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命，谁信谁傻帽儿 第48章 妖界之旅（五）

与虎星云几人分别后，张云齐三人也没有再多做停留，跟熊明道了别就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车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尤其是白泽和张云齐之间的氛围，让坐在后座的白璐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所以，刚到家白璐就十分识趣地进了自己房间并关上了房门，把空间都留给了明显需要促膝长谈的两个人。

出了一趟门，家里的空调倒是修好了，原本还让张云齐热得心烦意乱的客厅此时凉爽的很，见此他也没有上楼回自己房间的打算，只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抬头看着白泽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怎么着？白泽大人，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呗？”

白泽倒是也不犹豫，坐到人身边就开口问道：“说吧，你想聊什么？”

“聊聊关于我的那个小名呗，你之前不是让我找一个佐证吗？这个算吧？那你是不是可以把那些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原本张云齐还以为白泽多少会与他推辞一番，可没想到对方却只是说：“可以，你说你想先知道什么，你问我答，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我之前虽然说过你找到佐证后我就会告诉你那些你想知道的，但也说过是我能说的我才会告诉你，所以我得根据你的问题来决定要不要回答你。”

听到这话张云齐眉头一挑，他倒是忘了这茬儿了，不禁说道：“白泽大人，您该不会逗我玩儿呢吧？这我要是问的你都不能说，那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能叫逗你玩儿呢？我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我能说的内容不敢说百分之百，至少能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你从你那两个亲爹那里没听过的。”

听到白泽提到张灵风和齐灵，张云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带上了些笑，毕竟有对方这么一句话在，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能从对方嘴里知晓到不少他所好奇的事的，于是开口就问着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先告诉我咱俩以前的关系是什么？”

白泽毫不犹豫地回道：“恋人。”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泽回答得太过直接了些，以致于张云齐听到后心跳都明显加快了些。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张云齐抬起眼去看白泽，这才发现对方望着他的的眼里全是爱意，但很快他又意识到，其实从刚见面开始，白泽就是在用这种眼神看他，可他好像全忽略了。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抛媚眼给瞎子看这句话。

可同样的，张云齐又不免想起了让他疑惑的另一件事，那就是白泽那满是爱意的目光究竟是给他的，还是给那个早就已经死去的他的。

一想到白泽那样的目光可能只是冲着他的前世给他的，张云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和胃里都开始泛起了酸，活像喝一大瓶老陈醋似的。

张云齐向来都不是会憋屈自己的人，于是开口就直接了当地问着白泽：“白泽，对你来说，你现在还爱着前世的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却让白泽明白了张云齐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没有急着回应对方，只是盯着人那双金色的眼眸，直看到对方眼里慢慢带上了些迫切，才开口问了人一个问题：“张云齐，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吗？”

“打娘胎里来的呗……”张云齐顺口接道，随即又反应过来白泽问的恐怕不是转世到人间的他，而是一开始的那个他，“你如果是说的前世，我记得老张之前跟我说，我是他找到女娲娘娘，用他的一根肋骨、半颗心脉加上齐灵的心头血融合而成了一颗胚珠，之后齐灵又注入了自己的百年修为，将我从这颗胚珠当中孕育了出来。”

“对，除此之外齐灵在你出生之后还给了你一样东西。”

“你是说麒麟内丹？”

白泽点了点头：“没错，这颗麒麟内丹，让你有了麒麟之息，不仅让你成为了半麒麟，还让原本非自然受孕而出的你，有了完整的魂和魄。换句话说你的本体是一颗由天道化身的肋骨、心脉与麒麟心头血融合而成的胚珠，而你的魂魄却是由麒麟内丹带给你的，你死后，天帝将那颗从你身体里分离出来的麒麟内胆扔到了人间，所以现在的你只有本体没有完整的魂和魄，不然你就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而应该是半人半麒麟。”

这话可完全把张云齐听糊涂了，紧锁眉头，满是不解地说着：“不是，您先等会儿，什么叫做现在的我只有本体，没有魂魄？你这话说的，难道转世不应该就是魂魄转世吗？”

