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第一节课是十四班的体育课。
同时上课的还有另一个年级的二班。
但这节课他们似乎被老师占了课,操场上只有十四班一个班。
余颖一般找不到事做,会拿个小本在阴凉处背单词,彭木斐,应钟和顾惟三人这节课打算打羽毛球。
彭木斐是她们三人中打得最好的一个,她为了保持身材经常去羽毛球馆锻炼。
应钟是最不会的一个,她理论上懂得怎么打,无非是看球过来了,用拍子去接,然后使劲儿打过去,但是她没办法准确判断球落下的位置,球拍总和球错过。
几个来回,光在捡球。
“不想玩了,”应钟感到有些挫败,不是很想继续玩了,“你们俩玩吧。”
“也行。”
这把顾惟超常发挥,与彭木斐打了二十多个来回,两人甚至隐隐有了点较真的胜负欲。
“太厉害了吧”,余颖感叹道,她没接着记单词,关注着最后的赢家,“赢了的我们三人都发朋友圈表扬怎么样?”
“好!”球场上的两人见缝插针地回应。
顾惟的球越打越远,企图以此来让彭木斐来不及接远球,彭木斐的跨度一次比一次更大。
然后..摔了。
罪魁祸首是一粒小石子。
彭木斐踩着它不仅摔了一跤,脚也崴了。
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气。
饶是应钟再眼疾手快,也没来得及扶住。
“怎么样啊,”顾惟丢了球拍过来,歉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打得远。”
“没事,”彭木斐怕顾惟往心里去,“打球肯定是要争输赢的,要不然玩什么?都怪这破学校,交这么多钱地也没说打扫干净,害得我摔了。”
“小十,”顾惟拍了拍应钟,“只有麻烦你去器材室还一下球拍,我和小余陪着斐斐去医务室。”
“行,”应钟捡起地上的球拍和球,“到时候来得及我就去医务室找你们。”
“别,”彭木斐说,“我这是小伤,别兴师动众的,都给我好好听课去。”
“好,都听你的。”
学校的器材室在操场看台下面,到了看台背后还要再往里下一个缓坡,右拐第四个房间就是。
这下面没有老师,器材室门口放了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借还名单,借东西的时候在对应器材后面签字,还的时候再在后面打个勾就行。看台下的几间房间要么做了器材室,要么就是杂物间,放着开会要用的音响和话筒,还有以前换下来却没坏掉的桌椅板凳。
大概学校觉得这些东西并不值钱,也不会有人对着这堆破烂动歪心思,所以并没有在下面装监控摄像头。
应钟从缓坡下去,右边的走廊尽头是一堵脏污的白墙,上面还有好些叠加在一起,有浅有深的脚印。走廊的空气里浮着细细的灰尘,像无数只围着应钟打转的小虫,还有一股霉味,铁锈味和汗味混在一起的臭味。
她嫌恶地皱了下眉头,想着之前也没这么脏啊,应钟快速走过去,想赶紧把东西还了,如果时间还早还是得去一趟医务室,看看斐斐的脚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器材室是用两间房打通做成的,门是两扇铁门,放学后会用铁链条把门把手拴在一起,锁没用的时候就挂在链条上面没取。
应钟刚进去,按照固定位置把羽毛球拍和羽毛球放好。
“咚”,沉重的金属声。
以及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这是?
应钟脑子没转过弯,走近推了下门,没推开。
这是被人锁了?
“喂,有人吗?”应钟冲着门缝朝外面叫喊道,“里面还有人呢,谁给我锁里了?”
没人应声。
“什么啊,”她气不过,用力踢了下门,“我运气这么背呢。”
应钟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又等了大约十几分钟,还没人过来。
实在等不住,取了手腕上的红绳。
先用法术看了看四周是否有人经过,确定无人后。
“啪嗒。”
锁掉了。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走上缓坡,越发觉得不对劲,她意识到刚才似乎并不是意外。
于是又倒回去,用法术复现了十多分钟前的场景。
场景中,祝玉衡一直徘徊在缓坡外望风,关门和锁门的是许谨一和姚婧。
看完后,应钟更疑惑了,极其莫名其妙的恶作剧。
除了许谨一是她的组员外,其余二人,从入学到现在说过的话不到三句,是何原因要把她无缘无故锁在器材室呢?
