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有点东西 第6章 第6章

叶绒没有理会说话的那人，她脸上带着笑意再次拉起了弦，指骨泛白，屏住呼吸松开。

十支箭飞快地穿梭，在途中渐渐分散开来，哐得一声戳进各自的靶心。

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

叶绒弯腰再拿出十来支搭在弓上，以相同的方式发出去。那些活靶一旦被射中就会倒在地上，所以击中越多移动的目标就越少。只不过七个来回，框子里的箭都用完了，而移动的活靶子也消失殆尽。

一百零九支箭正好对应一百零九个靶心。

庞若他们还没从震惊中出来。

“这一关，算我过喽。”叶绒拍拍手，看向那还没烧尽的香，“应该不用再同长辈比试射击了吧？”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议厅中显得十分响亮，计裕回过神后冲她鼓掌。

“不愧是叶桉的徒弟。”计裕在这一刻对叶绒改变了想法，他走到叶绒面前说道：“说话算话，你可以替叶桉教我们门下的弟子。”

这样就完事了？叶绒蹙眉，总觉得还没完。

不出所料，计裕用眼神示意虞宁，将他也请到台上。

“叶绒丫头，你方才说你不偏任何一项的。”

“应该差不了多少。”叶绒见有人来收拾现场，便将手中的弓递给他。

“你的射击如此优秀，那么剑术应该不差。”计裕命人递来两把剑，“我只是好奇你在这方面的造诣，所以想让你和虞宁比试一番。最后不论成绩如何都不作为测试结果。”

叶绒迟疑一下点头，冲虞宁做了个请的动作，待虞宁拿完剑后自己再取剩下那把剑。反正过都过了，比划比划也不伤大雅。

虞宁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脸正气，就连漆黑的胡须都修得板板正正。他就是车夫口中的奇才，在剑术方面造诣颇深。

无关的人退后，给他们拉开一段可发挥的距离。

楚寻辞一直端坐在角落处，他仔细观察叶绒的手法，觉得自己低估了她。但实在没办法，就她那私下里的言行举止，真难预料她会有如此实力。

“虞先生承让了。”叶绒一拜。

“叶师傅有礼了。”虞宁也回了一拜。

这声“叶师傅”叫得叶绒心里美滋滋的，不自觉笑了起来。

轻咳几声，叶绒低头正准备拔剑开鞘，一股气流猛得扑面而来，惊得她侧身躲过。

“丫头，不要轻敌啊。”虞宁见她还在出神，好心停下来提醒一声。

“好，好。”叶绒回过神后感激地点点头，“对不起，现在开始吧。”

话落，一道刺眼的白光冲来，叶绒持剑一挡，因力气问题，她不免被推得向后滑了几步。

叶绒看了眼对方的剑，暗道这玩意儿不能硬抗。想了想，她持剑的右手松开，在空中打转了一下剑柄，再侧过身接住，掌握主权后，剑尖直逼虞宁。

虞宁反应快得很，收住剑，身体向后一躲，再找机会下手。紧接着，他们将比剑法生生比成了谁速度更快。

叶绒见过这些招式，所以轻而易举地化解，见招拆招，十分自如。

长时间下来，虞宁所擅长的招式被一一破解，再打下去也只是重复方才一套。现在这个丫头就在用速度来消磨他的体力。

叶绒觉得自己体力被耗得差不多，于是停顿了一下，认为可以结束这场比试了。

虞宁察觉她的停顿，好奇这丫头会有什么想法时，叶绒已经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而她手中的那把剑被运气在双手之间，剑尖指向自己，紧接着就看到她双手慢慢拉开，剑分出数十把环绕四周。

虞宁惊了一下，连忙做好准备接招的姿势，却发现剑飞闪过来后，乱得他不知道该接哪一把，犹豫之际，叶绒已经将剑担在虞宁的肩头上了。

在一连串的倒吸声中，一直看好戏的楚寻辞站了起来。

叶绒最后一个招式是他的剑法。

“是我输了。”虞宁惭愧一笑。

叶绒连忙将剑收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虞先生的剑法很老练，剑气也是锋芒。叶绒不才，仅仗着别人没见过的剑法才能取胜。”

“是我技艺不精，小觑了你这个瘦弱的小丫头。”虞宁叹了几声气，“叶桉的眼睛真刁，捡到了你这么个宝贝徒弟，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叶绒丫头的这个招式，我是见过的。”计裕表情不自觉严肃，“这是姓楚的那小子造出来的。”

