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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烈皇后的碎碎念 第10章 除夕把酒谈 新年盛况鲜

作者:绳儿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6-28 19:08:44 来源:文学城

郡王府赏雪宴设在腊月十九,其后便是除夕宫宴、元旦朝会、鞭春等诸多节庆。江恒奉旨“清修养病”,皇帝长年免他俗务,自去年立府后才重召入朝,与宗亲一同参与各项典仪。

近日他忙得难见人影,我这西北土霸王也想去宫宴朝会瞧新鲜,无奈区区淑人,位卑职轻,不配登堂进殿。

府中各院依例赐下各色首饰、衣料、食饮及灯笼、花炮等年节用品。江大善人还特吩咐王福全:我仨年节几日想出门便出,也不必带成群仆役相随,只贴身有三五人便好。

他这规矩多半是为我便利。依丹若和郑娇娇的品级,出行本也配不过六人。

是以除夕这日一大早我便出门,只带西生、范九月、周佩佩并一个马夫。方娘要照顾女儿,特允她七日假。

出府门我让马车先往西街,到第五间院,让小子们领车夫喝酒,然后拉陈天水、敦石头几个上街去玩。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两街楼宇挂满灯笼,五色丝带随风曼舞,四处都是拜年庆贺之声。

这几日京兆府不禁关扑,街头巷尾尽吆喝赌钱,有些尚且摆张小桌,有些干脆就在巷角铺张布,席地而赌。赌注更是五花八门,食物、首饰、缎匹、花朵、玩具乃至木炭都作数。

我跟人较上劲,拼着输掉几贯钱,给西生嬴回个瓜棱粉盒。输家说是定窑,我也辨不出来,只是瞧这粉盒圆墩细白,像极这呆丫头如今的模样。其余几人,我也嬴回香膏、马鞭、风帽等物,还嬴来一套谷板,尺来横宽的小板上置小茅屋与花木,作田舍家小人物。瞧着有趣,拿来无用,就送给江仙儿吧。

战利品先让小子带回,余人与我去找馆子吃饭。可今日大小饭馆皆人拥人挤,实在找不到空位。陈天水说城西阊合门那头有不少沿街彩棚,既卖冠朵衣裳,也卖各类小食。

这小子!爷关在后院进出不得自在,他已把东京城摸个烂熟。

于是一行人又挤去阊合门,谁料这边人更多,外城百姓鱼贯涌入内城,彩棚一带早已水泄不通。

天老爷!我原以为已习惯东京人来人往的街头,今日才真切体会,百万人口,到底是何等盛况!

一万赤霄军丢里头,转眼就散没影了吧?

今日这街是没法逛,一行人只能原路挤回西街。留守的小子们早已叫上羊肉锅子,全吃得油光满面,见我一众垂头丧气归来,忙端凳添筷。

周佩佩从没挤在小子堆里吃过饭,很是拘谨,赵五和孙二偏还挤眉弄眼开荤笑话,被我两眼瞪闭了嘴。陈天水鬼鬼祟祟凑边儿上来,塞朵珠花到我手里,又斜眼看西生。

哎……礼是可以转送,她不开窍我有什么招?

因得晚间我还备有一宴,午后这锅子便只进半餐,与武叔、武婶敬过酒,再和小子们喝一圈,然后叫敦石头去灶房把提早买好的鹿腿扛出来,我便领西生和周佩佩回府,留范九月陪她哥过年。

至卧云阁,先叫丫头们一同出来搭烤架,然后允她们各回各家团年去。只朱五儿没爹娘,便一同留下,去绿蓑院请郑娇娇来玩。

不多会儿她便赶来,拘谨立在院门口。她总这副卑微怯弱之态,柳眉凝愁,面容也病黯。都怪江仙儿造孽,年华正好的娇娘子,非叫人守活寡。

于是我塞几个花炮给她,叫西生、朱五儿同玩,自去倒腾鹿腿。

冬日天色暗得早,待火升起来,天也就擦黑,鹿腿也滋滋冒油,肉香味直往鼻里钻。

西生嘴馋,凑过来要尝。我用小刀撕下一块,她捻着指头吹气,砸吧几口:“宝珠姐,你手艺生疏了啊。”

