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说话,嘘!”
谢泉清看向那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刚要开口就被那名孩童出言制止:
正如方才那名少年所言的那样,如今这种世道,他一人的确不应该在夜深之际如此横冲直撞。
那孩童眼看说不动他,灵机一动。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身上,身子使劲往他身上蹭,“哥哥,公子哥哥,别说话。不要把他们一行人招过来,你也看到了我真不是什么坏人。哥哥,公子哥哥……”
谢泉清闻言,倒有些动摇。
孩童见状,顺势抓住谢泉清的手将他拉到一侧的巷子里。松开手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感叹道:“公子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生病了?”
谢泉清则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为何不想归家?”
孩童的兴致一下子跌落低谷,他垂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不想回家的,我只是、父亲忙于正事,平时很少管我和兄长。前不久我又闯祸了,兄长为了安抚我,便答应我,只要这些天我听先生的话,便带我出府买小时候最喜欢的栗子糕。可是原本今天我都听话了,兄长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后来更是借口说如今是多事之秋,我和兄长两人出府不安全,严禁我和兄长出府,说以后都要待在府中不得外出。我看他,明明就是借口,都是借口,每次都是这样一堆借口……”
谢泉清出言劝诫:“说不定,你的父亲真的是为了你们两兄弟的安全。”
孩童不认可这一说法,“每次都这样,不是琐事缠身,就是……算了!他们大人都是这个样子,出尔反尔,不讲信用。一个两个都是这么讨厌!哼!既然他不让我出府,我偏不,还说岚城如今不安全,骗子!都是骗子!!”
谢泉清并未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等着他将情绪一一发泄。
待他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公子哥哥,我、算了!你若是想把我交给他们讨赏,那你就去吧。反正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跟着他们回去的。”
“哎!”谢泉清轻叹着,缓缓蹲下身子看着他,说笑道,“我像是这么缺赏钱的人吗?”
孩童闻言,喜笑颜开。
谢泉清看着他的眼眸,恍惚间总觉得这种笑容于他而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记忆力缺失的某些秘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谢泉清改变了主意,说道:“我方才从那里过来,店家似乎不知什么原因尚未关店,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要是我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份栗子糕?”
孩童的眼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谢泉清闷声点了点头,“嗯。”
孩童开心地拉着他的手朝着栗子糕所在的方向走去,“走吧!那我们快走吧!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好。”谢泉清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行走在月光洒落的街道上,谢泉清忍不住询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孩童歪头笑着,“可是公子哥哥,也未曾怀疑过我是坏人。再说了,公子哥哥长得如此好看,若是遇到坏人说不定他们的目标第一个就是公子哥哥。”
谢泉清被他逗笑了,“你这孩子,怎么古灵精怪的。”
孩童挠着头,“有嘛,我这明明就是实话实说,倒是公子哥哥,我还不曾知晓你贵姓?”
谢泉清:“阿丑。”
孩童惊讶:“可是公子哥哥,明明一点也不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谢泉清:“不记得了。”
孩童一时间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立刻转变了话语,拍着胸脯一脸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公子哥哥,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姓宋,宋、祈阅。祈心向远意飞扬,阅尽山川情犹壮,乃人生一大乐事。公子哥哥若是不介意,可以跟着父亲和兄长一起叫我阿阅。”
谢泉清:“嗯。”
画面一转,两人望着紧闭的店门面面相觑。彼时,寒风扬起高挂的经幡,略显凄凉。
又不知过了多久,谢泉清试探性地开口:“我、阿阅,我们来得还真是不巧,要不我们改时间再来?”
