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回太主忧急戚砚的伤,恳求着。
“若郡主能成功进城,回时能不能替我孙儿带些解毒丹来。”
斓凡痛快答应下来。
应侯从人群中走出来。
“陛下,臣和郡主一起去,多个人也好相互照应。”
“好,你们都小心些。”
两人策马扬去,把顾间抬上马车继续赶路。
皇姐一直按着胳膊,她手臂被砍一刀,血还在往外冒。
顾间胸口中了一箭,又挨上一刀,情况已是不妙。
还好武器上没有毒,加上打猎都会随身携带各种跌打伤药。
将身上能撕下来的都撕了,为受伤的几人包扎好伤口。
还没到小半时辰,杨灵又带着人追了上来。
私军以一敌十,虽暂时占上风,杨灵也受了伤。
还是半分也不敢耽搁,拼命逃生。
如此反复几次下来,在天色彻底暗下之前,爬上了顾间说得那座山。
等他们收拾好伤口,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项伏拿出火折子勉强能看清人脸,送来满是歉意。
“山里蚊虫多,又不能大肆点火把,只能委屈陛下,暂时在这里待上一晚上了。”
现在哪里还顾忌这些,随意摇摇头。
郭欣拿来一些果子山泉劝解着。
“这是臣刚刚趁他们包扎伤口,跟禁军找到一些暂时能充饥的吃食。
陛下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就算郡主跟县主能顺利进城,估计也要后半夜才能等来消息。
陛下稍微休息一下,储蓄力量,叛军打上来也好有精神应对。”
“郭大人提议的不错,臣让他们轮流监视山下动静,沿路设伏,一有动作马上汇报。”
项伏从郭欣手里接过吃食,胡乱啃几口便着手安排去了。
背靠大树而坐,始终惦记着太子她们姐弟五人,也不知道外祖父他们怎么样了。
大舅现在带兵在外驻守,国公府…还有宫里母后…草草吃下几口半眯着眼。
不到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急切跑来禀报。
“将军下面有人来了,还带着不少人马。”
睡意全无坐起询问。
“郡主她们回来了吗。”
“回陛下,还没有。”
按时间来算,她们最快也是刚进城,不应该这么快返程,那就只能是杨灵了。
很快又有一名探子飞一般冲上来,惊慌回报。
“不好了!陛下,靖横伯他叛变了,胁持着太子殿下跟瑕瑜殿下,在下面叫喊……”
呼吸一滞,又强行调整过来。
“喊什么?”
他声露惶恐。
“说…让…陛下…亲自下去…替换两位殿下…不然就…要…两位殿下的…”
打断他忐忑语速。
“下面总共来了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百人…”
难道旗开得胜的喜悦,已经让他们忘了形?
黄德叛变,那猎苑是不是也有他的人,那块碑文又是谁的手笔。
还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杨灵。
他拿出两件物饰递来。
认出是太子跟瑕瑜随身佩戴的链坠。
紧紧握住手中物,真的是她们!
“陛下,臣这就带人冲下去,和黄德那王八蛋拼了,将两位殿下救上来。”
项伏拿着长枪眼看就要冲下去,沐世子赶紧将人拦住。
“不行,得趁他们出其不意打下去,硬拼胜算根本就不大!”
“世子若是怕死就留在这上面偷生,没人会嘲笑世子爷的。”
“你这是什么话!本世子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现在情况非比寻常,就这样贸然打下去。
折损人马都是轻的,救不回两位殿下你拿什么跟陛下交代!”
项伏一推身边人。
“那你说要怎么办!总不能在上面干看着,让那王八蛋拿两位殿下威胁陛下!”
“两位莫急,我与陛下身形相似,只要敌军不是特别留意,晚上很难辨认真伪。
不如就由我代替陛下,去把两位殿下换回来,将军与世子觉得如何。”
至高的提议心中一动。
刚转过身,皇姐摸索过来。
“不行,我们现在没多少人,白天的激战,去了近两千人。
虽说陛下的私军以一敌十,可难保那只是他们设下的诱饵。
要是发现诱敌不成,只怕一怒之下,会直接杀了太子她们泄愤。”
至高没了法子,请教皇姐。
“那依表姐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臣有个办法,陛下在上面吸引,牵制住黄德的注意力。
让禁军带着人,从侧后面悄摸下去,救回太子两人后,立刻返回不要多做纠缠。”
皇姐的想法也不失为一个折中计策,同意下来,项伏便开始了叫骂。
“黄德你个吃里爬外背主的畜牲,陛下哪点对不住你了,让你护送几位殿下。
你转头就将太子殿下她们绑架,用来胁迫陛下,靖横伯府全是一些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
食君禄,却干着这些鸟事,老靖横伯那个老乌龟王八蛋,生了你这个小乌龟王八蛋。
你们一家老的小的,全都得憋在池塘绿草底下才能喘口气!”
找到一个合适地,他朝着山下人乱骂一通,黄德也吼足了气传来。
“爹那个几把的,项伏你骂老子可以,不准侮辱老子全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扶新帝登基,自然是开国功臣,我有何错,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件事。
说到底还是他们皇家,自己人心不和,我不过是看准机会,从中捞点好处。”
“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为了点功名利禄,你连脸都不要了。
黄德、还真是应了你的狗名,一点德行全让你败黄完了!”
拦住项伏还要再骂的架势,站在高处往下看去,密密麻麻一片人,让人头皮发麻。
“靖横伯,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朕跟皇叔之间地内斗,你们都是被无辜牵连在内。
只要你现在肯回头,放了太子跟瑕瑜,之后朕一定既往不咎。
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还是你的靖横伯,朕说话一言九鼎!”
“臣虽不是什么聪明人,可也不是蠢蛋,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要陛下肯独自走下来,臣自然会乖乖放了两位殿下。”
“哦,那你说说朕为何要下去!”
“她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都是陛下的亲生女儿,陛下身为母亲怎可见死不救!”
“靖横伯的算盘怕是打错了,她们对朕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就算没了她们两个,朕还有其他的女儿孩子,照样可以立为继承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陛下可真是让臣大开眼界!”
“朕怎么毒了,不是你挟持了她们吗,要论毒朕不及你之一。”
“陛下就当真不怕臣动手!”
“你动手吧!只要朕今天不死,明日便是你全家夷三族之时!”
他缓了几瞬,打算另辟招数。
“陛下还没跟殿下说过话吧,臣这就拿掉殿下口中物,让陛下母女聊聊天。”
“陛下,别管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放箭!太子姐姐她…”
手不由扶靠住树枝,是瑕瑜的声音戛然而止,心沉到谷底。
“陛下别急,禁军已经摸了下去,陛下还需得稳住心神,给他们争取时间。”
瞬华提醒之语,让忌惮的念头消失无影,不能心软!
手一推,盯着漆黑的空夜,眼里全是冷冽。
“靖横伯要是认为朕在乎她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早早抹脖子自尽吧!
就算朕今晚也葬身于此,朕也要让人留下话。
凡宗室女子不管是谁杀了言郡王,夷了你黄家三族,都可以继承帝位荡平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