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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死鬼不太冷 第42章 是你

作者:术子佚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12-14 19:53:36 来源:文学城

顾千的震惊并未能持续太久。

季留云还能讲话,就表明他能在短时间内收下回忆并整理好思绪,但这样猝然失而复得,即便精神再过强大,身子也接受不能。

傻狗两眼一闭,软软地倒进顾千怀里。

炉上还炖着梨汤,锅盖咕咚作响。

清甜香气里,鸟妖站在厨房门口,看完全程,进退维谷。

“把火关了。”顾千抬头对他说,“然后来帮我一起把他扶去房间里。”

鸟妖难得地顺从,他们一前一后,把季留云搬进了顾千卧室里。

把季留云安置好,顾千伸手探查他的魂体,灵力游走之间,他暗暗松了口气——所幸没有伤及根本,只是如同计算机CPU过载那样,需要休息一下。

“下楼。”顾千收回手对鸟妖说,“我要和你谈谈。”

鸟妖约莫也没想到季留云会这么晕过去,面上表情几次转换,瞧起来想凶人又内疚。

半天憋出一句:“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顾千盯了他几秒,平静地说:“我现在不想和你动手,我和你一样担心他。”

鸟妖紧着眉,但依然纠结地确认:“你,你这是在请求老子?”

顾千呵出一口气,并着翻了下眼睛,最后咬牙说:“是,老子在求你。”

鸟妖看起来蛮想再倔强一下,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路过人时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

顾千跟着出去反手关上门,一路来到院里。

“我不想逼着你说什么违反规矩的话。”顾千讲,“有什么,是你可以现在告诉我的吗?”

“老子没话可以告诉你。”鸟妖活像个多动症儿童,即便歪三扭四地站在那,脚尖也要挪块石头过来,又碾又跺。

顾千就坐椅子上默着声打量他。

这家伙平日里最是个锋利张扬的,张口就是火药味,身上丁零当啷地挂着许多小石头,看起来很爱打扮,但其实并不善于收拾自己,譬如那头长发,就虚虚地绑着,发火时总是控制不住炸毛。

经常发火,所以经常炸毛。

以至于那篷头发,东漏一缕,西挂一撮。

不说话的时候瞧着也暴躁,但眉目之间总带着一丝孤寂,再加上此刻的内疚和不安,融成这副急火的忐忑模样。

此妖暴躁、重义、固执、高傲。

对于这样的性子,拿出江湖义气那一套,可有奇效。

良久的沉默后,顾千率先开口:“我的名字叫顾千。”

“老子知道。”鸟妖跺了跺脚底的石头,踩出许多碎石块。

顾千凝着石头上微小的裂隙说:“我是在和你交换名字。”

“老子不告诉你老子叫什么名字。”

顾千接着说:“你是鸟,这样的性格,猛禽,你是鹰?”

鸟妖顿了顿,随即脚下用力碾碎了那块石头。

“猛禽怎么了?他娘的,猛禽脾气就不好吗!你们人类真他娘的刻板印象。”

小鸟边说,边往那些碎片补了一脚,呲着牙说:“老子脾气好得上天!”

顾千凝着那些碎渣,不予评价。

“你为了找季留云满世界跑,你是一只讲义气的小鸟。”

“别叫老子小鸟!”鸟妖再次炸毛,脸侧滑下几缕碎发。

顾千扬起眉歪了歪头,“你和季留云隐藏名字,用 ‘Y’和‘S’做名字缩写,你是鹰,他是什么?”

“哼。”小鸟不屑地说,“别想套老子的话,老子对你们人类的话术也颇有造旨。”

和季留云失忆时期同款清澈的愚蠢……

顾千挑起眉,“我猜你是想说造诣。”

小鸟下意识地纠正:“造诣!”

可话一出口他就暴躁起来,“你他娘的,你不是说要聊吗!你在审问老子?”

“是在聊呀。”顾千思索着靠上椅背,“你不喜欢人类,可你有主人……”

他放缓语速,继续观察。

小鸟手上有道疤,痕迹狰狞,从虎口处一直延伸到手腕。

非人者身上有疤很少见。

按理来说非人者成精成怪,化形之时总会凝神让自己拥有一副无暇身体,何况是这么一个爱漂亮的臭屁小鸟,怎么会让自己有这么一个疤?

