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不当了[快穿] 第35章 宫斗文里的炮灰宫女23

姚宁有了身孕不久，宫里就传出消息来，说是皇上宠幸过的一个宫女也有了身孕，只是胎儿没保住。胎儿落下来时，已是个成形的男胎。这已是宫中没的第三个孩子，皇上这些年宠幸过的妃嫔宫女，不是一直没有孩子，就是生不下来。

在这风头上，魏太后在知道姚宁有孕后，就派了两个嬷嬷来看过姚宁，嘱托了先不要声张姚宁有孕的事。没过几天，皇上就封了陈太傅的女儿陈婉盈为贵妃，接进了宫里。随后便有人参皇后无子无德戕害皇嗣，要求废后。

朝堂上正争斗着厉害的时候，渭河决堤，水淹三州。

但水灾没有止住朝堂的争斗，反而让斗争越发激烈，渭河大提是工部侍郎廖杰主办，而廖杰是皇上的人。如今太后一党，正用此事攻击帝党。赈灾一事，也虽之耽搁下来。

足过了三天，派何人去赈灾才有了定夺，卫桓被任命为钦差，负责赈灾。

“大概是廖杰在筑造大堤的时候，贪了银子，才造成如今大坝决堤。皇上与太后都用自己人去赈灾，一方想掩盖掩盖廖杰罪证，一方便是拿个罪证攻讦帝党，两方互不相让。”

卫桓私下里，独自对姚宁说道：“胡尚书荐了我，皇上大约觉得我看不见，查不出什么，就应了下来。太后那边虽然不肯，说我双目失明，不能担此重任，但也不像对帝党那般否掉我任钦差的事。吵了一个上午，才任命我做钦差。”

姚宁喂了卫桓一口糕点：“胡尚书荐了你，大约因为他也不想让廖杰的事被查出来。”

卫桓吃过糕点，低声道：“我也让人向胡尚书那边提了我，虽然崔丞他们都有了差事，但我也不能一味躲在后面。若我都不敢站在台前，岂不是让人寒心？往后哪里有人肯继续为我做事？崔丞他们就算与我情分再深厚，也经不起磋磨与挑拨。而且我当真也想做些事，若是再拖延下去，不知道还要死上多少人。”

姚宁轻声道：“朝堂上都的这般厉害，大概赈灾的粮食也得牵扯许久，才能运到受灾的地方。我知道你任命为赈灾钦差后，就去了信让姚薇在兖州的粮店筹备了一千石粮食与药材。兖州离受灾的三州很近，你们乘快马，到兖州就能有粮食撑过几日。大灾过后怕是有疫病，得提前防备才行。”

卫桓立即道：“你拿了府上的银子给小妹……”

姚宁听着卫桓竟然叫比他大十余岁的姚薇为“小妹”，不由得笑了一声。卫桓听到姚宁的笑声，立即懂了姚宁在笑什么，脸上微红，却还端着一本正经的正经的表情，继续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别让小妹受损失。”

姚宁笑着答应下来，卫桓听到姚宁声音里仍有笑意，脸上涨得越发红。一时羞恼，卫桓摸索着抓到姚宁的手，像幼犬磨牙一样轻轻咬着姚宁的手指，含糊地嘟囔：“别笑我，生得晚些，又不是我的过错……”

姚宁由着卫桓轻咬着她的手指，低声道：“受灾的永州守备房旭杰曾是姚耘的同僚，你去了那边，可与他见一见。他未站帝党后党，没有卷入朝堂争斗中。但我也不知他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否可靠。但若是那边官员推诿不做事，向他借几个人做事，应是能做得到的。”

卫桓点了下头，终于放过了姚宁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姚宁的腹部：“你在府中别太操劳。”

姚宁笑着点头：“我等你回来。”

随后，姚宁为他挑了数十名可靠的随从护卫侍女，另还有几名擅长治疫症的大夫。姚宁又为卫桓备好衣物，一些他爱吃的茶点。待卫桓走前，姚宁递给卫桓一个荷包，荷包里有块上好的玉佩。卫桓接过玉佩，就摸到那润泽的玉佩上刻着一个“桓”字，随后又摸到一个“宁”字，卫桓这才笑了。对姚宁笑了一声：“等我。”

姚宁轻轻应了一声，就见卫桓出了府门。待卫桓走后，姚宁才微微皱眉，便是常人在两党势力中斡旋完成赈灾一事都不是易事，更何况卫桓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姚宁虽然为卫桓担忧，但她轻抚了自己的腹部，便将所有担忧尽数压下。姚宁此后一边料理着府中的事务，一边仔细养着胎。三个月后，姚宁的肚子渐渐大了，卫桓也终于返回京中。只是随着卫桓回到京中的，还有一个郑丽姝。姚宁一早就知道卫桓去赈灾后，郑丽姝就悄悄随着卫桓去了。

