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他身材还挺好,就算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仍是掩不住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察觉到他目光,迟礼看向他,以眼神询问。
应野棠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眼睛从上到下扫个遍,“在国外一定有很多omega追你吧,”他目光中满是戏谑,“毕竟你长得这么帅。”
说完还应景似的吹个流氓哨。
迟礼认真思考一会,情绪没什么起伏:“没有很多。”
“哦,”应野棠恨铁不成钢叹口气,“那他们可真没眼光。”
“你有过男朋友吗?”
“没有。”
“你标记过omega吗?”
“没有。”
应野棠被堵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人是故意的还是真没有,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他发出邀请,眼神中充满戏谑:“改天我带你去酒吧转转,说不定你就有人生的第一次了呢。”
就算他现在报不了标记的仇,能恶心恶心迟礼也行。
迟礼依然面无表情拒绝:“不去。”说完目光又投向手里的书,显然是不愿再跟他多说。
应野棠越看越下流,直接朝他下三路看去,忽然问:“你有腹肌吗?”
目光强烈到让人忽视不了。
“没……”迟礼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闭上嘴挑了挑眉,玩味地看着他道,“有。”
“哦——”应野棠拖长音,学着他说了一遍,一字一顿,“没……有。”他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只有一块喽,哎呀奔三的人都快奔四了还是要多锻炼,光长张好看的脸可不行,身材也是必选项,怪不得老找不着对象,看看,我这给你分析的有理不,你这要是把那腹肌一露,那还至于现在还是个老处男了不。”
迟礼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二十九岁的人老。
他也不甘示弱,学着应野棠之前的眼神,将他从上到下“刮”了一遍。
“你想比比?”
“不跟你比,怕你输完自尊心受辱。”
迟礼笑了一声,也不再提什么比不比的,只当他这是占点嘴上便宜。
他没回答,应野棠心里一阵暗爽,他可不仅打起架来不要命,气死人更是不偿命。
楼下动不动就吵架的大妈们功不可没,应野棠见得多了,随时都能阴阳怪气一句。
应野棠再接再厉:“改天带你去酒吧给你介绍几个,没标记过omega算什么alpha,放心,到时候一定有你能看上的……”
迟礼忽然道:“标记过alpha的算不算alpha。”
应野棠打了个磕巴,迟礼继续输出:“我标记过alpha算什么呢?”
他笑不出来了,迟礼却好笑地看着他,没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瞧瞧那嘴角翘的,咋不上天呢。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他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算你有种。”
应野棠现在想不管不顾冲上去咬死他。
迟礼收了笑,正经道:“那些资料今晚要看完。”现在打一架受害的只会是家里的家具,他还是很有理智的。
“不看,”他一口拒绝,泛起浑,“除非你让我咬回来。”
“你知道不可能。”
应野棠莫名烦躁,看也看不下去,索性一起身:“不看了,回了。”
“随便你。”
迟礼没什么所谓,拿上他没喝完的可乐,在门口嘱咐:“睡前少喝点可乐。”
“知道了,”他拿过来,“老处男。”
迟礼没跟他计较称呼,他这是被刚才的话逗炸毛了。
“明天早上九点来公司,”迟礼道,“不要迟到。”
应野棠拉开自家房门,背对着他瘪瘪嘴,“哦。”
万轩集团是应氏的家族产业,主要业务是房地产开发,应川柏对公司可谓是鞠躬尽瘁,周围群狼环绕,亲戚叔伯为点股权争了半辈子,好在应川柏在他那一辈中有出息,产业半点没落到别人口袋。
但应野棠对这些却毫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厌恶,他没有即将要接手这里的实感,那对他来说只是个任务,他现在只想弄完这些破事,让老头子满意了然后回酒吧继续当驻唱,白天窝在并不大的房子里混吃等死。
他的物欲并不强烈,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拿过家里一分钱,想要独立是一回事,想远离那个家也是真的,在外面拼了这么些年,他也不奢求太多,以他的人生准则来说就是,活得体面点就行。
说实话,他对自己现在的工作还挺满意的。
如今老头子非逼他来管公司,也是真够信任他的,也不怕自己把公司作没了。
上午九点,正好是公司员工们上班的时间,应野棠骑了一辆特别拉风的摩托过来,巨大的声浪一来就引起一众人围观,接着他走进公司,身旁探究的目光有如实质。
应野棠没什么初来乍到的不适,大大方方让他们看,带有更大恶意的他都能面不改色,更何况是这种。
他与一堆人挤在电梯里,周围人纷纷打量着这个染着蓝色头发的陌生面孔,电梯内壁反光,应野棠一抬眼就见到好几道躲闪的目光。
他没搭理,电梯到地方就下来了,他按着迟礼给他发的地方找,可他实在是不熟悉,这里也是七拐八绕的,找了半天才找着地方。
在走廊里他又成功收获了一大群人的目光。
“这谁啊?新来的?”
