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垃圾我凭本事拾得嘞 第74章 74

74.小兔子乖乖

姜泽睡了个长长的觉，因为守夜而带来的疲倦被一扫而空，就是工作间外面的沙发太逼仄，他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醒来以后感觉脖子僵硬得能轻易折断。

“嘶。”缓慢起身，再用着比起身时更慢的速度活动着脖颈，带来的酸涩感让姜泽的表情分外扭曲，“我睡了多久了？”

他问守在身边的路德维希。

“四个小时。”

路德维希干巴巴地回道：“谢老板让我转告你，‘困的话还是回房间睡更好，工作间的沙发太小，睡久了容易落枕。’，转告完毕。”

姜泽微微眯了下眼，路德维希的反应不太对。

“才睡了四个小时脖子就僵成了这样，我果然是老了。”调侃了自己一句，姜泽把猫捞起来放到肩上，“走吧，咱们俩先回房间。”

路德维希早就想跑了，好不容易等到姜泽醒来，一听对方要走那是高兴得不行。他俩静悄悄地离开，姜泽还把门给带上。沿着通道走回这些天里住着的那间屋子，路德维希直接从姜泽的肩上蹦下去，躺在床铺上左右翻滚。

“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姜泽问猫咪，“之前回来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开心。”

路德维希打滚的动作一僵，慢慢翻成正卧的姿势，它把前爪塞在身子下面，表情看上去格外严肃，“我叫机器人给你盖毯子的时候，谢老板出来了——他可能是觉得我作为陪伴机器人不够格吧。”

小猫咪的语气是难得的低落。

它藏起了谢老板和它说过的话，在分辨出真假之前，它不想就这么讲给饲养员听——“神魂”，这个词它是第一次听，可从谢老板的语气来进行推测，这应该是和神格碎片差不多重要的存在。

陨落的兽神愿意给出碎片，是因为不给的话，祂的存在会被彻底抹除，再不会有苏醒的可能，那姜泽的神魂为什么会少？况且“神魂少了一片”的说法，听上去就痛，如果说转述谢老板的话给饲养员听会让他感到痛苦，那么路德维希宁愿先把这个秘密藏在肚子里。

“你只是一个可爱的小猫咪！”

姜泽用着夸张的语气感慨，“更何况你还少了两只爪子！你能正常的跑动跳跃就已经很不错了，苛责你没有能力给我盖毯子——好吧，谢老板大概是很想把他做出来的全能机器人推销给我吧，你和那个机器人明明是不同赛道上的，没有必要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比较。”

揉了揉小猫咪的头，姜泽轻言细语地安慰起了路德维希，在察觉到小猫咪的心情变好后，姜泽换了套家居服，直直倒在了床上。

觉是补了没错，可没有人会拒绝一张柔软的大床，姜泽一躺上去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的精神是不困的，奈何身体还没有从疲倦中彻底缓好，在不需要担忧自身安全后，姜泽干脆顺从身体的渴望，合上了双眼。

路德维希没有睡，它趴在另一边，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盯姜泽的脸，好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小猫咪的脑海里盘旋着谢希岚说过的话，对方说得过分刻意和明显，它都能直接得到答案——谢希岚口中所说的，姜泽缺失的那片神魂，其实就是它小猫咪？

‘可我不是被饲养员从垃圾场捡到的吗？不知道怎么丢的就算了，可这个找回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要是我没有被饲养员发现，而是被其他人捡走了怎么办？就直接不要我了？喵喵喵？’

路德维希的脑中满是问号。

不过假如忽略到这些另小猫咪头顶掉毛的部分，路德维希是姜泽丢失的那片神魂倒是有迹可循。

小猫咪想起了在哨兵向导世界里，几乎所有人都把它当成了饲养员的精神体，他们最多感慨一句姜泽的精神体伤得那么重了还能给哨兵净化精神图景，要是没有受伤，他的潜力得有多高；兽人世界里，不管是红叶谢利还是其他兽人，都没有对姜泽和它之间的亲属关系产生过疑问。

红叶说闻闻味儿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路德维希沉思，难道说这个“味儿”，不是指他们生活在一起吃一样的东西，而是指别的气味吗？

‘所以我，真是姜泽丢失的那片神魂？’

路德维希看得更认真更用力了。

视线是有重量和温度的，被猫盯着的姜泽根本睡不着，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了睁开了眼，“我是几天没刮胡子了，但也没有到不刮就不能躺床上睡觉的程度吧？”

