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扭头甩了小胖子一记眼刀,语调阴阳怪气:“怎么?你是觉得你安排了那么多骚男人勾引她没有派上用场是吧!”
小胖子哑口无言。
姜唯抬头继续盯着水镜,险些眼前一黑一晕。
就这眨眼的功夫,她那笨蛋师尊已经跟那个不成体统的男人玩起了乱七八糟的游戏!!
淮谨的嘴角就没下去过,男人解开缠在她手腕上的薄纱,抓着她的手懂事地放在自己的薄唇上,弹软的触感带有一丝微凉,似乎要综合体内燃起的一点热意。
他深邃且深情的眸光一直落在淮谨身上,哑着嗓音问:“陛下,喜欢吗?”
住最奢华的宫殿,拥有最至高无上的身份和权利,还可以左拥右抱美男成群,这些足以腐蚀一个女人的心智。
淮谨抿着唇没有说话,但笑意难掩。
男人微微张开薄唇,极尽涩气地咬了下她的指尖,淮谨的另一只手立马捂着嘴,露出的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亮得可怕,恨不得立马把他就地正法。
这还不够,他亲吻了淮谨的指尖,又带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嘴角、菱尖的喉结、带有青筋的脖颈,一寸寸蜿蜒下滑,摸过锁骨、胸肌、腹肌、感受到澎湃的张力和微微颤栗时的起伏。
两人的眼神都快要拉丝。
幻境外,姜唯已经彻底没眼看,她一脚踹翻快要燃尽的火堆,‘彭——’地一声,火星跳跃,宛若火树银花在眼前坠落,最后泯灭在地。
小姑娘叉着腰,气不过,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淮谨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贪吃鬼!好色鬼!你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正经的师尊!”
不成体统!
有辱斯文!
小胖子看着水镜里的情形,垂头,下巴和脖子堆出几层肉,“你收,收拾收拾,准,准备给你这,这个色鬼师父办,办丧事吧。”
姜唯无差别攻击他:“还不是你这个贪吃鬼搞出来的,什么狗屁嗜好,简直有病,有大病!”
小胖子委屈巴巴地扣着手指。
“等会!”
姜唯皱眉。
小胖子抬起绿豆眼看她。
她仔细回忆在淮谨进入最后一关时,这个小胖子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神态、动作、反应。
[这,这才第一个男,男人,怎,怎么就走,走不动道了,后,后面还有很多呢]
[你收,收拾收拾,准,准备给你这,这个色鬼师父办,办丧事吧]
姜唯盯着他,语气斩钉截铁:“你不是侄髅!”
也就是说,这座吃人山背后的精怪并不是他!
小胖子愣了几秒,也不说话,冲她嘿嘿笑了。
姜唯抬起就是一脚,骂:“笑个屁!”
暴躁极了。
她烦躁地看向梦魇幻境里令她头疼的师尊,不看还好,一看恨不得自戳双目。
姜唯不懂,大人的世界都玩得这么花吗?!!
幻境里,男人已经抓着淮谨的手指开始勾亵裤边沿,气氛越来越暧昧,男人的眼尾挑起一抹动情的绯,欲拒还迎地凝望她。
“陛下,想玩玩吗?”
玩什么,不言而喻。
淮谨的笑彻彻底底压制不住,手掌挡不了,她干脆放下,用满是笑意的语气说:“你怎么这么骚啊?”
“能讨陛下欢心,贱奴做什么都可以。”
就问,这!搁!谁!不!迷!糊?!
淮谨笑看他,男人敢玩,她有什么不敢?
来回拉扯间,触碰的领地似乎也越来越危险,快到最后时戛然而止。
淮谨勾唇盯着他,眼里明晃晃写着怎么不继续了?
男人轻笑了声,松开她的手腕,在淮谨触不及防时一把将她抱起,精壮的、赤身的、充斥着澎湃张力的身体贴着她的,脚踝边的裙摆擦过他的腿。
轻纱飞舞缱绻,两人跌进金丝软枕。
淮谨望着上方的男人,指尖点了点他的喉结,一副已经被他迷惑住的糊涂样。
“你还想怎么玩呢?或者是咱们直接开始?”
“陛下想试试蒙着眼玩吗?”男人俯在她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嗓音低磁蛊惑:“会更刺激。”
淮谨笑道:“好啊,你替我蒙。”
男人低低笑了,拿出黑色的轻纱蒙上她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没有一丝光,淮谨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的嘴角自始至终勾着笑,是欢愉,是享受,是糊涂昏庸、色令智昏。
幻境外,小胖子已经抬起肉乎乎的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问姜唯:“他们要羞羞了,你,你还要看吗?”
姜唯恨不得把幻境里那个骚男人就地处决,即刻绞杀,她阴沉地盯着,声音透着浸骨的寒意,“看!怎么不看?!”
