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她似曾在何处闻过,以至于让她如此牵肠挂肚,魂牵梦绕,更让她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心跳加速,浑身无力,像是闻了软骨散一般,故而沈青枝才执着于将这香味研制出来,看看这香料究竟奇特在何处,为何她除了在江聿修身上,再也未闻过。
但她试了几次研制这香,皆以失败告终。
此刻她突觉双腿一软,脑袋一阵猛疼,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小娘子半躺在床上,雪白的小脸上泪痕满面,楚楚可怜地抬眸望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那男人低头勾住她的下巴,眼神认真地望向她,“卿卿,可还能受着?”
那娇媚女子点头,仰面朝他伸出双臂,“郎君,抱……”
柔软身段在月色里更显雪白娇嫩,微风拂过,床铺帘子随风飞舞,柔和刚相碰,恰如击玉敲金,金革质声响彻云霄,汹涌澎湃。
沈青枝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几日怪不得她见到江聿修总是耳红心跳,大抵是她夜里做了不该做的梦,肖想了这位首辅大人,更是亵渎了他……
思及此,她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江首辅眼疾手快连忙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她身段极美,今日为了摘果子方便,特意穿了件锦绣双蝶纱衣,这衣衫轻巧纤薄,更能显出女子优美玲珑曲线来,此刻沈娘子双眸含柔,娇滴滴地盯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愣人都无法拒绝此刻的诱惑。
两人身子相贴,沈青枝双手轻轻抓住他腰上的腰封,心跳倏然加快,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嗓子眼,她不断抓紧那腰封,身子离他也越来越近,纤腰上的手掌滚烫火辣,快要透过布料将她的肌肤灼烧。
两人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沈青枝轻嗅到他的呼吸之间都是好闻清甜的鹅梨果夹着花香,让人闻着上瘾,忍不住想着朝他靠近。
“谢谢舅舅……”美人娇嫩的唇瓣微张,淡淡清香自她口中散发出来,像是春日里盛开的玫花带着一丝阳光的明媚,让人心痒难耐。
江聿修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忍住身体里的燥热,压抑住眼底的**,两人之间虽已一夜又欠好,但到底是他欺负人姑娘,倘若他告诉这姑娘他曾轻薄了她,依着这姑娘的温婉柔弱的性子,必是会担心遭人口舌,落个寻死觅活的结局。
倒不如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看这姑娘的真实心意。
思及此,江聿修松开了扶住她纤细腰肢的手,修长的五指在没人看见的身后久久没能动,仿若还带着她身体的余温,热得滚烫,但在官场浸淫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能力,当下也只是神色自若,随口问道,“枝枝用膳了吗?”
沈青枝摇摇头,纤长的微睫微微颤抖,掩下心头的失落,她抬眸,“舅舅呢?”
“也未曾。”
“那便一道去长安街上的馆子里用膳吧?我和冬葵二人来上京没多久,倒是也没下过馆子,终日靠舅舅府上……”
沈青枝欲说,靠舅舅府上大丫鬟接济,但话刚出口,就连忙捂住嘴巴,圆溜溜的大眼睛甚是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看着面前姑娘露出和素常娇软柔弱不太一样的调皮表情,江聿修笑了笑,他本就生得极致俊美,是真正的五官优越,此刻因这一笑,将那身霸气凌然,清冷淡漠的气质淡了些,多了份文士的儒雅,沈青枝看呆了,这般儒雅博学的郎君,和那等民间相传的凶神恶煞,暴戾恣睢的权臣截然不同。
她伸手缠着自己的袖管儿,双眸秋水盈盈地望向江聿修,论谁都得在美人的深情凝视中化为绕指柔。
“无碍,吾知晓此事,如若有不合口味的菜,和下人说便是。”
江聿修双手背在身后,身姿高挑挺拔,他今儿心情愉悦,忍不住又轻扯了下嘴角,“介意吾邀请枝枝和你那贴身婢女一起用膳吗?”