他叹了口气坐起来，摸了摸手感不太光滑的下巴，“好吧，是得刮一下。”

走到洗漱间的姜泽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不止是胡子需要处理，他的头发也长到了脖子附近，额前垂着的刘海都长到了眉毛下面，再长一些就会影响视线。

路德维希蹲在洗漱间门口继续着它的观察。

姜泽：“……”算了算了，和自家猫计较个什么劲儿。

他刮了胡子又修剪了刘海，后面的头发看不到不好剪，姜泽想了想，从包里翻出根皮筋，给自己扎了个揪揪。他晃晃头，眼神捕捉到了歪着脑袋大量他的路德维希，心里顿时升起了个坏心思。

‘小猫咪的衣服、小猫咪的配饰……’

姜泽的包里什么都有，找出路德维希能穿的宠物猫衣服并非难事，就是在挑选款式上姜泽犹豫了好一会儿——休闲风的牛仔背带裤、宫廷风的复杂洋装、还有路德维希死都不会穿的沙雕风……

“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姜泽朝猫咪招手。

路德维希不疑有他，刚蹦到姜泽身边就被他一把摁住，懵逼着一张猫脸被对方套上了一套极尽奢华的宫廷长裙，层层叠叠的硬质布料自带不俗的支撑性，小猫咪坐在那儿，有种是衣服架着它而不是它穿着衣服的错觉。

除了长裙，姜泽还拿出了配套的首饰。

因为是给猫咪戴，只能在项链上多下功夫，细细的链子上缀着数颗光彩夺目的宝石——姜泽习惯性地掂了下重量，塑料的。虽说是假货，但架不住它够大够闪，戴在小猫咪的脖子上后，华美的长裙反而成为了衬托宝石的最佳背景板。

路德维希呆若木鸡。

和裙子风格一致的还有同款布料制成的扁帽，这纯粹就是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真给小猫咪戴了，怕是连五秒钟都撑不住。于是姜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选项，他给路德维希整理了一下蓬松的裙摆，抱着这只花枝招展的猫咪去了镜子前。

姜泽的笑容里充满了得意和炫耀。

路德维希：“……”真的不能痛下杀手吗？

小猫咪思考起了背刺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再一想，如果它是姜泽缺失的那片神魂，那就意味着它就是姜泽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别看姜泽这会儿心里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可当他知道真相后，就会明白他这会儿打扮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姜泽自己给自己穿了女装！

穿了女装不说，还要戴项链！还要摆造型拍照留念！

路德维希的小猫脸突然带上了笑。

它一改之前的呆愣，配合起了姜泽的动作指导，留下了不少照片。小猫咪的配合让姜泽拍着拍着都不自在了起来，他担心小猫咪这是气坏了脑袋，还问它要不先别拍了，这衣服这么硬，穿着应该不太舒服吧？

“拍，为什么不拍！”

路德维希前爪一挥，指着另外一套风格完全不同的小清新米色百褶裙示意姜泽帮它换上，“要拍就拍个痛快！”

姜泽放下相机，担忧地看向小猫咪。

刚才他是打趣，这下变成了担忧。

“真的不是生气了？”姜泽戳戳路德维希的胸脯，小猫咪动都不动，前爪摁在裙子上，摆出一步都不肯退让的坚定模样，“要不换一套舒服点的？你看这件小恐龙就很可爱，还有小鸭子……”

姜泽把别的衣服举给猫咪看。

路德维希纡尊降贵地瞥了一眼。

什么恐龙鸭子的还敢和它同台竞技？它要穿就穿最贵重的，要成为最闪亮的猫崽！

“你说的这些太普通了。”路德维希口吻挑剔，“都配不上我。”

姜泽：“……”完了，这猫的脑袋真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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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岚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他的工作。

站在局外人角度的姜泽，对着兽神要神格碎片时他是重拳出击，对着谢老板眼前的神格碎片时他是唯唯诺诺，看了好久后，姜泽带着犹疑语气问路德维希，神格碎片上的红色纹路是不是淡了一点。

“我不太能分清色号，之前艾凡拿着两支口红让我评价那一支的颜色更好看时，我看来都是一样的红。”

姜泽小声地和猫咪吐槽，“不过我记得原本的纹路是鲜红的对吧？这会儿看似乎没有那种仿佛有血在其中流淌的感觉。”

路德维希点点头，它正被姜泽抱在怀里，不用跳到空中看一眼再落下去，“确实是淡了点。”

