把松阳县的蝗灾当一回事。
毕竟和他们的权利比起来,百姓的死活微不足道。
姜戈在来松阳县的路上听人说起过,皇帝年老昏聩,偏爱贵妃生的小儿子,可偏偏大儿子已经长成,在朝廷上有一班自己的班底,父子之间争锋相对,奸臣当道,两方人马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苦了百姓。
姜戈笑着把许县丞的双手托起道:“许县丞何必惊慌,我知晓要想在百姓身上收得税银,必先让百姓家中有余粮,只是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改善现状。”
此话一出,让许县丞安心一二。
虽不知这姜县令有什么法子,可折腾折腾对松阳县来说也不是坏事。
毕竟再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
“徐大,你骑着毛驴去吧,路上还能轻省些。”
徐大转身刚想走,就被姜戈叫住,毛驴昨天拴在马棚里歇了一天吃饱喝足也歇过劲儿了。
“大大人这可使不得。”毛驴不是什么贵重的,可这毛驴是县令的毛驴,那就是官驴,他怎么敢骑?
姜戈敢给,徐大可不敢接。
“怎么使不得?一头毛驴而已,总不能教驴比人还重要吧,正事要紧,去吧。”
听到这话,徐大也不敢再推脱,骑着毛驴就往城外去。
幸亏这松阳县平日里来不了几个人,丁一一个人看守城门倒也使得。
按理说县衙应该配备快、皂、壮三班衙役,皂班主要负责站堂行刑、传递公文等任务;快班则负责缉捕罪犯、传递公文等;壮班则负责看管囚徒、守城门(3)百度快皂壮衙役。
可现在的松阳县衙连基本的快皂壮的衙役都配不齐。
现如今松阳县只有两个衙役,丁一年事已高,有些事不方便让他去,徐大虽然年轻,可看着也不是个强壮的,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
这平时还好,可万一遇见暴民土匪,这县衙就如同纸糊的一般。
许县丞把整理好的卷宗放在姜戈的桌子上,方便她翻看。
松阳县还算是治安有序,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案,还不算经常发生。
“许县丞还说自己没什么作为,这一个那么大的县罕有人命案发生还不是有作为吗?”自己要接手这个县,姜戈当然希望松阳县的治安稳定。
听到姜戈的话,许县丞翻开卷宗的手停了一瞬,没有回话。
翻开去年的松阳县户口登记。
去年的松阳县还有三千二百二十四户,而今年只剩下八百一十六户。
“年底就要人口检查,生生少了两千多户,这么大的窟窿,松阳县恐怕要降为下县了。”许县丞感慨道,其中多少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松阳县做了三十多年,对于松阳县的百姓早就有了感情。
县和县之间,都是用户口和经济水平划分,五千户以上为上县,二千户以上为中县,一千户以上为中下县,其余为下县。近京之州称辅州,京都所在县名赤县,京之旁邑谓畿县,此外还有雄、望、紧、上、中、下等级,一般也是按户口多少而定的。(2)来源百度唐代县的分级。
姜戈也看到了这份卷宗,如果降级,那她就是下县令,官还降级了,但她现在对松阳县要降级的事丝毫不慌,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件一件干。
八百多户,除了很小一部分有钱以外,大部分一天只能吃两顿饭,还吃不饱,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让整个县的人吃饱饭。
先让手头这八百多户吃饱饭,经济发展起来,松阳县的百姓个个安居乐业,名气打出去,她就不相信外面的百姓会不眼红?会不想办法迁到松阳县来?