再有。

即便非人者受伤,只要不是被特定宝器所损,总能完好如初地愈合。就算,是因宝器伤体,疤痕上也会留下法力的痕迹。可是小鸟手上这道疤甚至隐约还能见到肉色,而且并无法力痕迹。

如此就说明,这是他化形之时,兽身所带伤痕。

也说明,他化形之时,有什么事情比臭美更重要。

他是一只鹰,能有什么事能让他连伤疤都抹不去?

主人,受伤的鹰,两千年。

顾千盯着那道疤思忖,小鸟察觉他的视线,暴躁地把手背盖住。

“你他娘别这么盯着老子!”

顾千视线缓缓挪到小鸟脸上,故意问:“所有人,你都恨死了吧,只要是人,都应该被你咬死?”

这句话也是顾千的推断之一,观其落入法阵即将被困之时,这小鸟都没有伤人,他或许有不能伤人的理由,但更多是出于不可轻易伤人的原则。这几天里,虽然天天念着找到机会就要把顾千咬死吃掉,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且,在季留云去对门李叔家时,他会跟着,在隔壁老太太带吃的来时,小鸟也抗拒不住美食会跟着去。

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抵触人类。

或许,在他过往岁月中,见识过人情冷暖,也被人伤害过。但是,他并没有恨人入骨。换句话说,有谁,在最开始给予过这只小破鸟关于人的温暖。

这种温暖不是同样身为非人者的季留云所能给的,那么就只有那个主人了。

好在,这小鸟性格暴躁,很适合激将法。

果然。

“放屁!老子很敬重主人和师父!”小鸟急吼吼地自证,漏勺又给讲出一个词。

“哦。”顾千实在很难忍住不笑,“师父?”

小鸟瞬间炸了。

发带彻底束不住那篷头发,连带着耳坠都发疯起来。他气得五官扭曲,一边跺着石头,一边用手指戳着自己胸口,“老子,老子!”

半天,也没“老子”出个所以然,往后退着怒吼:“老子不跟你说了!”

顾千放任他在旁边炸毛,细细思索现在的证据。

首先是之前带着季留云拿玉牌去陈叔家,那些老旧器物残像显示:沙场、梵音、多宝阁。

将军,这个词清晰地出现在顾千脑海里。

古时候将军养战鹰很常见,所属关系是主人和宠物,那么小鸟这个称呼也很正常。

其次是梵音和灰墙,现在又蹦出个师父就更为合理了,季留云珍藏的那块玉牌里,收纳了两位故人的旧物。

至于季留云,非人者,做过妖,现在又是鬼,说明曾经也当过人,死因不明。和这小鸟认识两千多年,俗物生灵开智到化形需要时间,一般都是两三百年起步。

笼笼统统加起来,季留云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两千五百多年。

再有就是名字,非人者不太拘于自己叫什么,既然有所谓“主人”那么姓名必定和他有关。

季。

顾千理清思绪,郑重地问小鸟:“你们的主人是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季将军,他出了什么事?让你们为了他坚持到现在?”

小鸟听见“季将军”三个字时,整只鸟都懵得褪色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发作,嘴巴张张合合,都不晓得咽下去多少个“你他娘”。

小鸟攥紧拳头,手背那道疤痕愈发明显。

“师父……”顾千想着那些残像,推理说,“季将军有位至交好友,是位和尚。”

“啪!”

小鸟一拳砸去墙上,碎石簌簌落下。

顾千目光复杂地说:“这墙才砌起来没几天。”

“老子不管!”小鸟瞪着人讲,“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刚才猜的都是假的!你他娘,你他娘什么都别想知道!”

顾千:“……”

已经知道了蛮多。

他话锋一转,“我知道,你很讲义气,所以你肯定不会有负于人。”

小鸟警惕起来,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两步,“你他娘又要说什么?”

