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命，谁信谁傻帽儿 第3章 李小宝（三）

小孩子的午睡习惯，其实更多的还是在婴幼儿时期才会有，已经七岁的陈琳琳倒像是被自己妈妈逼着在吃过午饭后到床上睡觉的，因此睡得并不是很自在，在床上翻滚了半天，看着身边的李小宝，只觉得对方应该也不想睡觉，便索性叫起了对方：“小宝？”

“嗯？”跟陈琳琳有些不同，晚上并没有睡好的李小宝却是有些困意的，闭着眼，听见陈琳琳叫自己，也没睁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小宝，别睡了，我们来玩游戏吧？”陈琳琳推搡着李小宝说道。

“什么游戏啊？”李小宝还是有些不愿睁眼，只是含糊地问着对方。

“你来摸我，正良哥哥说了，这个是跟喜欢的人才能做得游戏，很好玩的。”

“摸哪儿啊？”听着陈琳琳的话，李小宝有些疑惑。

随后就听见了一声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半晌，李小宝便感觉自己的手被陈琳琳抓到了一个带着些暖意的地方，睁开眼，却看见陈琳琳不知什么脱掉了裤子跨着腿半蹲在他身上，而自己的手正被对方抓着放在身下。

李小宝只觉得被吓了一跳，赶忙抽回自己手，却没想到动作过大，直接把陈琳琳摔在了床下。

陈琳琳被摔得有些懵，随即却又像是感觉疼了，张开嘴就大哭了起来。

李小宝这才跳下床，想着去扶陈琳琳，可还不等他把人扶起来，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王霞和陈家平推开门就看见陈琳琳坐在地上，而且还光着下半身，本来还以为只是孩子只见打闹才闹出动静的俩人，一下也有些发蒙。

先反应过来的王霞抱起了地上的陈琳琳，又扯了毯子盖在人腿上，转过头盯着李小宝就说道：“你对琳琳做了什么？”

王霞那话是吼出来的，多少让李小宝有些无措。

看着似乎有些被王霞吓到的李小宝，一开始也同王霞一样有些愤怒的陈家平倒是恢复了些理智，他在一瞬间也想过李小宝是不是对陈琳琳做了什么，可眼下看着李小宝发愣的神情，却又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小宝，你跟叔叔说，你和琳琳姐怎么了？”陈家平望着李小宝问道。

“不是，是琳琳姐……”李小宝张了张嘴本想说出陈琳琳拉着他的手所做的事，可不知怎么，只觉得这话有些说不出口。

猛然间想起了在周家发生的事，李小宝望了一眼陈琳琳，尽管年纪尚小，却也在此刻意识到这话倘若不说出来只怕会让陈琳琳受到更大的伤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琳琳姐，她说让我陪她玩游戏，还说，说那是正良哥哥教她的，是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那种。”

这话一出口，两个大人瞬间就明白了，王霞赶忙看向陈琳琳，有些着急地问道：“琳琳，小宝说的是真的吗？”

陈琳琳正哭着，听到王霞的话，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回应道：“嗯……是，我就是想跟小宝玩儿，但是小宝……小宝他推我……那个，那个游戏也是正良哥哥教我的……”

“他还对你做什么了？”尽管有了猜测，但王霞还是有些不忍地望着陈琳琳继续问道。

“正良哥哥……他……他摸我……还……还把他的唧唧……放到我，放到我下面……有时候有些疼，但……但是每次正良哥哥都会给我好多糖吃。”

听着陈琳琳说的话，王霞只觉得自己心都快碎掉了，红着眼眶紧紧抱住了对方，嘴里说道：“天呐，我的姑娘啊，这些你怎么都不跟妈妈说啊？”

“正良哥哥不让我说，说如果我说了就再也不让我到他家去玩儿了，也不会给我好吃的了……”陈琳琳说着却见王霞掉下了眼泪，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问道，“妈妈，你怎么也哭了？你也有哪里疼吗？”

