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试最终场的会场,从很早上起就人声鼎沸。鸣人本想着提前个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在开始前顺利入场,可没想到仅排队就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等他按照之前带土送他的门票找到座位时,心中冒出一句感慨。
这位置,这真是偏到姥姥家了。
这时观众基本都到齐了,鸣人只能顶着尴尬对同一排到人不断借过。被借过的人中,隔三差五就出现一个冒红光的家伙——他的恶意雷达响了。
终于找到位置,鸣人松了一口气,直接摊在了座位上,心想:‘人实在太多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
此时刚好打到第三场,音忍村的萨克磴对战木叶隐村的一个女忍者。战局基本上是一边倒,女忍者求饶的话语被一拳打回肚子里。最后靠裁判提前宣布对方获胜,那个可怜的家伙才免于性命之忧。
“好过分。”
带土注意到他的朋友又开始善心溢出,“瓜子、花生、火腿肠和爆米花你要哪个?”
鸣人上下打量他,怎么看对方都不像带了这么多东西的样子,试探性地说:“火腿肠?”
“没有。”带土从自己的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放在他手心:“只有瓜子,凑乎吃吧。”
随着比赛的白热化,不同国家的忍者的战斗风格慢慢展现。
雾忍手段诡谲擅长暗杀,砂忍有自己独特的傀儡操术,雷忍上来就开始一顿欧拉欧拉。虽然有那么点刻板印象在里面,但各国的忍者都还是有鲜明的特色的。
反观木叶,它就没什么特色。
不,木叶的特色就是家族。说起来很讽刺,与初代目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是,木叶是所有忍村中最注重家族传承的的。比如猪鹿蝶三家、猿飞家、日向家等都各有特色的忍术。这些家族忍术理论上是公开的,任何木叶的忍者都能学习。
但政策归政策。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为了保证自己族人的竞争力,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的族学公开传授。现实一点讲就是,有政策,没门路。
这样就会产生一个很讨厌的现象,家族愈垄断,自己族人的竞争力越强,族人越有竞争力,家族的对村子的价值就越大,家族的地位就越高。这种现象就会逼迫每一个家族内缩,甚至家族内部就会出现家族高于村子的想法。宇智波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其他家族迟早会变成下一个宇智波。而现在在前面吸引仇恨的家族没了,下一个是谁,大概很快就会被揭晓了吧。
视线回到赛场上,下一场比赛的对战双方分别是奈良鹿丸和砂忍的镰鼬公主。
穿着正式的三代目火影笑着问身边两位影:“你们觉得这场比赛谁会胜利?”
坐在他右边的风影说:“早听闻奈良家的忍术很特别,我的女儿这次可能是要输了。”
此乃谎言。
风影一直看不惯木叶温吞的教育方法,一点也不认为自己那在血泪中成长起来的女儿会输给那个臭小子。
坐在他左边的水影说:“奈良家的忍术确实很厉害,但他毕竟年纪太轻,不可能学得很透彻。在没有队友辅助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取得胜利吧。”
此亦乃谎言。
他还是很相信奈良家的脑子的,直觉他会获胜,但此时公开支持奈良赢,又免不得被问这问那,那还不如不说。
火影说:“风影还是太客气了,我认为水影说的比较中肯。”
此还乃谎言。
奈良鹿丸这小子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绝对相信自己军师的聪明才智和优良基因。但他毕竟是火影,自家主场总该谦虚一下。
猿飞日斩借着说话的功夫打量这个神秘的水影。对方这次没有遮掩面貌,大大方方地展露在世人眼前。能看见他左半边脸有大片烧伤的痕迹,皮肤已经不见了,剩下的瘢痕组织暗红干燥,牵扯着对面的五官一起纠结起来。
和报告上推测的一分不差,但反而很可疑。
远处视线死角,几个暗部守在那里,其中一个的姓氏为日向。
“怎么样?”队长问道。
日向回答:“有点奇怪,经脉走向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没有经脉经过的地方也有很多查克拉。”
队长:“能成为影,自然有过人之处,这还不能说明什么。总之先把你看到的画下来。”
“被发现了!”日向惊呼。
‘他发现了。’猿飞日斩敏锐地感知到旁边气氛的变化。他几乎都计划好了该怎么把这件事敷衍过去。在他的设想里,水影应该先来一句质问,再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讽刺,说不定还会那之前日向族长弟弟的事情做话题。无论他如何应对,木叶都可以借此摸清他的性格,之后做长远打算。
此时,更高的看台上,年轻的水之国大名,正拿着精巧的望远镜对台上的战斗看得有滋有味。他大概三十几岁,五官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小家子气,再加上有点驼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放不太开。
这时,站在他后面的护卫对他说:“有日向在盯着我,应该是火影的指示。”用的是水之国的小方言,现如今它的母语使用者统共不过百人,语序语法也与官话有很多不同,基本断绝了被破解的可能。
橘直孝,现任水之国大名,以不光彩的方式上位。他的性格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又怂又疯。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毛病——一紧张就结吧,越紧张越结吧,紧张到极点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哪哪哪哪个你?”