沈青枝眨眨眼,心里的烟花绽放开来,无数火花四溅,烫得她心里热热的,连带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关心尊重过,包括她那在扬州的舅舅一家,骨子里也带着鄙夷轻视,故而她才如此渴望一个自己的家,一个真正爱她懂她的人。
而面前这个权势滔天,手握重权的男人,传闻他阴鸷狠毒,但就是这人她方才已然邀他一同共赴午膳了,他却还是为了她女儿家的颜面,复又邀请。
思及此,沈青枝觉得身子更软了,酥酥麻麻的,像是要化了似的,心口处跳得猛烈。
顿了片刻,压制住心头那份躁动,她柔声开口,“自然是不介意的。”
小姑娘抬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像是载满了繁星点点。
“好,枝枝想吃什么?淮扬菜还是苏帮菜?”
他说这话时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孩,两人离得近,沈青枝清楚看见他眼角有颗极小极小的朱砂痣,给那张俊美威严的脸上添了份魅惑。
她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心里有些慌,但还是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舅舅,其实我喜欢食辣……”
“我喜欢川南那边的菜。”
因着自己庶女的身份,更因着从小寄人篱下,一直一直以来她都封闭自己的心,无曾与人诉说自己的真实心思,因为压根无人垂听,无人在意。
但今儿下意识地她就想在他面前肆意撒娇,毫无顾忌,即使他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又如何,她不在乎。
那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随即下颚轻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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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翊川酒楼乃上京最大的川南菜馆,但上京人口味偏咸,尤其爱吃这大鱼大肉,比如这炖牛羊肉,红烧肘子肉,火烧豆腐脑,这食辣之人少之又少,却不知怎的,这天翊川酒楼即使生意再差,也不见人倒灶,实在叫人啧啧称奇。
沈青枝今日着一件轻薄锦绣双蝶纱衣,纤细的腰肢随着走动间一扭一扭,乌黑浓密的长发高高盘起,随手用了一根玉簪固定着,露出一截雪白秀颈,柔美动人。
这样貌和身段,平常在路上可没被多少人眼馋,但如今众人却是碍于她身旁那人,愣是不敢瞧上一眼,生怕这位英姿焕发的郎君身后那位侍卫将他们一剑封喉。
如此,沈青枝初次体会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上楼时,男人并没有先她一步,而是让她先行,他在身后护着她,进了二楼雅间,沈青枝轻睨了眼身边这人,终究忍不住薄唇轻启,“舅舅的威风实属令人惊叹。”
他朝着仆从摆摆手,亲自走至她身旁替她拉开檀木圆椅,听闻这话,嘴角微扬,甘醇雅致的声音响起,似山间清泉,“何出此言?”
她坐在雅座之上,双手撑在下巴处,温柔浅笑,一双剪水秋瞳引人沦陷,“从前在扬州,一出门便察觉无数异样的目光注视在我身上,但今日众人碍于舅舅,我竟未感受到令我不悦的目光。”
江聿修拿着白瓷茶壶的手一颤,双眉微皱,眼底的怒火快要燃烧,偏生他极其能忍耐,愣是将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
“若不介意,用完膳陪你走走,感受下上京的美好,绝无人敢于打搅。”
“好。”沈青枝两眼弯弯,含满了笑意,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白瓷茶壶,浅色衣袖儿随着她的轻盈举动一晃一晃的,落在了男人修长白皙的手背上。
那手背煞为好看,白如玉,修长干净,几根青筋凸起,添了几分男人的霸气,女子轻薄的白纱落在其上,柔与刚结合,尤为诱人。
忽而。
一道熟悉清朗的嗓音响起。
——白苏,你果然在此和姑娘用膳呢?舅舅也在此?请让我见见舅舅吧!
