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恩爱装不下去了 第27章 第27章

季天漾也不傻，他能感觉到陆尘对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喜欢的。

久别重逢后，不管是陆尘作为餐厅老板对他的优待，还是轻易答应那份奇奇怪怪的合约，更多的，陆尘在这一年里对季家，对他的照顾，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不掺杂丝毫水分的事情，大概只有没心的人才看不出来。

但季天漾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喜欢会维持了十多年。

怎么能做到喜欢一个人这么久，靠的哪门子毅力，是什么感觉呢？最重要的，为什么被喜欢的是他？季天漾真的弄不明白。

陆尘也不明白季天漾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他眨了眨眼，“你不相信，你是觉得我在编故事啊。”

“没有，我就是没明白，”季天漾纠结了一会，还是问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他这问题是诚心诚意，对陆尘，他真的没为他做过什么，相反无论是高中还是现在，都是陆尘为他做得多，被惦念的那个人却是他。

陆尘也没想到季天漾会问这个，似乎还有点不自信，可要他怎么回答呢，笼统的说，就是觉得你好呗。哪哪都好，怎能不喜欢。

但陆尘能猜到季天漾肯定又要问“我哪儿好啊”或者“怎么好了”，陆尘又是回答不出来，何况光一个“好”字，似乎不够支撑这十多年的喜欢，而且会让人觉得敷衍。

季天漾又晃着他的手问了一遍，像是一定要得到肯定回答的小孩。

而陆尘只是摇头：“不清楚。”

季天漾：“？”

陆尘道：“想得清楚估计就不会喜欢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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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陆尘对季天漾的喜欢，都是很妥帖的存放着，像是衣柜里他最珍爱的一件衣服，永远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没想过拿出来穿，偶尔捧出来晒晒太阳，再伸手摸一摸，就很欢喜了。

高中时他动过两次念头，在看到季天漾的初恋，和得知季天漾要走了之后。

其实初恋那次，陆尘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心里涌出不一样的想法，那想法折磨得他很难受，之后的一周他都有意识避着季天漾，等自己缓过来了才和他恢复正常交往，而之后的这一次，是从许三木告诉他季天漾要回从前的学校时，他就彻底慌了神，他没想到高二转学过来的还要再次转走，他以为季天漾至少能待到毕业的。

陆尘得知季天漾要转学的消息后，就没见他来过学校，他一个人惴惴的想了两天，终于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傻孩子还不知道季天漾离开的原因，只希望他不要走，他知道自己不足让他留下来，但还是想试着挽留一下。

他怕自己到时候一紧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所以花了一晚上时间把想说的话写了下来，到时候直接拿给季天漾看就明白了。

那年的冬天还是很冷，头天晚上下了小雪，第二天路面就结了一层薄冰，走路要非常小心，陆尘在门口的脚垫站了好一会，深呼吸后才按了门铃，等待的间隙，他把那张应该称得上“情书”的纸从贴身口袋里拿出来，纯白色的纸整齐的对折，他拿出来想温习一遍，或许到时候就用不上这个了。

但纸张还没展开，门却忽然开了，里面是几个和陆尘年纪相反的男孩子，穿着有些前卫，五彩斑斓的，一个人的裤子滴溜溜挂了一串项链似的东西，那裤子坐在黑色行李箱上，应该是季天漾的箱子。

“哎呦，季天漾还有朋友来送他啊。”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他们几个明目张胆的盯着陆尘，叫人极为不舒服，一般情况下陆尘早走了，但他听出这话里的异样，“送他是什么意思？季天漾人呢？”

陆尘往前一步，房间内异常的简洁，季天漾租的这房子不大，卧室门再开着的话就是一览无余，当初许三木过来时还笑话他是不是真的成落魄少爷了，只能租这么小的房子。

眼前的简洁几乎已经恢复到无人在住的状态，陆尘第一个反应就是季天漾搬走了，不在这儿了，而面前这几个人，是来帮他搬家的？

“你还不知道他要走啊。”坐箱子上的项链裤子，后来陆尘才知道他的名字，刘巍，他坐着行李箱往前一滑，一把将陆尘手里的信纸夺了过来，“我看看这什么宝贝啊！”

“哎——”陆尘下意识的要去抢，其他几个立刻嘻嘻哈哈的挡在刘巍外面，有的也伸着脑袋去看。

陆尘便放弃去抢回来，反正那上面的内容他差不多记住了。

“靠，我说呢，季天漾这小子去哪儿都能招的一身腥！”刘巍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纸又被其他人给抢去，他指着陆尘的脸，“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老缠着他，他才被他爹流放到这儿来了！”