这个蠢瓜笨蛋是她先看中的,也只能是她的,如果淮谨这次还活着,以后但凡有点姿色的男人敢接近,她绝不放过!
小胖子一哽,嘀咕了句:“你,你好好色噢。”
姜唯骂他:“闭嘴!”
幻境里,淮谨已经蒙住眼睛,男人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薄唇隔着黑纱吻着她的眼睛,温热的呼吸交织,深情又令人沉沦。
他笑着注视她,见她越来越沉迷,越来越动情,男人的唇流连到淮谨耳边,哑着嗓音,仿佛在吟唱古老的、脍炙人口的小调:“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寒光划过淮谨的脸,一把匕首赫然出现在男人手中,就在他快要架在女人的脖颈上抹杀她时,淮谨也笑着说:“我知道,温柔乡,英雄冢嘛。”
男人微讶。
下一秒,变故突生,淮谨翻身而起,压倒他时,立马拽过垂条的纱幔,迅速绞住男人的脖子,交叉,一拧,一拉,一拽。
“陛,陛下,这是为何呀?”
“你,你杀了奴,后,后面还有许许多多与奴一样的男人。”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何,何不与奴共享极乐。”
男人的脸色迅速泛起窒息的红,青筋暴起。
淮谨蒙着黑纱,一句话都没说,手上一寸寸收紧,力道也越来越重,露出的手腕绷起青紫色的经络。
与此同时,前方的层层纱幔开始朝两边飞舞,由近到远,每一处位置都有一张大床,以及各式各样的英俊美男,他们也和他一样、会想方设法勾引淮谨。
她的脸上仍扬起愉悦享受的笑,只是学着男人刚刚唱的小调,“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男人压根挣扎不开,淮谨压着他就像一座巍峨巨山,她唱着优美的曲子,手上的动作却极尽残忍。
“——彭!”
淮谨硬生生扯爆男人的头颅,鲜血肆意飞溅,洒在她的脸上,黑色的薄纱浸透,湿濡、温热。
她松手,纱幔带着男人的尸体一同跌落。
淮谨一把扯开眼睛上的黑纱,歪着脑袋看向身下的尸体,最后摸了把他的腹肌,笑着点评:“吃这么多,身材还挺不错。”
她抬眼望去,前方没有尽头,数不尽的帅气男人在这一刻通通化为虚无。
幻境在这一刻像泡沫被击碎,淮谨被拉到一个满是山石堆砌的殿堂,四周燃烧着诡异的烈火,烈火之下是无数具尸体煸出的油,油脂出得越多,火蹿得越旺。
淮谨的前方,是绵延至上的石梯,她一步步往上走,随着步步登高,视线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她看到一张石床,还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半身赤//裸的男人,半边身子画着黑色的符文,好似邪祟的艳鬼,他黑发披散,胸口虚弱起伏,似乎快油尽灯枯。
淮谨走到男人面前,对方抬起头,赫然是刚刚被她扯爆头颅的奴。
“什么时候侄髅这么弱了?”她微笑道。
男人喘着气说:“这么多年来,无数踏进这里的人都逃不过心中的一个欲字,就连佛宗的人也不例外,你怎么就没有呢?你要是有,我,我就可以顺理成章杀了你,再把你吃了。”
他舔着薄唇,眼里带着对淮谨深深的渴望,她天赋绝佳,哪哪都是上等,只要吃了她,他的伤就可以恢复了。
淮谨双手拢入袖中,淡笑着:“什么样的权势我不曾拥有过?什么样的男人我不曾见过?卧高台,拥面首,于我而言,属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你,你想要什么?”
侄髅,最擅制造幻境攻破人的心理防线,只要让他知道淮谨想要的,知道她的**,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知道?”
男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淮谨坐在他的床边,低头仔细研究他身上的黑色符文,不得不说,诡异却美,尤其配上他这副顶好的身材。
侄髅见她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咳嗽着笑:“你想要我?”
“嗯?”
这些符文没什么意思。
闻言,淮谨抬眼,俯身凑近他,男人半撑着手臂后仰,他比幻境里还要英俊帅气,也更有吸引力。
淮谨抬手,袖袍盖在他的身上,笑道:“我想要你。”
“好啊——唔!”
话音刚落,侄髅脸上的笑一僵,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淮谨的袖袍依旧盖在他的身上,只是袍子之下,突起握紧拳头的痕迹,随着几次起伏,响起扎进扎出皮肉的声音,很快,殷红的血液从袖袍底下溢出来,染红侄髅身下的石床。
淮谨一边补刀,一边笑着给他发好人卡,“我没有武器,但我由衷感谢你刚刚给我送来的匕首,做工不错,很锋利,杀你很趁手,谢谢。”
侄髅:“……”
“我确实想要你,但我想要你死。”
“我接了天下无忧的任务,他们说让我净化吃人山,但我不会净化,真烦人,我思来想去只能委屈你了。”
“你死了也算净化吧?至少不会再滥杀无辜了,而我也算完成任务,还可以拿到十万下品灵石。”
淮谨看他的眼神很慈悲,也很怜悯,美滋滋道:“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但我穷,不想饿肚子,你就乖乖牺牲自己吧。”
她拔出匕首,用满是血污的手抚摸他的脸,看他的眼神,比他看她时还要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
侄髅气得不轻,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骂骂咧咧:“好肮脏的手段!”
