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老实鬼 第10章 小猫咪

闹腾的三个人离开，家里重新归于平静。

屈圆站在门边，望着他们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忽然有些疑惑：“每次都必须把这些人赶走吗？”

上一次爆火的直播貌似也是这种结尾。

李书叶失笑：“嗤，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恶霸？”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屈圆一怔，意识到话里有歧义，刚要解释。

林广成倒没在意，随和道：“他就喜欢逗人，你不用紧张——也不是所有的都需要赶走，分人。夏天会有一些骑行者和乞丐借宿，或是路人单纯进来避雨取暖的，我们是愿意让他们住一晚的。”

“不过，前提是老实！”他补充道，“别看家里现在这么破，原本还是有不少漂亮的家具的，只不过被一批又一批的人扫劫空了，才荒废下来。所以一旦发现这些人行为不干净，开始破坏东西，我们就会零点把他们吓走。”

屈圆明白了，还是很有原则的……

他转回身，剩余的鬼魂们蹲在地上，围成一圈，俯下身似乎在看着什么。

苏眠和舒宝两个几乎趴在地上，时不时还伸手摸两下。

他好奇向前两步，紧接着，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喵喵”声。

一只黑白相间的圆滚滚小猫，仰躺在草地上，惬意的眯起眼睛，不停发出呼噜噜的撒娇声。

“好宝宝，好乖，还知道吓唬人呢，真聪明……”苏眠挠挠它的下巴，不住夸赞。

半空中，夏帆弯着腰，慈爱的看着猫咪，嘴里发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嘬嘬嘬”逗弄声。

“真可爱……”苏眠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头都没抬道，“夏帆，往旁边挪挪，水都淋到我身上了。”

夏帆忙走开了些：“抱歉，抱歉。”

身后的李书叶和林广成靠近了些，大概是不好意思和他们挤在一起，假装路过，在缝隙中顺手揉了一把小猫头。

唯一还算理智的是程兮，虽然站在猫咪旁边，眼神也从没离开，却能克制着一直没有上手。

“这是咱们的镇宅之宝，叫咪咪，”苏眠笑意满满，回身对屈圆介绍，“她是小女孩，在这附近流浪，是这几年唯一看得见我们的小动物——不过她一般都是白天回来，每周也就一两次……”

“这次竟然这么巧……”

屈圆有些惊喜，犹豫地想要上前，可又半路停下：“摸她会有不适反应吗？”

再怎么说也是活物。他并不是很喜欢穿透物体时带给魂体的窒息感。

“自然不会，随便摸。”苏眠招手道。

屈圆这才放下心，双手缓缓放在猫咪柔顺的毛发上，极为小心地由上摸到下，猫咪小声地“咪呜”一声，舒服地翻了个身，露出粉嫩的肚皮。

“这么亲人……”屈圆迅速陷入可爱小猫的魅力中。

有了男孩的加入，其他鬼魂也不再矜持，集体一拥而上，揉搓这只来者不拒的小动物。

一时之间，咪咪身上同时叠加了6只不同的手，大家都显露出平日没有的轻松和欢喜。

夏帆依旧湿漉漉的，好在这水汽只在虚空飘荡，不会落在咪咪的身上，他苍白的脸上逐渐浮上幸福的微笑。

屈圆摸了一会儿，忽然视线扫到旁边，程兮还是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奇怪了，她的眼神明明很热切，为什么要忍呢？

屈圆迟疑片刻，想不通，干脆向后半步，移开一个空位：“那个，你也可以摸到的……”

闻言，苏眠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你不用管她，她摸不了——整个家里她身上的阴气最重，每次和咪咪接触它都会生病，被禁止.撸.猫了。”

程兮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点了点头。

“哦……”屈圆惋惜地撇开视线。

好可怜。

在院子里玩了十多分钟，小猫看起来有些累了，眼睛几次半睁不睁的要睡过去。

夏帆立即说：“带她进去吧，在这里睡着容易感冒。”

话音落下，大家摸猫的动作没停，却忽然没了说话声，个个眼神乱转，似乎都在计划着什么。

寂静之中，夏帆又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该决定咪咪今晚去哪个房间的问题……”

一句话点燃了鬼魂间的战争。

李书叶猛地举手：“该到我了吧，前两周都轮空了！”

苏眠接着道：“那按顺序该是我，我从上上周就在等了。”

