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本权谋文 第12章 巡护2

次日一早，沈长弈便带着沈御川去了巡护府。

巡护府位于京城东北角，相当于巡护总部。说是府，其实叫作营跟贴切。皇上赐地，巡护拥有了第一个在京城中的训练场，考核训练都在此进行。梅林貂和沈长弈有自己的宅院，但大部分巡员住在巡护府的集体官舍。

给钱给吃给住，除了累得像狗简直完美。

“梅林貂、巡守就在厅堂，你去找他，他自会安排。”沈长弈将沈御川送到巡护府门口停住了脚步说道。

沈御川颔首：“你呢？”

沈长弈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道：“怎么，要我陪你？”

沈御川不想做无谓的争执，冷淡地看着他等待正经的答案。沈长弈道：“我有点事，一会来找你。”

沈御川不多耽误时间，转身进了去。几个出勤的巡员与沈御川擦肩而过，只一刹那，三位巡员仿佛丢了魂魄一般，步子也迈不动了，视线痴痴地一直跟着沈御川。他们目瞪口呆，听取感叹声一片。

裴凉观道：“那是？”

梁朗托托他要掉地上的下巴道：“人。”

沈御川甚是喜爱浅色系的服饰，今日身着白衣如雪，银色的羽翼绣纹泛着光，风掀起层层衣物彷佛神鸟展翅。

欧阳文语无伦次道：“我天，不是，哇塞？”

裴凉观道：“真有美若天仙之人啊。”

“很好看吗？”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的声音传来。

“废话。”裴凉观想也没想接上话，回头一瞅沈长弈不知何时混在了他们其中。三人虎躯一震，连忙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沈大人……”

他们本就有任务在身，现在还在这里背后讨论他人，下场不会好的。但沈长弈似乎很骄傲，又问了一句“很好看吗？”

他们听着沈长弈的话倒像是威胁，慌张地道：“不好看不好看，我们、我们去巡查了。”

沈长弈闻言皱了皱眉：“不好看？我觉得挺好看的。”他们又无脑的附和沈长弈，被他冷冷地瞪了一眼后又改口。他们要被绕蒙了，到底说好不好看啊。

“出勤就赶紧去，”沈长弈向前走去，三人以为沈长弈大发慈悲饶过他们了，却又听到他说：“议论民众罚月例一两，回来别忘了领罚。”

三人灰溜溜地跑开了。

沈御川那边，梅林貂安排瑞丰全权负责他的考核。

皇帝特批一队太医辅助巡护，为他们治伤看病，检查身体的事也自然交给了他们。

太医道：“沈公子体质各方面都挺不错的，就是有些瘦，多吃点。”

沈御川颔首感谢，瑞丰旁听，闻之捏了捏他的肩膀道：“是嘛，第一眼瞧你就身单力薄的。”

没等沈御川推开瑞丰的手，忽然感觉另一边肩膀一沉。沈长弈右手拿着一沓纸胳膊搭上了沈御川的肩头，另一只手用力握住瑞丰腕骨将他的手从沈御川身上甩开。

沈长弈的声音在沈御川头上回响：“你对新人都动手动脚的？”

瑞丰手腕吃痛却仍是笑得灿烂：“哎哟沈大人手劲这么大，这不是关心一下新人吗。”

沈长弈冷冷瞟他一眼把沈御川揽到别处，将手中的纸交给他：“这是问卷，一个时辰内答完，去竹行轩。”沈长弈说罢便撤走了手，沈御川走了几步又回头递了个疑惑的眼神，沈长弈冲他挑眉补充道：“我一会去。”

沈御川离开后，忽听身后的瑞丰说：“沈大人这是做什么，梅大人交代我负责他的考核章程的。”

沈长弈缓缓回过身以一个极具压迫性的眼神盯着他，边走边说：“你做得够多了。再说最后的武力考核不也得我来吗，哦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是跟谁对决的？”沈长弈站定在他面前，“嗯？”

瑞丰比他略微矮一些，气势锐减。再怎么说沈长弈算他的上级，瑞丰不好正面起冲突，退后一步低下头道：“巡员们。”

沈长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随后道：“现在补回来。”

在沈御川填写问卷的时候，沈长弈和瑞丰进行了一场对决，按照考核的规则：一、双方皆使用木剑；二、点到为止，不恶意伤及对方；三、被考察者要在巡佐的攻击下坚持一炷香即为合格。

沈长弈跟其他巡员对打时都收着劲，但他本就看瑞丰不顺眼，他还对沈御川动手动脚，沈长弈便将这股无名火借着对决发泄在他身上。瑞丰也不是吃素的，他比沈长弈大了三岁有余，被个小屁孩压制也是不服气。