?“还能是哪个?”
“会,会被看出来吗?”大名同样用方言问到。
“分身体内也是有经脉存在的,应该看不出什么。而且,就算被看出来,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那个老头一脸套我话的表情,但我一个字都不想和他扯,这种情况该说什么好?用你所谓的政治用语?”
“吓……吓死我了,八宇君,下……下次能不能把话说完整一点……点?”
回到影的看台。
沉默的时间已经长到让人感觉不对劲,火影才终于听到一句。
“下不为例。”水影用沉沉的声音警告。
?即堵住了对方所有的后招,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训诫意味,这四个字可谓完美达到了八宇君的要求。
这招算是让他拆了,火影心想。
没有打起来,真是让人失望,不然后面的计划还会更顺利。风影心想。
本场比赛以奈良鹿丸获胜为结局,获得了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与此同时,下一场比赛的双方,也已经在场上就位了,他们就是白和我爱罗。
对白来说,这是一个最糟糕的对手。
白的飞针讲究以点破面,以巧破力,但我爱罗绝对防御实在是过于全面,完全不给他一点机会。
在从死角攻击未果后,白只能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血继限界。
冰镜悬浮在我来罗周围,像被装进了一个反光的珠宝盒,从背着太阳的方向看,马上会被晃得睁不开眼。
白借着镜子不断加速,终于超越了砂子的防御速度,第一次伤到了对方。但此时的他,也筋疲力尽了。
在我来罗受伤的那一刹那,所有砂子回缩,将他包裹成一个茧,随着时间推移,恐怖的气息从砂茧中传出。
四代目火影猿飞日斩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发展脱离掌控,他一脸愤怒地质问风影:“那个孩子是守鹤的人柱力!你们让他来参加中忍联考?”
“人柱力怎么了,你们的人柱力不也大摇大摆地参加联考?”
这能一样吗!鸣人参不参加考试都在木叶,但你把人柱力带到木叶,那就是外交问题!
火影自知辩论无用,直接站起来宣布:“考试终止!四级警备!”一边说着一边用通灵术召唤出猿猴。通灵术带来的风吹掀了火影帽,他一手拿武器,一手解开斗篷,露出下面全副武装的战衣。
同时砂茧破裂,庞大的砂流如洪水般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斑纹狸猫。这只狸猫大到能塞满整个赛场,这个场馆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只小巧的摇篮。
局势糟透了,现在明面上的威胁就有一只尾兽,一个风影,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水影。如果这三人联合起来对付木叶,那毫无疑问是木叶史上最大的危机。
但就在这时,旁边的水影说:“我有一种名为降神封印的忍术,有办法对付一尾守鹤,但需要足够的时间。现在风影来者不善,我可以帮助你们解除危机,同时也希望贵方保护好从水之国来的所有人,包括下忍小队和我们的大名。我带来的人必须一个不落全须全尾地回去。”
“好。”火影也不多废话,不管眼前这人什么身份,有何动机,先把眼前的灾难渡过去了再说。
“结界班帮水影压制守鹤,战斗班和我一起击杀风影。其他人协助疏散。”
这时主场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们人多,人多力量大。
远处的宇智波带土和漩涡鸣人两人,因为地方够远,幸运的没被守鹤的攻击波及,此时自发地加入到疏散群众的队伍中。
耳边的尖叫,中心看台上刺目的血迹像一把把利刃刺在漩涡鸣人心口上。他想:‘同为人柱力的自己是不是能做点什么?如果借用九尾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打败守鹤?’