咪咪在睡眠时间回家本就难得，，能一起睡觉的机会显得极为珍惜，两人眼神凌厉，仿佛要冒出火气。

一个皮质公文包忽地挡在他俩之间，夏帆不服输道：“我之前替你们都值过日，现在我要直接抵消，用来交换今晚……”

舒宝撅嘴，两条短短的手臂用力把他推开：“你们怎么就决定了，还有我呢！我是小孩，爱幼懂不懂！”

三大一小、四个鬼魂争论不休。

屈圆自知是新人，很有眼力见地闷声和咪咪玩，他学苏眠的手法，试着去揉咪咪的下巴。

下一秒，小猫鼻尖动了动，突然张开嘴巴，舌头探出，友好地在他手背上舔了几下。

带着倒刺的触感酥酥麻麻，一股比窒息感还要诱人的情绪涌上心头，屈圆无意识地吸了口气，觉得心都快要化了。

瞬间，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我也想和咪咪一起睡！我……我是新人，而且这周一直在打扫房间，还帮着拆了所有沙发……”

虽然被大家震惊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还是咬牙继续说下去：“按照规则，我也有竞争的资格！”

常年温和的老实人乍一硬气起来，倒真有点唬人。

大家愣住，张了张嘴，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程兮将短发挽在耳后，幽幽开口：“实在抉择不了，不如让给我吧，我保证不偷偷摸她……”

众鬼：“闭嘴！”

程兮一哆嗦，消停了。

即使屈圆的理由最无法拒绝，也是最合情理的，但如此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家还是嘀咕着想要挣扎。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浮躁！”林广成悠然走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批评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争的呢？学学我，要懂得谦让……”

苏眠：“……林叔，你前两次可都拿年纪压人的。”

李书叶也无语了，激动的打了个酒嗝，应和道：“就是，你还说我们不尊老，你伤心，觉得世风日下。”

“对！世风日下！“舒宝天真地仰脸，”您教过这个词语。“

被戳穿的林广成有点尴尬：“咳咳，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就行……我是觉得，这次应该让小原体验一次，毕竟咪咪也很喜欢他。”

夏帆现实做了多年打工人，最会审时度势，他明白继续争下去，很容易引发矛盾，尤其面对的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孩子。

他第一个退步：“林叔说得对，我今天自己睡就好，你们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说着，他率先拍了拍最不省心的两个。

李书叶和苏眠一顿，看看四周的情形，肩膀塌下，不太情愿地点头：

“好吧。”

“我退出。”

舒宝嘟起圆溜溜的脸颊，对屈圆歪了歪脑袋：“哥哥，我可以让给你，那之前你说的飞机模型……”

他两只小手半放不放地搭在咪咪上方，意思非常明确。

屈圆则早已被咪咪的热情攻势迷昏了头，想都别想就答应了：“自然，我明天就开始画设计稿。”

舒宝跳起来，转身扎进林广成怀里。

孩童稚气的笑声活泼烂漫，其他鬼魂却是满头黑线：“……”

这小子还讲上条件了……

大意了！

-

晃晃悠悠地先后进到楼里，除了屈圆搓着手指，一路将咪咪带上二层，大家并不着急，索性直接留在客厅，抓紧收拾一地的狼藉。

时间有限，所有鬼魂先合力把倾斜的沙发推回原位。

“咣当”两声，陈旧的老式木沙发费力地翻上地毯，灰尘扬起。

大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一个大物件就够耗费六个鬼魂的极限力量了。

他们瘫倒在半空，听到二层传来“咔哒”一声开锁声。

鬼魂们知道，这是屈圆带着咪咪进屋子了。

李书叶虚弱地叹息：“好羡慕啊……”

林广成平淡道：“新人嘛，也理应享受福利的。”

“倒也是。”他翻身坐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招呼大家看看卡顿的挂钟，“它比正常慢半秒，所以只剩十多分钟了，咱们今晚一鼓作气，都弄完。”

苏眠鄙夷：“你开玩笑，一晚上怎么可能。你一不开心了就疯狂干活，真服了……”

话是这么说，真动起手来也没有人偷懒。

鬼魂听力较之人类更强，大家听着楼上猫咪时不时的撒娇，算是勉强的安慰，大致把地毯和桌子都清理干净。

直至一点的报时声响起，鬼魂们疲累地拖着身体，各自爬回房间。

一分钟后，苏眠“嗷”的一声尖叫，噔噔噔地跑到走廊，大声喊道：

“天呐！他们的手机没有带走！怎么办！”

程兮：我也想撸猫猫！（委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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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