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人生有点美 第15章 战利品

锋利的腰刀轻而易举便刺入了她的腹部，剧烈的疼痛霎那间席卷了她的全部感官，心脏骤然紧缩，和清羽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做噩梦了吗？”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和清羽聚拢了发散的视线，她偏了偏头，看到了一脸温和的楚淳戈，他温热厚实的手掌握上了她的手，安抚了她因噩梦而引发的心悸。

和清羽露出个笑：“楚郎你来了。”

她因受伤，脸色总归有些苍白，看在楚淳戈眼里，顿觉有几分心疼：“让你受苦了。”

“不苦，能再见到楚郎，能活着，我便一点都不觉得苦。”和清羽这话说的都快把自个儿恶心死了，但楚淳戈明显听着很受用，他的面上多了几分怜爱之色：“日后定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苦楚了。”

“嗯，我相信楚郎。”和清羽说着便欲挣扎着起身。

楚淳戈按住她的肩膀：“好生躺着，乱动什么，想做什么同我说便是。”

和清羽本来也就是做个样子，她顺着楚淳戈按她肩膀的力道老实躺好，用完好的右手在楚淳戈胳膊上摸索：“我就是想看看楚郎是否有受伤。”

楚淳戈露出温和的笑：“你放心，我并未受伤。”

“那就好。”和清羽面上露出'终于放心了'的表情，她完成了例行表演任务，也不想再和楚淳戈肉麻下去了，便转移了话题：“楚郎，这次城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太突然了些。”

涉及军务，楚淳戈不欲多说，他只简单解释了句：“军中出了细作，已处理妥当了。”

“原来如此。”和清羽余光瞥见白梦柳端了茶进来，她将脸上缠裹的布条去了，露出了面上自左侧额角一直延伸至右侧下颌的狰狞划伤，因为伤口还新着，她整个面部都有些红肿，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和清羽也是第一次见到白梦柳脸上的伤口，想到白梦柳是自己划伤的脸，和清羽心中不由讶异：这姑娘对自己还真下得去狠手！

不过她也瞬间就明白了白梦柳解去脸上布条，露出伤口的用意，她就是特意给楚淳戈看的。

和清羽摇了摇楚淳戈握着她的手：“楚郎，此次我能死里逃生，可是多亏了梦柳妹妹，梦柳妹妹，你快过来。”

白梦柳上前几步，给楚淳戈行了个礼：“妾身白梦柳，见过将军，请将军用茶。”

“先放着吧，不必多礼。”楚淳戈刚进屋时便见过白梦柳脸上的伤，不过当时他急着看和清羽，便没有太过留意，此时他看着白梦柳脸上的伤，瞬间联想到了本次战事的失利，他自觉是自己太过掉以轻心才让城中百姓遭此劫难，而且眼前的女子还救了他所在意的人，因此他的态度很是和善：“你脸上的伤，大夫如何说？可还能治？”

白梦柳将茶盘放到一边，回话说：“大夫说可以淡化。”

“我府中有上好的祛疤膏药，届时我派人送一些给你，相信一定可以让你的容貌恢复如初，你不必太过担心。”

白梦柳又行了个礼：“妾身谢过将军。”

和清羽之前和白梦柳闲聊，已经知道她和楚淳戈还没有见过面，便笑了一声说：“楚郎，其实梦柳妹妹也是府里的人。”

也是府里的人？他府里人员简单，除了几个仆妇和守卫的士兵，就是两个女眷了，楚淳戈一听便反应过来白梦柳就是葛北齐临行前送给他的，他还未见过的另一个美人：“竟是你，此番受苦了，有何需要可直接同我说。”

和清羽还正在琢磨她要如何完成她答应白梦柳的事，白梦柳闻言直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将军，妾身确有一事相求。”

楚淳戈：“有什么事起来说。”

白梦柳并未起身：“将军，妾身容貌已毁，自知已无颜服侍将军，妾身这几日在医馆，看到刘老先生一家夜以继日的无私救人，深受触动，今日妾身便斗胆向将军讨要妾身的卖身契，让妾身日后可以蒙将军庇佑，随刘老先生一家学医，行救死扶伤之事。”白梦柳深深叩了个头：“望将军成全。”

和清羽没想到白梦柳对于讨要卖身契一事如此心急，闻言有些担心她触怒楚淳戈，反而弄巧成拙，因此竖起了耳朵，打起精神，想着要是楚淳戈生气了，她就卖惨求个情。

楚淳戈因找着了和清羽，心情本就正好，而白梦柳此时面部红肿，容貌已毁，根本看不出她有何惊天美貌，加之他对女色本就不太上心，多个人或者少个人服侍，他都不会太在意，此时他看白梦柳说的认真，只当她是真心所求，仅复问了一句：“这可是你真心所愿？”

“回将军，是！”