好歹是个机器人，这点差别小猫咪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除了这最明显的变化外，姜泽和路德维希是面面相觑，完全看不出谢老板在搞什么名堂。而谢希岚也不会放下手里的工作，离开工作间只是为了解答他们的疑惑，于是在看了一刻钟后，姜泽果断抱着猫离开。

明明才过去了一刻钟，姜泽都萌生出了困意，他甩甩头，让自己快速清醒，“要不出去逛逛？”

换成一周前的路德维希，姜泽任何一个和出门的提议都会被小猫咪拒绝，可在被谢老板“答疑解惑”，又在这地方呆了七天后，路德维希恨不得姜泽立刻带着它换一个世界——可惜，这个想法注定不可能实现。

“去哪里逛？”路德维希向后仰着脑袋去看姜泽，从它的角度只能看见姜泽的下巴，“这附近还有什么值得逛的地方吗？”

小猫咪的疑惑可谓是震耳欲聋，姜泽在沉默三秒后，坚定出声。

“要不要去找之前遇到过的兔族人玩？”

路德维希：“兔族人，玩？”

这名词和动词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对，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和他们玩。”姜泽用手在空中画了条波浪线，“我这里有水，而他们那里，或许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不过谁知道呢，他们都被逼得跑来魔界，还把日子过得苦巴巴，很难想象他们还能拿出值得一换的东西……”

见姜泽说着说着有劝说自己不出门的趋势，路德维希连忙一爪拍在了姜泽的手上，“走走走！”

小猫咪往下一蹦，赶在姜泽前面跑去了卧室门口。

背包斗篷都还在卧室里，出门得把东西带全了才行。

姜泽心头一跳，不是他敏感，而是路德维希这两天的表现确实带着点诡异，总不能是被病毒感染了吧？糟了，这又是他不擅长的领域，对于姜泽来说，高科技产品出了问题，要么大力出奇迹地修好，要么就当作破铜烂铁卖掉。

他已经大力修过猫咪一次，不会还要再修第二次吧？

“快点啊喵！”路德维希催促姜泽。

“来了来了。”姜泽快步向猫咪走去。

出门计划是早就做好的，姜泽提前做了些简单准备，考虑到即将和自己交易的对象是兔族人，他特意从空间的地里收割了些新鲜蔬菜，称重后成捆束好。这些菜整齐地堆成了一座山，让他一个人吃，怕是得吃到下辈子。

他还看到了在哨向世界里收获的种子长出的果树，上面已经结出了果子。

姜泽挑着品相好的摘了几颗，出门前放到了厨房，叮嘱清洁机器人把果子洗净后送到谢老板那儿。

做完这些，姜泽才放心地带着猫离开，他快速离开了谢老板家那一片让精神感到干涸的区域，到了单纯燥热的地方后，姜泽把斗篷一披，隔热的斗篷让他瞬间活了过来。

路德维希还记得兔族人的家怎么走，端坐在副驾驶上给姜泽指路，姜泽却对是否能见到兔族人不抱太大希望，“狡兔三窟，我们上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表现得可不像是个好人，没准我们一走，他们就火速搬家了。”

“这个地方？搬家？”小猫咪不解，“住在地下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挖出那么深的坑要耗费不少体力，他们舍得？”

换成不缺水的时候还好点，跑累了再挖个坑，休息间隙还能补充个水分，可现在这水都成硬通货了，他们哪来的底气去做这么奢侈的事，不怕跑着跑着在半路上给渴死吗？

姜泽：“……你说得对。”

换成是他也得掂量一下搬家后还能不能活下去，魔界不比外面，适应生存的地方屈指可数，一边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容身之所，且还是一锹土一锹土亲手挖的，一边是含有未知危险的陌生环境——或许还是会跑，只是躲了几天发现并没有人来抓自己后，他们大概率会偷偷回到之前挖的坑里。

“活着真难啊。”姜泽感慨。

路德维希在心里叹息：谁说不是呢。

它想起了谢老板说过的来到魔界的人都少了些什么，这些跑到魔界深处还只能挖坑生活的兔族人，该不会是少了财运吧？

‘……那确实太惨了。’

小猫咪唏嘘不已。

姜泽开着车很快就载着路德维希来到了兔族人住的地方，以着兔族人的听力，应该已经听到了引擎声和带给地面的震动，然而上次还有兔族人顶开木板向外观察的地方，此刻正被黄沙掩埋，路德维希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只有风卷着沙从他们身边打着旋离开。