“有得吃还嫌?肉不现猎现杀,能好吃?”我用油手捏她脸蛋,“今后回西北,日日给你烤鲜的。”

“回西北?”西生疑惑不解。

哎……定是午后那一轮酒喝太过,险些说漏嘴。

我忙支她去拿小碟,又招呼那两人过来围火而坐,再用刀将鹿肉切成细条,分别盛上。

郑娇娇还显拘谨,于是我就面饼抹去指上油脂,将温在一旁的金波酒取出,斟上递她,又假作捋须,装腔作势玩笑:“昔有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不曾备下青梅,以鹿腿佐酒,特邀使君高坐卧云台,煮酒畅谈这王府大势。”

打络子的玄德公茫然望我,更是惶恐。

哎……罢了,玄德公多半没懂。

我哄她喝一杯,无奈转而拉家常:“娇娇,说来有缘,我娘跟你同姓,说不准是本家。你老家在哪儿?”

“奴娘家在蔡洲。”郑娇娇答。

呃……均州离蔡洲确实有点远。

“那离我老家不远,咱五百年前定是一家。”我敷衍过去,又问,“听说你娘家亲戚在外院做事?”

郑娇娇怯怯点头:“有个远房表哥,在外院替王爷管一间铺子。”

“你想做生意不?我瞧东京街头也有娘子当垆沽酒、裁衣卖布。你络子打得极好,开家络子店不正好?”我问。

郑娇娇忙摇头:“奴……奴不识几个字,也不会看账。”

“跟我还奴什么?”我再劝一杯,“学呀,我教你。”

郑娇娇更是摇头:“识字太难,那是男儿们学的。”

罢了……那便再换个话题。

于是我又哄一杯,问:“娇娇,你原先不叫这名儿吧?宫里不都会取些文雅名儿?你瞧青箬院那个,一石榴还非得叫丹若,我这大老粗险些听不懂。”

“奴原先在宫中扫尘除灰,娘娘便取尘掸的雅名,唤作卷羽。后来……”郑娇娇唯唯诺诺,声小如蚊,“娘娘将奴赐给王爷,他便让奴改回娘家姓名。想是他……嫌奴不识字,见识短,只配取这样一个……粗俗名字。”

这我便不认同。鸡毛掸说得再雅,不也是鸡毛掸?娘家名儿再俗,不也是自个儿的?

“那是你想岔了,王爷是叫你别再自认奴婢,堂堂正正做人呢。”我又哄一杯,“咱仨运气好,前些日我去宁平郡王府,他家姬妾过得可真不是人日子。”

郑娇娇抿着喝完,低头攥杯,点头道:“王爷是心极好的人,就是过得太苦。”

“他还苦?”我不禁皱眉。

静王殿下食邑上万,吃着民脂民膏还不用干活,哪里苦?

郑娇娇大约是酒喝上头,难得反驳:“当然苦。陈婕妤原本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婢,忽然得宠,娘娘就……不太欢喜。她又是个性子好的,不会争宠,宫里许多人都待她和王爷不客气,吃穿用度总被人克扣。后来,宫里出痘疫,陈婕妤早早去了,王爷更是无人照管,有时冬日里缺炭,他都只能和莫问挤一块儿取暖。”

照这一说,江仙儿确算皇子中过得寒碜的。

我见郑娇娇似话匣子打开,忙将西生和朱五儿支开,叫她们去灶房削果子煮甜粥。

郑娇娇果真一提到江恒,便絮絮不止:“后来娘娘将王爷收养到宫里,他才过上两年好日子。可后来……娘娘有了十二皇子,就又待他冷淡起来。再后来,因为……那件事,娘娘就再不管他,好些年连封书信都没有。直到天圣四年,娘娘才派人来过问……”

天圣四年……那年有两件大事,一是齐王夺门,二是十二皇子夭折。大约是皇后死了亲儿,这才想起来捞这养儿。

怪道不得我总觉这母子俩不大对劲。要说孝顺,江恒的确在意她是否康健,可要论天伦之情,就我所见那几回,二人说的又尽是场面话。

江仙儿也当真仁善,要换作谁人那样对我,我大约早就不理了。

我又劝一杯酒,借机探问:“崔家,到底怎么回事?”

