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熟的小女孩被季怀声送到了刘叔那,哄了一上午的小孩儿睡着后特别安静。季怀声伸手擦掉小家伙嘴角的口水,又怕孩子冷干脆连大衣都没拿回来。
他跟着季然寻了个略微偏僻的地方,此时已经算是下午了,阳光不是那么足,季怀声搓了搓胳膊,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找我什么事?”
季然脸色依旧很难看,他看着季怀声,语气不算特别友好。
“你要用原本的价格收那些花?”
季怀声道:“嗯,怎么了?”
季然不解:“那些花很多都不能用了,你收了之后能干什么?”
被这种质问的语气逼问,季怀声有些不爽,他无所谓的道:“这些花农损失惨重,那些花算是他们半年的心血,反正用原价收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季然打断道:“怎么没影响?季怀声,你现在是在做生意,你用原价收就是板上钉钉的赔钱,你能不能别这么蠢?那些花已经变成那样了,就算是咱们不收那些花农也说不出什么。”
“我蠢?”
季怀声被气笑了,刚才的所有好心情全部烟消云散。
“这件事是我的事,就算是赔钱也是我赔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简直不可理喻。”季然道,“果然你们omega只会意气用事,你既然已经开了店,是不是就应该负责,而不是随心所欲,做事能不能有点计划?”
“你...”
“你他妈的少给我扯什么omega,我自己做事自己担着,你上升个狗屁群体。季然,你除了在这颐指气使的命令我,还会干什么?我拜托你搞清楚,那是我的花店,赚钱赔钱也都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怀声骂了一顿后仍不解恨,但他也不想再说下去了,对牛弹琴有什么用。他绕过季然转身就走,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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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季怀声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这,季然站在房间门口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有机会开口。
季怀声更是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拿着刘叔他们送的特产再次上了来时的大巴车。
临走时刘叔还有些不舍,同时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小季不跟你一起走吗?”
季怀声不是个愿意多说的人,但现在他不太想这误会继续下去。
“刘叔,其实我跟季然不是伴侣,或者说我们现在不是了。”
具体缘由刘叔没再问,他看出了季怀声心情不好,所以痛快的岔开了话题,送季怀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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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散心最终还是喜忧参半,他的开心来自于那些淳朴的村民,不开心来自于季然。季怀声想他跟季然真的是死对头,最好永远也别再见面才好呢。
可白天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晚上蒙在被子里时又忍不住想起那双温热的手,仿佛额头上还残留着季然指尖的温度。
“害人精。”
季怀声辗转反侧,最后到底是失眠了,明明他孕吐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闹腾了,他应该能睡个好觉。
结果....
倒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第二天一早,季怀声顶着个大黑眼圈去了花店,在远处就看见了蹲在门口的贺童。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怀声总觉得几天不见这人似乎是胖了。
“怎么在这蹲着?”
贺童愣了一下,随后猛的跳起来,抱住季怀声的腰,可怜巴巴的道:“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两天经常有怪人来骚扰我。”
“怪人?”季怀声肚子被勒的难受,他伸手弹了下贺童额头,道,“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先撒手。”
贺童松开手,跟着季怀声进了屋子,他挠了挠有些不舒服的腺体,又朝着季怀声靠近了一些。
“哥,你身上什么味道啊,好好闻。”
味道?
季怀声抬起手闻了下,他没觉得有什么味道,也就没往心里去,随口说了句:“沐浴露吧,一会儿发你链接。”
贺童点点头。
季怀声没忘刚才贺童提起的怪人,他一边让贺童给他插一束向日葵花,一边让人简单形容了一遍。只是他对于贺童形容出来的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宝贝,你确定你形容的是个人吗?”
弯腰驼背眼睛斜,皮肤黝黑少颗牙,走路顺拐腿还瘸。
这...确实是个怪人。
季怀声现在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好,为了让自己少烦一些,他通常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下次再碰见这种人躲着点吧,现在的人戾气都很重,别看你是个alpha,有不少人专门挑你这种小奶A下手。”
贺童皱眉,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我不奶。”
“嗯?”季怀声笑笑,挑了下眉,“那我怎么好像闻到奶味了?”