“没人吗？”小猫咪跑到一块还没被沙完全覆盖的木板旁边挠了两下，“还是说躲起来了？”

姜泽一时语塞，要是兔族人听到动静躲起来观察情况，结果来的人不仅朝自家走来，还挠动着家门口的木板，怎么想都是不怀好意，他们不立刻从之前挖好的通道跑走就怪了。

可姜泽也没有办法劝说对方出来。

见路德维希试图把木板掀起，姜泽不得不出声制止了这个会给兔族人带来相当大刺激的动作，“你这样会吓到他们的。”

“那我敲敲看？”

路德维希礼貌地弹出指甲，在门板上轻轻点了三下，这声音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于空中飘落。姜泽满头黑线，准备把猫先揪回来再看怎么办。

可让姜泽惊讶的是，三声算不上敲击的“敲门声”后，木板抬起了一条细细的缝，一双懵懂的眼睛从缝隙处向外看，发出的声音柔弱纤细。

“谁呀？”

路德维希合起了因为震惊而张开的猫嘴，“是我喵。”

姜泽：“……”哇哦。

是他不懂兔族人，还是说他不懂这个世界。

路德维希就这样和木板下的兔族人一问一答了起来，问答期间它还给姜泽使眼色，让他把用来收买兔族人的胡萝卜条拿出来，小猫咪矜持着从木板下的缝隙里推过去一根，表示在他的家乡，兔子都喜欢吃胡萝卜。

姜泽：“……”这话我该怎么接。

木板下的小兔子“咔嚓”着吃完了胡萝卜条，乖巧表示家里的大人说了，不能白吃别人家的东西，接着听到了“咚”的一声，似乎是他直接跳到了地上。路德维希被这声“咚”震得跟着抖了一下，过了大概三分钟，合起的木板被再次推开，小兔子把他今天的午饭从缝隙里推了出来。

那是一根蔫巴巴的几乎失去了所有水分的菜杆杆。

路德维希冲姜泽喵了一声，示意他把这根菜杆杆收好，同时小猫咪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和小兔子说话前它觉得兔族人缺失的是财运，现在一瞅，缺的明明是更重要的脑子。

——不然怎么陌生人一敲门他就把门给打开了？这要是来的是什么图谋不轨的，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把小兔子从门板下给抓走？这种敲敲门就能把人骗出来的手段，比“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还要低级！

姜泽没有打扰路德维希交朋友，他还给菜杆杆找了个保鲜盒，接着从包里拿出两袋水。小兔子始终都只把木板推开了一条缝，那个大小挤不过去瓶装水，幸好袋装水是老李店里出行套装的必备物品。

他抛给猫咪一袋，示意它把袋装水分给刚熟悉起来的朋友；姜泽自己也打开一袋喝了起来，哪怕有着隔热斗篷，外在环境的炙烤对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仍旧是巨大考验。

说实话，要是小兔子愿意打开门把他们请进家里做客，姜泽……姜泽会委婉拒绝对方的好意。

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姜泽眯了眯眼，从包里翻出一顶巨大的遮阳伞打开，伞下摆了一张沙滩椅，椅子旁还立着张小圆桌，他完全不带遮掩自身的特异之处，圆桌上摆着个装满了冰块的圆筒，里面还放了好几瓶可乐。

“你们慢慢聊，我躺一会儿。”

姜泽往躺椅上一瘫，刚喝完袋装水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烧瓶，水刚进肚子就开始沸腾，也就撑伞放东西这几个简单的动作，水分就被蒸发殆尽，喝完整整一瓶冰可乐后才好受了点。

‘魔界这地方真不是人能呆的。’

每次来这个世界，姜泽都会例行吐槽上这么一句，之前都是来去匆匆，放东西装东西，基本上在谢老板家就能全部搞定，这次要不是等着谢老板“消化”神格碎片，姜泽也不会停留如此之久。

他好像已经变成了不在路上奔波就难受的性格，在谢老板家住的这一周，是姜泽罕见的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着就可以的日子，要不是不好用条件不足来敷衍路德维希，他的三餐都可以用营养液解决，直接连房门都不用出。

可躺久了，姜泽的骨头似乎都痒了起来。

‘反正谢老板的研究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要不先去趟别的世界逛逛？’姜泽又给自己开了瓶可乐，喝进嘴里的液体基本全是翻涌上来的气泡，辣得舌头疼，‘能量条足够支撑两次的定向穿越，随机穿越的消耗又不大……’