陆尘静静的看他，“你才不要脸。”

“我艹你敢跟小爷顶嘴！”刘巍站起来手指着他，嘴上骂的狠，但眼神看起来倒挺兴奋的，估计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骂。

“我靠恶心死了！”那几个人里又有人发出干呕，一个接一个的，跟集体吃坏肚子一样。

“完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晚上睡觉做噩梦怎么办。”

“快拿远点，有毒，再看一眼估计要传染给我了！”

信纸被卷成一团，砸到了陆尘身上，轻轻的响声后，落在他的脚边。

陆尘低头看了看，弯腰捡起来，小心的捡起来的，抚平。

有人笑：“我去他还真捡啊，恶不恶心啊。”

陆尘不怎么受影响，小时候他一直与人为善，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还是被人欺负，骂他是没爹的孩子。恶意就是来的没有缘由，他喜欢男生也是。即使他只是写了一封情书，想送给他心爱的男生。再普通不过的告白方式，却遭到了这样的辱骂。

还好他不在意这些人，他喜欢谁，是他一个人的事，如果要告白，也只用担心那个人的反应，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来评判他的感情。

陆尘把信纸原封不动的叠好，放进口袋的时候说，“头一次见到你们这么自恋的人。”

“你说什么？”词语匮乏到只会说恶心的那位突然站了出来。

“又不是写给你的，你怕什么。”陆尘看了他一眼，“放心，你很安全。你们都是，放心走路放心睡觉，不会有人惦记你们的。”

“卧槽我今天的恶心劲算是过不去了，我TM的——”他的拳头刚举起来，就被刘巍拦住了，他随便说了几句其他人就把他拽了下去，刘巍打量一下陆尘，“同学，我们都是季天漾的朋友，说话没必要这么难听吧。”

也不知道谁说话是不能听。陆尘不想跟他们扯太多，只问，“季天漾呢，他怎么这么快搬走了？”

“凭什么告诉你啊！”词语匮乏的仁兄在后头叫了一声。

陆尘想想也是，他还是去问许三木好了，转头要走，刘巍拦住他，语气还算友好，“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季天漾的爸爸，意外去世了，所以他需要立刻回去。我们的家长都互相认识，我们几个就打算过来帮帮忙，把他这边的东西给收拾一下。”

说得好听，不过是借个由头想出来混几天，省得在家还被父母指使去季家干杂活儿。

陆尘愣住了，完全没料到这个，看着刘巍，“他已经回去了吗？”

“嗯，他们现在挺乱，他的状态也挺差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刘巍趁着陆尘愣神的当儿，跟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推着箱子出去了，刘巍继续道，“我们刚才卧室没怎么收拾，你能帮我再检查检查吗？”

陆尘的魂儿被抽走了似的，根本无暇思考，他点点头往季天漾卧室走，目光刚在房间内巡视一圈，就听见大门粗鲁的被关上了，接着是钥匙上锁的声音，再来是一阵嘲笑怒骂之后，又渐渐恢复了安静。

陆尘一直没动，他觉得这个房子还残存着季天漾的气息，就像前两天陆尘还在他家里补习，他让陆尘做卷子，说自己困了先去补补觉，陆尘把卷子做完了他还没醒，侧着身躺在床上，怀里抱着抱枕，呼吸绵长而沉稳，陆尘悄悄在他跟前偷看了两分钟，才轻轻叫醒他。

屋子里断了电，陆尘也不知道，他压根没想着去开灯，他就一直蹲坐在床边上，思绪飘到很远很远，他似乎看到了穿着黑衣，跪在他父亲灵堂前的季天漾，已经悲伤到淡漠的表情，夜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在，灵堂的烛光微微晃着，地上很冷很凉，他的背始终挺得很直······

被许三木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陆尘在冰凉的地板上醒来，才感觉到寒意席卷了全身，骨头缝里都透着冰凉。

“我去你还真在这儿，我去你家找你你妈说你昨晚没回家，打你电话也不接，幸好门卫大叔告诉我看到你昨天来小区了，我又跑去找管理员费劲说了半天她才给我钥匙。”许三木一阵絮絮叨叨，又晃了晃陆尘，“现在是冬天啊大哥，你也不怕冻死，门还是锁着，卧槽不会是有人故意把你锁在这儿的吧！”

陆尘被许三木晃得头疼，低声求他老人家放他一把。

许三木道：“那你跟我说，这怎么回事？”

陆尘四肢还僵着，有些摇晃的站起身，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低声道，“季天漾走了。”

抱抱我家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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