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舟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白路行。
白路行的心越来越慌,从前,沈临舟最吃这套,可是现在,他好像真的放下了这段感情,把他视作陌生人。
此时,屋内传来沈婷的声音:“临舟?怎么还不进来吃饭?”
白路行伸出手,轻轻揪了一下沈临舟的衣袖,声音很轻,像是要碎了一般:“沈哥……”
沈临舟拂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房子,将门合上。
白路行看着合上的木门,失魂落魄地拖着行李箱离开这里,他走出巷子,在网上叫了辆车,大约等了十多分钟,才上车,去了附近的宾馆将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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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舟回到屋子里,沈婷试探地问了一句:“临舟,刚才你去外面做什么了?我好像听见说话声。”
他拿起筷子的手一顿:“没什么,外面有一只野猫。”
沈婷没有怀疑:“哦,最近野猫挺多的,而且叫得挺响,在楼上还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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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临舟下午五点半下班,在医院门口看见了翘首以盼的白路行,微微一怔:“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接你下班。”白路行低下了头。
沈临舟拒绝了:“不需要。卫生院离我家很近,走个二十分钟就到。”
白路行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小声地说:“那我陪你一起走,就送到小巷子那,可以吗?”
两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偶尔会传来周围嘈杂的人声。
过了良久,沈临舟才说:“好。”
一路上,白路行不敢多提问什么,只是说着自己这两个月来做的事,沈临舟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嗯两声,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到了小巷口,沈临舟停下脚步:“就到这吧,小白,以后你不需要跟我汇报行程,我也不会。”
骤然间,白路行瞳孔一缩,他分明看清了沈临舟的言外之意,可他不想懂。
“沈哥,你不用和我汇报行程,我是自己想和你说说话,仅此而已!”白路行说。
“仅此而已?”沈临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微眯双眸,他叹了口气,“算了,你回去吧。”
“那……明天见?”白路行试探地问道。
沈临舟没有回答,转身进了巷子。
白路行松了口气,走了五分钟,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
他租了一个立地式房屋的三楼,朝南的房间,比起A市市中心的大平层,这里环境不好,隔音也不好,床是硬板床,但是这里离沈临舟近。
他回到出租屋,便坐在画板前,拿起笔画画。
等到他停下笔,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还没吃饭,这样又点不到外卖,他只能啃着面包,将就着温水填饱肚子。
这天晚上,白路行失眠了,床板太硬,枕头也不舒服,空调的噪音很响,偶尔还能听到野猫发情的叫声。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都是沈临舟,
于是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间。
他准备去城里买点舒服的床上用品,出门前,他还遇上了房东阿姨。
房东阿姨看见他时格外热情:“这是要去哪?上班吗?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白路行有些茫然,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房东,他磕磕巴巴地说:“去商场里买点东西。我下午有点事,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
“好吧,本来想着我儿子今晚回来,想给你介绍一下。”房东摸了摸脖子,又问,“对了,小白,你应该没有对象吧?”
白路行睁大了眼,顿时明白了房东阿姨的意思,连忙摆摆手:“阿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房东阿姨肉眼可见地失望了:“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白路行点头如捣蒜,飞快地溜了。
他到了商场,进入店里挑选床上用品,先前这些东西都是林子琦给他准备的,现在他只能自己选。
推销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给他介绍着,他总觉得对方再忽悠他,忍了一会,才说:“我自己看就行。”
“您也看了一圈了,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您说出来,我也好给您找到合适的。”推销员早就注意到白路行的穿着,继续跟着他,生怕把“大客户”弄丢了。
白路行回头瞪了对方一眼,转身走出了商店,站在商场的走廊上,他拿起手机,输入沈临舟的号码,却迟迟没有点下拨通键。
这个时候,沈临舟应该在上班,他不能太粘人。
想到这,白路行又退出拨号界面。
但他突然想起来,从前的床垫应该是定制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只能将就一下了。
他转身进了隔壁床上用品店,这家的推销员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路行身后,但只是偶尔提两句材质。
白路行便挑了个摸着舒服的床上四件套和一个床垫,给了地址,让他们送货上门。
做完这事,白路行独自一人吃了饭,又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玉兰花,然后就在医院外等着。
当他看见沈临舟和一位男beta同事一同出来时,他下意识将花束藏在身后。
“哥,你下班了?”白路行微抿嘴唇,小声地问道。
“小舟,你妈什么时候给你生了弟弟?我怎么没听说?”男beta惊讶地打量起白路行,“你们看着不像啊?”
白路行低下头,令人看不清神色,他强忍着才没有发问:他是谁?为什么叫得那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