这世道男子能在外头争出一番事业，但女子就只能在亲事上下功夫，姚宁虽然厌烦郑丽姝的人品，却不觉得郑丽姝在这件事上的做法有什么错。若是郑丽姝当真能借了这事做了王妃，也算她的本事。

卫桓去宫中回过话，就返回王府。一回到王府，就立即来寻姚宁。卫桓黑瘦了许多，穿着的衣服还算干净，只有几道褶皱。卫桓被人扶着去见姚宁，待要靠近姚宁，卫桓就顿住，执拗地先让人给他沐浴更衣。卫桓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柔软干净的寝衣，才来到姚宁身边。卫桓刚要抱住姚宁，就被姚宁的肚子挡住。卫桓摸到了姚宁的肚子，惊讶道：“竟然这样大了。”

姚宁摸了摸卫桓的脸：“瘦了。”

卫桓的脸在姚宁的手心蹭了蹭，低声道：“你好生养着我，养个几天就胖了。”

随后，卫桓遣走了旁人，将旁人都遣走，与姚宁说了他在外头做的事。卫桓虽然极力将事情说得松快些，但姚宁也能听出里面的凶险。

卫桓说完这些，皱眉低声道：“我既不能得罪皇上，又不能得罪太后，便查办了几个小官，也算有个交代。廖杰筑造河堤的时候从中贪墨银子，固然可恶。但是太后一党早知河堤不牢，却瞒而不报，只为拿廖杰一个大罪过，也万分可恶。但那里盘根错节，我虽然知道他们有罪，却无法处置他们。”

卫桓随后一叹：“幼时，你曾告诉我一株禾苗长成如何艰难。我当时懵懂，不知何意。如今我去见过了，才知道一把糙米就是一户人家的命。而人在穷途末路时，竟是那样的恶。我最初发放粮食，都是不分男女来领取，但是一些男子领了米粮，却不带回家里，只顾着自己果腹，眼睁睁看着一家子妻儿饿死。倒是女子多念及家中孩儿，尽数带回家中。我自此就只让女子来领一家子的米粮，男子若来，只给他一人的口粮。”

卫桓摇了摇头：“因此……”

卫桓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但是卫桓虽然给姚宁的心中多是报平安的，但姚宁也能猜中发生了什么事。卫桓这般做事，虽然能少些人饿死，却免不得让一些男子觉得不平，不平的男子地多了便会生乱，怕是因此起了几起暴乱。

姚宁问道：“你受伤了么？你别瞒我，瞒得了今日，难道瞒得了往后么？”

卫桓动了动嘴唇，随后委屈道：“手臂受了伤，还好房旭杰及时带兵赶来。你别嫌我的疤丑……”

姚宁听到这里，撩开了卫桓的袖子，就看到卫桓手臂上一道伤疤。伤疤还未完全长好，狰狞地附在卫桓的胳膊上。

姚宁红了眼睛，随即忍下泪意，笑道：“不丑的，我瞧着极有男子汉的气概。你如今这样，当真是一副能护我周全的模样了。”

卫桓一扫脸上的委屈，笑着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疤。随即卫桓躺在姚宁身边，将姚宁揽在怀中，又低声有了些事。比如那受灾地方，一面灾民挨饿，一面富商官员歌舞升平。比如幸亏提前筹备了些粮食，不然当真去了要无粮赈灾。随后卫桓越说越细碎，一会儿说起他寻堤时险些弄丢了姚宁给他的玉佩，一会儿又说便是带了茶叶，外面泡的茶终究没有府中的好喝。因说起了茶，就又说起了点心。

卫桓便又念起了多少年前的小事，语气颇酸的说：“我与崔丞他们在校场练武时，你送来那些糕点只几样我喜欢吃的，旁得都是他们爱吃的。他们还说你细致，能记得他们喜欢吃什么。你是我的人，为什么要记得他们喜欢吃什么？”

姚宁便笑着哄道：“往后我只记得你一个人的喜好。”

卫桓笑着埋首在姚宁颈间，轻轻亲了几下：“我如今已经知道你是处事周全，为了我才对他们好的了。只是想起来，心里仍有些不自在罢了。”

卫桓说罢，拍了下脑袋，才皱眉低声向姚宁告状：“对了，魏家有位表姑娘叫做郑丽姝也缀在我后面去了灾区。她当真会给我添麻烦，本来人手米粮就紧缺，还要分出个人和吃食来照顾她去。我既去赈灾，就是要与百姓同苦的，百姓吃得是糙米，我便也得吃糙米。但我在巡视的时候，她竟拿着个精致的食盒过来，说是给我做的点心。我若不是知道她是想让我娶了她，还以为她是故意来害我，污我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