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有点东西 第5章 第5章

因为不太熟悉路，叶绒雇了一辆马车，跟车夫报上凌圪的位置后就静静地坐下等。

“姑娘是要去凌圪学院学习的吗？为什么不带些随从跟在身边照顾？”

路途有些远，车夫觉得无聊，便开口和叶绒聊起来。

“不是。”叶绒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斜躺下来，“我是去教人的。”

“教人？”车夫的声音透露出满满的惊疑，“姑娘，老夫瞧你不过二八模样，怎说的了如此大话？”

“此话怎讲？”叶绒一把捞过试图要远离她的楚寻辞，按到怀里，“小猫咪不要乱跑。”

“这凌圪里的能当人师父的要么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要么就是天生的奇才。”车夫摇头，“就算是奇才，大都已过而立之年，姑娘这算哪一样？”

“啊？”叶绒确实不了解那里是怎样的境况，但想到叶桉对她肯定的话后笑了笑，“我能打。”

“哈哈哈。”车夫也跟着笑，“姑娘别太自信，你能打还能打过凌圪的那些人啊。”

这话说的，叶绒心里有点发毛，她该不会是被师傅坑了吧。

“小姑娘也别跟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开玩笑了，我听说过，这凌圪最近没有招先生。”车夫摸了一把胡子，“你要去学习可要好好的，毕竟里面都不是些善茬。”

叶绒知道这车夫是不会相信她的话了，只能对他的提醒道声谢谢。

楚寻辞坐在叶绒的面前，冷眼感受那在他头顶造次的手。最初他也认为叶绒只是去凌圪替叶桉办点事情的，没想到她居然是被叫去教人的。

凌圪他知道是什么地方，故而也觉得不可思议。

马车尽可能赶快些，但到了地点也已是傍晚。叶绒下了马车等车夫走后，低头看向站在自己腿边的楚寻辞，“也是啊，就凭那一百零九封信，师父的老朋友知道师父让我来后估计也得气个半死。”

楚寻辞：“……”

身后是两排郁葱葱的树，中间是大理石台阶，台阶蔓延到半山腰，尽头处是个大石门，石门顶上刻着“凌圪”二字。

“我的天，还要爬楼。”叶绒深呼吸，戴好面纱，“走了走了。”

楚寻辞见她已经爬了几步开外的距离，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背影，心里逐渐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跟这个叶绒绑多久。

他明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而现在只能被迫陪着一个小姑娘。

边玩边爬，终是到了那半山腰。叶绒看着关得紧紧的大石门，抬手拍了拍。

没反应。

叶绒顿了顿，使出力气再拍。

楚寻辞跟上来后就看到她一脸傻样子蹲在门口拍门。

太傻了，他看不下去，便一跃跳到叶绒肩头，再蹦起来按下她头顶上的石按钮。

紧接着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不是吧。”叶绒摸了摸那个凹下去的开关，这居然有门铃？

石门从里面慢慢开开，一位穿着白白长衫的瘦黑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看到叶绒微微皱了眉，“今日天色已晚，望姑娘有事翌日再来。”

在开门之际叶绒好奇看了眼门上勾的绳子，绳子另一头栓到一个屋檐上，那里还挂了几个被木头箱装着的铃铛。原来这是个小机关。

听到对方说的话后，叶绒恭敬地拜了一拜，“先生先莫要责怪，既然按下铃，那自是有重要的事。”

“你有何事？”

“家师叶桉让我把信交给院长。”

听到叶桉两个字，中年男子眼睛瞬间一亮，就连表情都柔和不少。他连连笑道：“你是叶先生的徒弟？”

叶绒点头。

“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男子边招呼叶绒边示意身后的人回去禀报。

叶绒瞧见对方已经让开个位置，她也不拘束，点头跨过石门槛。

由于到这个点，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一路上看不到几个人，但四周灯火通明，饶是见过不少知名建筑的叶绒，看了这里的设计也不免惊叹。

“好精致。”

“哈哈哈。”中年男子笑道：“这些建筑都是院长用高价请五国最好的建筑师傅来打造的。”

“原来如此。”叶绒点点头，她常年跟着师父在山上窝着，也没好好去别的地方欣赏风景。

走了一段路后，男子突然停下来脚步，“这里就是议厅，院长和几位老先生都在，你进去交信就好。”

“嗯。”叶绒看向身后，见楚寻辞跟上来后就放心推门进去。

屋内是个大厅，叶绒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高处身着华衣的男子，再看向周围发现还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站在这个偌大的议事厅中间显得有几分渺小。

