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尤加利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家里规矩，买菜的不做饭，做饭的不刷碗。夏晚和乔颂刷完碗，客厅里，剩下三人正在讨论下午该干点什么，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还是写卷子吧。

夏晚听见学习就头疼，问乔颂，“我打算逛街去，一起吗？”

乔颂摇头，“我高三之后就不来学校上课了，得趁现在的时间多学一点。”

夏晚一声长叹，“好吧……”

没办法，她只好打电话约王璐瑶，出门前，夏迟反复强调就算在外面吃饭也早点回来，千万别等天黑了，夏晚抿着嘴巴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时间过得很快，等按照原定计划写完了今天的卷子，太阳西斜，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陆尘先用大锅将羊蝎子炖上，一会儿吃的时候再转移到火锅中和别的青菜一起煮，到时羊肉软烂，青菜又吸满了汤汁，配着白米饭吃简直美味。

夏迟一口气喝光了大半瓶冰镇汽水，甜丝丝的口感治愈了大脑的疲惫，她坐在椅子上慵懒的抻个懒腰，“这种学习之余吃吃喝喝的日子好幸福啊。”

给乔颂讲完一道题后，钟景明也瘫在椅子上，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肉味儿，对比几个月前，也觉得现在过得简直神仙生活，“是呗，能安心学习、回家能吃上一口热乎饭的感觉真好啊。”

“那就多吃点。”陆尘盖好锅盖，从厨房走出，“梅姨说你吃的太少了，让你多向杜司宇学习。”

钟景明缓缓摇头，“已经尽力了，说真的，杜司宇的身高没有一厘米是多余的，都是这么多年一口一口吃出来的，羡慕不来啊。”

乔颂：“你可以试试汤泡饭，好吃而且容易长胖，尤其是肉汤。”

钟景明：“长胖倒也没必要，等到了三十岁，就算什么都不吃，也会慢慢变胖的。”

夏迟：“这也跟各人体质有关吧，也有的人到中年瘦的像麻杆一样。”

乔颂：“比长胖要好一些，毕竟人一胖，就容易出现各种毛病，比如高血脂高血压心脏病，现在的条件越来越好，以前说的那些富贵病也开始找上普通人了。”

陆尘：“怎么突然之间话题这么沉重呢，都谈论到中年了，还不如实际一点先想想高考。”

乔颂：“反正我的目标是京市了，那里有全国最好的舞蹈学院，我要努力考过去，你们呢？”

钟景明：“我也一样。”

陆尘下意识看了一眼夏迟，察觉到他的眼神后，夏迟只是说京市挺好的，有机会也想往那边考，没做保证也没深聊自己的想法。

时间来到了晚六点，几人收拾好桌子，陆尘将满满一锅羊蝎子倒进电火锅中，又将青菜摆盘放到旁边，夏迟去冰箱里拿汽水，正忙活着，客厅里电话突然响了。

这个时间给陆尘家打电话的，要么是杜司宇要么是李桂梅，乔颂去接了电话，众人只听他说了声阿姨好，紧接着便是嗯嗯啊啊的应和，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钟景明盛好饭端到桌上，看他挂断电话，问道：“梅姨吗？”

乔颂：“对。”

锅里的羊蝎子还得咕嘟一会儿，四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喝汽水一边聊天。

夏迟：“我妈说啥事？”

乔颂：“她问我和钟景明今晚是不是住这儿，我说是，她就提醒晚上千万别出门。”

钟景明：“为啥？”

乔颂：“因为206后面那片平房，又死人了。”

李桂梅也是刚刚得知的这个消息，此时正好是晚饭时间，小饭店里坐满了人，她上菜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聊这事，想起五月份小胡同的命案，想起夏迟夏晚也莫名被牵扯进去过，心里一阵突突，就抽空和那桌聊了几句。

据他们说，尸体是下午发现的，是个还在上学的小孩，死了之后被扔在了附近的臭水沟中，有人倒垃圾时看到里面趴着个人，就赶忙招呼附近的住户，捞上来后发现人已经死了，又急匆匆的去派出所报了警。

夏迟急道：“那怎么办啊，夏晚还没回来。”

乔颂：“放心，打电话的时候夏晚正好进了店里，梅姨把她扣在那儿，说是等晚上关门一起回来。”