应钟没想明白。
眼看上课时间要到了,赶紧往教室方向跑。
自一进教室,应钟便盯着许谨一,直到老师进来才把视线收回去。
许谨一三人根本没料到,应钟这么快就出来了。她们是临时起意做的这件事,刚好另一个班没来上体育课,人数少了一半,又刚好彭木斐把脚给崴了,应钟落了单。
器材室的门上只有门锁,而钥匙得去主楼的办公室里找老师,所以这么快就有人发现应钟并帮忙跑了一趟吗?
还是说应钟带了手机上体育课,给顾惟她们发了信息。
但是无论解决办法是什么,其实都不会这么快出来,除非老师凑巧去了一趟器材室。
所以,许谨一也没想明白。
不过,干了这种事,她们也根本不会深想,反正事情做都已经做了,应钟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只能自认倒霉。
上了半节课,许谨一桌面上突然落了个小纸团。
“她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了?我怎么觉得她一直在盯着我们仨看呢。”
她,指的是应钟。
这纸条是从祝玉衡那儿传过来的。
“怎么可能,那看台下根本就没有摄像头,就算有,她怎么可能现在就知道是我们干的,而且当时那底下根本没人。”(许谨一的纸条)
“可我还是觉得她知道,要不然她干嘛老看我们。不过没关系,就算她知道也没事,我们咬死说我们没做过。她没有证据。”(祝玉衡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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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顾惟震惊,“你说你被许谨一她们三人关进了器材室,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她们做这事的时候肯定很慌,因为门锁根本没锁牢,使使劲就开了,”应钟摸了摸鼻尖。
“那你怎么知道是她们,主要是,我们根本就和她们不熟啊,你说这无仇无怨的,她们是脑子有泡吗?”
“被别的同学看见了,给我说的。”
“那这是为什么啊?”顾惟对此也和应钟一样匪夷所思,“总得有原因吧?”
“不知道,”应钟转过身,伏在栏杆上,“不然晚上回寝室去问问她们吧。”
“行,是得问问,我们可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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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应钟寝室四人,早早洗漱完,除了彭木斐,她脚上缠着药,但气势没输,轰轰烈烈地拍着床板给她们加油助威,“敢欺负我们小十,是当我们寝室没人了吗?”
应钟率先走出寝室,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余颖和顾惟。声势浩大地往隔壁寝室去。
祝玉衡并没有住校,只有姚婧和许谨一住在同一个寝室。
三人正好在她们寝室门口碰上正准备去大厅用微波炉热牛奶的许谨一。
“怎么了?”许谨一揣着明白装糊涂,“组长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止找你,还有姚婧一起。”
“总要说找我们做什么吧?”许谨一的态度格外好,温声细语地说:“我们还有事情,组长要是没什么大事,就明天去教室后再说吧,现在也不早了。”
应钟抱臂倚着门框,一副落拓不羁的模样,“不行,我现在就要找你们问清楚。”
顾惟和余颖在她身后镇场子,“就是就是,今天的事情今天就要解决。”
许谨一看她们三人这不三不四的样子,没忍住好笑道,“你说跟你聊就跟你聊,凭什么听你的。”
“好啊,”应钟从门框上撑起来,走近她几步,“在这儿说也可以,你和姚婧还有祝玉衡今天为什么把我锁在器材室里?”
应钟故意把音量放得很大,一时间,走廊里熙熙攘攘的学生都停在原地,吃瓜地看着她们四人,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搞校园霸凌,可真没教养啊,是父母没教好吗?”
“...”许谨一根本没想到应钟会把这件事情直接说出来,因为在她自己的视角里,应钟是没有证据的,说话怎么敢这么确定?