“不知道,反正之前没见过。”
“怎么一来就往总裁办公室走?八成不是男朋友来查岗的吧。”
“不像,总裁不是刚从A国来的,不能这么快吧。”
另一人说话恨铁不成钢:“你傻啊,就不能是人家带来的啊。”
那人想了想,也有这种可能。
应野棠听见一声低低的“进”,推开门就见到迟礼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事情。
他今天穿得正式,眼睛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还真有禁欲系那味,应野棠当时心里就冒出来一个词——斯文败类。他又琢磨了一会,越发觉得这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发起疯来谁都咬。
迟礼抬头瞥他一眼,淡淡道:“坐。”
应野棠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不同于信息素中柑橘的酸甜,这个味道有些苦,是冷感的木质香。
总之这味道没橘子好闻。
“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一会开会,去准备一下。”迟礼递给他一份文件。
应野棠接过来,粗略一番,是已经准备好的会议材料。
“一会有什么不懂的去问Lucy,她会跟你说。”说完,他拿起手机将Lucy的名片推了过来。
应野棠看了一眼,顺利加上好友,贱兮兮笑了一下:“那老板我的工位在哪?”
迟礼抬抬下巴,“那边。”
只见迟礼办公桌前面靠墙的位置摆着另一张办公桌,上面设备齐全,显然已经准备好主人能随时使用。
应野棠见到这么正经的办公设备有些新奇,他从来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一本正经坐在办公桌前的场景,真是光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迟礼看他坐在那,不知在鼓捣什么,样子挺认真,勉强有几分乖乖仔的模样。
应野棠开始了第一天打卡上班的生活,但他从没料到一天时间竟然可以那么漫长。
一天下来,他总觉得自己转得跟陀螺有一拼,这忙活完那忙活,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去他妈的半年时间!应野棠一想到要每天过这样的生活就郁闷,管他的,他决定了,之后还是要尽量让自己舒坦一点。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了,应野棠浑身不得劲,那个抓心挠肝,他两者脚搭在桌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派头,隔几分钟就看看时间,真是梦回高中食堂抢饭的时光,他想着想着,眼睛不知怎么就往迟礼那飘去。
他真是能坐得住,应野棠真心感叹,迟礼开了一天会竟然还能坐得这么板正,眉头都没皱一下,跟个老僧似的,心里吐槽忽然烟瘾上来,他摸出盒烟正打算点上,忽然眼睛一转,走到迟礼桌前,把烟递到他面前。
“来一根?”
迟礼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刚将烟咬在牙间要找打火机,就见一个蓝色脑袋低下头来,应野棠含着根点燃的烟,借着前面的火星,烟对着烟将迟礼那根点燃了。
二人靠得极进,迟礼清晰地闻到了应野棠的洗发水味。
迟礼微脒了下眼,立马转过头看向别处。
应野棠长长吐出口烟,二人沉默着吞云吐雾,他紧盯着迟礼,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本来只是想小小戏弄他一下,没想到还挺成功,他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难不成是害羞了,怎么看一眼就躲?
老处男还挺纯情。
应野棠乐了,一个坏点子在脑中形成。他一直手撑在迟礼的椅背上,逐渐靠近迟礼,形成了个他好像将他圈在怀里的姿势,见迟礼没多大反应更加得寸进尺起来,脑袋挨着他的,看着电脑屏幕,话像是直接贴在迟礼耳边说的,“老板你在忙什么啊?”
