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舟拿来浴巾往医生头上和身上一顿擦,也不管对方轻微的挣扎,擦完就强硬地脱下他的外套丢洗衣机,然后找来自己的一套衣服放在沙发上,用命令般的语气冲他嚷嚷:“赶紧换了,然后门口拿把伞赶紧走,我家里不留人过夜的,你的衣服改天找时间自己来拿。”
南乔半天都没有动静,反倒用那双清凉的眼神盯着陆平舟,这让后者心怵得不行,不耐烦地偏过头,错开他的视线。
“别看了,看出个眼儿来老子也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南乔总算动了动,上前走了两步,拉住陆平舟的手指。
是的,他只拉了两根手指,要是拉个胳膊或者搭个肩膀,陆平舟也不会受他蛊惑再次原谅他了,偏偏这人拉了两根手指头,还是他戴着戒指的那只。
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电的陆平舟发麻,他没缓过来,手指头也没缓过来,就这样仍由他牵着。
南乔抿了抿唇,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平舟……”
“哎得得得……打住!”陆平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制止他:“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得了,咱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这样叫过了。”
南乔并没有被他很明显的拒绝打败,那只勾着他手指的手顺着他的手背又附上了他的肩膀,最后抱住了他的身体。
陆平舟愣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因为他听见了,来自南乔那颗跳动的心脏,如此富有活力,带动了他的死寂。
尽管对方浑身都是湿的,可是体温却烫得吓人,那些令人熟悉的触感,那些日思夜想的回忆,潮水般涌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竟然已经喜欢彼此到如此的境界,一个动作就可以触发所有的条件反射。
南乔的声音带着哽咽,从陆平舟的后脑勺传过来,如此清晰。
“别离开我了,陆平舟,我已经……”
“离不开你了。”
陆平舟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所有的赌气在这一刻全都瓦解,什么骄傲,什么道德,管他个屁啊,自己朝思暮想的喜欢的人窝在你怀里,软绵绵地告诉你,离不开你,是个人都扛不住啊。
南乔继续攻陷他:“我服输了,是我的错,结婚的事是我伙同伍子骗你的,是我为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嫉妒,一直在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直到你打算彻底跟我断绝关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如果再不说清楚,就会真的失去你了。”
“明明分开了四年再见面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不该为了所谓的嫉妒浪费相处的时间。”
“对不起陆平舟,我请求你的原谅,再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
陆平舟没想到自己突然间被如此珍视,心里已经飘上天了,他下意识就想去搂对方,可是脑子突然又犯了病,故作生气地问他:“你确实错了,我大老远从西部跑回来见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闹着玩呢?”
南乔身子紧绷,慢慢地放开他,眼神变得暗淡:“因为要订婚的不是你吗?”
“啥?”陆平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订婚了?我要订婚了我还戴着你送我的这戒指啊?那我未婚妻不得气死?”
南乔偏头,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似乎也在琢磨这话的真实性。
“可是你在西部那四年,不是已经和张半的侄女张小月许下承诺了吗?你说回来就要和她结婚。”
陆平舟已经哑口无言,这都是些什么谣言啊,南乔从哪听来的?他和张小月拢共就见过几次,哪来的结婚的道理。
“谁说我要和张小月结婚的?”
“在张半的饭局上,张半说的。”南乔很诚实地回答了他,“大沙漠,孤男寡女,看星星,做了些什么苟且的事,谁都不知道。”
“而且……”南乔声音小了下去,有些失落,“和张小月结婚,能磅到张半这艘大船,对你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陆平舟恍然大悟,他总算知道南乔为什么对他疏远又客气,还要编造结婚这样的谎话了,敢情是张半那孙子吹牛逼吹到他可爱的小医生耳朵里了,差点让他俩因为误会分手。
这操蛋的玩意儿。
陆平舟顿时心疼得不行,拽住南乔的胳膊再一次主动抱住了他,抱了一会后又将人拉坐到餐桌前,自己则去厨房给他煮姜汤。
虽然陆平舟的行为很明显已经原谅南乔了,可是南乔的疑问却没有得到解答,所以他依旧觉得膈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等陆平舟煮好姜汤端过来,嘱咐他把一碗都喝光,他才闷声说:“虽然我向你道歉了,可是……我也不做小三。”
陆平舟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好笑地盯着他,语气变得格外温柔:“南医生,不是你说的,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种婚外情的关系嘛?怎么这会儿又不乐意了?咋了,你不是喜欢我得紧吗?就算结婚了,也不妨碍我们呀?”
