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思君 第18章 皇上敲打白露凝

书安拿出帖子给白露凝，“公主，这是今早宫里送来的。”

白露凝翻开请帖，是皇后组织的品茶宴。

皇后素来不喜欢白露凝，不会特地她发派请帖。

猜测是商九和的缘故。

不知这品茶宴邀请了谁，白露凝心里有点担心。

以前各种宫宴，白露凝都是在最边的某处犄角旮旯，最怕这一次的品茶宴是针对自己而来。

“书安，你可知这品茶宴还邀请了谁？”

书安摇头，今晨宫里的人送来，书安多问一句人家都不愿搭理，匆匆离开。

白露凝想不出所以然，只得让书安为自己梳好头发准备进宫的事宜。

“公主，王爷吩咐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公主何时用膳？”丫环见白露凝收拾好，立马上前关心白露凝的用膳问题。

这可是商九和特地交代，是夫妻两人冷战几日之后关系缓和的关键时刻，丫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没及时向公主透露王爷准备好的早膳，耽误了两人感情的恢复，那小丫环的罪过可就大了。

听见商九和就不开心的书安总算有点好脸色了，辨认白露凝的脸色，确认之后板正了脸色让人传膳。

等房间就剩主仆二人，书安小声询问白露凝，“公主，您和商将军算和好了吗？”

毕竟，商九和从未主动让人准备早膳，今日此举倒让书安惊讶。每次一早，商九和都是冷着脸出门，书安见到他都不自觉发怵，今日倒是让书安瞧见他的笑意。当时的书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拍了拍自己的目瞪口呆的脸颊。

白露凝优雅吃下珍珠玉饺，今晨这一幕不知商九和是何用意？

想扮演夫妻情深？相敬如宾？

在院子里的人觉得公主和王爷恩爱的时候，白露凝并不会因此对商九和产生美好的期待。

“我与将军并没有争吵，何来和好一说？”白露凝纠正书安的措辞。

只有发生了矛盾，才会有和好这一说。而白露凝不认为自己和商九和吵过架，自然没有和好这一说法。

至始至终，白露凝都未把商九和当成真正的丈夫看待，他们只是被迫绑在一起的苦命鸳鸯。

接连几日的事情，先是看见商九和与别的女子亲近，后是被商九和误会自己与别人有染，白露凝都不曾因此生气，因为她不曾把商九和的情绪放在心上。

自知商九和对自己有偏见，白露凝不会傻到去等待商九和的怜爱和疼惜。商九和顾及白露凝的情绪，全因白露凝背后的皇室身份。

白露凝换上宫装进宫。

皇后意外对白露凝眉开眼笑，甚至留白露凝在宫中过夜。

“母后疼爱，熙和不甚欢喜，只是家婆尚在府中还需有人照顾。”急中生智，白露凝用照顾商老夫人为由，并不想留在宫中。

看得出白露凝在拒绝，皇后嗔怪，“你这孩子，真是孝顺。难怪你父皇那么疼你。”

白露凝讪讪一笑，她可不觉得皇上哪里疼爱过他。

要不是因为白露凝有监视商九和的价值存在，皇上都记不住白露凝的长相了。

“你瞧着这茶味道如何？”

不知皇后的深意，白露凝细品茶汤，中规中矩回话，“色碧汤清，香浓醇厚。母后宫中的茶，自然是茗品。”

“这可是平南郡王在外征战得胜进贡的茶叶，你父皇知你来，特地让本宫给你尝尝。”

“熙和多谢父皇母后慈爱。”

白露凝低头认真品茶，不与皇后对视。

一番话，不知情的还以为皇上是真心疼爱白露凝。白露凝心里清楚，皇后是皇上的说客，让白露凝要时时刻刻记得是皇家的公主。

皇后三番几次与白露凝盘旋，仍是不能把白露凝留下，竟不知这沉默的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小瞧了白露凝。

“罢了，你这孩子，你且去与你父皇说说话。这些日子不见，本宫时常听见你父皇提起你。”原本是皇上交代皇后的任何，让皇后出手留下熙和公主更顺理成章一些。

无奈，皇后只好让白露凝亲自去找皇上。

行至养心殿，皇上处理政务之地。

白露凝在门口看见小太监，书安拿出碎银悄悄塞给小太监，询问了皇上在养心殿心情如何？得知皇上刚刚处理完一件麻烦事，白露凝内心松了一口气，“烦劳公公帮我传话。”

