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好像不太正常 第3章 新世界

05

四月六日，水曜日，天气晴。

昨天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今天就艳阳高照，太阳亮的刺眼。

开学那天因为来的太晚，优只能坐在床边。

冬天这个位置就是最佳的晒太阳的位置，而除了冬天之外，这个位置就是一个全天被阳光宠幸的地方。

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全面照射。

这个世界的规则真的恶毒。

又一次见着自己贴在窗户上的纸慢慢消失，竹下优已经没有力气了反抗了。

她是朵阴暗的蘑菇，不需要照那么多的太阳。

“竹下同学可以帮大家解答一下吗？”

台上的数学老师又喊了她。

优不想动，这个老师一节课能叫她三四次，是在难缠。

几分钟之后————

“很好！就是这样，大家听懂了吗？”

似乎真的有另外一个竹下优回答了问题，并且回答的很好。

就像是游戏通关后的语音奖励，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然后又一次进入设定好的模式。

不过，有好孩子的设定自然也有坏孩子的设定。

后排一直打瞌睡的人、不时和同桌说两句小话、传小纸条的也有，只不过……

只不过他们的行为是固定的，就像那个——每隔五分钟就会喝口水的数学老师，每一个课间都会大喊的靠门的男生，甚至连原来的同学间的不好的关系也在里面。

这些都是前一天所没有的。

竹下优感觉这个世界的设定越来越完备。

可能离它恢复正常也不远了。

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乱七八糟的字符让人头疼。

高中生的想象力过于丰富，短短几分钟竹下优的脑洞已经蹿出好几条。

笔尖在最后几行字画上了下划线……

‘他们还是人吗’

‘我还是人吗’

‘我到底是谁’

可能人生不外乎那么两三句，自己究竟是谁。

有光变得更加刺眼，竹下优的余光里闪出来一颗球，她赶忙挪了下身体，挨着墙面避开了四碎的玻璃。

“哒哒———”

那颗棒球在地上弹起又下落，画着R的一面朝向了她。

“是谁！”

机器像是出了故障，老师的声音不断变化，两只手各干各的活，一只还在写着板书，另一只对着窗户外面指指点点，脑袋缺少了润滑油，“咔哒咔哒”的声音不是响起。

这颗棒球打开了今天的bug，竹下优发现自己现在不仅仅可以离开位置，甚至教室的门都能够随意开启……

不管是谁，干得漂亮！

备用机的摄像头已经打开，虽然那个位置只能录个大概，可总比没有好。

教室紧挨着的就是楼梯。

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声传出：

“刚刚应该没有砸到人吧？”

是个爽朗的声音。

“应该是还好没有砸到人吧！真的会出事的啊！”

这个就比较耳熟，昨天还遇到过。

楼梯上避无可避，竹下优只能装做看不见也听不见，努力想着这两天中村明美的行为，也许她能够从两个人中间的缝隙穿过去。

可转弯处却出现了第三个人，避无可避。

他们难道不知道要留出消防通道吗？楼梯上吵吵闹闹！出事了怎么办！

优在心里暗骂着，表面上还要装出机械的样子，学着她的“同学们”行动说话。

如果是在刚刚的教室里，自然会有另一个她帮她答话，可现在“她”正应该还在教室里上课，哪里来有另一个竹下优来帮她呢？

还未挨近，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硝烟味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会有味道呢？

慢慢的，她看清了那个领头而来的银发指尖未熄灭的烟……

哇哦，还是个叛逆少年。

竹下优目不斜视，直楞楞地向前走。

幸好那三个人也停了下来。

静悄悄的，竹下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静止了，心跳下意识的加速。

走出好久，身后才又有声音传来。

“刚刚那个学姐我好像昨天还遇到过……”

“是吗？哈哈哈，反正我感觉看不太出来，都是一个样子。”

“不愧是十代目！这都能认出来！”

