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不当了[快穿] 第23章 宫斗文里的炮灰宫女10

姚宁这日回来，又听得卫桓不肯吃饭，姚宁就忙换了衣服去看卫桓。去到就见卫桓晃着腿，手拄着小脸正在发呆。

卫桓双眼看不见，因此听觉嗅觉格外灵敏，也不知他如何认人的。姚宁一进门，卫桓就立即哭唧唧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跌跌撞撞的向姚宁跑过去。

为了怕卫桓跌伤，地上都铺了厚实的地毯，家具都包了棉布。姚宁也不怕卫桓跌了摔了，就由着卫桓跑过来，才蹲下身笑着抱住卫桓问：“为什么不用饭？”

卫桓哭道：“我在等姑姑回来。”

姚宁向一旁的小宫女轻扬了一下下巴，那小宫女便小心翼翼的拿着帕子去擦卫桓的眼泪。卫桓扭着头不肯让那小宫女擦泪，他拽着姚宁的手，用姚宁手背擦泪。

姚宁便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手帕，给卫桓擦了擦眼泪，见卫桓这么哭一时也不能吃饭，便仔细问了卫桓今日做了什么事。卫桓一边哭，一边掰着小手指说给姚宁听，他今天跟着先生读了书，又好好地吃了一盘点心。

姚宁轻轻给卫桓擦泪，笑着赞道：“咱们的王爷可真了不得，竟做了这么多事，婢子都佩服得很。婢子不能随着王爷一道去读书，怕是功课要落在王爷后面了，王爷能说来听听么？”

卫桓脸上还带着泪，就得意道：“姑姑，我背给你听……”

卫桓脾气还是急躁的，偶尔背的磕绊着，姚宁都得轻抚着卫桓的背，哄着他：“慢慢来。”

待卫桓终于背下来，姚宁就笑着夸道：“真是了不得，若不是你背给婢子听，婢子都没机会学得这么好的文章。”

姚宁这才向是一旁的宫女太监点头，让太监宫女们将已凉了的饭菜撤去，重新置办一桌饭菜。然后姚宁便照顾着卫桓吃饭，她将卫桓喜欢吃的菜放在碟子里，引得卫桓自己用筷子夹着吃。

卫桓吃的磕磕绊绊，用了大半个时辰，又被姚宁讲故事哄着，才将将吃了半碗饭。可这也比卫桓起先好了许多，因他看不见，自己用筷子吃着麻烦，甚至会耐不住性子将桌子的饭菜都会掀了。

但姚宁不过让宫人再重新置些饭菜，就继续让卫桓自己夹着吃。

先头几次，卫桓吃完饭，都会气得抓着咬姚宁的手几口。最开始他咬得用力，但一听得姚宁呼痛，才松了力道，一边像小兽一样舔了舔姚宁的手背，一边“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姚宁这一天给卫桓讲了她今天出去做了什么事，她与他将那些田地都分了谁来看管，又讲这个节气田地里该种什么庄稼。见卫桓说了想要去看看，姚宁虽未立即应下，却动了心思，想办法向魏太后提一提这事。姚宁知道这一动，少不得又添了许多事。做奴婢的，自然多一事不及少一事的好。若是卫桓在外头出现了意外，她是头个不落好的。连紫莀都委婉的劝过她，许多事自保为上。

但那等自保求稳的奴婢多得是，她姚宁不想做那等与旁人一般的人。既然她如今只能伺候了大皇子卫桓，她便要将身有残缺的卫桓养成一个受人夸赞的翩翩公子，如此才能显出她的才干来。

果然卫桓外出这事一提，桂嬷嬷也说她多事，但还是耐不住姚宁的求，去向魏太后提了这事，没想到魏太后却能同意应下了这事。

姚宁为此忙了半个月，才将卫桓外出的事安排妥当，除去照看卫桓的一干人，姚宁另外寻来两个画师，将卫桓外出的事画了下来。卫桓出了宫，欣喜异常，遇见了什么都觉得有趣，他时不时就被宫人们护着捡来一片叶子，捏来一只小花，送来姚宁跟前儿。只是外面的气味嘈声音杂，略玩了一会儿，卫桓就黏在姚宁身边要她抱着。

姚宁知道这是卫桓有些怕了，便抱着卫桓，轻轻哄着卫桓走在田埂上。姚宁抱着卫桓走到一簇禾苗前，捻了一片禾叶放在卫桓面前，让他轻轻嗅了嗅，随后才放在他手中，低声道：“这便是禾苗，长大了就是王爷往常吃的碧玉米。”

卫桓奶声问：“它什么时候能长大？”

姚宁道：“得等到了秋天，才能长大。”

卫桓叹道：“啊？得等那么久啊。”

姚宁点头：“是啊，米粮难得，王爷以后得好好吃饭才是。”

卫桓点了下头，又好奇的问：“怎么就不能让它快些长呢？今天种下，明天长起来就好了。”

姚宁轻声道：“这可急不得的，这禾苗就得经过一日日的风吹日晒，才能长成香软可口的稻米。诸多事都是如此，得耐心等着，才能长出香甜的果子。”

