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顾漠野低沉的声音,像小兽那样渴望食物的声音,“求你了~”
这句话谢子云怎么会不清楚背后的含义,不过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顾漠野将手圈住了谢子云的劲腰,细嗅着他身上那股淡雅的气息。
察觉后面那人的动作,谢子云身体似乎受到刺激,全身肌肉都紧绷着,不给顾漠野一丝可乘之机。
不过显然低估了顾漠野的耐心,他就这么一直抱着谢子云,没有多余的动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谢子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今日能逃,还有明日……
“我们没认识多久……”谢子云轻声轻语,不过在顾漠野耳里显得异常清晰。
“怎么算久?要两年五年,还是要十年?算来我们相识快有一年了,我感觉将你抱出冰棺恍如昨日。”
谢子云从顾漠野话中听出了怀念之情,仔细想来,多亏了他,自己才能重见天日。
但是怎样才算得上感情?
谢子云自认为与顾漠野谈不上夫妻之间的感情。
“我们没感情。”
“我不认同。”顾漠野将一只手放在了谢子云的心脏处。
“这里疼过吗?”
疼过,看着顾漠野挨刀疼过,看着顾漠野忍着刀伤背自己疼过。
想到那日俩人落难彼此依偎的情景,谢子云不争气想要落下眼泪。
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不过想到顾漠野那样一个高大威猛的人,也有受伤躲在自己怀里嘤咛的时候,谢子云心里便复杂万分。
看到怀里的人为自己流泪,顾漠野知道自己赌对了,“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说完便将头埋到谢子云的颈窝,似乎找到避风的港湾一般。
此刻,谢子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顾漠野,这应该就是喜欢。
不然自己不会那么在意他的感受,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而不断变化,自己也完全不讨厌他!
最重要的是,顾漠野同样喜欢自己!他会想办法保护自己,会时刻创造惊喜!
就像很久以前,自己云游各地时路过的一处茅屋,那里有一对老夫妻,丈夫每日出门打猎,不管多累,回到家的那一刻看到妻子便会露出笑容。
自己也想要那样的生活!
顾漠野轻轻含住了谢子云的耳垂,互通心意后,谢子云不再抗拒顾漠野,他相信顾漠野会给自己那种生活!
出乎预料,谢子云转过身吻住了顾漠野,即便预测过各种结果,顾漠野也没想到谢子云会主动回吻。
此刻多说无益!
清晨刚破晓,顾漠野便将昏睡的谢子云抱进浴盆清洗,纵使一夜**,谢子云还是勉强让自己苏醒过来。
“疼吗?”顾漠野自责自己太过了!
此刻殷勤伺候着谢子云。
看到他那副犯错的样子,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说实话了,“不疼~”
顾漠野:“真的没感觉吗?”
不知怎么回事,顾漠野不停追问自己,看来他是怕伤害到了自己!
谢子云贴心摇了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原本怕自己太过会伤到子云,但是,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自己!
这个恐怖的念头在顾漠野脑子里发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顾漠野的神情怪怪的,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谢子云抱住了沉浸在幻想中的顾漠野。
算了,就算自己真不行,那也只有子云一人知晓!
此后,因为天气严寒,太学已经休课了,谢子云便有了时间长留宿于长明殿。
可惜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李淑娇很快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本还对陛下怀有一丝的幻想与希望,此时希望彻底破碎。
自从那日轩墨殿一闹,便彻底失去了与陛下见面的机会!
看似当日是在维护自己,可实际是在偏袒谢子云!
李淑娇越想越气,原本按照计划,自己应该早就当上了皇后,可是现在完全不对!
“自打进宫已有数月,眼看着太后就即将回宫,到时候自己的机会便更加渺茫!”现下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独自唉声叹气~
长佩精光一闪,突然想到个妙招,“娘娘,这后宫想要上位,千古以来都只凭借一样东西~”
原本还气馁的李淑娇,一听到长佩的话立马来了精神,好奇询问到底是什么。
只见长佩微微一笑:“当然是子嗣。”
还以为有什么好法子呢,原来是这个。
李淑娇一脸嫌弃:“废话,本宫难道不知道?问题是陛下压根不给这个机会!”
长佩:“娘娘,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您愿不愿意……”
听闻这话,李淑娇定睛看着长佩,“你说。”
长佩俯身在李淑娇耳边喃喃细语,听完这办法的李淑娇凤眸微挑,似乎被震惊到了。
对于这个办法,李淑娇还是担心会出问题,“真的能行吗?不会被发现吧!”
面对李淑娇的一串疑问,长佩都尽心安慰着她,“娘娘请放心,那**散是江湖术士给的,太医查不出问题~您若不借此机会怀上子嗣,等到太后回宫便没机会了!”
