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白松了口气,想了想方才胖狐狸的冷哼声和摔摔打打的脚步声,一双碧绿眸子瞪了一眼陆束寒,恨恨警告道,“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我们家胖狐狸开玩笑。”
陆束寒眉头微挑,保持沉默。
他默默拿起青玉做的水舀,盛满水轻柔地淋湿夜玉白的漆黑长发,抹上皂角轻轻揉洗,动作有条不絮,十分细致温柔。
夜玉白被伺候的舒服了,浑身炸起的毛也一点点收敛起来,白皙双臂趴在浴桶边缘上昏昏欲睡。
陆束寒垂眼,看着闭着眸子,殷红唇瓣微微张开的夜玉白,低声道,“困了?”
夜玉白吧唧吧唧嘴,白皙的小爪子拍向陆束寒恼人的嘴,不耐烦的道,“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陆束寒哑然,有点疑惑这人怎么这么爱睡。
后又想起此时是隆冬时节,蛇妖大都喜好冬眠,或许夜玉白即使化人也未曾改变这本性。
没一会儿,夜玉白就跌到了陆束寒怀里睡的昏天暗地,被他紧紧护在怀里。
药浴过后,他身上的青草体香越发浓郁,陆束寒嗅着这股让他着迷的体香,心神渐渐安定,连毒发时的疼痛都有所缓解,就这么垂着眼睫,静静欣赏了夜玉白的安静睡颜片刻,靠着木桶缓缓闭上了眼。
他体内除了那股恶蛟喷出的龙涎之毒外,还有一股暗毒‘赤蝎’,这毒在他体内已经存在不少年了,每逢血月圆满就会发作,毒发时浑身经脉逆涌,丹田撕裂,痛的神魂都要跟着消散。
倘若他不是剑修,修的又是大道至简的无情道,心中杂念甚少,意志坚定,否则怕是早就扛不住这毒身陨道消了。
待一波疼痛过去,陆束寒轻吸了几口气,怕夜玉白受凉,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条保暖披风,裹在他白皙瘦弱的肩头,随后拿出一颗血红的极品丹药,静静地放入口中,待丹药融化生效,便尝试着引气入体,看看体内真气恢复了多少。
......
如此过了几日,待陆束寒身体能勉强承受住九转星辰丹的霸道药效后,二人吃了丹药,便到了出发去公主岭的日子。
就见狐九小爪子和毛脖子都挂着一串青透圆润的珠子,正一脸看破红尘的捻啊捻,夜玉白看的稀奇,咂舌道,“你还真去学佛了?”
“............”
狐九顿了一下,背过身不想搭理他。
夜玉白贱嗖嗖的道,“胖狐狸,你这还没修炼到化形呢,就天天捻珠子,这万一捻着捻着,你化形时人形成了个秃驴可如何是好。“
毕竟那群一心向佛的死秃驴就是天天捻珠子。
狐九捻珠子的小爪子一顿,就听夜玉白无情的嘲笑声在身后肆意响起,“我逗你玩的,看你那紧张样儿哈哈哈......”
“夜、玉、白!你找打!”二人互相追逐玩闹了会儿,停下小憩片刻。
临了时辰,众人因怎么去公主岭产生了分歧。
剑尊大人为人向来低调,自然不会有什么能在天上飞的法器宝贝,只有一把寒酸的破剑,勉强也只能踩上两个人。
而狐九因着是陆地上的狐狸修炼成妖,很抗拒高空飞行,翻译过来就是有恐高症,说什么都不要踩着剑飞。
正好陆束寒也不是很想带他飞,他的剑只有未来道侣能踩。
他望了一眼夜玉白,可后者都不瞅他一眼,小尾巴一甩,就凭空飞在了半空,甚至比他飞的还高出半个头,抱着双臂挑眉回望他,一脸的挑衅。
陆束寒:“......”他倒是忘了这茬,这人热衷于跟他扮演死对头,什么都比他强他才开心。
最后还是殷玄衣啧了一声,扬手甩出了一艘气势无比的金色飞船,将整个黑崖山都映照的亮堂堂,这般财大气粗,惊呆了这一对狐朋蛇友,二人目瞪口呆,同时鼓掌不吝夸赞道: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魔界二殿下,棒棒哒!”
“......”陆束寒迟疑地看了眼自己脚下、名列三界前三的法器仙剑,眉心突突跳,头一次有些不是滋味。
他表情复杂的望着夜玉白,想说点什么,可想来想去又什么都不能说,他总归不能说他太肤浅没见识不识得他本命宝剑吧。
那这人还不得炸毛,好不容易二人关系才缓和了点,他还是明智的将未出口的话,都默默咽回了肚里。
......
船很大,船头是个威风凛凛的龙头,甲板由白色清透圆润的玉石和金线组成,特别合夜玉白心意,他就是喜欢各种美玉。
夜玉白和狐九沐浴着金色晨阳,在船上观览了一会周遭景色,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殷玄衣的目光带着一丝谴责:“喂,这都几时了,你为何还不走?”
“?”殷玄衣气笑了,“这是本殿的飞船,本殿要走去哪里?”