“通常情况下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不是，前世为人的你死后就回到了胚珠状态，在后面你的每一次转世，都是这颗胚珠寻找怀有死胎的母体，进入到母体体内，吞噬并代替掉原本的死胎，再被母体生出，所以不管你转世多少次，你都是你，是重头活过的你。”白泽说着顿了一下，才紧紧盯着张云齐的眼睛，继续道，“而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爱的也都是你，不分前世和转世，而且严格意义上你这也不叫转世，而是重生。”

深情的话语让说得让平日里厚脸皮的张云齐有些慌了神，胸腔里那半颗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心跳声更是连压都压不住，偏偏这时白泽还伸出去触碰起了他的耳朵。

略显突然的动作让张云齐惊了一下，随即就快速捂住了自己被人用手指轻抚着的左耳，也是在碰到自己耳朵的那一瞬间，他才感受到自己耳朵传来的那不容忽视的高温。

再看白泽，对方倒是收回了手，与此同时脸上也带上了笑，说话的声音更是满满的笑意：“真庆幸你是本体重生而不是魂魄转世，毕竟从以前开始你的身体就永远都比你的内心要诚实。”

“……”张云齐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虎玉成当时在虎星云的提醒下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后，会头顶冒烟变回原形了，因为有时候羞耻心上来了，是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来钻的。

当然，对于张云齐来说，现在的他是只有羞没有耻，想来他平时对白泽那点语言上的调戏，根本就不值一提，因为他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白泽因为他那些话而起什么太大反应的时候。

可白泽呢，时不时的一句话就足以撩得他心跳加快，面红耳赤的。

难不成他真的就像白泽说的那样，身体比内心诚实吗？

毕竟现在的他没有关于前世的自己与白泽的记忆，他会喜欢上白泽可不就是因为身体本能的反应吗？

原本以为是一见钟情，现在看来，什么一见钟情啊，根本就是再续情缘。

看着羞到不语的张云齐，白泽不等人平复下心情，就坏心眼地问了一句：“你害羞完了吗？”

面对白泽直白的问题，张云齐先是瞪了一眼对方，才口是心非地回道：“我害羞什么我害羞？刚刚告白的是你又不是我，要害羞那也该是您啊。”

白泽觉得好笑，但也没有戳穿张云齐的心思，只道：“说的也是，该害羞的人的确应该是我。”

“可说呢。”张云齐嘟囔了一句，随即等到耳朵没那么烫了才放下自己的手，转移了话题，“话又说回来了，刚刚你是不是说了一句，我的每一次转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那两个亲爹没跟你说过吗？关于你前世为人的时候因为犯下了大错，才被天帝降下了死罪的事儿？”

“说过啊，但说的不够详细啊，就说我犯了错被降了死罪，原本还应该灰飞烟灭，连转世机会都没有的，不过天帝看在我们家老张的面子上就只降了我的死罪。”

“那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代价？不就是我再转世为人的时候，二十五岁要经历一场天命浩劫，成功了才能继续活下去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是你死后要经历七七四十九次重生才能获得历劫的机会，而且前四十八次都无法重生成人。”

这事儿张云齐还从来都没听过，听了后忍不住就说道：“不是，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坏事儿啊，四十八次重生不能当人就算了，好不容易当人了还得历什么破天命劫才能活下去，我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啊？”

“嗯……某种意义上来讲你都做了。”

张云齐一时无言，隔了半晌又不死心地问道：“不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难不成是因为你？”说着又半开玩笑地说，“咱俩之间不会是那种，我为爱成了魔，之后滥杀无辜，还与三界为敌的那种狗血而且荒唐的戏码吧？”

白泽被张云齐的话逗得笑出了声：“那倒不至于，”说着又道，“我只能说起因确实在我，但说是为爱成魔还与三界为敌就有些过了，不过关于当初演的那场戏究竟是什么内容就属于我不能说的范围了。”