宋祈阅心底是失望的,可对上个谢泉清的面容,还是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公子哥哥,我没事的,栗子糕又不是只有今天才有,阿阅没事的。大不了,大不了明日我再来。对了!明日我一定会吃到栗子糕的。”
谢泉清闻言倒有些心疼,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劝诫。
宋祈阅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垂眸间努力装作不经意间擦了擦悬挂在眼角的泪水。抬眸看他间,从容地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公子哥哥,我真的没事啦。我、我想回家了……”
谢泉清一口应下,“好,我送你回家。”
“嗯。”宋祈阅闷声,下一刻一只略带暖意的手握上他的手,宋祈阅抬眸看他,“公子哥哥……”
谢泉清笑着:“走吧!我送你回家。”
宋祈阅:“好。”
一路上,谢泉清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宋祈阅整个人的兴致不是很高,耷拉着脑袋,好几次都差点撞倒放置在街道一旁的摊位。终于在宋祈阅再一次要撞到摊位的时候,谢泉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宋祈阅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道谢,“公子哥哥,谢谢你。”
谢泉清轻叹着再度蹲下身子,这才发现他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早已经蒙上一层泪珠。谢泉清温柔地为他抚落眼角的泪珠,这时,他也终于意识到此时绝非一块糕点这么简单。“阿阅,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若是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说。”
宋祈阅吸了吸鼻子,努力装作大人的模样,“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不愿意说。
努力装作没事,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谢泉清见状倒也没为难他,继续为他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珠,“阿阅,不想说也没事。那我不问你,等阿阅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好不好?”
宋祈阅听闻,心底坚守的防线在一瞬间崩塌的彻底,义无反顾地扑在谢泉清的怀里,放肆地哭起来,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已染湿了谢泉清胸口的衣衫。寒风吹来,一点点凉意袭来。谢泉清倒也不闲着,轻拍着他的后背。
待他情绪渐渐趋于安稳后,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整理着他狼狈的脸颊,开口安抚:“阿阅,现在好些了吗?我一直都在呢。”
“公子哥哥。”宋祈阅看着他对自己一脸关心,心底最后一点防备也彻底随着崩塌、泄出的洪水冲散在潺潺流水中去。“公子哥哥,今日、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他们、他们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忘了。把我关在府里,对我一顿责骂。在得知我不见后,迫不及待想要抓我回去。明明、明明以前母亲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谢泉清心疼地看着他,只不过这一次他主动将他拥入怀中,继续安抚着他:“阿阅,若是想哭便哭吧!我在呢。”
“公子哥哥……”
宋祈阅像是个感受到温暖的小猫,使劲往他怀里钻,边哭边说:“以前我生辰,母亲总会给我做我最喜欢的栗子糕,可是现在母亲不在了。他们、他们也把这件事忘了。只是会一味地告诉我,我不再是个孩子,我长大了,我应该自觉地学着如何成为一个大人,沉稳有礼,能向兄长一样扛起家族的责任。可我、可我还是个孩子呀……”
谢泉清恍惚间,总感觉是看到年幼的自己,只不过他的人生似乎早就迎来一道灿烂的阳光,照亮他冰冷、寒凉的少年。
转眼间,宋祈阅业已经收敛好情绪,两人坐在一旁商铺的台阶上。谢泉清为他敛去一旁凌乱的发丝,问道;“阿阅,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宋祈阅点头:“嗯,多谢公子哥哥,我感觉好多了。”
谢泉清:“那就好,我现在送你回去?”
宋祈阅摇了摇头,抓着他衣角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公子哥哥,我、我暂时不想回去,我想和公子哥哥待在一起,再多待一会儿。”
谢泉清看了一眼天色,终究是答应下他的要求,“那好吧,但是今日过后,阿阅以后可是不要这么晚偷偷跑出来,他们纵然万般不对。可有一条总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了阿阅的安危着想。”
宋祈阅:“嗯。”
得到谢泉清承诺的宋祈阅,在片刻之后就像是彻底打开话匣子,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询问:“那我以后还可以经常见到公子哥哥吗?”