夜玉白皱眉,“可你是魔尊殷无夜的弟弟,陆束寒没死,以及我们现在要去公主岭找千年狼妖解毒的事,你是不是都泄露给了殷无夜,魔族是不是已经在公主岭提前埋伏了?”
殷玄衣眯了眯眼,就听他大言不惭的道:“谁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事,本殿之所以还在这里,那是因为本殿的小奴隶还在这。小奴隶在哪,主子就在哪。”
狐九气的涨红了脸,一双明亮的漂亮杏眼瞪着殷玄衣,瞪了半晌才崩出一句老男人真不要脸。
“...........”
殷玄衣身为堂堂魔族二殿下,跟这几人待在一处当然不只是因为狐九,更是因为他要时刻注意陆束寒的动向和确保他的安全。
倘若他真的死了,那他那倒霉催的兄长,也就彻底成背锅侠了。
话再说回来,倘若他说他是来保护陆束寒的,恐怕这在场的两妖一人都能笑晕过去。
所以,他还是不去讨这个无趣了。
“喂狗东西,你有没有在听?”夜玉白不耐烦的又重复喊了声。
陆束寒终于从‘他很穷’的打击中略略回过神来:“嗯?”
夜玉白看他一脸的状况外,顿时嘴角向下,瞪了他一眼,不爽的道,“你的行踪都被这大魔头透露给魔尊了,你危险了!”
陆束寒听了夜玉白的话,掀起眼皮看了眼殷玄衣,后者要笑不笑的回望着他,就听他淡淡的道,“无妨。即便殷无夜四处跟人说我没死,只要我不现身,任他喊破喉咙说破天也没人会信,只会以为魔尊这是在狡辩。”
“说的有道理诶。”夜玉白恍然大悟,瞥了一眼殷玄衣,面露不屑,“就你这点道行,还想跟我们玩花样,呵呵,劝你还是回魔界再多啃几年魔气再说罢。”
殷玄衣:“......”我们?你还记得你的身份是陆束寒的死对头吗?你们怎么会是我们?
他做作的叹了口气,别过头跟胖狐狸幽幽的道,“看着没肥狐狸,这就是世风日下。”
“......”狐九摸了摸鼻子,呐呐的道,“这公主岭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话题转的非常生硬。
不过这也确实把夜玉白的注意力转移了,“你知道?”
狐九松了口气,“我在狐族看过关于他们的话本子,姑且给你们讲讲。”
天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单独和殷玄衣这个变态老男人待在一起,这大魔头要多变态有多变态,天天喜欢撸他毛,每日都撸掉好多根,他都快被撸秃了,这万一化形真成秃驴了可怎么办。
狐九清了清嗓子,“传闻数千年前,人界有四国鼎立,分别是西月、南域、东羌和北戎。其中西月皇族热衷修仙,南域皇室沉迷炼蛊,东羌鲛人和北戎铁骑沉迷打仗,四国中西月渐渐势微。
直到西月皇室出了一个公主,这公主是个修炼天才,短短几百年就悟得大道,飞升成仙。
不过据传,这位公主的爹爹也是个传奇人物,容颜有损,半边脸遍布深红胎记,本就与西月的太子自幼订有婚约,可那太子嫌他貌丑,不喜欢他,反而喜欢上了他的兄长。
他那个兄长当时也有婚约,婚约对象听说还是幼时就被送往邻国做质子的阴端王,那阴端王在邻国惨遭折磨,双腿残疾,性格残虐变态,还得了时不时就疯一下的毛病,听说之前已经嫁过去了九任王妃,全都惨死在新婚当夜。
就这,公主爹的便宜父亲,竟然要公主爹和他那个兄长互换成亲对象,从原本风光霁月的太子换成了疯批残虐的阴端王。
然后公主爹新婚当晚就割腕自杀了,但没死成。
后来可能受了刺激,性格大变,还说梦中得了仙人点化,无师自通了医术,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将不良于行的阴端王治好了,那阴端王后来还成了暴君,更是为公主爹空置后宫,独宠他一人......
而当初欺辱公主爹的兄长和太子最终都没落好。
听说当年公主爹爹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去掉了脸上胎记,容颜绝顶,据说那太子看到恢复容颜后的公主爹,眼睛都瞪直了,直拍大腿哭嚎悔不当初,动作麻利的将公主爹的便宜兄长休了后,就缠着公主爹求复合,让公主爹原谅他,然后被公主的暴君父亲差点砍了脑袋。
当时西月国的子民都说废太子是被猪油蒙了心眼,捡了假珍珠丢了真珍珠。
这在当时是个很有名的野史,大家都拿来当乐子看。”
“爹爹?父亲?”夜玉白懵逼。
“对,这位公主有一位爹爹和一位父亲,”狐九神秘兮兮的说,“据说这位公主就是这位爹爹亲自上阵生下来的。”
夜玉白:“............”
说到这,狐九突然看了一眼夜玉白。
夜玉白炸毛,“你看我干什么,小爷可没那个本事!”
陆束寒:“........”
殷玄衣背着手望着飞船边的薄薄云层,意味不明的道,“万事不能太绝对。”
夜玉白拧眉不悦,嗤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大魔头有这本事?”
殷玄衣淡笑不语。
夜玉白裂开:男人能生孩子???新世界的大门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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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