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黄粱 第3章 稠雨草屋(2)

当齐溪走到靠右边窗户的那一列的第四排，她停下了脚步。

一个小姑娘在偷偷抹眼泪，而她的前桌“性格最差”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

“哎。”齐溪碰碰“性格最差”手臂，小声问：“怎么回事？”

“性格最差”摇摇头，一脸无辜的神色看着齐溪。

“同学，你跟我出来一趟。”齐溪对哭泣的女孩说。

两人出来之后，齐溪看着她还在哭，摸摸口袋对女孩说：“在这儿等我啊。”

女孩点点头。

走到教室后门，齐溪小声说：“姐姐，姐姐。”

程禾听到声音后转过身去，齐溪穿着鹅黄色的短袖，下身是浅蓝色的短裤配白色的帆布鞋。

她趴在门框上，一条白皙匀称的腿迈进来。程禾看着那张青春明媚的脸问：“怎么了？”

“有没有纸？同学哭了。”齐溪说着还在脸上比划了两下。

程禾看着她的动作笑了一下，在背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她，“给。”

“谢谢啦！”

“不客气，要小心。”程禾叮嘱道。

“好的。”

女孩在齐溪的安慰下终于不在哭泣了，齐溪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温柔地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康雅。”

“你为什么难过呢？可以跟老师讲讲吗？”

“我……”康雅紧张地攥住裙子，过了几秒才说：“没事的，老师，我不想说。”

齐溪秉承着“任何人的愿望都有可能是自己通关钥匙”的理念。

她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有东西让你难过，那我们就更应该去解决。我们凭什么被那些坏事情或者坏人给欺负呀！你说对不对？”

康雅听了这话，她鼓起勇气，带着哭腔说：“‘性格最差’老是说我。”

“说你什么？”

“说我腿上的胎记很丑，很恶心。”

“啊？你的腿那么好看，哪里有胎记呢？”齐溪看了眼康雅那双纤细笔直的双腿。

女孩轻轻掀起裙摆，露出了一小块淡褐色的印记。齐溪说：“呀，就这啊？”

“她说过我好多次了，每次我哭了她就说一句不好意思，连对不起都没说过。”康雅咬着下嘴唇，扯了扯裙子。

齐溪很不喜欢“性格最差”这种行为，她愤愤不平地说：“什么人嘛，我给你换座位。”

“可是班主任不让我们换座位。”

“就让问题一直存在是吧。”

康雅十分感激齐溪的安慰，她说：“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和‘性格最差’挨在一起坐。”

“那为什么是你俩挨着呢？”齐溪看着康雅红红的鼻子问。

“因为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康雅说。

“啊？好朋友？”齐溪吃惊。

这个反应把康雅弄得不好意思了，她小声地说：“刚开学的时候，大家还不认识。我是最先和她做朋友的，大家也认为她人不错。后面……就不好了。”

“老师帮你教训她两句？”

“不用了老师，我决定自己去。”康雅坚定地说。

“行吧。”安慰了一个小美女，齐溪很有成就感，心情也跟着好很多。

“哎？樱花树！”齐溪这才注意到操场旁边有着一大片樱花树林，粉色的花瓣飘落一地。

康雅看着齐溪的笑容，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她主动说：“我们学校的樱花树远近闻名，好多同学来我们学校就是因为这些树呢。”

“哇，好美啊。”齐溪说。

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齐溪又安慰和鼓励了康雅几句。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都眼巴巴地朝讲台看去，齐溪走回教室宣布下课后，大家才离开位置活动起来。

齐溪和程禾来到楼梯拐角处，这里没什么人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程禾问。

齐溪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程禾听完点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

“你有在教室发现什么吗？”

齐溪拿出兜里的纸条递给程禾，“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程禾看着手里的纸条，如果教室里有人喜欢齐溪的话，齐溪又不可能跟梦境里面的人在一起。

“看看接下来她还会不会给你写纸条吧。”

齐溪说：“好。”

说到这里，一个女生跑过来道：“老师，我有话要对你说。”说着歉意地看了程禾一眼，程禾说：“那我先去教室看看。”

齐溪点点头，目送程禾离去。

“老师，我是来向你宣战的！”少女双手握拳，看样子用了很大的勇气。齐溪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见齐溪没有生气，反而声音轻轻地问她。她的语气也轻柔了几分：“我叫莫梨。”

齐溪点点头，“莫梨同学，你为什么要和我宣战呢？”

“那是因为我……”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打断两人都对话。

“莫梨！”

那是头戴红色蝴蝶结的女孩，莫梨一下子局促起来，她轻声道：“美菱……”然后对齐溪说：“老师，我先走了。”

齐溪和美菱对视一眼，后者眼神躲闪。一头转进了教室。

“叮铃铃～～～”又上课了。

程禾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大家的一举一动，“啪”的一声，一支笔掉在地上朝程禾滚过来。

她俯身捡起那支沾满灰尘的笔，前桌转过身来，程禾看着对方那张被口罩遮住的大部分的脸，主动问：“这是你的笔吗？”

“是我的，谢谢你。”

“不客气。”程禾没当回事儿，可是她听到对方说：“如果我想你一样好看就好了。”程禾立刻警惕起来，“你说什么？”

“我想和你一样好看。”

“……”程禾把这句话记下来，她问：“你可以告诉我一些班里的事情吗？”

“样貌最差”同意了。

在聊天中，程禾只知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有一些是关于“最差五人组”的。

“样貌最差”戴着口罩，说话慢悠悠的，但是程禾有足够的耐心。

“班上最讨人嫌的就是‘性格最差’了，她的嘴特别毒，好多同学都不愿意跟她玩。”

程禾问：“她有说过你吗？”这句话才说完，“样貌最差”就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程禾又问：“怎么了？”

“她当然说过我，说我丑。”最后一句话的音量很小，但是程禾听到了。

齐溪站在走廊，她从楼上往下看，她独自欣赏一会儿樱花树才回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起来，不过几秒钟，就有同学吵起来了。

是“家庭最差”和“性格最差”。

“性格最差”打扮得很淑女，头发上有一个珍珠发夹，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淑女。一如同学们的评价，她很尖酸刻薄。

她对“家庭最差”大声说：“穷鬼！你知道我的衣服多少钱吗！”

“家庭最差”不甘示弱，平常“性格最差”老是吐槽她穷。她也扯着嗓子说：“管你多少钱，洗干净不就好了！”

“这不是洗不洗的事情，你把我最喜欢的衬衫给弄脏了！”

两人火药味十足，“成绩最差”害怕“身体最差”被牵连到，立马扶着她到一旁躲着。

美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莫梨却拉拉她的袖子小声道：“我们站远一点吧。”美菱冷冷地说了一句：“要你管。”就不理对方了。

康雅在一旁说：“‘性格最差’你老说别人穷，你家里很有钱吗？天天就知道装。”

“性格最差”涨红了脸，指着康雅的鼻子说：“滚开！臭胎记。”

齐溪这时候拿出来老师该有的气势说：“干嘛呢？都给我回座位！”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几个人根本不听齐溪的话，看热闹的同学见还在吵架呢，也不回座位。

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