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本权谋文 第1章 初逢

梁国知名的风月场所司韶坊，越到晚上越灯火通明，楼内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楼中央的高台上一位白衣男子抚琴而奏，乌黑的长发和白衣一同铺在地上，眉宇间流露出温柔与清雅，眼眸中如有冰川，在台下一群浓妆艳抹的舞女中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便是司韶坊少有的男琴师——沈御川。

一群富家公子浩浩荡荡的进来，喝酒听曲美人在怀，乐不可支。其中一位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走上台推开舞女们要拉扯沈御川，琴声骤然而止。

围观的人们哄笑一堂：“尹兄啊，喝酒喝迷糊了？那可是个男妓啊哈哈哈。”

“男的？挺新鲜。真是个美人坯子。”

沈御川瞧他模样实在恶心，啐了他一口。尹公子顿时怒了，抬手要打沈御川。突然又冲上来一黑衣男子挡在沈御川身前推开了尹公子，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而看清来人后怒不敢言。

沈御川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只听他冷冷地说：“尹哥哥，这人给我吧。”

尹公子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却胡言乱语：“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沈大人居然是断袖啊？怪不得都来这儿了还那么高冷。”黑衣男子不再说什么，沈御川却看见他有意无意地将手放到了剑柄上。

老鸨上来陪笑脸道：“哎呀二位爷不要争嘛，看看我们头牌芳菲，不比他好呐。”

尹公子耍起酒疯来：“哼，我今儿还偏要尝尝男妓什么滋味。老鸨，他什么价钱，我双倍给。”

老鸨慢慢吞吞遮遮掩掩地说：“额……他非得那个什么的话……六两银子。”俩男人抢男人的场面一辈子也见不着几回，公子哥们都什么怪癖，老鸨心里直泛嘀咕。

沈长弈紧接着道：“赎他呢？”

“一千二百两。”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这老鸨唬人的吧，一个男妓那么贵。”

“哎，没见过世面的。头牌赎身都得要三千两呢！再说这男妓长得也不错。”

黑衣男子挑衅地说：“尹兄，两千四百两白银出得了吗？”

尹公子道：“你、你干什么？我又不是脑子有病为他花那么多。”

黑衣公子冷哼一声：“赎他，双倍。”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老鸨见钱眼看，屁颠颠的就去奉承。尹公子气不过，但也不敢与他叫板，暗自骂了一句“死断袖。”

次日。

沈御川在房里弹琴，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身后传来推门声，沈御川停下了动作回头见一陌生男子。

沈御川问道：“你是？”

“林尔。昨天穿黑衣服那位公子的长随，他派我来接你。”

沈御川没想到那公子真为自己赎身了。一时晃神，心里自嘲自己好似个商品。

林尔见他呆在原地问道：“怎么了？”

沈御川道：“没什么，你家公子叫什么？”

林尔道：“沈长弈。”

沈御川从正门进来。此府邸成中轴线布局，绕过影壁就能见到会客厅。四周都是正常装潢，并不像达官贵人的宅院一般金碧辉煌。

沈御川进了大厅，只见这沈公子一手托腮靠着扶手而一只脚还踩在独座上，无半分礼数可言。黑棕色的头发半扎半放，干净洒落又不失威严感。象牙白色深衣下摆绣着金色的流云，一件隐约得见暗纹的墨色直襟长袍显得整个人有些危险气息。

行头倒是配的上大人的称号。

林尔走上前将卖身契交到沈长弈手中，他将卖身契叠好放入衣襟，随后走下来到沈御川身边说：“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从，寸步不离，保护我。”

沈御川作揖并未搭话。

“跟我来吧。”

他们顺着走廊绕过大厅，右手边便是沈御川的居所，正房旁的一间耳房。

沈御川止住了脚步，沈长弈继续走着。

他的视线顺着沈长弈的背影看到了前方阔朗的屋子，林尔在旁答道：“那是公子的卧室。”