“你要是现在不去,我就当你是心虚,”应钟阴阳怪气地嘲讽她,“敢作不敢当,不会吧?”
“我心虚什么,”许谨一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又没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心虚,现在本来就很晚了,你们不休息,我和婧婧总要休息吧。”
“那你就在这说,为什么把我锁进器材室,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就在这儿等一晚上,告诉所有人你和姚婧还有祝玉衡校园霸凌。”
“你..你..”许谨一觉得应钟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纠缠不休,她拿不定主意,转身进寝室问了姚婧。
过了会儿,姚婧和她一同出来。
“走吧,想说什么随你说。”
她们现在出不了寝室大楼,只能去一层大厅,找了张没人且偏僻的圆桌。
姚婧一言不发地坐进沙发里,显然她要比许谨一跋扈,“我们人也来了,有什么事情快说,你们的时间不值钱,可又不是谁都跟你们一样。”
应钟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跷着二郎腿,靠着沙发椅背,气势要比姚婧更嚣张,“那就说说你们为什么故意把我锁进器材室?”
姚婧冷笑两声,“你说我们把你关进器材室,你有证据吗?”
“不止你们俩,还有个叫祝玉衡的也在。”
“还是那句话,你说话也得讲证据吧,随口泼脏水,那我还可以说今天体育课你们三人把我关进器材室了,你们又说说看原因吧。”
“你们可真够龌龊的,”余颖呸了声,“撒谎的人必考不上大学,你们敢发这个誓吗?”
“你说发誓就发誓,凭什么?”姚婧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凭什么?”“证据呢?”
来来回回地呵斥。
“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你和许谨一一个关门一个锁门,那个叫祝玉衡的就在外面望风,你说我没证据,我没证据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应钟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俩。
许谨一早就有些站不住脚,姚婧背后有父母帮,就算捅了娄子也有人替她收尾,但她自己背后,什么都没有。
应钟见她们俩这么说都没反应,倏地起身,“我们走吧,反正她们也不会道歉,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明天把手里的视频放给全班看。”
“等下,”许谨一急忙叫住应钟,色厉内荏道:“你说你有视频,怎么不给我们看看?”
应钟瞥了眼姚婧,学着她的腔调,“你说给你看就给你看,凭什么?”说完,朝她们二人摆摆手,作势就要走。
“再等下,”许谨一再一次叫住她,一副看穿她的样子,“我..我知道你是故意吓我们,其实你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视频,对吧?”
应钟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朝她人畜无害地笑了下,“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明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诶,”许谨一明显有些无措。
姚婧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沉不住气。
“那你们想怎么样?”许谨一派头比开始弱了些。
“道歉啊,先说原因再道歉,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姚婧嗤笑道,“我才不信你能不计较。”
顾惟也有样学样地嗤笑,“爱信不信。”
“我道歉,”许谨一突然说,“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语气还是那么冲。
“你说什么?”应钟把耳朵凑近,“我可没听见你在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可以了吧?”许谨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憋着气不敢发作。
“那你呢,”应钟看向姚婧,“你不道歉的话,明天视频一样会发在班级群里。”
姚婧不吭声,许谨一碰了她一下,“婧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姚婧可不想道歉,一个保姆的女儿能有什么能耐,就算她确实对应钟做了点不该做的事情,但要她道歉,不可能。
“好,”应钟见没法沟通,也不想继续耗着时间,起身就走。
反倒顾惟气不过,对着姚婧就是一顿骂,“阴沟里的老鼠,说的就是你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姚婧的火气噌地一下也上来了,“你说谁是老鼠?!”
“没听清吗?”顾惟字正腔圆地高声重复,“说你是阴沟里的老鼠。现在听清了吗?”
姚婧气极反笑,“那你们是什么,狐狸精吗?”
“你说什么?!”
分明和应钟平视,但她的眼神竟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其实应钟并不明白所谓的“狐狸精”代指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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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