王霞看着自己一脸天真的女儿，只觉得说不出话来了，用了些力将陈琳琳按在了自己怀里，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陈家平，抖着声音说道：“报警吧，咱们去镇上报警吧，啊？”

陈家平捏着拳头，听见王霞的话，却也只是咬牙说道：“报什么警？你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琳琳被做了什么吗？而且，这种事就算报了警，他顶多被关一段时间就又出来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他周正良做了这种事就没人管了吗？”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陈家平念叨着就转过身出了房间，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小宝，出来。”

李小宝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母女，虽然不明白这一切究竟代表什么却也知道自己似乎并不适合继续留在这儿，听见陈家平叫自己就赶忙跑出了出去。

看着跑到自己跟前的李小宝，陈家平不免对着人说道：“小宝啊，以后你就别跟琳琳姐一起睡了，先跟叔叔睡吧，让你王嬢跟琳琳姐睡，等到时候再给你做……”本想说给人做张床，又想起早上跟李木匠之间发生的事儿，只觉得这床是做不成了，便转口道，“买张床放另一个房间，你就可以一个人睡了。”

李小宝心里有疑问，可到底也只是乖乖应了一声：“好。”随即看见陈家平似乎打算出门，才问道：“陈叔叔，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你陈阿公。”陈家平这么回了一句就出了家门，没穿蓑衣也没带伞，只拿起了门边的柴刀，看步伐似乎很是着急。

李小宝没去问对方找陈保国为什么还需要带柴刀，只是坐到了门边的小板凳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王霞的哭声和陈琳琳带着哭腔且有些无措的安慰声。

直到天都快黑了，陈琳琳被哄得睡着了，王霞才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坐在门边的李小宝，王霞愣了一下，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开口问了一句：“你陈叔叔呢？”

“说是去找陈阿公了。”李小宝回道。

听了这话王霞不禁看了看门口挂着的蓑衣，随即便注意到一向都被放在门边的柴刀竟是不见了，一下便瞪大了眼，抬脚似乎就打算出门，却不想与赶回家的陈家平撞在了一起。

看着浑身湿透了陈家平，又看着对方手上拿着的柴刀，王霞不禁哑着嗓子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见人不回答，又拽着人的胳膊道，“陈家平你说话啊，你干什么去了你？！”

“去周家了。”陈家平回道，随后见王霞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又道，“我什么都没做。”说着就将那把干干净净的柴刀放回了原处。

王霞悬着的心此刻才算是放了下来，却又听陈家平说道：“那小子说是后天回学校，我答应老周送他了。”陈家平说着又转开了话题，“天这么晚了，赶紧烧火做饭吧，大锅里给我加点水烧着，我一会儿好洗澡。对了，我回来的时候遇到爸了，他说他不回来吃饭了，要跟着李木匠他们去把陈先立他妈下葬的地给挖出来。”

陈家平说完就打算回房间换身衣服，却不想被王霞拉住了手腕，回过头看着对方那双有些发肿的眼睛，又见对方对自己摇了摇头，陈家平也只是安抚似地拍了拍人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放柔了声音说道：“去烧火吧，一会儿我来帮你做饭。”

王霞咬了咬嘴唇，终归还是放开陈家平的手走向了厨房。

看着王霞进了厨房，陈家平又看向从刚才开始一直望着他和王霞的李小宝，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说了一声：“小宝，谢谢你。”说完也不管李小宝作何反应就快步走进了卧室。

直到多年以后李小宝才明白陈家平的那声谢谢是因为什么，可眼下他也只是眨了眨眼，满眼的疑惑。

厅堂又只剩下了李小宝，突然，他看见院子外面站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雨衣，还带着帽子，遮住了上半张脸。

尽管如此，李小宝却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那双眼睛正望着自己，就在李小宝觉得奇怪的时候，那人又对着李小宝露出了一丝笑，这笑牵扯起下颏的疤痕，显得有些诡异，很快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李小宝有些不解，可他却也没叫住对方，只望着那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雨中。

