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螺旋形的楼梯往下走,张起真搓着手:“哥哥,好冷呀。”
张起灵把她往身边带了带,拿着手电照着周围。
大家来到一个大水池旁边,哗啦啦地流着水,胖子沾了沾水,闻了闻:“小哥,小真真,你们看,这还有水呀。”
小丫头撇撇嘴:“风水风水,没有水还叫风水吗?”
少见多怪的,墓里是不能有水,可四周却不能没有水。
胖子嘀咕道:“就你知道的多。”
老高拍了他一下,笑着说:“胖爷,我这地图很靠谱的。”
胖子扫了他一眼:“嘚瑟。”
老高一下脸色就不好了,还是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
大家一路走到了螺旋楼梯底部,张起真瞄到一个放在石顶上的竹简,正要伸手去拿,张起灵拦住她,伸手自己去拿,就听到一个人大惊道:“那是什么?”
胖子连忙呵斥道:“别乱。”
张起真回头一看,头顶挂满了动物的尸体,她摇摇头,喃喃自语:“真是造孽呀,连动物也不放过。”
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可张家人非要求长生,本来就违反了天道,还如此的杀生,万物有灵,天理循环,张家怎能不亡。
张起灵闻言,淡淡一笑,这世间本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胖子松了一口气,撇嘴说:“刘姥姥进大观园,少见多怪,那不就是兽皮吗?”
那人用手电照着兽皮问:“这为什么挂兽皮?”
“为什么?”胖子正要说,却发现自己也说不出来,回过头来问:“小哥,为什么?”
张起灵没理他,小丫头抱着胳膊,摇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感觉这里给个冷窖一样,说道:“这里这么冷,应该是为了防密洛陀。”
胖子眸子一亮:“小真真,还是你聪明,密洛陀喜热,那肯定就怕冷。”
大家一听都明白了,老高说:“好冷啊,兄弟们也没带什么厚衣服,我们找不到出口的话,只能原路返回了。”
霍家的人说:“要不咱们把这些竹简烧了,取取暖。”
刚说了这里冷,就是为了防密洛陀,他们出门都没带脑子吗?
“放肆。”张起真厉声一呵,温婉的气韵瞬间变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你们不怕招来密洛陀,尽管烧,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们见死不救。”
这是他们张家的东西,放在墓里肯定有某种意义,让他们进来,就已经格外开恩了,竟然还想烧毁东西。
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忽然从小丫头乌黑的眼中爆发,让大家措手不及,一时楞在原地,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这小姑娘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发起火来,跟那小哥不像上下。
胖子赶忙说:“瞎说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是文物,破坏了你们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再说了冷点多好,没有密洛陀,你们要是嫌冷,那就上去。”
大家一听会招来密洛陀,谁也不敢点火,也没有人愿意上去。
张起灵摸摸她的秀发,淡淡地说:“他们不敢。”
张起真点点头,望着四周看哪有出口,突然看到动物尸体的正下方有个大圆盘,拉拉哥哥的手让他看。
张起灵带着她淌过水滩,来到大圆盘前面,对胖子说:“拍照。”
胖子喊道:“秀秀,拍张照片给四姑娘山发过去。”
秀秀掏出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胖子嘿嘿一笑:“小哥,真真,我觉得我摸到你们老张家的边了。”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胖子尴尬一笑。
张起真蹲在地上摸着石盘上干枯的东西闻了闻:“血腥味。”抬头看了看动物们的尸体,刚好对着大圆盘,应该就是从它们身上流下来的血。
张起灵也蹲在地上,使劲推了推,推不动,看着小丫头。
张起真叹口气坐在地上说:“是祭盘,”指着头顶动物们的尸体又说:“需要血才能打开。”
张起灵闻言,抬头看着上面动物的尸体也就明白了。
胖子看着祭盘上一条条沟壑:“这是引血槽。”敲了敲祭盘:“空的,这下面肯定有机关,难怪真真说要用血才能打开。”望着张起灵和小丫头:“你们老张家可真够狠的。
二人都没理他,依旧盯着祭盘看。
老高用手电照着头顶的动物:“怪不得有那么多动物皮毛呢,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带,用什么血?”
小丫头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说的是呀。
霍家的人和老高的人都坐在一边,商量着怎么用血。
胖子凑到小丫头身边问:“真真,这竹简值不值钱?”
小丫头翻着手里的竹简,全是古文,记载的全是一些古楼的建造,和一些日常事,听到胖子的话,把竹简往他手里一放:“送你了。”
胖子立刻眉眼带笑:“小真真,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赶紧把竹简装到背包里,又接着说:“不过你刚才几句话,可把他们全震慑住了。”
小真真身上凛冽的气势,他只见过一次,连霍仙姑都顶不住,更何况这些虾兵蟹将。
张起真眼角微微一弯,露出几条别有深意的笑容来,手指点着脑袋:“有的时候杀人不必见血,更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得靠着。”
胖子的膝盖差点被她笑软,后背的冷汗顿时湿透了,漫不经心的表情凝固了,恐惧瞬间袭卷而来。
我的天呢,这就是百岁人的杀气,还好跟他俩是生死之交,不然他死了都还在对他们感恩谢戴呢。
张起灵脸上很淡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那样的笑停滞在嘴角,始终未曾抵达眼底,透着狠绝,微微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深处最沉唳的情绪。
他们商量好了,霍七拿着一把竹签:“胖爷,公平起见,咱们现在抽签决定用谁的血?这是十二根棍,谁抽到长的,那就劳驾他义务献血一次。”
胖子用手撑在膝盖上:“我说这是你们谁出的馊主意,这会搞出人命来的,我们仨不参加。”
秀秀也急忙说:“我也不参加,让一个女孩献血亏你们想得出来。”
霍七说:“小姐,我帮你抽,抽到长的算我的。”说完他就要抽。”
“等等。”张起真淡淡一喊,他们这些小把戏可真不够看,明显就是针对他们三人的。
霍七一看到她那冰冷的眼神,手一紧:“姑娘,有什么问题?”
