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女 第2章 谈话

以为是哪个宫的内监，可见穿着又不像。

反感顿起，一个大男人，说话像女子柔气。

瞬华打探他一眼，威严询问。

“你是何人，为何在上林苑出现？此处乃是皇宫，也是你能随便进出之地。”

“冲撞陛下，可是死罪！”

他被瞬华吓住，忙磕头请罪。

“圣上恕罪，奴婢名叫麦清昊，是两个月前刘学士送奴婢进宫。”

“奴婢在寝宫待得乏了，便想出来走走，冲撞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听着他那柔气之声，反胃发问。

“刘学士送你进宫，所为何事？你跟他，是何关系？”

他见问话，欣喜回答。

“回圣上的话，刘学士是奴婢的表叔，送奴婢进宫是……”

他欣喜不减，一张小巧白净的脸上，浮出春日暖阳般灿烂笑容。

“表叔说，圣上缺几个服侍之人，送奴婢进宫，是想让奴婢好好伺候圣上。”

没了反感，诧异看向瞬华，瞬华眸光一闪，也反应过来。

耳边低语。

“臣想起来，这的确是两个月前，刘大人送进宫来伺候陛下。”

“那时陛下忙着朝堂上的事，臣便没有提起。”

听到这，哪还有不明之理。

讽刺轻笑：“原来是在这等着！”

也真是难为刘递，选了这么个人进来。

刘递女儿刘妃，因先帝之事，已赐死。

原以为他会为刘妃抱不平，可朝堂上连半句不满的话都未有过。

想着他是知道好歹了！

却在这里等着自己，不过他选人的眼力，不怎么精啊。

瞬华似有所悟，试探着。

“陛下是不满意此人，还是不满此人，是刘学士所送。”

瞟一眼地上人，无谓开口。

“并不讨厌他是谁的人，只是反感他的姿态。

身为男子，身上无半点阳刚之气，后宫要得，是堂堂正正的男儿。”

“不说能文能武，那也得是大家公子，做事得体，进退有度，将来孩子跟着这样的父亲，才能有大家风范。”

见对他并无反应。

笑容逐渐淡下去，换来紧张与不安。

无心再与麦清昊交谈，叫了声起。

许是久跪，起身时差点都没稳住脚。

瞬华一挥手，他行一礼，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

遇到个小插曲，也没了赏花兴致，调头往云泉宫走去。

刚回宫就看见母后身边随侍，太监柳一候站在宫门处。

他躬身迎来，口中焦急。

“陛下您可回来了，太后娘娘有事要见您，让奴婢在这等着您呢！”

眸光一扫。

“是何事，这等着急，娘娘可跟你说了原委？”

他只作为难状，低着头。

“这奴婢也不清楚，娘娘只说有要事，得跟陛下您亲自商议，并未告诉奴婢是何事。”

他这副模样，也能猜到几分，不再多问，带着瞬华往凤藻宫去。

进入正殿，如常向母后请安。

“孩儿见过母后，母后身体近来可好。”

在案几左首下坐。

母后含笑看来。

“孤的身体一向都很好，倒是皇帝你，该是要好好保养身子。”

“现在朝政已稳定，皇帝大可放下心来。”

“召几位太医，好好瞧瞧身体，让他们开几副滋补膳食，调养调养。”

知母后关心自己，回笑着。

“谢母后关心，孩儿身体好着呢。”

“前段时间忙着政务，劳累甚多，现在身子基本已恢复过来，母后不必为孩儿担心。”

她听完拿起杯子，放在唇上一抿。

搁置下后，欣慰开口。

“皇帝身体无恙，母后自是高兴，皇帝今年八月生辰，虽没有大办，却已是二十有二。”

“依母后看也是时候，采选些可心之人，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不由向她脸上细看而去，母后面庞已没了往日圆润。

清瘦不少，这都是为了自己，心下一酸。

只说等先帝孝期一过，便开始选人。

这个回答母后显然不满意，摇着梨香扇。

半阖眼帘，轻缓出声。

“母后知道你有孝心，先皇热孝前四十九日已过。”

“你若不肯大选，小选也行。”

“这也是你皇祖母的意思，皇祖母为了你的事，劳累不少。”

“选些人进来，也能让你皇祖母高兴高兴。”

“毕竟有了子嗣，国本才能稳固，母后知道你不愿是怕外戚干政。

可笼络人心同样重要。

那些大臣，多半都是有功之臣，你若将他们公子选进宫，还能更稳固皇权。”

“刚柔并济，皆是帝王所学之术，而不是逃避，一直逃避，那你将会永远受制于人。”

“一生都无法大展宏图，又何谈雄才大略。”

最后几句话，心下一颤，惊异泛起，并未在她面前表现。

想起皇祖母，脑中一转含笑同意。

“母后一番心意，孩儿明白，一切都听从母后安排便是。”

她满意点头，提醒着。

“你外公家跟穆丞相家，是一定要考虑，这些都是你登基时的功臣。”

说到这想起上林苑的事，问及。

“母后可知刘学士，送人进宫一事？”

见问起，浅笑着。

“这都是早晚的事，他不过是提前将人送进来罢了。”

“他手中还残余部分势力，不能大意，皇帝若是不喜欢，将那人放高些就是了。”

心下了然，拿起杯子轻喝一口茶。

思索片刻后，向她表示认可。

“母后言之有理，采选的事就劳烦母后费心了。”

“刚刚母后提到位份一事，孩儿倒是想起来，这些人进宫后，该如何定位份？”

“总不能沿用明皇帝时期制度，毕竟现在人物有所改变，制度也要跟着变通。”

她招来一旁胡宫人，将手中梨香扇交去。

侧身神色惬意。

“皇帝不必费心这些，交于母后便是。”

“母后自会让司礼监那边去办，你只管听太医的话，好好调养身体。”

舒心应下。

“母后一定要保重身体，不可太劳累，孩儿就先回宫。”

回到云泉宫，用完膳屏退一干人，独自躺在榻上，想着采选一事。

在成为皇帝之前，自己只是一位普通公主。

因着皇祖母特别喜爱，便未同其她公主到了出阁年龄，就选驸马成亲。

一直被留在身边承欢膝下，隔绝了对感情的接触。

不是没幻想过，爱情地到来，更是在豆蔻年华里，对爱有着美好憧憬。

有时看着父皇，跟那些宠妃甜蜜画面。

忍不住也会想，跟心仪男子在一起后，是何感觉！

想着那应该是种奇异滋味。

那种感觉使自己，想要更早接触它，拥有它。

渴望着它地出现，好奇着它地到来。

眼皮慢慢阖下去。

迷糊想着，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应该是一辈子吧！

下午起来头还有些昏沉。

瞬华已在殿中，递上一碗汤。

“陛下，臣听下面人回话，午时，临蕙大长公主殿下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