“你和季留云春末失踪,但我遇到他的时候,是七月。”

“我和季留云第一次见面,是一个深夜,他蹲在路边劝一个人不要哭。”顾千环顾着小院继续说,“第二次见面,是我过来这间院子铲除恶鬼,顺带找他。”

“你应该听见了,我最开始找季留云,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八字相性合适的老鬼,杀了炼药。”

“而那一天,季留云就被绑在这间院子里,我救下他时,依然想杀了他炼药,可是出了意外,我破产了,就只能先把他留在身边,我的初衷很坏。”

顾千一句一句道来,没有隐瞒,十分坦诚。至少这个故事的开始,他当真是想要杀了季留云。

小鸟还警惕地站在那,愣怔着,他不信这个人就这么讲出来,至少,人都会美化自己的行为。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自觉地扯了扯耳朵。

“你……你又跟老子在玩什么把戏?”小鸟且烦躁且困惑。

顾千直言道:“我想晓得,你们为什么失去联系,是有什么困难,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哈!你他娘的在想屁!”小鸟再次支棱起来,“我不会告诉你的!”

顾千耸了耸肩。

关于季留云的过去,顾千十分在意。他之前无意主动地探究,他想等对方告诉自己。可事到如今,不得不面对了。

说到底,顾千始终懦弱着。

刚才,季留云明明想起来了,但莫名奇妙说出“婚礼”二字。

足以见得,在季留云想起所谓要做的事,和所谓“主人”之后,他和顾千的这段情,不是阻碍,是可以继续发展的东西。

他们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季留云找回记忆而改变,那么,顾千就敢再勇敢些,去主动,去分担。

季留云做出选择,顾千就会拿出诚意。

他继续对小鸟说:“当然,告诉你只是我的事情,你可以不交换,就像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个人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小鸟却本能地觉得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

他又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

顾千无所谓地讲:“反正,你和季留云那么厉害,总有一天可以达成所愿。而我,区区凡人一个,终究寿命有限,你们俩可以活很多年。而你,会在将来的每一个偶尔里,想起这个下午,曾经有个凡人对你以诚相待。”

“可是你,没有接住这份真诚,或许你想起来时会觉得有点不好,但是我这个凡人,已经死去很多年了,这个愧疚的种子,会在你心里埋一辈子。”

小鸟听完,彻底陷入不自在。

“你他娘的……”他嘟囔着,“你怎么和季留云一样会讲话。”

顾千就静静地抱着手等。

倒是这个沉默让小鸟自个急了,“不是!老子……”

他突然变得很忙,先是胡乱地抓起自己头发用发带束起来,接着原地打转,耳坠和身上的小石头一起叮呤咣啷地响。

最后,小鸟把脚一跺,豁出去了一般,“老子……老子就说一件事!就一件!”

顾千弯起眼,温和道:“请讲。”

“老子……”小鸟死死按住自己的音量减少键,活像在和自己较劲。

“那天打雷,老子为了躲雷,撞……撞去避雷针上晕了,后来,他娘的,我他娘的想去找季留云,他就不见了。”

说完,他又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自己贴去墙上,浑身上下写满几个大字:你要是敢笑老子就跟你拼命。

于情理上来说,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该绷住的。

顾千真的有努力过,可是没能控制住嘴角。

“噗。”

“你他娘!”

炸弹被点了火线,才顺下去的头发又炸开了,小鸟再也顾不上什么江湖义气,跃起身双脚一蹬身后的墙壁,瞬间挥拳,炮弹出膛!!

“老子跟你拼了!”

眼看着他的拳头就要挥到顾千脸上,整个身子却在半空中被金光一道拦住。

小鸟悬在空中片刻,又被缓缓放下。

顾千似有所觉,转头望去——季留云不知何时已经下到了楼梯口。

他倚着楼梯扶手,含着笑,不偏不倚地接下这道视线。

四目相对之间,顾千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微微眯起眼,先不开口。

“他娘的!你要是醒了就跟老子走!”小鸟没有再冲过来。

“自己把墙修好。”季留云稳步朝顾千走,并着通知小鸟一声。

于是小鸟又暴躁地朝墙上锤了一拳。

顾千一瞬不瞬地盯着季留云。

他的傻狗还是一头金发,一样的脸,可是举手投足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稳。

蓦地,顾千想起季留云在三月里那个陈设单调枯燥的办公室。

眼瞧着这身影越来越近,顾千的手随着心率一起收缩。

季留云恍若没瞧见顾千的紧张,他从旁边的美人榻上捡起薄毯,再盖去顾千膝上,并着仔细地压实缝隙。

动作间,他温声说话,唇边笑意清浅,“一个没看住,手脚冷了都不知道。”