“啪——”
淮谨给了他一巴掌,含羞带怯道:
“谢谢你对我给予最至高无上的评价。”
侄髅被扇得歪了脑袋,怒火攻心,气得咳嗽,直到一口鲜血洒出,溅落在地,他轰然倒在石床上,像濒死的鱼急促的呼吸,男人的眼睛猩红,布满血丝,他伸出手,青筋暴起似乎要去拖拽淮谨。
淮谨起身翩然离开,侄髅摔倒在地。
她居高临下睥睨男人,笑意收敛,脸色难得认真:“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侄髅吐出鲜血,英俊的面容狰狞扭曲,眼球凸起,磕磕绊绊得近乎嘶声力竭:
“如,如果不是我有旧伤,你以为就,就凭你能够伤到我?!”
淮谨不语,转身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哪?你在哪?!”
他有些疯疯癫癫,仰天长唤。
“是我造就了你,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敢反我!”
“你在哪?你到底在哪,滚出来见我!”
“没有我,你迟早会死,你迟早会死哈哈哈哈哈!”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万死难辞!!!”
*
嘶吼且疯狂的声音尖锐得震撼山石,竟让水镜破灭。
姜唯观看了全程,到最后才脸色好转起来,她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淮谨,想着她不久后应该就会醒来。
所以现在她要处理的是另一件事——
姜唯扭头看向最终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小胖子,亮出骨爪,步步逼近。
“你是侄髅的儿子!”
小胖子似乎很忌讳这个,语气暴起:“你别给我提他!”
他的小眼睛里带着滔天愤恨,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他造就了我,但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父亲!”
因为太过愤怒,满腔的情绪迫切需要宣泄,小胖子说话都不大喘气了。
“我只是他用石头随意捏出的玩意!在我之后,还有许许多多个我。”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他什么都喂给我们吃,让我们变得越来越臃肿庞大,直到最后炸开,炸得血肉模糊,炸得粉身碎骨!”
“他说他困在这座大山出不去,他要想方设法找乐子,他就是变态,我要亲手毁灭创造我的缔造者!”
“直到一个月前,我突然拥有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我趁他不备,用这股力量伤了他,可我杀不死他,我只好逃出石宫,我东躲西藏,我迫切盼望有人能够杀了他!”
小胖子很激动,肥肉抖动,神情如侄髅一样狰狞吓人。
“哈哈哈哈哈哈他终于死了,我自由了!”
“我不管那么多,既然你的愿望已经实现,那就赶紧滚,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都说同类相斥,她和这个小胖子都是怪物,姜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
“我不!”
小胖子平息了喜悦后,目光转向地上的淮谨。
姜唯眼皮一跳,闪身挡在女人面前,像狼崽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小胖子,警告道:
“她是我的!我的!!!”
“你的又怎么样?俺就是要跟着她,俺要让她带俺离开这座大山!”
“混账东西,我要杀了你!”
姜唯瞬间暴起,眼睛凶狠,直接冲上去和小胖子打了起来。
一个出手狠辣无情,一个虽然本事小但皮糙肉厚抗揍。
“唯唯?”
淮谨醒来,就看到两个十来岁的小家伙打在一起,恰好,小胖子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姜唯的骨爪,小姑娘已经杀红眼,突然听到淮谨的声音,立马回过神,下一秒她收起骨爪,老老实实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她从小胖子的身躯后面走出来,眼泪说来就来,一把扑过去抱住淮谨,企图掩盖刚刚发生的事。
“呜呜呜师尊,你可算醒了,吓死唯唯了。”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柔弱可怜,淮谨瞧着心都化了,把人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脊温柔哄着。
小胖子浑身是伤杵在原地,羡慕地看着一大一小温馨。
嘤!
他吸溜鼻涕,抖了抖肉,暗戳戳表示也想要。
淮谨哄了好一阵,姜唯才没哭了,她轻轻哽咽,鼻尖红红,“师尊,咱们赶紧离开这吧,这里又黑又冷,我可害怕了。”
“好。”
小胖子艳羡地看着她们,目光灼灼,淮谨想忽视都难,更何况他硕大的体型还摆在这。
“你……”
淮谨看着小胖子,刚开口,姜唯已经拽着她的手腕往外拉。
“师尊,我们快走吧,唯唯不想呆在这了。”
她绝对不会把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和希望,留给企图跟她分享淮谨的坏种!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