热烘烘的气流扑在耳朵上,有些痒,迟礼向旁边躲了躲,回答道:“明天跟甲方谈合作,你回去准备下。”
应野棠看他这反应心里乐开了花,合作什么的都一边呆去,他现在只觉得逗面前的纯情处男才是正事。
他故意从下往上吹了口气,那口气从脖子一路蔓延到耳朵,他压着声音好像在跟人说着悄悄话,“哦,老板我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迟礼察觉到应野棠是在故意撩拨他,似笑非笑转过头盯着他,狠心拒绝他的要求:“现在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走。”
应野棠笑容僵在脸上,那岂不是迟礼想要他啥时候走他才能走吗,迟礼要是在这加班一晚上,他也得在这呆一晚上!
应野棠眯着眼心想:我就要走你能拦得住我吗?
迟礼好像看出应野棠在想什么:“提前走没有工资。”
靠!!
他这人真是比奴隶主还黑!
应野棠不服:“没有这规矩吧。”
“现在有了。”
两人对视着,目光中无形的战争焦灼,一时难分胜负。
应野棠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长睫毛,眼尾的睫毛耷拉着,一眨眼像两把小扇子,忽扇忽扇的,他一定不知道,他这样盯着人看的时候毫无威慑力。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boss,有个紧急文件。”
Lucy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暧昧的场景——老板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头,那个蓝头发男人就一只手撑在椅子上,贴身靠近老板,两人头挨得很近,正是个打情骂俏的姿势,好像稍微凑近一点就可以接个吻。
那天老板还说不喜欢人家,果然男人的嘴就是硬,Lucy默默得出结论。
她冲迟礼眨眨眼,脸上全都是揶揄,快速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没等迟礼说话就识相地要退出去,临走时还瞄了应野棠好几眼,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俩人似乎闹了矛盾,此时她就更不应该多留,小两口吵架她更不能凑热闹了。
“你们继续。”Lucy出去时帖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应野棠眼见关好了门,低头看着迟礼,目光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他的脖子上,他知道那里正有个脆弱的腺体鼓鼓而动,那里会散发出强势的信息素,让omega臣服,让所有等级低的alpha望而却步,同时那也是alpha最不容得侵|犯的存在。
他舔了舔那两颗虎牙,没能在易感期再标记他算是便宜了,他现在不打算等了,是男人有仇就要立马报!
趁迟礼转过头,应野棠忽然张开嘴,牙齿迅速贴近他脖颈后的腺体,准备在上面刻下自己的专属印记。
眼见就要成功,却忽然被一只手制止。
应野棠速度快,迟礼的反应速度更快,他用手牢牢捂住应野棠的嘴,嘲道:“速度这么慢就别偷袭。”
被人忽然捂住嘴,他下意识愣了一下,转而凶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迟礼现在已经被凌迟了。
应野棠瞪着他,蓦的眼中精光一闪,迟礼觉察出来时已经晚了。
迟礼只感到手心快速划过一道柔软湿润的东西,蜻蜓点水般,他没立即拿下手,很快那个东西就划过了第二下,如果说第一下还只是试探,那这一下就是实打实的戏弄。
应野棠眼睛弯了弯,勾起嘴角。
柔软的舌尖慢慢划过干燥的手心,泛起一阵麻痒,迟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脸色阴沉着,迅速收回手,“你现在可以走了。”
“有工资吧。”他很谨慎。
“有。”
应野棠见他吃瘪一阵得意,“早说不就好了。”还非得吃点“苦头”才开口。
他两手插兜,嘴里叼着半截烟,虚伪地关心两句:“老板您注意身体,别熬太晚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人走没影了,迟礼默默将攥紧的拳头打开,看了看,脑海又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微凉滑腻的舌好像犹在搔着掌心的纹理,像把刷子,后知后觉般顺着筋脉直搔到心上。
那根点燃的烟迟礼没再抽,他烟瘾不大,只在心情烦闷,工作压力大时抽上一两根,烟放在烟灰缸里,他盯着飘出来的烟不知在想什么,等回过神来时烟已经燃尽了。
落日余晖从窗边照进来,给他身上镀了层金色,迟礼耳尖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