声音明明还是一样,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试探,而是变成理所当然的亲昵。

顾千歪着头去看季留云的一举一动,揣摩他的变化,对方却先一步抬手捧住了顾千的脸。

“我先去把梨汤煮好哦。”说完,他俯身在顾千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又捏了捏脸,这才往厨房过去。

顾千:“……”

好似之前并没有发生过醒灵石的事,季留云只是在煮梨汤时走开了一下,然后绕过来,顺手安抚一下等梨汤喝的人。

这个吻莫名其妙,又轻又重。

明明他们俩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偏偏被这么亲了下脑门。

就让顾千心里头烧起火来。

这死鬼,睡了一觉,更勾人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熟悉的声音,拉灶开火,锅碗碰撞,热气重新升腾。

熟悉的声音让人心安,如同每一个被这样的声音填满的黄昏与清晨。

他缓缓靠了回去。

“那鸟。”顾千盯着厨房说,“要是你早出现一两个月,我都可以撒开手让你带着季留云走,但现在,不可能了。”

小鸟冷笑道:“哼,你们人类就是花言巧语。”

“不是花言巧语。“顾千感受着胸口里那股令人心悸的烫意,“能力之内,你们要做的事可以信任我,我说的能力之内,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和你们一起。”

“小鸟,我的意思是。”顾千讲,“我会用自己短暂的生命去参与你们漫长的故事。”

正所谓,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小鸟听得要炸不炸,嘴里一句讽刺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像是屁股后头有东西在追他,慌慌张张逃开。

厨房里,季留云正在继续他晕过去之前做的事,手上动作温和而娴熟。

小鸟问:“你都想起来了?”

季留云答:“嗯。”

小鸟靠在门框上打量了好一会季留云的神色,可是一转眼就瞧见堂里顾千正望向这边。

他又焦躁起来,不自在地努努嘴说:“喂,你那人类,吃那么多也不长肉,瘦。”

季留云动作不停,温香的暖雾里,他嘴角勾出弧度一抹,“你可以直接去和顾千说你关心他,跟我说没用。”

“老子才他娘的不关心他!”小鸟炸毛。

炸炸炸炸炸!

他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直到季留云把梨汤递给顾千。

顾千透过热气氤氲,打量这死鬼低垂的眼睫,还有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会凉了口感就不好了哦。”季留云姿态从容地坐到人身边,再次顺手给压了压小毯子的边角。

小鸟一声不言语,拖着个小板凳挤到中间。

顾千睇了他一眼,继而问季留云:“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这么开场,倒让顾千不晓得该从哪里问了。

死鬼目光变得不一样了,爱意更盛,伴着两千多年过往的潮汐,涨落间连珍视的感情都有了呼吸,触手可及。

之前,傻狗一撩就脸红,虽然眼里也会装着满满的爱意,像极了初生小鹿,懵懂又纯真。

不是这般……

缱绻、珍重、醇厚。

这样的注视很有压迫感。

顾千捧着碗的手指缩了缩,可耻地被这道目光瞧得害羞起来。

“你等我想想要问什么。”

结果下一秒,季留云自然不已地凑过身子来,握住顾千的手,带着他一起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

温热的掌心覆在手背上,力道是不轻不重,氛围是不清不楚。

顾千手指有些僵硬。

季留云慢斯条理地搅动着汤勺,侧头轻声问:“还没想好吗?”

