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斓星公馆。
被男朋友拉着一起来的Omega此刻正在一个偏点的小休息室吃着甜点,这次参加派对的人虽然不多,但大多数都是带着生意经冲着商业资源来的。来之前苏执笠只说是有派对自己没有男伴,不想落单,靳棹月便跟着他来了。来了之后,靳棹月发现罗汨和张昼也在,罗汨悄悄对他说:“如果不习惯这种场合,四楼最南边的休息室又小又偏,一般不会有人去,你可以去那悄悄歇会偷个懒。”于是在苏执笠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找一位熟悉的长辈谈事情的当口,靳棹月说自己在下面随意转转,等会去休息室等他。
“好陌生的场合啊。”靳棹月在心里默念道。无聊的环境将刚吃过的甜点作用放到最大,没错,靳棹月分不清是真困了还是吃多了,在接二连三的哈欠过后,靳棹月靠着沙发,睡着了。
“小周,你把这份文件重新处理一下。明天上午发给裴总。”只见一位高大严肃的Alpha推门而入,再看到沙发上熟着的Omega之后短暂的愣了一下。只见Alpha挥了挥手示意秘书退下,轻轻坐到休息室另一端的沙发又开始打开笔记本办公了。
睡梦中听到一阵模模糊糊的声音却一直醒不过来的Omega,在躲掉梦中追来谩骂的人之后终于悠悠转醒。在看到对面沙发上的Alpha,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怎么梦还不醒,这会还在春山这儿,等会就又要被骂了。”
看着一脸懵又准备再度入睡的Omega,冷峻的Alpha终于说话了:“靳棹月,说清楚,什么叫‘还在春山这儿等会就要被骂了’?”
听到熟悉声音的omega像是一瞬间分清了梦境与现实的区别,怔住了。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还是没说话。
“几年过去了,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
几近刻薄的言论从那张薄唇里发出落到靳棹月心里,靳棹月将头低的更低了。这一刻靳棹月觉得命运真的无比捉弄,为什么专让不想见的人再次相遇并且口出恶言。他忍者心头泛酸,默默地把身体转向远离Alpha的方向给苏执笠发让他来接自己的消息。
春山看着沙发上的人默默离自己远了一点,身体还有点抖,语气稍微融化了一点:“靳棹月,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无声的沉默。在无尽的尴尬之中,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苏执笠看到蜷缩在沙发一角的靳棹月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轻轻拍着靳棹月的背,一边柔声问道怎么了。靳棹月很小声的回复说想吐。
春山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冰冰地质问:“怎么,都舍不得介绍一下这是谁吗?”
这话在苏执笠听来莫名其妙,但是他来不及问别的,目前靳棹月的状态不好,他一手打横将靳棹月抱起,快速出门去,等将靳棹月放到车后排座位后。他一边开车,一边给罗汨打电话说了靳棹月目前的情况,罗汨告诉他靳棹月对医院很排斥,最好尽快送靳棹月回家,在熟悉的环境有利于靳棹月放松。罗汨还让苏执笠好好守着他,说自己和张昼会尽快赶过去。
回到家靳棹月把自己锁在卫生间,苏执笠只听得到卫生间一阵一阵的干呕声。许久,靳棹月一脸惨白的出来,苏执笠轻轻抱起他放到床上去,靳棹月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许久不肯说话。不一会罗汨和张昼也到了,罗汨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靳棹月的头,轻声说:“没关系,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啦。”过了很久,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应答声。听到靳棹月说话,大家都舒了一口气。罗汨和张昼又陪了靳棹月好一会,眼看着是时针越来越靠近一点,苏执笠起身送他俩回去,并且承诺今晚自己会留在这儿陪靳棹月直到他好起来。
苏执笠之前并不知道靳棹月睡眠质量差,只是约会的时候经常见他精神蔫蔫的经常打哈欠,但是让他眯一会又睡不了多久或者直接说自己睡不着。苏执笠说等休假带了他去医院看看,靳棹月一口否决了,说是小毛病,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说自己之前睡眠都挺好的,应该是现在租的房子临街太吵的缘故,等自己适应了就好了。苏执笠相信了。而现在,一整晚靳棹月翻来覆去眉头紧皱,凌晨四点的时候不知梦到了什么低声哭泣了很久,脸上泪痕交错。
苏执笠线下内心愧疚的紧,觉得自己在工作之余应该再多关注靳棹月一些。相处了这些日子,他只觉得靳棹月幽默活泼但又温和,除了偶尔感觉有一丝丝的疏离感,其他时间都相处的特别好。主要是他也嘴笨,不太会说什么好听的,很多事他做的比说的多,好在靳棹月从不让气氛冷落,所以每天都欢欢乐乐的。每个他工作在外地出任务的日子,闲下来以后他都会想着靳棹月傻乐。有时候是想到靳棹月给他活灵活现地科普什么叫“茶里茶气”,有时候是想起靳棹月调味时经常手抖一下半瓶醋都在饭里。Omega笑起来灵动干净,不说话的时候又温和文气,靳棹月的每个样子都让他魂牵梦萦。他看不得靳棹月难过也不想他再难过了。
清晨的时候,苏执笠看靳棹月还睡着,悄悄去附近早市买早点。等拎着豆浆包子油条上来时,靳棹月已经快穿好外套嘴里还念叨着快迟到了。苏执笠忙告诉他替他请过假了,让他今天安心休息,边说边把早饭给他递过去。靳棹月听到已经请过假了,神情顿时放松很多,说了一句“虽然请假一天扣二百但是不上班的日子真的很快乐,此刻就是痛并快乐着”就恶狠狠地咬向包子,时不时喝口豆浆了。苏执笠明白这个时候按靳棹月的话来说就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他那颗悬了整晚的心终于落地了。
很多事情只有慢慢等到合适的机会才能说,但是苏执笠明白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必须找个场合摊开给靳棹月说明白了。他怕自己想结婚的这个Omega心里存有太多心事,更怕这个Omega的心事一直潮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