郑娇娇回忆良久,摇头道:“奴也不知。只知有段时日王爷和……他们很亲近,还入了个什么诗社。后来忽然就……不知怎么就成那样,宫里人心惶惶,王爷也被娘娘关在仁明殿。再后来,王爷又不知怎么跑出宫去。再后来,圣上就说他发了癔症,要上山养病。可他哪里是发癔症,只是伤心而已。”

这江仙儿果真唬我,都入过诗社,还说不擅作诗。

郑娇娇只是小小宫婢,也套不出多的来。为防她喝急呕吐,我又削几片鹿肉给她,再问:“我买来套谷板想送他,瞧着有趣,就是不贵重,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郑娇娇接过鹿肉:“多半会喜欢吧。原先王爷不爱读那些经书,爱看杂书,也常常摆弄些木工器件儿。就为这样,还被其他殿下们笑话。后来去到娘娘宫中,他才将那些东西收起来。”

我心头一喜:歪打正着选对礼,也算还他虎车的人情。况且神仙生在除夕夜,一礼三用,当真划算!

正说话间,西生和朱五儿端来果粥,我四人喝过热粥,正放花炮消遣,忽而西边天空中绽开五色焰火,闷闷轰响远远传来,正是宣德门那头放烟花贺年。

那俩丫头只顾拍手傻乐,尤其西生这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一个劲儿“好大一朵”“红的好看”“这个更好”欢呼个没完。

我暗瞧郑娇娇,她似欢喜,又似惆怅,仰脸望着,醉红的脸颊闪动五色细光。

何苦呢?偏把自己困住。

守过岁,那俩已发起酒疯,一忽儿嘻嘻哈哈过招,一忽儿又要比跳高,争相蹦着去扯那绛云仙的枝子,最后西生这大胆犯上的,竟去二楼卧房将我的御用虎车拿来,二人争抢着玩。

我懒得管这俩疯丫头,亲自送郑娇娇回绿蓑院。送至房门,她扯住袖子不叫我走,伏在我肩上喃喃醉哭:“樊淑人,你是好人,王爷也是好人……我不好,太不好,对不起他那么好……你是好人,要和他好好的……他好苦……你一定要和他好好的……”

我安抚好一顿才得脱身,回卧云阁却见那俩丫头已醉倒在绛云仙下,死猪似的叫不醒,只能扛回床上去。

其后我将快散架的虎车收好,简单洗漱过,攀在二楼窗户瞧一眼清英斋,未曾点灯,想是人还未归。我又远望西北,道一声平安,疲惫睡下。

高卧至次日晌午,我正打算去清英斋送谷板,郑娇娇却先来,抱着小匣,忐忑不安立在院门口,支吾问昨夜她可有说什么不当的话。

我拍她肩笑道:“哪说过什么不当的?我就问你这谷板送王爷寒不寒碜,你叫我放心送,这不正要送去?”

郑娇娇又怯怯捧上匣子,说是赠我节礼。我打开来瞧,满匣络子,金线、银丝、彩绸皆有,串着玉石、翡翠、珍珠等宝物。

江仙儿可真大方,这些个金贵东西,倒拿来随她打这些无用的玩意儿。

我收下礼,又让西生取几套顶好的钗环。郑娇娇不敢收,我挥手道:“我要练枪,不戴这些碍事玩意儿。拿去吧,扮个漂亮。这几日王爷不禁咱仨出门,穿喜气些上街去玩。”

郑娇娇蹙眉点头,我顺道儿陪她回绿蓑院,又去清英斋送谷板。江恒自是天不见亮就得去元旦朝会,这些铺张浪费的仪典,当真又无用又折腾人。

要换我做皇帝,非得重立封桩库,把这些花销都折成兵饷,一气儿将幽云九州收回,也省得如今北七关,只赤霄、龙泉、泰阿、巨阙四关在手,青冥、纯钧、定光三关却尽在辽境。边防连不成一线,形同虚设,为阻辽子长驱直入,只能在河北路多挖沟植树。可那些个东西,不就是纸糊的铠甲?