顾千清了清嗓,试图找回自己的节奏。

“你,你现在不哭了,可见以前都不爱哭,都是演戏。”

“没有的事。”季留云捏了捏顾千的手,自然地说,“以前不哭,是没人心疼,知道有人会心疼,这才爱哭的。”

顾千手背一颤,立马就被季留云按住,“汤要洒了。”

“我不关心你?”小鸟整个五官皱成极为扭曲的模样,看向季留云。

他没得到回答,很快又因为看不下去这一人一鬼黏黏糊糊而转过去望天。

小鸟迷茫。

有个简单的问题,什么是爱情?

小鸟没能思考多久,季留云对他说:“你现在去三月等我。”

“为什么?”

季留云盯着顾千讲:“我有事要做。”

顾千心底一烫,下意识想抽回手,又再次被拽住,“你……”

“什么事?”小鸟不解,“为什么不带我?”

“让你去,你就去。”

“老子不。”小鸟叛逆劲儿上来了,他甩甩脚上的镣铐,“这镣铐还有几天才能解开,老子出去不安全。”

季留云连瞧都没有瞧那个镣铐,手指弯了弯。

随即一声脆响在小鸟脚踝处炸开,阴间的镣铐化作一缕黑气消散。

季留云用目光烧着顾千,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带上了命令感。

“快去。”

*

窗帘拉严实了,可终究是大白青天,屋里绝对算不得昏暗。

光影暧昧,欢愉纵起。

顾千几次想把被子拽过来,都立刻被察觉意图而抽走,继而落入更深层的桎梏。

“可以吗?”死鬼礼貌地问,手指早就放肆过好几回了。

顾千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问这一嘴!

明明都……

他不回答,季留云就一遍一遍地问。

“可,可以的!”

顾千崩溃地喊。

那一刻来临时,顾千瞪大眼弓起身子,却被季留云按回去,指掌之间,是不加掩盖的占有。

“我之前太蠢。”季留云俯身,动作和他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搭配,“没有告诉过你。”

顾千因力度而失神,只能断断续续地问:“什……什么。”

“你真的好漂亮。”季留云捻着顾千的眼尾,在对方每一次因为承受不住要转过头去时,逼着他把视线对向自己。

昏昏沉沉里,顾千都不知道出口在哪了。

他像一根绳子。

拉紧、打结、放空。

不记得是第几次。

死鬼声音有些模糊,“你上次问我好不好吃。”

顾千颤着手捂住眼睛。

“很好吃。”

顾千忍无可忍,“不要……含|着说话。”

……

…………

*

“他娘的,你一让老子等就等到天黑!”

小鸟在墙边愤怒地责骂,“什么破事要从下午到天黑!”

“你收些声。”季留云凝神画着符文,指尖在外墙上轻轻勾勒金光,仔细避开城家的阵法。

“啧。”小鸟不耐烦地踹了脚墙,“闯进去拿就好了,为什么要他娘的跟做贼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在偷东西。”季留云说,“而且现在城无声算是朋友,这人可以来往,没必要闹僵。”

光门扩开,季留云迈了进去。

“哎,你那人类呢?他不是说要跟着来吗?”小鸟嘟囔着,一起钻了进去。

“带着画回去,我再跟顾千说明原委,才比较有信服力。”

城家老宅的藏宝室内设古朴,季留云放出灵力,跟随着走向一个柜子,指尖勾了勾,画轴便腾空落到他手里。

“就是这个?”小鸟凑近,“快快快,打开看看。”

季留云手指拂过画轴表面那层半透明的灵力保护罩。

岁月在绢帛上留下斑驳的痕迹,画面上,将军立于正中,眼神清亮如炬,跨越千年岁月,依然可见其凌云气概。

在将军抬起的手臂上,一只苍鹰稳稳地站在哪里,羽翼半展,威风得不行。

“是我是我!!”小鸟激动得捶了季留云好几大拳。

接下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季留云都来不及给这傻鸟封口。

一头,城无声推门而入,看清里头是黄毛后,他的表情从警惕到困惑。

另一头,轰然一声,侧墙炸开一个洞,尘埃之间,顾千缓缓现身。

他将灵力化刃,捏在手里,一个闪身对准季留云喉咙。

虽然声音哑得毫无杀伤力。

“我有没有说过,你要是敢走,我就杀了你。”

死鬼丝毫没有被威胁的自觉,甚至还伸手替顾千理了理因为动作太大而凌乱的衣领。

顾千:“……”

城无声手扶在门上。

他本是感知到有灵力波动在这边,现下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况,以至于要不要进去都成了问题一个。

倒霉表哥想:这是哪一出?