沈青枝闻声身子微微颤抖,惊得手上的白瓷茶壶没拿稳,“碰”的一声全部洒在了男人墨色官袍上,她黛眉微皱,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起身莲步走向男人,见他身上已被茶水打湿,忙掏出帕子蹲在他胸口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污渍。
这可是朝廷重臣的官袍,价值千金不谈,意义非凡,她干得这等蠢事,足以以死谢罪了。
江聿修见面前这 de好不容易卸下防备的姑娘又再次惧怕起他来,轻叹了口气。
“枝枝,无碍的,不必如此惊吓。”男人垂眸望向她,两人眼神对视,沈青枝竟在他眼里看见了宠溺,他的眼眸异常好看,是魅人的凤眼,但长在他那张俊美精湛的脸上竟如此霸气凌然。
沈青枝摇头,水汪汪的眼瞳里含着柔媚,她拿着帕子仍执着于擦拭他袍子上的污渍,她曾听闻首辅大人一件官袍动工都需好几月甚至几年,她这一洒足是送出去一座城啊!
思及此她更恼怒自己的愚蠢行为。
方欲开口表达歉意,就听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推开,沈青枝几乎是下意识地趴进男人怀中,双手牢牢锁在他精瘦的腰间,一股温热坚实的触感袭来,沈青枝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剧烈,趴在男人怀中的侧脸更是红得惊人。
大抵是知道她的想法,也怕是败坏了她的名声,江聿修伸手捂住她的半张脸,抬眸无比冷峻威严地盯向门口,就见他那骁勇善战的外甥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白苏满是气恼地对他说,“小将军,我就说爷正忙呢!”
忙?忙什么?沈青枝脸羞得通红,忙着与首辅大人亲近吗?
门口站着那人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而她此刻轻薄的竟是那人的舅舅。
她竟如此无礼......
当着未婚夫的面与他舅舅亲近,想起来就觉得耳红心跳,甚至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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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皎身份低微,是拾荒阿婆养大的弃女。
但程皎生性乐观,生得清甜可人,梨涡浅笑,惹人怜爱。
程皎十五岁,差点被歹人打死,惊心动魄时,她被一郎君所救,那日下着雪,那人背着她在长安街上走了许久许久,不知谁的血流在了地上,与雪相融,慢慢凝固。
她是个乞丐,跟着阿婆四处乞讨,没读过太多书,但却知晓这郎君芝兰玉树,隽美无涛。
那日,她又恨自己没读过书,不知如何形容她喜悦的心情。
*
再见时,她的阿婆被歹人所杀,那杀人的有权有势,她走投无路,寻上太子自荐枕席。
深宫庭院,她被领进那奢华东宫,那人高坐明堂,不沾风雪,满身矜贵雅致,他长指轻叩檀木桌,眼皮微掀:
“孤女程皎,命格颇硬,你说,孤能应你吗?”
他眼神凉薄,眼里竟无一丝那日午后的明媚。
程皎抬眸,见高台之上那人,竟是她的小郎君。
只是这人清冷孤傲,犹如高山白雪。
*
程皎以为殷灼会念旧情为她伸冤,却是枉然,这人就是个心狠手辣,绝情寡义之人。
她成了他的笼中燕,掌中物,那人却是除了床第之话之外,皆无好话。
程皎怒了,收起行囊就要离开东宫,却被那人阴鸷凶狠地擒住下巴,厉声斥责道,“阿皎不爱孤了吗?想逃离这东宫,孤允了吗?是顾惯着你了?”
“阿皎,做孤的侧妃不好吗?”
程皎扭头不看他,轻言道,“殿下,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阿皎不爱你!且阿皎自知身份卑微,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这是阿皎的底线!”
“交易和现实阿皎分得开,你我之间只有交易!”
*
再后来,阿皎逃了,要嫁与那穷乡僻壤的穷书生,当日那登基称帝的殷灼弃了登基大典,千里迢迢赶来当着那穷书生的面,将那小姑娘一把扣在怀里,“阿皎,孤许你皇后之位,你要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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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