…………………………

雨连着下了三天，周正良多请的两天假也用完了，趁着早上雨小一些他就出了门，往陈家的方向走。

陈家平有一辆小型的货车，以往赶集的日子都是对方开着这辆货车来回拉着村里的人去集市的，本来周正良一早就跟自己父亲商量着走的那天让陈家平送他到镇上坐车，但没想到人会先找上门，稍微提了一下对方也就答应了，这倒是也省事儿了。

周正良站在陈家门口，却见陈家关着大门，他出门虽早，但这个点儿人也该起了才是，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房门就被打开了。

看着站在屋里脸色有些阴沉的陈家平，周正良不知怎的竟有些被吓了一跳，可很快对方又换上了笑招呼着他：“正良来了啊？怎么来这么早？”

被温和的声音问候着，周正良也平复了些心情，回道：“诶，陈叔，我这不是看早上雨小一些嘛，就来了。”周正良说着朝着屋子里望了望，见厅堂没有人不禁又问，“怎么今天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哦，这不是陈先立妈妈今天下地吗，我爸一早就出去了，你王孃在厨房准备早饭呢。”

“是吗？那琳琳呢？”

听着周正良问起陈琳琳，陈家平眉头一皱，嘴上回道：“她还没醒呢。”

陈家平说话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但周正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道：“这样啊……”随即又问，“那陈叔我们可以走了吗？还是我先等你吃完早饭？”

听着周正良的话，陈家平倒露出了一丝抱歉的表情，道：“对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我那车我昨晚上看了一下才发现没油了，要不这样，我骑摩托送你吧？”

周正良似乎有些不愿，说道：“那能行吗，这个天骑摩托不安全吧？”

“没事儿，现在雨小，骑慢点儿就成，昨天不是说你是下午的车吗，也来得及。”

听了陈家平的话，周正良再是不愿也只能答应了，村里有车且会开的就陈家平一个，他自己家倒是也有辆摩托车，可就他爸那个晴天开着都能摔的技术，让他坐倒还不如让他走路了。

“那行吧，麻烦陈叔了。”

陈家平点了点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小霞，我出门了啊，早饭你做好了叫两个孩子吃就是，不用等我。”

“……好，你路上慢点儿。”厨房那头隔了许久才传来王霞的声音。

等到陈家平和周正良出了门，王霞才走出了厨房，站在门边楞楞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王孃……”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霞心颤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李小宝站在自己身后，望着李小宝那双眼睛，王霞竟是感到了一丝没来由的心慌，突然就蹲下身对着李小宝说道：“小宝啊，你跑得快，你帮王孃去把你陈叔叫回来好不好？”

李小宝偏过头看了一眼几乎带着些祈求神情的王霞，又抬起头望了望陈家平和周正良乘坐的就快看不到影的摩托车，到底是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那你等会儿，王孃给你拿把伞……”王霞这话刚说出口却见李小宝就那么直接冲出了屋子。

李小宝一边跑一边说了一声：“不用了，王孃，这样我还跑得快点儿。”

很快李小宝小小的身影就不见了。

李小宝想他已经跑得够快了，可等他跑到出村必然经过的那条河并看见倒在路边的摩托车时，便意识到他还是晚了一步。

“哗——”

耳边传来一阵水声，抬眼望去，就见陈家平从河面露出了头。

看到李小宝，陈家平有些惊讶，随即便游到了岸边，爬上岸后扶起自己的摩托车才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对方。

望着红着眼朝自己走来的陈家平，李小宝没有后退也没有害怕，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对方身后。

陈家平的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飘在空中，也不是别人，正是周正良，或者说已经死了的周正良。

这是李小宝第一次看见人死后的灵魂，以往他看见的那些灵魂都是跟在将死之人身后的，人死后也就一同消失了，且那些灵魂的面目与活人并无差别，可周正良却面色苍白、面相狰狞，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盯着陈家平，像是要把陈家平就那么盯死了一般。