卫桓迷迷糊糊地又点了点头，就把禾叶放在她的那双灰白的双瞳前，低声嘀咕：“禾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都看不到。”

卫桓纵然被姚宁护的好，却也知道了他与旁人不同，他的眼睛看不见。姚宁却笑道：“王爷却能闻到我们都闻不到的味道么？你记住这禾叶的味道，便是它的样子。”

卫桓靠在姚宁怀里，将手中的禾苗叶子仔细闻了闻：“嗯。”

卫桓在姚宁怀里窝了好一阵，才慢慢大着胆子从姚宁怀里出来，赤着脚踩在了泥塘里。泥塘早就被筛过了，连个略硌脚的小石子都没有，且最深处就到卫桓的小腿。

卫桓先是害怕，后来觉得踩着泥水有趣，便跌跌撞撞的在泥塘里跑了起来，不一会儿连脸上都沾了泥。

跑了一会儿跑累了，卫桓就又向姚宁张开手求抱，姚宁刚张开手，就被卫桓摸了一脸泥。卫桓大声笑了起来：“姑姑现在和我一个味道了……”

姚宁将卫桓抱了起来颠了颠，笑着哄道：“是啊，婢子与小王爷是一样的了。”

卫桓玩了好一阵，待玩累了，姚宁就安排人支了帐篷给卫桓沐浴更衣，她也去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衣裳。

只略微分开这一阵，卫桓再见到姚宁时，就仿若久别重逢一般，抱着姚宁的腿让姚宁抱他。到底玩的累了，卫桓赖在姚宁怀里在马车里一晃，就睡了过去。一直回到皇宫，姚宁抱着卫桓回到寝殿，卫桓都没有醒，只在姚宁将卫桓轻轻放在床上时，卫桓才轻轻哼唧了一声。

姚宁虽然也疲累，却没有立即去睡，她安排画师将今日卫桓出去游玩的样子画了起来。比起当今皇上卫铮，卫桓的眉眼更似魏太后。尤其是眼睛，都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只是卫桓的眼瞳灰白。

卫桓本就长得粉雕玉砌，经那画师润色，仿若天降的仙童一般。每张画都绘的娇憨可爱，或是卫桓捏着小花轻闻，或是好奇地去寻发出鸣叫的翠鸟，或是在泥塘里笑着玩闹。姚宁看着，心里都极欢喜，便忙让画师将画装裱成画册。

随后，姚宁仔细教过卫桓见了魏太后该如何回话。待卫桓学好了，姚宁才将那画册就呈给了魏太后。姚宁被魏太后传唤过去的时候，早已做好准备的姚宁已将如何回话在心里盘算过数次。

因此在听到魏太后哑声问姚宁：“他可是记恨我了？”

姚宁并不意外，跪着低声答道：“王爷如今年岁小，并不知什么是记恨。只是他因念着太后娘娘，时常于夜里哭。但知道太后娘娘事务繁忙，他也不敢叨扰娘娘。”

魏太后轻叹一声，看向姚宁：“你起来吧。”

姚宁站起身，才看到魏太后脸颊还带着泪痕，心中对自己的推算更加笃定。魏太后果然并非厌憎了卫桓，她不过是无法面对自己生出一个残缺的孩子，自己不得不再与她厌恶的夫君再有一个孩子。当时魏太后只是一个皇后，恨意无法宣泄，便只能将这一腔不甘转到了卫桓身上。但如今魏太后大权在握，那让她厌恶的夫君已经死了，自然有了心思捡起母子情分。

随后魏太后便召见了卫桓，见到卫桓那张与她相似的脸，面上表情就松动了几分。再看卫桓虽然眼盲，却举止有礼，对答得当，且书竟读得不错，便将卫桓唤到了床边仔细问话。

魏太后先是被卫桓较旁的孩子更加聪慧而竟惊叹，后又因卫桓的童言童语而失笑。一直到有个俊秀太监将要紧的折子递进来要魏太后定夺朝事，魏太后才让姚宁带着卫桓退下。

一出了太后宫中，卫桓就立即向着姚宁伸手撒娇：“抱……”

姚宁见此处还有旁人，唯恐旁人觉得卫桓是个娇气的，便哄道：“等回到咱们宫中……”

卫桓却带了哭腔对姚宁张开手：“抱抱……”

姚宁心头一软，就只得将卫桓抱起来。她养了卫桓这么多年，知道他这是委屈了，便轻轻拍着卫桓的后背，安抚着卫桓。

这夜里又下了大雨，听力敏锐的卫桓因惧怕雷声，越发扒着姚宁不放，窝在她怀里小声哭了好一阵，才沉沉睡去。

自魏太后见过卫桓，卫桓的待遇又提了几番。什么事，姚宁只管提，就莫有不应的。于是卫桓有了一匹温顺的小矮马，又有了三个精挑细选的伴读。

伴读是姚宁挑的，她挑的伴读不图对方家世，只挑品格心性。伴读送到卫桓身边前，都经过了一番教导。因此哪怕他们也不过是六七岁年纪的孩子，见到卫桓那一双灰白眼瞳，也并未表现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