在他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身体也下意识地向中心移动半步。
“住手!你想干什么?”带土一把拉住鸣人。
“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一条蛇,你能保证他不会突然冒出来对你做点什么吗?大人们都已经行动起来了,按这个势头危机解除是迟早的事,但再加一只失控的九尾可就不好说了!在这危急关头,要做的就是各司其职,而我们这群菜鸟需要做的就是给大佬们腾出发挥空间!”
听他这一番话,鸣人也冷静下来了。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的职责就是尽快疏散更多的普通人。”
现在战斗毅然被分成了两场,一边是水影封印尾兽,另一边是火影和风影的战斗。
经过漫长的准备,降神封印已经被启动,守鹤的查克拉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一个硕大的卷轴中。而守鹤本身正疯狂地在结界班布置的结界内挣扎,他的每一只利爪都是悬挂着结界班头上的铡刀,不知何时就会再次落下。而到目前为止,维持结界的忍者已经被换了三轮。
另一边,风影和火影的战斗也在继续。猿飞日斩到底是年事已高,战斗能力远不如从前,现在全凭一股信念支撑,因着不要命的打法隐隐占了上风。
而和他敌对的风影已经沉不住气了。前方的封印还在持续着,守鹤的身躯已经缩水了几圈,眼看着就要整个被扔进卷轴里。
降神封印!他可从来没听说过雾忍还有这样的底牌。损失一只尾兽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国家的承受能力。在这个尾兽即威慑力的时代,缺失了一只尾兽就像是在自家门口挂上“我很弱,快来欺负我”的牌子,后果不堪设想。
风影向空中大喊:“大蛇丸!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大蛇丸!
说时迟,那时快。结界班中守在水影旁边的忍者嘴里突然发出嘶嘶的怪声,皮肤越来越白,身体愈加扭曲。然后整个人从口部裂开,吐出一条庞大于他身体几十倍的三头大蛇。
那巨蛇的三个头一起咬上水影的身体。在巨兽的力量下,人类的身体脆得和纸一样。那具可怜的身体,从巨蛇牙齿的咬合处开始四分五裂。
同时,已经撤离了一半的大名一行人中,大名的近身护卫脸色一瞬间变得和纸一样白。
“没……没事吧?”橘直孝问。
“没事。”宇智波佐助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冷汗淋淋,“是老妖怪在报复我砸了他的实验室。他也就只能给我找些不上台面的麻烦了。”
同样也已经半撤退的宇智波带土看到这一幕,无由来地心脏狂跳。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水影在众人的认知上已经身亡,但奇怪的是封印并没有因此停止。跟在风影身边的手鞠和勘九郎姐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弟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空中,然后了无生机地坠落在大蛇口中。
“我爱罗!”手鞠声嘶力竭地大喊。
然后她就看见他的父亲跳下去,把封印着守鹤的卷轴夺了回来。
她知道被剥离了尾兽的人柱力根本活不了,她知道眼下夺取卷轴才是最优的选择,她还知道对忍者来说感情就是大忌,哪怕是对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但此时她还是为父亲的选择而感到心痛。
风影脱离战场,猿飞日斩正打算乘胜追击,但眼前熟悉的身影阻挡了他的步伐。
“嘶——”大蛇丸笑着说:“您要去哪啊?我亲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