听到白泽最后的话，张云齐颇有些不满意，但他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那白泽大人，关于我要经历的那个天命劫究竟是什么，您能说吗？”

白泽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觉得高考前会允许考生提前知道答案吗？”

这话暗示的很明显了，可张云齐还是不死心，又问：“不是，就一点儿提示都不能给吗？”说着就靠近了白泽，抱住对方胳膊，夹着嗓子说道，“哎呀，白泽哥哥，看在咱俩的关系上，您就给我点小小的提示呗？”

白泽可没想过张云齐会跟他来这一套，不过张云齐的这一套从以前开始在他这里就十分管用，最终还是松了口，说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原本属于你体内的那颗麒麟内丹吗？你的劫就跟它有关，当初天帝把它扔到人间的时候，还下了封印，哪怕是作为原主人的齐灵这么多年都没探到它的气息……”

不等白泽说完，张云齐就不禁猜测道：“那我要经历的劫该不会就是要找到麒麟内丹吧？没那么简单吧，要这么简单那还用得着我积什么功德吗？”

“当然没这么简单了，事实上麒麟内丹不需要你去找，它会在你二十五岁那一天主动回到你的身体，你要历的劫，是让你现在这幅身体承受住它，因为天帝当初对麒麟内丹下封印的时候，还注入了自己强大的灵力，这股力量与你的本体是相冲的，你要么成功吸收掉天帝的灵力，要么就是被天帝的灵力引出心魔而毁掉自己。”

张云齐瞪大了眼：“卧槽，这天帝跟我多大仇多大怨啊，他要这么对我，我是杀了他爹，还是睡了他媳妇儿啊？”

注意到白泽因为自己的话而面露难色，张云齐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是，老白，该不会你跟这个天帝之间，你俩……”

或许是猜到张云齐打算说什么，白泽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不是我，你可别瞎说啊，这跟我可没关系。”又道，“你怎么不想想，麒麟的内丹那哪怕是天帝他也不能说想下封印他就下了，想注入灵力他就能注入进去还不被排斥啊。”

张云齐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我老爹和天帝……”

面对完全被勾出了八卦之心的张云齐，白泽却只道了一句经典台词：“天机不可泄露。”

张云齐撇了撇嘴，似乎八卦之心没被满足而有些不悦，可也没多问，只是叹了一声：“感情我这还是替父偿债了呀。”说着看向白泽又问一句他所好奇的问题，“诶，老白，我还有一个问题，之前白璐说你失忆的事儿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这是真的，我之前的确因为一些事情失忆了，不过第一次跟你见面之后就全想起来了。”

“那我要是不来找你，你就想不起我来了？”

白泽笑了笑：“你觉得是你先找到的我吗？”

张云齐心生疑惑：“什么意思？”

“叮铃～”

张云齐话音刚落就听到脚上的驱邪铃响了起来，顿时变得警觉了起来。

注意到张云齐身体绷紧了几分，白泽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变紧张了？”

“你刚刚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

“就我这脚上的铃铛，叫做驱邪铃，只有当附近有妖魔鬼怪的时候才会响动。”

“是吗？我怎么觉得它在另一种情况下也会响呢？”

“什么……诶，你干嘛你？”张云齐话刚出口就被白泽反手压在了沙发上。

在张云齐满是疑惑的目光下，白泽抬起了对方戴着铃铛的腿，手指顺着小腿一点点滑至脚踝，最终轻轻点了一下被穿在金镯上的铃铛，就听见那原本在一般情况发不出声音的哑铃居然传出了一阵悦耳的轻响。

顿时有什么从张云齐的脑海中闪过，那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记不清样貌的神仙，在随着铃响过后，那张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最终竟然跟眼前的白泽重合上了。

“当初送我铃铛的那个人是你？”张云齐有些惊讶，又不禁问，“那你为什么要抹掉我关于你的记忆？”

“因为……”白泽压低了一点身子，抬起手摸了摸张云齐的脸，继续道，“我在生你的气。”