季留云轻柔地拂去顾千侧脸的灰尘,仿佛喉间那柄灵力光刃不存在。

他语带歉意安抚道:“我不是要走,别着急,我是想拿这幅画回去给你看。”

顾千将信将疑,视线滑下去打量那幅画,皱眉思索,“这是季将军?”

季留云点头。

顾千看向一旁的小鸟,问:“这鹰是你?”

小鸟被他俩这姿势搞得有些懵,但还是骄傲承认:“没错,这是老子。”

“那你呢?”顾千最后再次看向季留云。

季留云沉默着,伸手指向画幅一角,那里隐约可见一棵苍劲古树,只露出点树干。

“我在这。”他轻声说。

顾千眯着眼低头去看,“你是棵树?”

“树?”城无声思绪一震,关上门快步走过来,确认这幅画。

《玉华山三景图》

城无声倒吸凉气一口,“玉华山,你是玉华山那树妖?”

季留云沉默着转头看城无声,目光说明了一切。随即他看了烟墙上那个被轰出来的大豁口,把顾千扶起来望向自己。

“虽然,现在这个场面和我设想的有些出入,但你记得我吗?”

顾千眨了眨眼。

他缓缓垂下手,收了灵力光刃,回想着当年那几天,那个树妖,那个竭力拼杀相护、不惜以九尾示人的自己。

季留云继续说:“九年前,玉华山,我当时受了伤不能化形,有很多人要来杀我,是你救了我。”

顾千觉得很不可思议,喃喃道:“是你啊。”

小鸟后知后觉,大声喊:“那不就是你吗?救了他的狐狸!”

城无声:“……”

倒霉表哥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就是因为靖天接了这一单生意,说什么重金杀一个树妖,才导致顾千离开,如今兜兜转转,又因为这树,顾千重新回到城家。

城无声看向墙上那个大洞,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回家,物理版。

挺好,蛮特别的方式。

“不是……”顾千揉了揉脸,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

小鸟咂嘴:“真他娘的怪了。”

季留云只是一直轻轻给顾千掸去灰尘,给他时间理清思绪,“我不是要走,我只是想解释得更诚恳些。”

此刻,每个人都拥有充分的理由保持安静,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你恢复记忆就跟我求婚?”顾千问。

“我当时只想报答你,我没想过到我们能……”季留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正色道,“但那个不算求婚,至少也要正经点。”

顾千沉默。

报答到床上去了……

季留云接着说:“我会在更合适的场合,不会那么随便。”

小鸟嫌弃,“咦。”

“咳。”城无声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顾千这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场,“你在这干嘛?”

“没事,不用派人过来。”城无声对电话里说,随即木着脸对顾千讲,“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会在自己家。”

经这一打岔,紧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顾千凝着季留云,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救下,兜兜转转又成了恋人的……树。

他觉得有些好笑。

“你为什么头发是金色?”

“我第一次化形的时候是秋天。”

“那你九年前还是树妖为什么又是四百年的鬼。”

季留云停了停,目光扫过画卷上的将军,“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行。”顾千点点头,跟着一起看向画卷,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我被一棵树给睡了?”

季留云眼底重新浮现笑意,“你……”

小鸟瞪大眼看向自己好兄弟,“你?”

城无声也看向黄毛,他表情更是精彩,“你!”

季·两千五百多年·留·沉稳深情·云登场!(喜欢这个口味吗?)【关于这段回忆,详情可见:本书第八章,顾千离开靖天的理由。】

最后那段中译中:

顾千:这是什么跨越纲门界目的操作?

季留云:从容自信且宠溺地看着爱人。

小鸟:卧槽你背着我干了这么大一件事?

表哥:MD你这个拱我家白菜的黄毛!

以及,古木篇拉开序幕!!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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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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