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陲之地,孙指挥官身姿挺拔,眼神坚毅,站在城墙之上,警觉地观察着远方山谷的异动。
他亲笔书写奏折,将所见情景与心中忧虑凝聚于墨迹,慎重地交给一位忠诚的边境信使。
信使肩负使命,踏上了归途。他穿越肆虐的风雪,冲破重重封锁,
历经数日艰苦跋涉,终于将奏折送达朝廷信使的手中。
奏折里,孙指挥官详细记载了大雪连日肆虐,不仅覆盖了山川和村落。
更令人揪心的是,屹逻部落趁机潜入城中,抢夺粮食物资,使得百姓的困境雪上加霜。
朝堂上,孙指挥官的奏折激起了波澜,大臣们议论纷纷,气氛紧张。
赵大臣怀疑地问:“往年守备军足以应对,今年为何需要朝廷派兵支援?”
三皇子不以为意:“启禀父皇,宁曌国力雄厚,边境之乱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
周御史急切反驳:“此事非同小可,边境安危事关重大,非李将军出马不可。”
老皇帝眉头紧锁,目光审视着群臣。
宁萧泽见状,沉着提议:“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此事需慎重考虑。”
三皇子言语咄咄逼人:“可边境问题迫在眉睫,百姓现在苦不堪言。”
他话音刚落,朝堂上的议论声更加激烈,老皇帝神色愈发严峻。
“安静!”老皇帝断然宣布,“李将军,三日后领兵,务必守稳边境,击退外敌,不得有失。”
李将军领命:“臣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议论声渐渐平息,三皇子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得意,转瞬即逝,被他那看似关切百姓的面具遮掩。
散朝后,周御史与几位大臣并肩走出大殿,脸上神色各异:“此番派李大将军远征,其中深意,令人费解啊。”
一位年迈老臣捻须沉吟:“李将军战功显赫,权势过人,难免招致非议。”
周御史话中有话:“李将军手握兵权,又常年驻守城里,这时间久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被另一位大臣打断。
“李将军忠心耿耿,若此举伤了他,恐怕于国不利啊。”另一位大臣忧心忡忡,眉头紧锁。
周御史若有所思:“或许,皇上意在平衡,又或是借此考验。”
三皇子缓步行至他们身边,故意咳嗽一声,打断议论:“父皇决策深远,岂能随意揣测?”
大臣们见是三皇子,连忙躬身行礼,神色带有几分惶恐。
周御史趋步向前,语气恭敬:“三殿下,我等只是心系边境安危,对陛下圣意绝不敢妄议,还望豫亲王宽恕。”
三皇子挥手示意无妨:“边境今年的风雪来得早,又赶上屹逻部落结盟,确实需要李将军这样的猛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三皇子,议论声渐行渐远。而那些议论却飘进了宁萧泽的耳中。
宁萧泽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远眺天际,心中情绪复杂。
父皇的决定宛如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他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宁萧泽忧心的是清晗,她的安危如同一根细线,牵动他的心弦。
他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拉得老长,显得有些孤寂。
侍卫苍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太子殿下,心中若有疑惑,何不试着追寻答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宁萧泽转过身,看着苍羽揶揄道:“苍羽,你什么时候改行做算命先生了?”
苍羽神情自若,冷静地回答:“那太子殿下心中是否已经有答案?”
宁萧泽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忧虑如同乱麻。
他决定去见父皇,或许能得到一些启示:“我要去见一趟父皇。你先去宫门口等候。”
苍羽微微颔首:“遵命,太子殿下。”
宁萧泽步入书房,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暗香。
烛火摇曳,在柔和的光线中,老皇帝正坐在案前,专注地批示着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宁萧泽恭敬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中响起。
老皇帝抬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似乎对宁萧泽的到来并不意外:“你来了,正巧,来陪朕下盘棋。”
宁萧泽点头应诺,坐在棋盘前,逐渐收敛心神。
黑白棋子交错,每一步棋都如同朝堂上的权谋对峙,需要深思熟虑。
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然而,宁萧泽的心却难以完全沉浸。
他的脑海中清晗和李老将军的身影不断浮现,这些念头在他心中,扰乱了他的思绪。
“啪!”一颗棋子落下。
“专心!”老皇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锐利:“下棋如治国,一心不可二用。”
宁萧泽一凛,立即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棋局之中。
随着棋局的推进,他渐渐感受到父皇棋路的深奥,每一步棋似乎都蕴含着更深远的策略。
“你方才的失误,严重低估了边缘棋子的作用,导致整个局势陷入被动。”老皇帝边说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
“父皇的棋艺高超,儿臣自愧不如。”宁萧泽对父皇的智慧由衷钦佩。
“下棋需谋定而后动。治理天下,亦是如此。”老皇帝的语气仿佛看透了棋局,也看透了世事。
宁萧泽趁机问道:“那父皇派李将军出征,也是出于长远的考虑?就没有怀疑过吗?”