南乔拿着汤勺的手颤了颤,他心里暗叹,果然,自己就不该来找他道歉。
“那还是算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说罢他放下勺子就想走,结果一把就被陆平舟给拽了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他大腿上。
两个人的脑袋离得非常近,姜汤散发的白雾将他们围绕,空气安静得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陆平舟早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整整四年的渴望在这一刻全部显露,没有任何保留,他含住了对方的唇,企图掠夺属于他的一切。
南乔也被侵染到,不计后果地回应了这份深情,两个人从椅子上慢慢移动到了沙发上,南乔潮湿的衣物被褪去,露出一片片雪白。
陆平舟抬起身,仔仔细细地看着身下的医生,笑着说:“我这样的举动,是不是不用再向你解释了?”
南乔微微喘息,偏过头,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陆平舟笑得越发油腻,埋在南乔的脖颈处舔舐他的的耳畔。
可是到了拔枪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坐起来。
“靠!没准备开瓶器。”
南乔懵懵地盯着他,没理解意思。
陆平舟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在南乔身上,拍拍他的脸说道:“等我五分钟。”说完他就兔子一样开了门出去了。
陆平舟住的小区附近就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T还是很方便的,陆平舟打着伞跑进便利店,随手拿了包烟,又拿了盒熟悉的牌子,因为恶趣味还特意换成草莓味丢柜台。
柜台小妹看了看陆平舟,笑容遍布满脸,悄咪咪地说:“老板,今儿个做活动,买一盒送一瓶油。”
陆平舟没听懂她的意思:“什么油?”
小妹示意旁边的货架,贴心地介绍:“这东西也有草莓味,搭配使用效果更好。”
陆平舟这下听懂了,吭吭哧哧地唠叨:“你这姑娘,有这么做生意的嘛?思想太龌龊。”
小妹鼓鼓嘴,乖巧地替他扫码,不再说话。
没想到陆平舟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扬了扬下巴,声音都没了底气:“那什么,拿瓶草莓味的,不然不划算是吧?”
出超市的时候陆平舟拎了一口袋。
他是个有思想的人,这做活动的东西不得多屯一些吗?况且他和医生都四年没做了,鲜艳的菊花都要变成菊花茶了,再恢复往日的生机也是需要加点油的。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跳着小碎步往家里去,因为实在太过兴奋,路上和迎面而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那人首先道了个歉,声音轻轻的,为人也十分谦谦有礼。
陆平舟刚想说没关系,却在对方抬起头的一瞬间闭了嘴。
他很快想起四年前遭遇的一切,公司倒闭,陆子安对南秦的恶行,害得他被迫离开云中市去到千里之外的西部。
这一切一切的,多亏了这个男人的推波助澜。
李禹也和陆平舟一样的表情,惊讶,不可置信,只是不一样的是,陆平舟是光鲜亮丽的,眼神犀利有神,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他灼伤。
而李禹却是畏畏缩缩的,低迷自卑,连与陆平舟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变化也十分巨大,胡子拉碴,身材走形,头发斑白,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岁一样。
曾经走路都板板正正的人此时却苟着背,小心翼翼得像一只老鼠。
陆平舟的怒火也在看见对方这副模样以后消淡了,剩下的只有一种没来由的复杂的情绪。
李禹自尊心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赶紧埋了头慌张地从他身边擦过,没给陆平舟任何取笑他的机会。
陆平舟怔愣片刻,反应过来时,却只看见那个背影消失在黑夜尽头。
大雨还在下,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开门到家时南乔已经洗好了澡换上了陆平舟的睡衣,看见失了魂一样的陆平舟不禁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陆平舟思绪还沉浸在遇见李禹的情绪里,对南乔的话充耳不闻,将口袋丢在沙发上,整个人神情恹恹的。
南乔注意到他的变化,走过来站在他跟前揉搓他的头发,陆平舟都没注意他的语气此时格外温柔。
“怎么了?”
陆平舟被揉得脑袋发懵,加上对方沐浴露的香味一个劲儿刺激他的鼻腔,很快褪去了他所有的烦躁,伸出爪子搂住医生的腰将人搂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个世界上除了烟瘾,还有一种瘾比烟瘾更上头,烟卖完了我还能忍,这玩意儿卖完了,我就忍不了了。”
南乔搂着他的脖子,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你这种人,什么瘾都戒不了,小心瘾入肺腑,无药可救。”
陆平舟埋进那片甘甜,喃喃自语:“说瞎话,你能救我就行了。”
“我不想救。”
“你已经救过我了。”
陆平舟声音闷闷的:“在西部的那几年,每一个夜晚,都拯救了我。”
舟:作者你是不是有病,氛围这么好,准备这么充分,你写什么对话啊?
我:对不起,我不写对话你俩现在还搁小黑屋里呢,审核严我能有什么办法?
舟:那你意识流啊。
我:那……再来一次金鱼和鱼缸?
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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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