要知道外面的流民数量可不少。
徐大骑上毛驴,挨个通知各个村庄的里正,这些里正都是些年老的,又走不快,给徐大急的呀。
“大大大家伙能不能快一点,新县令等着呢。”
拄着拐的里正回了句:“已经很快了。”
说话时,一只小黄狗哒哒哒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徐大抬头望天,这个时候他真想二旺,要是二旺在,一身的疙瘩肉往那一站,里正们肯定就不会这么敷衍。
里正们和徐大迟迟不到,姜戈也不着急,她把曲辕犁的制作方法一步步的画在纸上,还附上文字说明。
那本农具制作大全上的图画的很清楚,可那样洁白如雪,薄如蝉翼的纸张和彩色的画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异类,所以只能自己画了。
她思考过松阳县的情况。
松阳县地广人稀经济也不发达,又没有什么特色产业,这些原因造成了松阳县的贫穷。
为了改善松阳县的民生经济,姜戈仔细思考后给这座小县城制定了一套方案,首先就是先从开荒开始。
增加百姓的可种植土地面积。
现在的季节正是耕地的时候,经过去年的蝗灾松阳县的青壮不多,剩下大部分都是妇女老人和儿童,力气不大,耕地最废的就是力气,有曲辕犁可以省下很多力气。
省下的力气又能留下来开荒,这是成本最小的方法了。
丁一踉跄闯了进来,跪地:“大人,王武和二旺回来了,就在县衙外。”
“让他们进来吧。”姜戈记得这两名衙役就是许县丞提到过,说是去押送犯人的那两名衙役。
回来了也好,这样衙役就有四名了,方便她开展工作。
那两名衙役进来时,她还没看清两个人的长相,许县丞就疯了般的冲下去。
“二旺,你的胳膊呢?胳膊呢?”许县丞伸手去抓那名被叫做二旺的胳膊,却只能抓到空荡荡的袖管。
二旺低着头,任凭许县丞摆弄一言不发,
旁边的王武也是一脸苍白。
“不就是押送个犯人吗?怎么弄成这样了?”许县丞显然无法接受。
姜戈只能拉开他和二旺,又让二旺和王武他们坐下。
她顺手递上茶水,长途跋涉,他们两个嘴唇都干的起皮了。
“谢谢大人。”二旺坐下以后才开口说第一句话,声音艰涩。
“说吧,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
二旺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个子又高,能看的出来他之前是一个威风的衙役,可现在空荡荡的袖管.......
一旁的王武还好,就是看着特别虚弱,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回来多修养一阵子或许能养的回来。
王武慢慢咽下口中的茶水,开口:“我和二旺把犯人押送到了沧州,交给沧州知府审判,可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伙土匪,我和二旺被强制抓去土匪窝关了起来,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刮走了,天天天不亮逼我们干活,饭也吃不饱,二旺的胳膊就是被打断的。”
话说的简练,可其中的辛苦只有他们两个知晓。
肯定是不好过的。
毕竟现在的土匪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正的落草为寇,杀人放火,连死都不怕的恶人,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善心?
不杀这两名衙役也是看他们是青壮丁,能磨磨性子一齐落草为寇,要是徐大和丁一这样的被土匪抓了去,估摸着只能被杀了。
“天杀的土匪!”许县丞眼泪都落了下来,一旁的丁一也不比他好上多少,两个老头互相搀扶着抹起了眼泪。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逃回来的?”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姜戈最为冷静。
万一是土匪故意放他们两个回来作诱饵,那松阳县这么多百姓怎么办?
毕竟现在松阳县就两名衙役,要遇见土匪那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现在是松阳县的县令,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百姓,她不得不多思多想。
“沧州的官府去剿匪,我和二旺也被逮了,幸好刚刚押送过犯人,那里的衙役都可以为我们两个的身份作证,才被放了回来。”王武递给姜戈一张公文。
王武非常感激自己那日的多手,要不是把这个公文扯了下来,恐怕他和二旺都无法洗清嫌疑。
姜戈打开一看是沧州州府贴出来的公文告示。
剿灭土匪的情况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盖着沧州知府的印章,而时间就是前些日子,这些都造不了假。
这让姜戈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正巧徐大带着里正们到了县衙,看见二旺的情况,瞳孔不自觉放大。
“二二二......”
“徐大,你们四个先去后面叙叙旧吧。”这么久没见,人又受了伤他们需要单独空间叙叙旧,姜戈想。
他们四个退场后。
姜戈才把视线转移到堂中的里正上,二十几个里正,都是些老头。
一齐对着她行了个礼。
“拜见新县令。”
姜戈稳稳坐在椅子上,“我姓姜,名戈,都起来罢。”
新县令上任,里正来拜见是惯例,正好连要事一起说了。
“谢过县令。”
“今年的税银为何迟迟不交?有什么难题大家提出来共同商议。”税银一事虽然不急,可也不能不问。
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老头作了个揖后道:“大人,大李村今年是交不起税粮,青壮劳力都逃荒去了,村里只有些老弱妇孺,耕地废力,恐怕今年的收成只够村民们果腹。”
话刚说完,其他的里正们也纷纷开始诉苦。
“是啊,我们村子更惨,本来人就少,现在土地都是硬的,怎么耕啊?连耕地的人都没有。”
“我们村也一样,蝗虫把地里的东西都吃干净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可地里的那点东西连果腹都做不到,哪还有多余的钱粮?”
“我.......
姜戈对这个场景早有预料,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我叫各位来,是有要事宣布,不仅能解决百姓的温饱,还能解决县衙的税银一事,可谓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