“姓楚的小子？”叶绒疑惑脸，她没接触过啊。

“就是天阁的楚寻辞。”虞宁在一旁解释到。

“……”叶绒记得这个名字，她还想起来一年前因没看懂他写的啥东西而被师父罚抄二十遍的经历。

原来师傅叫她练的这个剑法也是那憨批玩意儿弄的。

“是叶桉教给你的吗？”计裕看叶绒表情不对，好奇问道。

“倒也不是。”叶绒回想，“是那天我师傅无聊画了一张草图，还给我比划了这招式大概是什么样子。他说见人用过，特别好看，让我试试能不能也学一下子。”

“然后你就学会了？”计裕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叶绒皱眉，“那天我好像喝酒喝上头，碰巧练成了。”

计裕沉默了，角落里的楚寻辞也沉默了。

“害，别计较人家小姑娘怎么练成的了。”虞宁打破尴尬，“我倒是好奇叶绒丫头怎么戴着面纱，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摘下过。”

“哦!”叶绒反应过来，抬手掀开面纱给他们看了一下，“对不起，因为我最近过敏了，怕脸吓到大家，所以才没有摘下来。”

“没事没事，丫头你还好吧。”虞宁点头，“需要请大夫吗？”

“不用，吃几天药就好了。”叶绒将面纱重新戴好，回头再看一眼阿辞还在不在原地。

呆在议厅的其余老者也聚拢过来，其中一位白发老者在计裕耳边嘀咕了些什么，计裕面色沉重。

“叶绒丫头。”计裕看向跑去抱猫的叶绒，“能和你商量两件事吗？”

“嗯？”叶绒还没碰着楚寻辞就回了头，“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是丫头你能作为弟子和院里的其他孩子们学习吗？不暴露自己先生的身份。”计裕觉得这样子食言于叶绒，但考虑到方才听到的劝说。

“怎么说？”

“你与他们年龄相仿，比你大些的一抓一大把。”计裕叹气，“实话说，他们的心气一个比一个高，若是要你一个丫头去教他们，既怕打击他们的信心又怕难于服教。”

“这样啊？”

“还有，你也了解，这些人各个都是有身份背景的。”计裕补充道：“若是让这些来自地海八荒的人知道你个小小年纪有如此本事的，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确实如此，叶绒想起之前车夫也说过，要学就要好好学，里面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且她也是很讨厌被找麻烦的。

“你师父在外面很少提你夸你，想必也有过这一层考虑。所以你同意这样做吗？”

“我是无所谓的。”叶绒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过了，“越简单越好，只是我要在这里不出力白吃饭，久了有点不好意思。”

“不会。你混在他们之中，也好了解哪里有问题，方便指导一二。”计裕看向四周的老师，“但是丫头，你的权利不会受限制，想去凌圪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阻拦你。”

这感情好啊，福利满满呐。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叶绒暗搓搓好奇。

“第二件事是关于我的一个小儿的。”

“你想给我相亲？”叶绒疑惑地看向计裕，不敢再暗搓搓了。

“不不不。”计裕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道：“我给叶桉写信，希望他下山指导小儿的剑法。所以丫头你能来看看他吗？”

难怪师父只给计裕写八个字的回信，也难怪计裕想看自己的剑术造诣。

不过，这是不是意味她要多了个小徒弟？叶绒又高兴地暗搓搓起来。

“他会喊我师父吗？”叶绒贼啦兴奋。

计裕想到自己儿子那性格，为难地皱紧了眉。但面对叶绒兴冲冲的表情只好艰难地吐出一个“会”字。

“他叫什么？”

“计别舟。”

“没问题没问题，计老放心，我一定把你的儿子教得好好的。”

我的天，没想到还能捡到一个小徒弟。叶绒现在特别想土拨鼠尖叫。

“那太好了。”计裕没想到叶绒会这么轻易答应，瞬间松了一口气，“天色已晚，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叶绒点头，慌忙将包挂上肩头，再一把捞起楚寻辞。

因为要隐藏身份，按道理叶绒也要和其他女弟子住一起，就是那种四人一院落，一人一间房那种，房间大小刚刚好，床和梳妆台等物品应有尽有。但是叶绒被安排去了一个没人的院落。

因为累了一整天，所以洗漱完倒头就睡，压根没管还坐在桌子上的小猫咪。

楚寻辞用爪子对着叶绒的背影隔空扒了扒。计别舟他见过，看叶绒那高兴的样子，估计以为她自己捡到了个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