老皇帝沉吟片刻:“我年事已高,很多事情怀疑与否,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李将军功勋卓著,朕派他出征,既是为了边境安宁,也是为了平息朝中的非议。”
宁萧泽聆听着父皇的话,心中的迷雾逐渐散去。
他深受感动,对父皇的用心良苦有了更深地理解:“父皇的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老皇帝颔首,缓缓放下棋子,语重心长地说:“治国之道,在于平衡,更在于远见。来,再陪朕下一局吧。”
宁萧泽应声,他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棋盘,这一次,他每次落子都更加谨慎,
烛光映照着两人身影。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宁萧泽回到太子府时,晚霞已经如织锦般挂在天边,洒下最后的光辉。
他刚踏入府邸,管家赵伯便匆忙上前,神色焦急:“太子殿下,律亲王已等候多时。”
宁萧泽微微一怔:“他怎么会突然造访?”
“老夫也不知。老夫还说要是有急事可以立刻禀告太子殿下,但律亲王却说不必打扰。”赵伯将五皇子到来的缘由详细告知。
宁萧泽带着宠溺地笑:“逸泽那性子能等这么久,可真是难得。”
他刚走进院内,就听见五皇子宁逸泽的笑声:“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的茶都喝了两壶,桂花糕都快吃完了。”
两兄弟虽同为皇后所生,却性格迥异。
太子宁萧泽沉稳内敛,五皇子宁逸泽开朗风趣。
两人情感深厚,私下无需繁文缛节。
宁萧泽含笑打趣:“逸泽,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听说你去父皇那儿了,我就过来凑个热闹。”宁逸泽边说边继续给自己倒茶:“父皇都与你说什么了?”
宁萧泽故意卖关子:“你不妨猜猜看?”
“又让我猜?大哥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一次?”宁逸泽假装不满。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父皇派李大将军出征,你既担心父皇对李将军不再信任,又想知道父皇的真实想法,我猜得对不对?”
“你猜对了一部分。”宁萧泽看着五皇子眼神认真起来,“父皇还教导我,要学会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心寒。”
宁逸泽听后,神色一凛:“父皇这话,也是担心你受朝堂风波影响。哥,你一定不能让父皇失望。”
宁萧泽轻拍宁逸泽肩膀,转而问道:“你还没说今日你的来意呢?”
宁逸泽又拿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我是来提醒你,要警惕宁盛玉的动作,还有,李清晗这次留在朝中,心里肯定不好过。”
这番话,不经意间点醒了宁萧泽。
宁萧泽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向外走去:“逸泽,我有急事需要外出,今日便不留你吃晚饭了。”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宁逸泽急忙放下茶杯,却只见宁萧泽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外。
他轻叹一声,心中暗道,每次遇上涉及清晗的事,兄长总是这般急切。
宁逸泽十分无奈,正要端起茶杯,却突然动作一滞。
他环视四周,神色由轻松转为严肃,沉声下令:“出来。”
一名黑衣暗卫如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主人”
“何事?”宁逸泽问道。
玄影上前,低声汇报:“三皇子近日频繁接触朝中数位大臣。”
宁逸泽眉宇微蹙:“知道是哪些大臣吗?”
“具体人员正在查。”玄影简洁回答。
宁逸泽点头,心中已有决断:“继续监视,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汇报。”
“是。”玄影应声,再次融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宁逸泽的指尖在茶杯旁轻敲,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他以风趣掩藏着内心,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