夏迟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之后她又问了乔颂几句，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然而乔颂也没有亲眼看到，李桂梅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这个小孩貌似能和初始时间线的受害者对得上，没准就是同一个人。

与此同时，陆尘和乔颂也各怀心事，饭桌上的氛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钟景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转向夏迟，“你怎么这么紧张？已经确认这人就是杀害徐婷婷的凶手了？”

徐婷婷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他听了不少，也知道夏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只是现在距运动会已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他不像夏迟，没有继续关注凶手相关的信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迟欲言又止，最后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开口，“我觉得你比较聪明，所以……”

“先停一下。”钟景明打断她的话，“把觉得去了。”

夏迟：“……你比较聪明。”

钟景明：“比较也可以去掉。”

陆尘：“事那么多呢。”

钟景明：“说个事实而已。”

夏迟叹气，“好吧，你很聪明，你非常聪明，你是所有人当中最聪明的，所以……”她大致说了一下有关凶手的信息，“对于这个凶手，你有什么想法？”

钟景明想了想，回答道：“连环杀手的话一般都很有特点，比如开膛手杰克和黄道十二宫杀手，他们有固定的受害者人群或行为特征，现在这个杀手……他既然喜欢对学生下手，要么在学生身上栽过对这个群体仇视，所以在这个群体中随机挑选受害人进行宣泄，要么内心阴暗且实力不行，只能选择比较弱小的对象，要么有暴力倾向享受凌虐弱小的快感，当然，第二条假设和第三条假设也可以合并。”

关于这些，夏迟和陆尘也曾推论过，可这些推论并不足以让他们找到凶手的真实身份。

钟景明：“你和乔颂白天不是去见乔警官了吗？没顺便问问？”

一提到这事，夏迟突然有点尴尬，倒是乔颂心态稳定，甚至还说了几句乔雅的事。

陆尘看向夏迟，夏迟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火锅里咕嘟嘟冒着泡，香味儿越来越浓，但此时的钟景明完全没有吃饭的胃口，他听乔颂提起乔雅，发现这个所谓的妹妹死了，乔颂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看不出悲伤，这让他猛然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你们兄妹俩的关系也不好啊，上学期怎么好端端请假去接她？”

此话一出，饭桌上弥漫着一股堪称诡异的氛围，夏迟微低着头，陆尘抬眼看向天花板，乔颂微笑着沉默。

然而不等他回答，钟景明又想起那天还有别的事。

是夏迟先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请假离开，陆尘回头问了乔颂一点事情后也跟着请了假，他这个学委只能被迫坐在讲台上看自习。再后来，晚自习开始前，乔颂也以接妹妹为理由离开了学校，又过了一段时间，韩途生来到班级里说有事情要外出，让他放学后记得锁好门。

当时他根本没在意，可是现在想起来，整件事情都充满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我记得陆尘翻了垃圾袋，又问乔颂夏迟有没有问过奇怪的事，乔颂说她问了乔雅的情况，那天……是不是夏迟去找了乔雅，陆尘发现她去找乔雅就跟了过去，然后乔颂也去了，还有老韩……”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迟是真的服了，她拿起筷子给钟景明碗里夹了一块羊蝎子，无奈道：“哥，其实你不用这么聪明的。”

除了一些细节问题，钟景明推论的几乎全对。

钟景明也拿起筷子，往火锅里夹了几片白菜叶，笑道：“不聪明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好奇，你那个时候去找乔雅是为了什么？关于蒋贵，你说你做梦梦到了，乔雅也是你做梦梦到的吗？你难道做梦梦到她那天会出事？以你这个爱管闲事的性格，或许是想着去救她，可从事实来看，乔雅那天并没出事，时间反而推迟了几个月。”

但在钟景明看来，这已经很可怕了，虽然在时间上有所偏差，可她已经能够精准锁定受害人。

这些……真的能用做梦梦到来解释吗？

还有孟欢欢，杜司宇闲聊时曾提到他们去过台球厅，夏迟曾明确说孟欢欢身上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陆尘也是因为在那里磕坏了耳机才会去他家店里，从而见到了蒋贵。

所有的一切仿佛一环扣一环，把他们所有人联系在了一起。

陆尘知道夏迟不愿意解释这个问题，叹气道：“先吃饭吧，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钟景明：“这我倒是挺意外的，原来你也不清楚。”

陆尘又看了夏迟一眼，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