谢泉清:“我也不知道。”
宋祈阅:“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那这样吧!公子哥哥告诉我住在哪?我以后若是哦得空了,便去寻公子哥哥。”
话音落,宋祈阅似乎意识到什么,若是有住所又怎么会在半夜在这岚城的街头,独孤且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立刻改了话语,“对不起,对不起公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但倘若公子哥哥真的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不妨跟着我回家吧。父亲和兄长虽然对我较为严厉,但总还是心疼我的。而且我相信以公子哥哥的本事,父亲一定会同意公子哥哥留下来的。”
谢泉清:“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居无定所。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去寻一个地方。”
宋祈阅害怕地扑到他怀里:“啊?那我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公子哥哥,我、我不想让公子哥哥走。”
谢泉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阿阅,这世间之大,所做、所行之事变幻莫测,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了。而且,我们说来,也只是认识才些许时辰,你怎地对我这么依依不舍。方才还那样说,以我的本事,你就不怕我让你失望?又或许我真的是不学无术之人?”
宋祈阅还是一如既往:“可是我相信公子哥哥。嗯!相信公子哥哥!”
谢泉清见状,倒也是给了他承诺:“若是以后,我真的到了居无定所,也无处可去的时候,我也许会回到岚城,来见阿阅。”
“嗯。”只不过话说回来,宋祈阅怎么也不相信他是那种以后会居无定所,无处可去的人。“公子哥哥这样好,怎么会居无定所,无处可去?”
谢泉清:“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宋祈阅:“那公子哥哥的亲人呢?朋友呢?家呢?”
亲人?朋友?家?!
这好像一下子把谢泉清给问住了,他呆愣着又一次努力在记忆中寻找有关他们的痕迹,和又是一次无功而返。身子倒是因为他这次忧虑,胸口位置隐隐作痛。垂眸间,无意灌了一口凉风,谢泉清猛地一阵咳嗽。
“公子哥哥,你没事吧?”宋祈阅顿时慌了神,站起身来拉着谢泉清就要带他去看大夫,“走!公子哥哥,我带你去看大夫!”
谢泉清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我、我没事。”
宋祈阅:“没事?怎么会没事!公子哥哥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谢泉清忍受着疼痛,安抚着他:“阿阅,我真的没事。就算叫了大夫也是一碗碗汤药下去,那种苦涩的味道,我真是不想再继续喝下去了。”
宋祈阅到底是心有顾虑:“可是、可是公子哥哥你……”
谢泉清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侧。自己则是扯出一抹笑,略带玩笑地说道:“别去了!公子哥哥也是怕苦的。”
若是换作平常,只怕宋祈阅嘲笑的话语声早已经响彻街道,可是如今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半个字。看着眼前的谢泉清更多的是担心,“好,公子哥哥说不去那就是不去。”
“嗯。”谢泉清不愿再见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试着开始以自己那不曾明了的过去换回他的情绪舒缓,“阿阅,你方才不是问我,我的亲人、朋友、家?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记得了。”
宋祈阅:“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谢泉清不想告诉他,听他们说自己好像是被月影宗的仇人追杀从悬崖上跌落下来,因为那样的真相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许是重病一场,上天想让我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吧!”
宋祈阅看着他,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与过去分别,开始新的人生。大多都是过往不如意者。以前父亲告诉他,这乱世生活人生不如意者甚多,而我们若救不了这乱世,那就努力学着在乱世保护好自己,收起那所谓的怜悯心,是第一位的。
可是现在遇到了谢泉清,看到他这样,让努力学着做大人的他,决定彻底抛下自己记了这么久的规矩道理。可这些事情,他不想让谢泉清知道,也不想让他看出来。
所以转变了话语,“我也不希望公子哥哥这般,但若是公子哥哥真的开启了新的征程,在如意生活中也不要忘了回来看我。”
谢泉清如沐阴霾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一抹笑意,“好!我答应阿阅。”
宋祈阅像得了糖果般开心,抱着他,“我就知道公子哥哥最好啦。”
“嗯。”谢泉清闷声之际,垂眸看向尚在喜悦中的宋祈阅问出了一个问题,“阿阅,若是你,在觉得一件事不对,周遭的人、事似乎都与你格格不入,你会怎么做?”