直到初五,江恒才得空来卧云阁谢我送礼。我玩笑问:“只谢,没个回礼?”

江恒疲惫淡笑:“礼早已至,淑人已收,何故又要回礼?”

我正疑惑,西生在旁忍住不笑:“宝珠姐是吃惯了东京饮食,都尝不出家乡味了。”

家乡味?

怪道不得这几日我尝着饭菜分外可口,这新来的厨子,是地道的兰州厨子啊!

仗义!

我心情大好,邀他共进晚膳,又亲手掰一碗泡馍相谢。只是近日他没空闲“侍寝”,用过膳便早早回去。

直至初七,各国使臣辞别京都,繁琐典仪才稍加停歇。神仙自又关门念经,冷清仙气从清英斋层层浸开,满府烟火俗气不日便被涤净。

好好一个人住的地方,何苦非得这样?

我这西北土鳖,刚领略到几分百万人口之都的盛况,瘾欠得抓心挠肝,哪肯跟这神仙清心寡欲当道姑去?

于是我去清英斋一顿赖求,将“解禁”延长至元宵,又耍老把戏溜去西街,撇下马夫,领小子们去看灯山。

这山棚自冬至起就在宫城宣德门前搭建,我日日都在卧云阁观望进度。灯山建成后高足四丈,远看似锦绣成堆,近看更显庞大,一时竟不知是画中山水被仙人施法,从纸上倏然生长千倍之大,又或是活人骤变作指尖小人,恍惚跌进画中仙山脚下。

此时天色尚早,灯山未亮。御街两头早已人山人海,表演奇术异能、歌舞百戏的,一片连一片,喧闹声自静王府里就能听见,也不知郑娇娇为何也那样静得住,这都不出来凑热闹。

陈天水已成半个地头蛇,与我讲那吞铁剑的叫张九哥,吐五色水的叫小健儿,玩药法傀儡的叫李外宁,评书说史的叫尹常卖……还有奏萧鼓笛、击丸蹴踩、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诸多杂艺。

只可惜人流太密,越精彩的越挤不到前排,白叫人踩几脚鞋。爷如今也快十七,大庭广众,又不好骑敦石头肩上去瞧。

终至酉时,天色渐黑,灯山徐徐亮起,金光灿烂、锦绣流彩、交相映射。

灯山北侧用锦绣搭成,上端绘有无数神仙故事,下端则是街巷间卖药、卖卦人间百态。灯山横列三道巨门,各有金书大匾,中间那道书“都门道”,左右书“左右禁卫之门”,再上还有一块大匾,书“天圣与民同乐”。

我随人流往前,转到灯山东侧,这边是彩缎扎成的东极青华大帝,身披宝蓝道袍,袍缀朵朵金云,身下坐骑乃是九头狮,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比野利峻睨那假狮子威风百倍。

青华大帝左手持杨柳枝,右手持水盂,水盂随手掌缓慢翻动,便有水流从中流出。细细瞧去,原是有人用辘轳绞水至灯山最高处,用木柜存着,隔一阵便放水作瀑布。

又是灯火又是瀑布,也不知出自哪位巧匠妙思。

再转就是灯山南侧,左右又是两道灿金大门,门下祥云锦簇,门上以木架搭成双龙戏珠,再以青、赤二色绸布缚起,其上密布数万盏灯火。火光摇曳间,好似二龙活将过来,龙身蜿蜒而动,翱翔天际。

再转到西侧,这边与东侧相似,乃是勾陈上宫天皇大帝,身披金丝白袍,袍上缀满星辰,身骑麒麟,一手持北极镇天剑,一手持令旗,双手缓慢挥动,似正统御万界兵戈。因已看过一圈,这回我倒没再张大嘴巴闭不上。