“什么？”张云齐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而白泽也不打算瞒着张云齐，在安静地看了一眼对方就说道：“我说了，在你这一世之前，你还重生了四十八次，几乎每一次我都在齐灵和张灵风之前找到了重生的你，有时候是一只猫，有时候是一只狗或者一条鱼，不管你重生成什么，我都把你带在身边养着你，照顾你，直到你自然死去。但唯独你重生的第四十八次不是自然老去而死的，而是被我亲手杀掉的。”

这话更是让张云齐难以理解了，按理来说这要生气的人那也应该是被杀的他才对吧，怎么白泽还成了生气的那一个了，不过他隐约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并没有出声打断白泽，只是继续听对方说道：“那一次你的重生出了点意外，本来你的胚珠应该像之前一样进入怀有死胎的母体里，但却意外进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弃婴体内，你的胚珠慢慢占据了那副身体，让那个孩子有了你的样貌并且从奄奄一息变得健康了起来，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的你。

“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你还没到可以重生为人的时候，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后来你一点点长大，偶尔会做一些恶事，我也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直到眼睁睁看着三岁的你试图把当时一起玩的伙伴推进河里，被我发现后就立马装出一副可怜模，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与此同时张灵风也找到了我，告诉我那个孩子原本是一个有着纯恶之魂的恶人，你的胚珠占据了他的身体，但属于他的灵魂还在体内，没有被你的胚珠完全吞噬掉，以致于会受魂魄影响也成为一个恶人。

“那以后我和你那两个亲爹都试图对你进行教育干扰，想要借此改变你体内的恶魂，但不管怎么都清除不了你体内的恶，在我们看不到的时候你就会去到外面，不是偷人钱财，就是虐杀别人家的猫狗，九岁那年你更是被一个恶妖收买，在我睡觉的时候挖掉了我的心脏。

“好在白璐及时发现，替我暂时保住了性命，带着我在那个恶妖企图吃掉我的心之前找到了你们，最终我封印了那个恶妖，杀掉了你。

“后来张灵风说，我其实早就该杀了你了，因为那个你本质上是你也不完全是你，杀了你让你更快进入最后一次重生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在我问他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自己动手的时候，他又说他舍不得，那话说的好像我就舍得了一样。再后来，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在亲手埋葬了你之后，我就回到昆仑进入了休眠状态，直到你再次重生才醒过来。

“刚醒来的时候，除了白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昆仑待着没意思，就带着白璐来到了人界，在人界待的五六年里，白璐总是时不时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找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问的次数太多了，我也开始在意了起来，闲暇的时候顺着内心的指引开了阵，没想到就进入了那片山村，遇到了摔在地上的你，把你扶起来看到你的脸以后，那些被自我封锁的记忆就全钻进了脑海。我也想过要不要就那么把你带回家，可一想到之前的你被一个恶妖轻易收买，挖掉了我的心，我又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更觉得反正我不管你，你那两个亲爹也会来把你带回去养育，就决定不再管你，而是等着你来找我。”

听完白泽的话张云齐只觉得自己是真该死啊，重生后不记得白泽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了挖人心脏给恶妖吃这种事，白泽杀掉那一世的自己是对的，他生自己气更是应该的，可他又忍不住问：“那你假装没记起我，也是因为那个时候还在生我的气？还是说你现在都还在生着我的气呢？”

“如果我说是呢？”白泽冲着张云齐挑眉问道。

“那……”张云齐显得有些为难，半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实在不行我哄哄你呗？”

“用什么哄？”

用钱？

白泽又不缺。

思索了半天，张云齐也只想到了一个不知道白泽愿不愿意，但他却愿意得很的哄法。

“身体行不行啊？”张云齐微微仰起脖子，在白泽耳边说着这话的同时，手也伸向对方身后，顺着人的背一点点往下抚去。

在张云齐的手即将靠近白泽尾椎骨位置时候，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并听到人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齐之，你好像搞错我们之间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