好近。

各处都安顿好后沈御川呆在屋子里又弹起琴来，远处暮色渐深日落西山，世间万物都浸泡在橘红之中。沈御川透过纸窗看见一人影往门口走去，不出意外，那应该是沈长弈。

片刻后两位丫鬟敲门进来，他们微屈膝行了礼：“御川公子好，我们是服侍您的侍女。”

一个侍从居然还有人服侍？看来这沈长弈也不是什么清廉之人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

浅绿衣服的道：“奴婢名桃梨。”

浅粉衣服的道：“奴婢名樱杏。”

沈御川想了想话题，接着询问道：“你们家公子做什么的？”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道：“恕奴婢不知。”

沈御川疑惑。听外人言，沈长弈应是名声远扬的，怎么自家小奴却不知他官职。

“算了，你们下去吧。”

“是。”

夜色渐深，沈御川躺在床上假寐。屋外走廊都掌了灯，自己屋子保持着昏暗。忽听一人推门而入，沈御川惊起喊道：“谁！”

“沈长弈。”来人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怎么不点灯？这么早就要休息了吗。”沈长弈边说着边用手上的烛台将屋内的蜡烛一一点亮。

沈御川不答。

沈长弈将烛台放在桌子上，直接坐到了沈御川身旁。沈御川一惊，立即起身与他拉开距离，转而坐到椅子上。

沈长弈怔怔，叹了口气。随后从衣襟里拿出沈御川的卖身契走到沈御川身前，两只手臂撑住桌子将人圈在其中。

沈御川使劲向后仰身，眉头紧蹙，一脸不解和嫌弃。沈御川正以为他要做什么时，却见他抬手将身契丢入了桌上的烛台烧成了灰。

沈御川不禁发问：“你这是做什么？”

沈长弈凑到沈御川耳边说：“不要这么惊讶嘛，林尔也没有身契。”他的鼻息和声音都吐在沈御川耳畔，彷佛羽毛轻抚，奇痒无比，沈御川立马偏头躲开了。

“用膳了吗？”

“没有，你能、起来吗？”御川拿手指戳了戳他，沈长弈恢复了正常的站姿招呼一小厮：“廿三。”被叫之人立刻拎着食盒推门进来，将饭菜摆上了桌。似是等候多时了。

沈长弈道：“正好我也没吃。”

沈御川道：“你出门买饭去了？”

沈长弈道：“当然不是。我忙着呢。”

说着二人落了座，沈长弈吃得津津有味，沈御川并未动筷。他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沈长弈，沈长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叹道：“这些都是我爱吃的菜，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没有。”

恰恰相反，沈御川也爱吃。

沈御川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可有官职？我问你家丫鬟却答不知。”

“巡佐。皇帝设立了调查、抓捕、审问三合一体系的组织名为‘巡户’。为首的称巡守，辅佐巡守的便是巡佐。”沈长弈嚼嚼口中的食物接着说“那两个丫鬟骗你的，他们知道。”

沈御川又问道：“即是辅佐何谈忙碌？”

未等沈长弈开口回答，林尔忽推门进来抢道：“因为巡守办事推诿敷衍，大事小事能不自己办的绝对推给他。”

沈长弈沉声静气地道：“下回记得敲门。”

林尔不搭理他自顾自说道：“明卫送的。”说罢给沈长弈一纸条，后者看完又递给了沈御川。

‘近臣偷窃’纸条如是写道。

明卫是皇帝设立的组织，专门用于调查各大家族势力、防止朝廷内出现拉帮结派、将谋反之心扼杀于摇篮。

没想到沈长弈居然能跟皇帝身边的人扯上关系，沈御川默默地将纸条扔进了烛台。

沈长弈浅酌茶水，道：“把我官想得太大了吧。”沈御川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在拒绝掺和这件事。林尔明了其真意微微颔首离开了屋子。

“时候不早了，我回房了。御川公子早些休息。”

沈御川闻言迅速地打开房门，脸上仿佛在说‘走好不送’。

沈长弈见他这么决绝又可怜巴巴地说：“能跟你一起睡吗？”

“……床太小了，沈大人还是回自己的屋子睡着舒服。”

“那你去我房里？”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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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自己太无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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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