李淑娇自然是知道的,太后这老东西,去安山就是给陛下制造空间,可她又不喜后宫嫔妃争宠的模样,真是个会找事的~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李淑娇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更不会让一个男人压自己一头!
轩墨殿院中,两人正在博弈当中,不知谁的棋艺更胜一筹!
谢子云似乎感觉到顾漠野有话要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人跟着心烦意乱。
“有话便说。”
顾漠野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结果还是被看出来了,其实在顾漠野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些问题想问谢子云。
不过又顾虑太多,一直没说出口,如今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情比金坚……
倒是可以问一问,“其实我一直好奇子云的过往,但是你若是不想说,我便一点都不想知道!”
棋子停在半空迟迟不落,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谢子云心里腾起一股孤独感。
看到子云的略带忧伤的模样,顾漠野猜想一定是戳到伤心处了!自己就不应该多嘴!
“天安国,那是我的第一个家。”这句话不带任何感**彩,完全听不出所谓“家”的感觉。
此时谢子云多说一句,顾漠野便感觉心疼一寸,立马叫停了,“够了,我不想听了。我们继续下棋!”
看到顾漠野一脸的心疼,谢子云知道自己没看错他,安慰笑着抚慰顾漠野,“百年前,我还是云游四海的小道仙……”
——传说在三百年前,有个天安国,这个国家不得了啊,据说存在了百年,在如今这个乱世之中,能称国霸权三十载,足以作谈资了,更何况是上百年。
“杨婆子,你一天天神叨叨的,净给孩子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耕作回家的牛二见杨婆子又在给自家孩子讲一些不存在的传说,连忙呼斥孩子们离去。
平常村口经常有一群小孩玩闹嬉戏,杨婆子也是逮着这个机会,天天蹲守在村口,一有小孩过来,她便讲一些奇闻怪事给别人听。
刚开始村子里的人也乐意听,谁会拒绝在劳作一整天后听一些故事来放松自己呢?但时间一久吧,故事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常人早听烦了。
所以村民一见杨婆子在忽悠老故事给新人听,便想将其驱赶。
杨婆子穿的破破烂烂,拿个路边捡的木棍便当拐杖杵着,手掌摩挲处已经盘出了岁月的痕迹。
老婆子看着牛二将孩子驱散开,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抬头,露出布满皱纹的脸庞,片刻,听到杨婆子微叹一声,“沧海桑田,我也快忘记了。”
说罢便杵着拐杖往破庙里走去,杨婆子不是这个村的,几十年前据说是哪里闹饥荒,全城人死光了,家里就剩她一个。
村里人见她可怜,便让她住在了破庙,这一住,便是一辈子了。
虽说是耄耋之年,可她讲的传说是三百多年前的事儿了,因此并没有人理会她。
只是当个饭后谈资逗乐罢了。
不过,三百年前确实有那样的一个国家,只是与杨婆子口中所道有些许偏差。
村民从她口中得知的不过是这个国家依靠一个宝物来增强气运,后边的差不多都是道听途说的。
那个国家叫天安国,名字到挺贴切,顾名思义,上天保平安的一个国家。
天安国的确有一国宝,但是国主不外露啊,因此谁也不知宝物究竟是什么。
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便传成邪乎玩意儿了,当时多少国家来抢夺啊!
百万雄师翻山越岭就为了抢夺天安国国宝。
前前后后抢了几百年吧,没有一人见到国宝的真容。
倘若告知世人真相,天下人定是不信,这国宝不是物,而是人。
没错,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你说他是人吧,又有点不太准确!
他会一点法术 ,就是凡人所说的仙术。
如果要用颜色鲜艳程度来形容这位道友的气运,那么他绝对是周身发黑的气运。
一个会法术的“人”,按理说能潇洒过完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愿,上天开了一个玩笑。
这位道友当着国主的面,施展法术救了一众难民。
道友何等风光霁月,袖手一挥便让断气的人死而复生。
“道长神通广大!还请移步宫中坐庭!”
心怀天下,普渡众生,这是这位道友所追求的。
为了留住这个神通广大的仙人,国主放下姿态许诺奇珍异宝。
天下什么宝贝道友没见过,只不过是看着众生与水火之中,想要出一份力挽救生命罢了。
于是,道友上了国主的镶金龙辇进宫了。
又试问,一个坐着镶金龙辇视察民情的国主,真的会出手救下那群难民吗?
进入宫内,扑面而来的奢侈风迎面吹来,步辇经过的路是鹅暖石与绿宝石铺成的,两边宫墙是乳白色的,因为表面泼洒了一层层的牛奶与高岭土混合物,望眼放去一片桂殿栏宫。
国主询问如何称呼,道友清脆回道:“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