“哼!”贺童把插好的花放到桌子上,而后揣了包瓜子又回到了门口蹲着。
季怀声笑笑,低头闻了下向日葵,心情大好。
他似乎已经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即便是和季然有不愉快也不再耿耿于怀很久了。出去一趟到底是有些收获的。
花棚里一起玩闹的小孩子们,还有那个送他向日葵的小女孩儿,以及在他临走时给他装了一袋子香肠的刘叔。
“每一个人都很可爱呢。”
看来以后要多出去走走了。
季怀声捏着向日葵,力道过大不小心薅下来一片花瓣,他顿了下,随后将花瓣放到向日葵中间,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没掉。
心情大好的人再次叠起了星星纸,并在歇息的空档摸了摸隆起的腹部。
也不知道肚子里面的是小姑娘,还是小男孩儿。
日子回到正轨,季怀声过了两天三点一线的生活,去花店、嗦粉、回家。每天都重复这几件事,可偏偏他并不觉得无聊。
只是生活要是没有点意外那就不叫生活了。在临近某一个日子时,季怀声收到了季深远的消息。
比他小七岁的亲弟弟。
消息内容很简单,甚至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就好像是通知他一样。
下个月月初他母亲生日,要在家中举办家宴,要他带着季然一起回去。
家宴?
季怀声拧着眉,盯着这条消息许久也没品出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按照他父母的脾气各种节日都是他们获取利益的途径。
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去办什么家宴?
季怀声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
他面无表情的敲下几个字回了消息。
季怀声:我可以回去,季然没空。
都已经离婚了,还参加什么家宴。
“嗡~”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
季深远:不行,妈说了,要你带季然哥一起回来。你可以不回来,但季然哥要回来。
季怀声连着按了几次返回键,他真的是脑子有包才会跟这个娇娇少爷发消息。
“哥,隔壁郑婶给我拿了一袋无骨鸡爪,说是自己家做的,让你尝尝味道,给提提意见。”
季怀声抬头,比眼睛更快的是鼻子,他闻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连忙招了招手,等到塞了一大块到嘴里后才满意的眯了眯眼睛。他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郑婶的手艺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有了好吃的,季怀声的心情好了不少,可心情好了后又咽不下这口气了。在越想越生气后,季怀声点开季深远的微信。
痛快的回了条消息过去。
季怀声:我也不回去了,你们自己过吧。
既然说他回不回去无所谓,那他还去凑什么热闹,反正这些人也没有一个在乎他的。
回完消息后季怀声果断把季深远的微信设置成了免打扰,任何能破坏他好心情的都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家宴他们似乎铁了心要让他参加。一向没怎么给他发过消息的生物学父亲竟然给他发了很长的一段话。
用关心作为铺垫写了篇小作文,最后再说出目的,反正全篇都在告诉他家宴一定要回去。并且要带着季然。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季怀声觉得他的父母一定是想从季然身上得到什么,毕竟他们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季怀声回了个好,算是答应了。当然最后也是他自己孤身赴宴,他不怕父母问起来,大不了就在家宴上坦白离婚的事。
这段时间季然没再来过小巷,alpha向来要面子,在山上季怀声没给季然留面子,他估计按照季然的性子两人也就到这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酸涩,但好像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时间过的飞快,没有几天就到了季母的生日。
季怀声挑了身不算太起眼的背带裤,宽松的裤子正好遮住隆起的孕肚。他对衣着其实有一定的要求,只是可惜目前那些修身的衣服他都没办法穿了。
不过等孩子打掉他身材也还会恢复到之前,所以不着急。
虽然穿着不起眼,但季怀声还是找了个最精致的腕表,等到收拾妥当后便开车回了季家别墅。
所谓家宴自然是家里的这些人,只不过按照季怀声的了解程度,一定不是他们一家人简单的吃口饭。果然当车开进别墅区时,季怀声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几人。
那是季母的妹妹,孙玉媛。
烦。
季怀声下车,佣人立刻接手,将季怀声的车开到车库停好。而季怀声则是扬起笑容走到孙玉媛身边。
他亲切的握住孙玉媛的手,道:“二姨,好久不见,您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您就是传说中的不老女神吧?”
怀声宝宝是个不好惹的笑面狐狸。
关于家宴,你们不是一定要我参加吗,那我肯定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某人惹老婆生气的人也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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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季怀声宁愿赔钱收花不是任性,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没有当时就做决定,而是真的认真想了一宿。
他认为金钱并不是那么重要,从开花店开始他都是在满足自己,有些事不考虑后果,想做就做了。
而季然其实也没有错,只是角度不同,小季同学就像是一个理工男,凡事不讲感情只执着于对错。(不是所有理工男都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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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