突然，周正良抬起了头，望向李小宝时，那原本还满是杀意的双眼，竟是显出了几分恐惧，却仍然坚持跟在陈家平身后。

陈家平已经走近了李小宝，他蹲下身子，并没有说话，盯着李小宝看了许久才弯下腰一把抱起人放在了车上，随即自己也坐到了人身后。

在李小宝昂着脖子看向自己时，陈家平也只是说了一句：“咱们回家吧。”就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时，王霞像是一直都在门口站着一般，等看到李小宝被陈家平带回家时，也像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般，脸上的表情复杂不已。

望着将李小宝抱下车的陈家平，王霞张了张嘴终归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陈家平低着声音对她说道：“赶紧带小宝换身衣服去，不然该感冒了。”说着就将李小宝放到了王霞身边。

听着陈家平的话，又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进屋的打算，王霞才开口有些嘶哑地说道：“你还要干什么去？”

陈家平脚步顿了顿，回了一句：“放油。”才又重新抬起脚，走向了停在院子里的小货车。

看着陈家平的动作，王霞没有再说话，隔了半晌才牵起了李小宝有些冰凉的手，道：“走吧，小宝，王孃锅里烧着有热水，我给你舀水先洗个热水澡再换衣服。”

“哦。”李小宝应了一声，跟着王霞走着，眼睛却还看着屋外仍旧跟在陈家平身后的周正良。

一直到了半夜，周正良的灵魂也还没消失，且一开始有些透明的身子还变得更加实体化了，李小宝不免对此感到惊奇。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个，哪怕已然过了凌晨他都还没有一丝睡意，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在陈家平睡下以后就面朝下悬浮在对方上方的周正良。

他总觉得周正良是想要对陈家平做些什么的，可似乎又因为有他的存在而不敢动手，甚至还在害怕着什么。

李小宝想起了脚上的铃铛，他记得似乎在刚看见周正良的灵魂时那铃铛就响起过，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周正良怕的恐怕不是他而是他脚腕上戴着的铃铛。

想到那铃铛，李小宝不禁坐起了身，移到床边，盘着腿，靠在了墙上，伸手捏着脚腕上的金铃，左右轻轻转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李小宝的动作吸引了，原本还紧紧盯着陈家平的周正良，这时也转过头看向了他。

或许是周正良转头的动作过于缓慢了些，李小宝竟是听见了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周正良看着李小宝的眼神里依然带着俱意，但除此之外还添了些似那日他去周家找陈琳琳时对方看他的那种被人坏了好事的不满情绪。

可李小宝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打看到周正良灵魂的那一刻，他就生出了一股危险即将到来的感觉，而这危险还是冲着他来的，在手触碰到金铃时，那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奇怪的是李小宝并不认为这份不知名的危险是件坏事儿，反而希望这危险来得更快些，脑海中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经历了这场险境他的人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小宝的思绪。

敲门的声音急促且大声，本身睡得不太好的陈家平也因此睁开了眼。

醒来的陈家平脸色并不是很好，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水，而他就淹在那水中，就在他觉得快要窒息时，耳边咚咚作响的声音才让他惊醒了过来。

“小宝？你怎么……”

陈家平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转过头看到靠坐在床边的李小宝，吓了一跳，隔了半晌张了张嘴似乎想问对方怎么不睡觉，却又被房间外的说话声打断了。

听声音像是陈保国和周正良的父亲周宏建的，陈家平听着陈保国说道：“小周，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

“我找陈家平，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要问问他，他把我们家正良弄到哪儿去了。”

听到周宏建的话，陈家平也坐不住了，下了床就往屋外走，刚走到厅堂，周宏建就冲他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地望着他，嘴里说道：“陈家平，你说你把正良送到哪儿去了你？早上他走的时候我就让他到学校了给我打电话，为这我还特意等到晚上了才敢把电池上上，就怕上在手机里给放没电了，手机用不了，可我等了一天也没等来一个电话，我打电话到学校去，学校老师说正良根本就没去学校！”