楚淳戈点头：“我回府后便会派人将你的卖身契送来，也会托付医馆好生照料你，你尽可放心，起来吧。”

“谢将军。”白梦柳扣头拜谢后起了身。

和清羽在一旁听着有些傻眼，楚淳戈也太好说话了吧，早知道他这么好说话，她还没献身那会儿，就也应该求回卖身契才对，不过想归想，她知道她现在是不可能要回卖身契了，毕竟她已经服侍过楚淳戈，他又表现的对她有些在意。

不过看楚淳戈这会儿这么好说话，和清羽想到自己也有个小请求，便趁势说：“楚郎，我也有一事相求。”

楚淳戈不由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眼里带着他不曾察觉的纵容：“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和清羽撒娇耍赖：“楚郎答不答应嘛？”

楚淳戈：“你还未说所求为何事，我怎么答应？”

和清羽立刻说：“等我身子好了，我想学射箭，还想让楚郎亲自教导我武术。”

楚淳戈闻言又有些心疼，他只当她是被这次的事情惊着了，因此温言说：“这都是小事，你先安心将身体养好。”

和清羽达到了目的，心情大好，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带着些真心说：“谢谢楚郎，楚郎待我真的极好。”

抛去身份地位，凭心而论，很多时候，楚淳戈的确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看着躺着的人露出了灿烂的笑，楚淳戈心中也很是开心，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今日可要随我回府？”

和清羽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日后只需按时服药即可，药可以打包，她带走就是，春桃每天那么累，她一直占着她的房间也不是回事，如今楚淳戈已经答应了白梦柳在医馆学医，那她求一副避子汤药也不会再是难事，因此她很爽快的说：“我自然要随楚郎回府。”

楚淳戈很满意这个答案：“你可有行李要收拾？我着人准备。”

和清羽想了想：“应该没什么。”

一旁的白梦柳说：“姐姐有一些战利品，可要带？”

楚淳戈闻言有些好奇：“战利品？拿来看看。”

“东西在外屋，妾身去取。”白梦柳说完便出了里屋。

和清羽略一思索便知道白梦柳说的战利品是什么，必然是当时捅在她腹部的腰刀，她看楚淳戈一脸好奇，便说：“梦柳妹妹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致使我腹部受伤的腰刀。”

现下和清羽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楚淳戈虽看不到她的伤势如何，但他久经沙场，闻言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她腹部受了什么样的伤，他心里又有些不好受，便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安慰。

白梦柳很快就回来了，楚淳戈看到她手里的马刀和腰刀，当先接了过来。

和清羽看到白梦柳把马刀也捡回来了，感叹了句：“你竟连马刀也捡回来了。”

白梦柳笑着说：“当时姐姐死握着不放手，只好一并带回来。”

和清羽正欲感叹一声'不是吧'，楚淳戈突然面色有些激动的看着她：“这两把刀你是如何得来的？”

和清羽想起她和那大汉搏杀时那些异族士兵的反应，再看楚淳戈此时面上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心里知道当时她的猜测大概成了真，看来那大汉当真是对方挺重要的一个人物，不过楚淳戈怎么光凭两把刀就能判断出来，难道刀上有什么标记？

和清羽担心楚淳戈对她的真实战力起疑，因此半真半假的说：“当时场面非常混乱，有个络腮胡大汉约摸看我是个女子，与我对战时便带着轻视，因他太过轻视我，不想最后反被我所杀，不过即使他非常轻视我，我也险些丧命，我身上的伤多数都是拜他所赐。”

楚淳戈道：“你可知他是谁？”

和清羽摇头：“我不知晓。”

“他是十虎国的二首领黑虎哈日巴日！”楚兵打扫战场时，都习惯将敌军将士尸体中穿着不同的尸体单独分拣出来由军中将领做辨认，哈日巴日的尸体楚淳戈已经见过，他与十虎国对战多年，十虎国的十个首领长什么样，他自是知道，干掉一个首领着实算是这场失利战事中的一个捷报，但哈日巴日死在谁手下，却一时没有士兵前来领功，本预想杀死哈日巴日的士兵可能也已经死在了这场战事中，或者哈日巴日许为城中百姓所杀，不想杀死哈日巴日的却是他的枕边人，这着实是个很大的惊喜。

和清羽知道自己当时可能干掉了敌军一个挺重要的人，但她没想到她直接干掉了人家一个首领，她之前也从李多辉那里侧面了解到边境的另一头是一个名为十虎国的国家，十虎国是天佑北方邻国，细分为十大部落，部落首领皆加前缀修饰以虎为名，按势力大小依次排名为白虎、黑虎、青虎、红虎、黄虎、斑虎、神虎、智虎、飞虎、威虎，这个国家国内民众将猛虎作为保护神，崇尚武力，凶狠好斗，民风彪悍，首领也作将军使，经常亲自带兵四处侵略，楚淳戈的军队坚守在边境，就是一直在防止这个国家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