他打了个嗝，身前的空气里一时间漾满了冰凉的甜。

能在燥热的环境里喝上一瓶冰可乐是无上的享受，路德维希都忍不住向姜泽那边看去，接着蹦跳到姜泽身边，小声问他能不能清草也开上一瓶。

小朋友交朋友，必要环节之一就是分享零食。

姜泽大方地给路德维希装了一袋可乐，同时还把只少了一根的胡萝卜包递过去，“要不给你拿点肉干？”他好心建议，“总不能让他吃着你看着，不觉得有点尴尬吗？”

在兔族人面前吃肉吗？

路德维希想了想，这……没问题？

“妖族也是吃肉的哦，不过本体是食草动物的妖族首选还是蔬菜。”姜泽小声给路德维希科普，“肉干是这一包，只要你别把肉干递到小兔子手里就行。”

路德维希认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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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朋友交给路德维希去应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被小兔子的哥哥，也就是清叶邀请进他们的地下住所时，姜泽维持着表面的亲切笑容，用着不容对方拒绝的气势，将提前准备好的拜访礼物塞进了清叶手里。还记得姜泽的清叶讷讷不敢言，手指下意识地搓动，差点把装胡萝卜干的纸袋搓烂。

躲在清叶身后的是他的弟弟清草，与刻意顶着一双耳朵、让他人能够认出自己兔族人身份的清叶不同，清草的身上带着明显的兔子特征，简单来说，他像是一个有着人类外形的毛茸茸的兔子，暴露出来的本该是皮肤的地方覆盖着一层烟灰色的兔毛。

长耳朵、大眼睛、三瓣嘴一个不缺。

但因为是小兔子，这应该和诡异划上等号的画面，此时看来还挺萌。

“……也就是说，现在就只有你和你弟弟还住在这了？”

姜泽的问题让清叶笑容都变得尴尬了起来。

正把家里唯一一件隔热斗篷往墙上挂的清叶小幅度的点点头，其他人慌不择路的搬家，和他前段时间满身是伤的被人救回来脱不了干系，无论是造成了他身上伤口的罪魁祸首，还是救回了他一条命的救命恩人，好与坏都不是逃到魔界深处苦苦度日的兔族人能够招惹的对象。

最后就只有无力带着弟弟离开的清叶留在了原地。

家里唯一一头骆驼被抢走，清叶现在只能徒步到距离他最近的小镇里打零工，之前还能靠着骆驼多赚几个钱，现在打零工赚来的三瓜两枣，连半袋子混浊的水都换不到。

之前还想着再见到姜泽时要鼓足勇气给对方还钱的清叶，此时羞愧得不敢直视对方。

他的心理姜泽能猜个七七八八，进而笑容还加深了些许。

不担心清叶不还钱，比较担心的是他没有还钱这个念头——若是后者，就意味着姜泽的特效药喂到了一个白眼狼的嘴里，他不缺那几颗药，只是这么一来，他想借着清叶与兔族人交易的想法就会落空。

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兔族人能够拿出什么来交易，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天平向他们倾斜。

姜泽让清叶尝尝胡萝卜条的味道，用着腼腆的微笑表示，他不太清楚兔族人喜欢吃些什么，就挑了一样可能感兴趣的蔬菜——口感脆，还带着淡淡甜味，有着一定水分，却不是一捏就烂的水包。

清叶早就闻到了胡萝卜的香气，被姜泽一提醒，连忙把袋子打开。弟弟清草主动探过了脑袋来，路德维希给他的胡萝卜他吃得很克制，这会儿一闻到同款香气，他的肚子都跟着叫了起来。

原本想给弟弟抓上一把的清叶，在手即将离开袋子时松了松，变成了三根。他自己取了一根啃了一口，嚼得很慢很重，把胡萝卜条磨成了泥才咽下去。

他不由得在心里数起了袋子里还有多少根胡萝卜条，省着吃的话能吃多久——清叶恍然发现姜泽还在等他的回答，忙慌点头说着好吃好吃好吃。

清草不明所以，用着细细的声音跟着说了几遍。

“那如果我想把这样的东西卖给兔族人，作为兔族人的你愿意出价多少呢。”姜泽问。

清叶苦笑一下，“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买的吧。”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论这个东西多便宜，我们都买不起。”

兔族人的口袋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