听到这话，陈家平先是露出了几分惊讶，随即才开口说道：“老周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啊，正良早上是来找过我，我也打算送他来着，可我那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油箱漏了，根本开不了。我本来想着用摩托车送他，他又觉得太危险了不愿意，就说他自己走路到村子外面的马路上去等到镇上的客车，”陈家平说着顿了一下，才又道，“那孩子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吧？这下了几天雨的路可滑着呢。”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不是昨晚才答应了送正良去镇里吗？怎么油箱就漏了？”周宏建显然有些不太相信陈家平的话。

“是啊，昨天是还好好的，不然我也不能答应送正良这事儿啊。可谁知道今天早上我再去看的时候，那油箱里的油就都快漏完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骗你这事儿干嘛啊？再说了，你难道还担心是我对正良那孩子做了什么吗？他又没做什么招惹我的事儿，我又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听到陈家平后面的话周宏建明显愣了愣，又像是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些道理，眼睛转了转，却也不再言语，倒是一旁的陈保国开了口：“宏建啊，你们家正良真没去学校啊，那是不是去哪个同学家了？”

“没有，陈叔，我问了老师了，他们班的同学除了个别走读的，就正良一个没到学校，而且我给正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他平时从来没这样过。”周宏建说着又想起陈家平开始说的话，道，“咋办啊，陈叔，正良他该不会真的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吧？哎哟，他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哟，那可是我和佳慧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才盘出来的一个大学生啊，陈叔你得帮我把他找到啊陈叔。”

看着红了眼的周宏建，陈保国一边安慰着人：“你别着急，咱们去找找，说不定就是雨天路滑不小心摔哪儿了，人肯定没事儿啊，之前艾家的老爷子不就是到山里捡菌子，路滑不小心摔进打猎用的坑洞去了，结果找回来人也没什么大碍不是？”

陈保国说着这边拉着周宏建就出了门，走到门口又对陈家平说道：“家平，你快去叫一下村子的其他人，让他们带着电筒跟着一块儿找，人多找起来也快。”

“诶，好。”陈家平应道，却是没急着动，眼看着陈保国和周宏建走远了些才转过身准备去拿手电筒。

刚回过头就看见王霞打开了房门，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王霞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眼神微微颤动着看了一眼陈家平便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陈家平盯着紧闭的房门，隔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和琳琳好好的啊。”

说了也不管屋子里的人有没有听见，拿了电筒就出了大门，刚取下蓑衣准备披上却看见李小宝走到了门口。

“小宝，你出来干嘛？快回房间睡觉去吧啊，陈叔叔得出趟门儿。”陈家平一边系着蓑衣的绳子一边对着李小宝说道。

李小宝听了这话，却是直接跨过了门槛，抬起头望着陈家平，说：“陈叔，你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睡不着，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

李小宝说这话也不算假话，他的确害怕，害怕他不在陈家平身边，对方可能就会被已经越来越实体化的周正良给害了。

另一方面，李小宝莫名觉得他如果跟着陈家平或许就能加快他所预感到的那份危险的来临了。

当然，这些话李小宝是不会告诉陈家平的。

陈家平虽有些疑惑，但在看着李小宝那带着些害怕的眼神后，也觉得对方大抵是被白天的事儿吓到了，因此就没再多想，只是拿过斗笠带在了人头上，说了一句：“那咱们一块儿走吧。”就牵起李小宝的手并关上了大门。

或许是因为还在前半夜，熟睡的人并不多，陈家平敲了几户人家都得到了回应，很快几乎整个村的人家里都出了一两个人打着手电开始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寻找起了周正良。

陈家平在走到李木匠的房子外面时，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被他牵着手的李小宝，到底是没去敲那门，只是转身离开了。

带着李小宝转身离开的陈家平，自是没看到那原本关着的房门在两人走后就被人从里打开了，同时屋子里也走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这两人只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小心翼翼地跟在了陈家平和李小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