好像没有被发现问题。

优松了口气，看上去是三个笨蛋少年，没有一点点威胁。

倒是那天那个戴着袖章的……

虽然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优却打心底里有点害怕。

那个人，绝对不好惹。

商业街

在上课的时候偷跑出来，空气都变得不一样。

这还是竹下优第一次逃课。

只要不上课，估计每个学生都会开心的。

竹下优觉得自己现在脱掉了枷锁，浑身轻松，能够绕着这条商业街跑一圈不带喘气！

刚刚踏入商业街的范围，热闹的人声响彻在耳边。

阿姨抢着今天的特价，牵着的小狗偶尔和别的狗争吵两声。

和前几天来简直就是两个样子。

“唉？有个学生妹妹？”

优自然是知道这样子的设定，漫画中逃课的女孩子遇到混混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优转过身去，黑皮、壮实，嘴里叼着根不明黄色物体。

“哈哈哈哈，妹妹都不说话呢～”

“人都不理你……”

成群结队，三三两两，站姿也很符合设定的模样。

大概一分钟的模样，优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可能是因为事情的发展不在原本设定的环节里，面前的混混卡顿了起来，发生了和今天数学老师一样的的情况。

领头的两个人开始手牵手，一个把另一个摁在了墙上。

“呵，女人！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外套被拉了下来，一般身体露在了外面，“你今天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啊！破喉咙！破喉咙！”

他们身后的几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站在那里当着保镖。

商业街的其他人做着自己的事情，这里发生的一切并没能在他们的生活中留下什么小水花。

观看了两分钟的强取豪夺，优踏出了这块小地方。

剩下的剧情实在是没有新意，还没有她母亲大人最近在追的电视剧好看。

据说还是纯情人夫感小妈＊豪门继子。

只不过一周才更新三集，实在是不够看。

“老板，两个球，一个抹茶，一个香草。”

天气还没到那么热的时候，冰淇淋店只有她一个顾客。

标准的两颗球很快就出来了，大小一样，可能老板的格式里面只有这样的大小，并不会夹杂别的感情。

“多谢惠顾。”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竹下优有些好奇，既然他们现在是类似于机器人的模式，如果她不给钱会怎么样？

还未来得及做出实践————

“收保护费了！”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散开，原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马上隔了两米远，生怕手挨到一起，更有人直接跑了起来，朝着商业街的另一边去了。

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躲债的。

保护费？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东西？

竹下优怀揣着好奇的心，胆大地朝着慌乱的另一头走去。

穿着统一制服的男生簇拥着往前，看着挺凶其实还挺有礼貌……

被行人撞倒在地的立牌被他们扶起，逃离不急的装在玻璃上的人也被好好说教着让他小心一点……

什么嘛，也就这样。

竹下优顿时感觉索然无味，只有那身制服和前几天的风纪委员的长得差不多，可能是同一个组织的不同部门？

“唉？那个同学，你怎么没去学校？”

为首的人看到了她。

声音并不是学校里的那种机械感，相反的，是真人的感觉。

竹下优说起谎来得心应手：“生病请假，这几天都不去学校……”

顺便露出手上缠着的绷带。

别问，问就是刚刚觉得很酷。

这群收保护费的人的脸越来越明显……

哇哦，是那个长得很成熟的那个！

太有意思了。

遇到的意思不受影响的人不算多，可这个算得上是她第一次见到脸的那个。

还有一个……一看就很凶。

只一眼，那双锐利的将要把人吃掉的眼睛就已经深刻在她的心里。

那是个绝对不好惹的男人。

草壁也没有多想，这个学生看上去就和并盛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就是之前没怎么见过。

“注意休息。”

风纪委员会的例行检查，原因是有人举报有人当街裸露，如此影响并盛市容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

等他们到时刚好抓了个现行，破喉咙破喉咙的喊着……

光天化日！有辱斯文！

收保护费的时间也恰好临近，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就顺便一块收了。

他的风纪委员长大人近两天阴晴不定，经常无理取闹。

唉，给他带什么回去吃呢？

“副委员长！发现情况！”

“好的。”

竹下优并未离开，假装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一边又和周围的人说着话。

并不是她的错觉，自从“保护费”一出，这条街的人都“活”了过来。

温热的体温，身体里被注入了灵魂。

风纪委员会？那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

上一次也是这样……

似乎和这群人搭上边，世界的边界就开始模糊不清。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脑海里的红袖章不断出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依旧上扬。

“那么，你又是谁呢？风纪委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