转完一圈灯山,小子们全已挤散,我只能左牵西生,右引佩佩,随人流缓慢走向宣德门楼横大街。

这条街北侧是朱红宫墙,南侧是尚书省、秘书省等府衙高墙,宽近十丈。如今街两侧用围栏设棘盆,棘盆中伸出十丈长竿横跨头顶,竿上饰以五彩缯布,悬有无数纸糊的百戏人物,纸人随风飘动,像是各路神仙纷纷下凡贺年。

两侧围栏中设有乐棚,教坊司乐人在棚中奏乐,禁军也有百戏上演。我攀在围栏上,眼珠子都快瞧掉,连丫头都顾不上牵。

正出神间,忽听得山呼万岁,我忙回头观望,原是皇帝上得宣德楼来。

我匆匆随人群跪下,又忍不住仰头望去,宣德楼上垂有明黄布幔,又用黄罗搭建彩棚,正中是御座,皇帝正居高临下立在座前接受朝拜。

因距离太远,我实在瞧不清他面貌,只大约见侍卫御龙直手持黄盖掌扇,列于两侧。黄罗彩棚中似也有妃嫔宗亲,不知江恒是否也在其间。

这时,左右朵楼悬挂的灯球亮起。灯球丈余大,点着如椽大的蜡烛,瞬时照亮宣德楼下的木枋露台。

露台建在灯山与宣德门之间,高有丈余,纵横四丈,四周用彩锦结成栏槛。露台四周列有禁军警戒,手执骨朵,身穿锦袍,头戴幞头,帽簪御赐绢花。

随宣德楼上内侍官一声宣,教坊司、钧容直、民间名角儿轮番演出,歌舞、剧曲、杂艺,样样皆有。还有男优精赤上身,只披彩绸丝带,随琵琶乐激昂旋舞,倒叫我想起原先溜去西祁,在那石窟里见着的壁画。

只可惜这露台太高,挤到近处,便瞧不见全貌,离得远了,又瞧不清细节。宣德门下人挤人拥,偏还每演过三场,就得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也不知高坐那宣德楼上,以灯山作背景,俯视这露台上场场演出,得多畅快。

越这般想,我便越嫉妒江恒,暗想自己哪日也定要去那上头威风一把。

盛宴到后半程,我已挤得全身是汗,西生倒还好,周佩佩乏得有些撑不住。反正瞧也瞧不痛快,我便牵紧她俩逆着人潮挤出横街,周佩佩的鞋都被挤掉。

我将靴子换她,她推脱半晌,直到我威胁不换鞋便背她回去,她才肯换上。

亏得回程只四五里路,我仨终于疲惫不堪回到卧云阁,一同烧水沐浴。我拉西生将就一桶洗完早睡,她如今倒害起羞来,愣是不干。

罢了,我今日可是出苦力一直挤在前头,肩都快挤扁,于是先洗漱过,用帕子包好头,也懒得点炭烘干,倒头便睡,又迷迷糊糊遐思乱飞:

东京真是个好地方!

赤霄关连个灯节都不曾有,各家有女人的,尚还做几盏花灯挂在檐下,此外便只吃顿元宵。也不知那爷仨今日一人吃掉几碗,正月又做几套新衣?

话说元旦那日回府,正巧见神仙穿一身九旒冕服从蟠龙纹车下来,我这土鳖,还险些当那是龙袍,惊愣片刻。

那冕服料子真好,金莾盘在上头活灵活现,人穿着也神气,像是青华大帝巡游凡间,真想摸上一摸,可惜只是青珠九旒……

要是哪日给他弄一顶白珠九旒,把那爷仨调来东京,还不是小事一桩?

届时殿前司给老爹,侍卫亲军给大哥,上四军给胖子。西北的兄弟,年年都到宣德楼上去尽情观演……

门楼上也别挂黄幡,全换赤幡。东京城里也全种上绛云仙,一到春日,满城赤云,得多好看……

总之,东京是个好地方……

城好,楼好,吃好,穿好,灯好,人也好。好得爷想把它画在舆图上,挂在腰间随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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