白露凝在偏殿泡好茶，亲手端进养心殿。

“儿臣在母后宫中品得此茶，味道极佳。得知父皇挂念儿臣，儿臣欣喜万分，特来向父皇道谢。”

这是从皇后宫里带出来的茶叶，借花献佛，向皇上表明，自己记得皇室的恩情、记得是天子之女的亲情。

分明是皇上想见白露凝，却说让白露凝不必拘束父女之情。

又是与皇后一样，对白露凝关怀备至。数十年的父爱，白露凝在短短一个月内的父爱超过了以往十几年的父爱感情。

皇上嘴上说着对白露凝疼爱，实际上白露凝仍是跪着回话，不曾让她起来过。

“你既知自己的皇室女，就该知道如何为皇室效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平南郡王有无异心，你是最好的细作。若你能为朕解决这一问题，朕可保你安度余生。若你爱慕平南郡王，朕亦可网开一面，放你夫妻二人安享余生。若你助纣为虐，朕断不留情面。你的婢女，叶家的丫头，都会因你的错误而丧命。”

“父皇明鉴。儿臣乃父皇之子，自当为父皇效力。即便商将军英勇无畏，若有异心，儿臣豁出性命也要秉明父皇。”

皇上威逼利诱，以顾全白露凝、商九和富贵诱惑白露凝效忠，又以书安、叶落棠性命威胁，让白露凝不得不听命皇上。

这场景对话，自从白露凝要嫁给商九和时，皇上就多次提及。

白露凝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又再次提及此事？

是皇上等不及白露凝一直没消息传出？还是皇上藏着其他的心思？

皇上轻抬眼皮，看着底下惶恐的白露凝，无奈合上奏折，让白露凝起身回话。

与皇上对视，白露凝默默把头低下去。

上位者的威严，连笑意都让人敬畏。

皇上打量着白露凝上下，暗道她与她母妃一样，空有一副美貌，却无半点城府，“你既知朕的苦心，为何嫁入郡王府快一个月，仍没有消息传出？”

“请父皇恕罪，商将军行事缜密。儿臣观察几日，他在府中并无异常举动。儿臣定当尽心为父皇分忧。”

皇上怪罪白露凝没有任何作用，但白露凝不能真说出商九和的错处。

商九和有错，白露凝作为他的妻子，难逃一劫。

虽然皇上嘴上说着会对白露凝网开一面，但白露凝不曾相信这句话。

皇上想了想，白露凝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商九和为官多年，本就不是白露凝能轻易对付，让白露凝在一个月内找出商九和的错处，却是不太实际。

但白露凝一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回复，皇上认为该敲打敲打，若她仍是毫无价值，可以适时选择放弃她了。

“你本就胆子，私底下该斟酌斟酌如何获得有效情报。若你不堪重任，朕自会为你免去这一职责。”

白露凝听见瞬间起鸡皮疙瘩，背脊发凉，“儿臣明白。”

皇上这是下了命令，必须要白露凝拿出有用的情报，否则皇上就会出手。免去白露凝的职责，那就是随便找一理由直接赐死白露凝，或者在某一次进宫的时候让白露凝发生一次“意外”而丧生。

事后，皇上体恤商九和，亦可再行赐婚，重新挑选合格的细作进入郡王府。

白露凝不知如何处理皇上与商九和之间的事情，现下必须先稳住皇上对自己的信任。

回去之后再行别的计策，既能让皇上觉得自己有用，又不会对商九和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事情交代完，皇上不愿与白露凝多待，让她退下。

临别时，皇上多讲了一句，“下月皇家狩猎，你与平南郡王一同出行。”

“儿臣明白。”

白露凝表情凝重离开养心殿。

进去前一肚子疑问，出来后更是一脑袋浆糊。问题太多，不知从哪个开始解决。

皇上要自己和商九和一起狩猎，不知商九和会不会主动参加？

万一商九和不想去，自己该如何让他参加？

去参加狩猎，自己连马都不会骑，去了不是白送别人笑话？

现在学骑马还来得及吗？

皇上已经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该不该出手去探查商九和的情况？

商九和像狐狸一样精明，自己能探得明白吗？会不会被反杀了？

要是不查商九和，皇上会觉得自己没用而杀了自己。要是查了商九和，万一被发现了，商九和会杀了自己。怎么样自己才能不被杀？

商九和真的像皇上所有的功高震主、有异心吗？

听着熙和公主小声嘟囔，书安整个人都懵了，“公主，您在说什么啊？什么皇上啊，商将军啊，跟绕口令似的，奴婢都听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