张起真走到他面前,伸着手:“把竹签给我,我拿着。”
张起灵看到霍七手抖了一下,竹签有猫腻,胖子也看出来了,悠然自得看着面前这些人,在小丫头面前班门弄斧,找死。
霍七装作镇定地说:“姑娘,谁拿着不一样吗?”
张起真清澈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嘲讽:“不一样,你敢给我吗?”
秀秀也看出门道来了:“霍七,你干什么?”
霍七一看露馅了,着急地说:“小姐,咱们也不愿伤人,但是总不能停在这吧。”看着张起真:“小哥是过关的关键,你是小哥的女人,我不敢动,那就只有麻烦胖爷献点血了。”
霍七的话说完,霍家的人和老高的人立刻向胖爷围去。
张起灵也上前一步,把小丫头拉到他身边,盯着这些心怀歹意的人。
他们竟然全欺负胖子,小丫头淡淡一笑:“我一把迷药就能让你们全躺下,到时候我们想放谁的血就放谁的血,你能奈我何!”
大家一听,再也不敢有所动了
霍七眼露凶光,面目狰狞了起来:“你~”
张起灵淡然的眸光一变就成了凶神恶煞的眸光,盯着霍七。
竟然凶他的小丫头,找死。
秀秀见张起灵那瘆人的眸光,赶紧说:“霍七,不许对他们无礼,道歉。”
老太太进山的时候交代过她,不得对张起灵二人无礼,要恭敬有加。
霍七被张起灵瘆人的眸光一瞅,心有些发虚,听着小姐的话,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张起真头一撇,不想看到这群人。
张起灵眸光淡然了下来。
胖子摆摆手:“行了行了,都别装古惑仔了,不就是要点稠稠糊糊的东西吗?至于真放血吗?胖爷我自有合适的人选。”意有所指的指着霍七。
霍七冷“哼”了一声,他虽然不能动小哥夫妻,动他胖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起真听胖子这么一说,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疑惑地问:“这样也行?”
张起灵点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试试看。
霍家的在祭盘上喷了强碱,四人站在墙壁跟前,前面两人手里拿着铁钎,后面两人背着强碱,最后面胖子扛着火把,大声喊着:“大家准备好了吗?”
四人一起说道:“准备好了。”
胖子又喊道:“小哥准备好了吗?”
张起灵没应他,小丫头抿嘴一笑:“胖子,你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好,之前它一直追着咱们跑,现在胖爷我要把它拿来当钥匙。”胖子大声说着,点燃了火把。
张起真无奈地看着胖子耍帅,秀秀跑到她身边,摸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刚刚对不起。”
“没事。”张起真淡淡一笑,秀秀不是那样的人,是她的手下自作主张,不关她的事。
秀秀从包里拿出一瓶奶,递给她:“给你喝。”
张起真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满口的奶香味,甜甜地说:“好喝。”
秀秀也喝着牛奶,时不时的给小丫头说几句话,小丫头耐心地应着。
张起灵见两个小姑娘在一边喝着牛奶,还聊着天,小丫头一向对事不对人,很多事情她听过就忘。
他的失魂症是被迫忘记的,而小丫头是天生的记性不好,她只会记感兴趣的,只要不跟他们有关,她一般都记不住。
胖子点燃了火把,盯着墙壁狠狠地说:“兄弟们,砸。”
前面两人立刻向墙壁砸去,张起灵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壁,不大一会墙壁砸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
“让开。”胖子拿着火把在洞里照着。
大家都紧盯着洞口,张起真喝完牛奶,走到哥哥身边,也紧盯着洞口,张起灵瞥了她一眼,见她嘴角还沾着一滴乳白色的牛奶,伸手一抹,伸到嘴边一舔,清甜的桃子味还有一股馥郁的奶香味,进入口中,清香怡人。
小丫头低头一看,抬手就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没注意到哥哥的小动作,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洞里,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大一会,洞里走出一个密洛陀,胖子大喊道:“出来了,喷。”
胖子举着火把引着密洛陀,来到祭盘前,张起灵倏地掐住密洛陀的脖子,抓住它的胳膊一下把它甩到祭盘上。
密洛陀出来之后,两人拿着强碱赶紧喷着洞口,省得再出来密洛陀。
胖子看着祭盘上的密洛陀,呵斥道:“敢追你胖爷,强碱加料。”
霍家的人赶紧往祭盘上的密洛陀喷着强碱。
张起真紧张地盯着祭盘上的密洛陀,一会不到,密洛陀化成了一滩绿水,很快绿水漫过了祭盘的全部。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祭盘升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圆洞。
张起灵带着小丫头往洞里一看,只见一根铁棍支撑着祭盘,铁棍上还插着小铁棍,像梯子一样。
“下去。”便带着小丫头下到洞里,胖子紧跟在后。
等众人都下去了之后,祭盘又慢慢地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