两位可以说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引来了好多无事的巡员围观。巡员中大部分都是沈长弈的迷弟，但瑞丰能和沈长弈打的有来有回也甚是厉害了，巡员们不偏向任何一方，纯观赏和学习二位的打法，声声叫好。

一炷香毕，瑞丰挑战成功，沈长弈便不再动手了。二位客客气气地互相行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隐藏在剑下的敌意。

沈长弈向围观的巡员们象征性的夸赞瑞丰几句后便去找沈御川了，他临走时对瑞丰说：“后续的事与你无关，巡员们需要你精湛的武艺指导，知道要做什么吧？”

瑞丰哼笑几声道：“是，沈大人。”

竹行轩内沈御川填写问卷游刃有余，沈长弈悄声进来不打扰他，乖乖坐在旁边。

沈御川道：“沈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沈长弈义正言辞地道：“我不帮人走后门。”

“历年的问卷都是如此吗？”沈御川看着问卷上’对于上级的看法‘一栏问道。沈长弈嗯了一声，沈御川便继续答题了。

他提前交了卷，沈长弈将其送去给梅林貂过目。他从厅堂回来继续跟沈御川坐着：“需要等会儿，休息一下吧。”

沈御川闻言趴到案台上将头埋到柔软的布料里，只露出双眼睛偏头看沈长弈：“之后做什么？”

“跟我打架。”沈长弈单手托着下巴与沈御川对视。

“方才，多谢你。”沈御川彻底将脸埋进衣物中嘟嘟嚷嚷地说。

沈长弈疑惑了一下，回想他说的可能是瑞丰捏他的事，“可我也碰你了啊，还感谢吗？”

“不一样。”

瑞丰给沈御川的感觉就像勾栏瓦舍里浪荡的公子哥，他很讨厌这种人。而且瑞丰好死不死地捏到了他之前受伤的地方，疼得紧。

沈长弈笑而不语，那这算是对自己特殊吗？沈长弈心里暗喜，并未问出口。

梅林貂来到竹行轩找二人，毫无疑问沈御川通过了，接下来就是他和沈长弈的对决。巡员们听说还有一位新人要和巡佐大人对决，还未开始就纷纷赶来。

沈御川和沈长弈同时出现的那一刻，听到一片此起彼伏的赞叹声：“沈大人好帅，他旁边的是谁？简直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漂漂亮亮……”

其中反应很大的是先前与沈御川有一面之缘的三个人。

欧阳文惊讶道：“他是我们的同僚？！”裴凉观刚要开口却发现沈长弈往这边看，猛地咳嗽一声提醒。虽说这个距离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但跟沈长弈的眼神对上后仿若一阵寒风刺骨。

沈长弈靠近沈御川悄声调侃：“御川哥哥好受欢迎啊。”沈御川注意着台下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拍了他一下“正经点。”

沈长弈得令，便走到边缘向诸位介绍：“这位是沈御川公子，以后他也是巡护的一份子，大家要多照顾新人啊。”台下纷纷叫好。

“对了。某些人不要异想天开，他可不跟你们这些糙汉睡官舍。”众人闻言唉叹了一声又笑起来。在人群中的欧阳文冷汗直冒，躲在梁朗身后不敢往台上瞅。

噔噔！锣鼓一敲，对决开始。

沈长弈曾跟沈御川交过手的，他知道沈御川的能力，用不着放水，但一招一式相比于瑞丰可谓是天差地别。沈长弈和瑞丰对打时木剑都要崩出火星子，而和沈御川对打时总感觉二人之间有一股微妙的气氛。

沈御川在司韶坊的几年学过些许舞艺，柔韧性比寻常男子要好，这在对战中也是一种优势。他将此天分融入到武术中，沈长弈横劈过去，沈御川仰身擦着鼻尖躲开，随即一个空翻近身。层层白衣被沈御川修长的双腿撩起，在空中仿佛一朵绽开的花。

沈长弈上次与他交手时也没见过这场面，心里喜悦，手上的动作渐渐变成了挑逗式。二人不像对决，像共舞。

台下众人不禁惊叹，梅林貂本是对此不感兴趣的，现在也站在台下观赏。

一炷香燃毕，沈御川成功通过所有考核，正式成为巡护的一员。

许多沈长弈的迷弟瞬间倒戈向沈御川涌来想要结交朋友，沈长弈上前一步挡住沈御川，众人惧怕他，畏畏缩缩又退后。

“没事干去清点粮仓的米粒。”沈长弈很平淡的一句把众人吓跑，因为这不是玩笑。

他转身对沈御川道：“回家吧，这一天也够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