叶绒掏出包里的信，看到信封上面写的是“计裕亲启”，这个院长叫计裕啊。

计裕没见到叶桉本人是有几分失落的，但看到叶绒手里的信，又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好孩子，你师父都说了些什么？”

叶绒看了下两人有些远的距离，反应过来拿着信快步走到到计裕面前。

“家师说他的话都在这封信中。”

面对长辈，叶绒说话语调不自觉地谦卑起来。

计裕迫不及待地接过去拆开看，只不过看着看着，那原本笑脸盈盈的脸突然僵住了。

叶绒看他脸色阴沉，不免好奇地偷偷瞄了那信纸一眼，看完她也震惊了，纸上面就八个字:叫我徒弟教你徒弟。

叶绒赶紧收回目光，轻咳几声来掩饰尴尬。她师父这也太糊人了吧。

“叶桉让你来教弟子。”计裕不敢相信，只好再向叶绒确定一遍。

叶绒迟疑地嗯了一声。

“你可知道我们这里的选师要求有多高？”计裕撂下了脸色。

完了，对方生气了。

叶绒回想叶桉的目的，吸了吸鼻子回道：“在下也只是听师父话办事。当然，计院长可以不选择我，只要不再给家师写信。”

“叶桉太过分了!”计裕气得握紧了手中的信，“他是不是瞧不起我这凌圪!”

对于计裕的愤怒，叶绒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可能。

只是她师父的回信也太敷衍了吧!

“既然叶桉派她来，那她必然是有什么过人本事。计裕你何不问问看。”

这屋里终于有个人替叶绒解围了。

“你叫什么？”计裕听完稳了稳心神问道。

“叶绒，和师父一个姓。”

“那，你擅长哪方面的功法？”计裕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叶绒眯眼想了想自己练过的，“都差不多吧，我不偏哪一项。”

因着大多数人在学功法上只专注于一两项，故而叶绒这话在这些人听来，只觉得她没有一个擅长的本事。

计裕叹了口气，“你愿意和在座的先生们比试一下吗？如果你过不了他们的关，那我给你师父的信就写定了。”

这是要考验她啊。

叶绒想到叶桉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被撵回去，他铁定会把屎盆子扣她头上然后再把自己烦死。

“试什么？”

“你知道我们四大学院中要教的要学的是什么吗？”计裕打量叶绒，“这可不是学习女工绣花的。是要天赋，会受伤的。”

“我知道。”叶绒从理解这个世界后就明白，这个地方看似安全，实则危机四伏，有条件的人家都会让自己的孩子练练气培养天赋。他们信奉强者，而天阁就是这里的巅峰，受人崇拜。

“剑术或是射击，如何？”计裕考虑到这两项都是上下限颇高的，用来测一个人的潜能是最好不过的

“都可以。”叶绒点头，虽然师父教她不少东西，但她还不清楚与人实战是怎么样的。

测试她的分别是庞若老先生和虞宁老先生，一个射击一个剑术。

叶绒将背包找地方搁下，让楚寻辞乖乖站在一旁看着。

“叶绒，你的这只猫模样真不错，好看的很啊。”庞若笑得两眼几乎眯到了一起。

“是吧。”叶绒揉了揉楚寻辞的脑袋，“我也是越来越觉得他可爱。”

楚寻辞轻叹一口气，心里不快还要装作一副对她的话很受用的样子。

“好了。”庞若见大厅中间出现了活靶，招呼叶绒练练手。

这样测？叶绒掂了掂手中的弓，比他师父教的要简单许多。

“这里有一百零九个活靶子，若你能在半炷香时间内击中一百个靶心，就算通过。”庞若再次提醒：“小姑娘，记得是靶中心，你手中也只有一百零九支箭，几乎要百发百中。”

叶绒听完这些话，默默地斜了不远处的计裕一眼。这计裕真记仇，无时无刻不提醒给她师父写了一百零九封信。

“别发呆了，香已经燃了。”庞若在一旁提醒。

叶绒正色，从脚边的篮子里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眼睛眯起捡右手拉弦，唰得一声正中靶心。

“是不错诶。”虞宁夸赞道：“只不过这个任务是有难度。”

“这是计裕安排的，本就故意为难人家小姑娘。”庞若轻叹，“就是让专门教这个的我来，也是靠几率完成这个任务的。”

香烧到一半时，叶绒才慢吞吞射出二十三箭，按照这个速度，很难完成。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看到结局时，却发现叶绒一把捞起十来支箭搭在弓上。

“她想干什么？她以为给小鸡撒米啊？靶子又不是鸡，怎么可能专门去接箭。”

也不知道谁在后面喊的，叶绒刚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