宋祈阅抬头看他,“我嘛?我应该会前去寻答案吧!”
谢泉清点了点头,似乎在心底坚定了某种信念。“嗯!”
宋祈阅问道:“公子哥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泉清:“是有些事情,尚不确定,但就在方才已经无事了。这还要多谢我们阿阅。”
“能帮到公子哥哥就好。”因着顾念公子哥哥的身子,宋祈阅没敢继续和他谈论下去,而是起身说道:“公子哥哥,你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父亲和兄长该担心了。”
谢泉清起身,握上他的手,将他置于街道内处。“好,送你回去。”
与此同时,另一条街道上一道黑影自半空翻过,下一刻腾空而起的身子悄然落下,脚掌踩在冰凉的瓦砖上,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他们所在的街道快步行来。
寒风再次席卷大地,到处都是冰凉的味道。高悬的月光也在此刻被乌云遮蔽,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那道黑影则是趁机出现在他们视线的不远处。彼时,身侧的店家似乎被什么东西惊醒,亮起几盏烛光,谢泉清则是借机看清了来人。
面对突如出现,又拿着一把长剑的男子,宋祈阅自是满是防备。可他还是第一时间站到了谢泉清的面前,张开双手,一副我要保护你的架势。
谢泉清低头看着他,微微颤抖但依然倔强到底的身子,嘴角勾起笑意。
宋祈阅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窘况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再次装作一副大人模样,一脸严肃:“公子哥哥,你不要害怕。我已经是大人了,我可以保护你。”
笑声再次响起,正当宋祈阅一脸疑惑的时候,谢泉清蹲下身子,揉着他的小脑袋,“那便多谢阿阅了,只是、要让你失望了。”
宋祈阅:“嗯?”
谢泉清:“他可不是坏人,他是我的师兄。”
宋祈阅:“啊?”
他虽是惊讶,但看到薛邦迈步靠近,仍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挡在他面前。
直到薛邦道:“师弟,你怎么半夜偷偷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也不让他们跟着,若是遇到了意外,那可怎么办?”
谢泉清解释:“我只是半夜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没想着走远,也就不曾告诉师兄,也不曾让人跟着。没想到遇到了这个小公子,聊着聊着一时间忘了时辰,倒是平白让师兄担心了?”
薛邦的目光在宋祈阅身上扫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谢泉清。见他并未察觉什么异常,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大半。
谢泉清的目光下移,手则是继续揉着宋祈阅的小脑袋,开心地介绍道:“师兄,他叫宋祈阅,是我刚认识的小公子,我现在要送他回家,你要一起吗?”
宋祈阅!
这三个大字像是炸弹一般落在薛邦本就风波不停地心底,砰的一声,掀起阵阵涟漪。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尚且处于开心境地不自知的宋祈阅,随即双眼紧紧地盯着谢泉清,“师弟,你?”
谢泉清则是:“师兄,你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我要先送他回家?师兄你……”
谢泉清见他犹豫,上前一步,再次询问:“师兄,你要一起吗?”
薛邦渐远的思绪一下子被他的话语牵引回现实,“啊?那便一起吧!”
一路上,宋祈阅倒是难得的开心,小脑袋倒是问不完的问题。
宋祈阅:“公子哥哥,你是道士吗?”
谢泉清看了一眼薛邦,“倒也不算是。”
宋祈阅:“那公子哥哥你会那种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哼哼啊嘿的剑术吗?”
谢泉清:“应是会的。”
宋祈阅:“哇!感觉好厉害的样子,那我可以跟着公子哥哥学剑术吗?我看话本里常说,行侠仗义,浪迹江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谢泉清打趣:“看来平时没少偷懒。”
宋祈阅:“我哪有,好吧!也不是经常偷懒啦。那我可以跟着公子哥哥练剑吗?”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泉清身上。
只不过薛邦想的却是:就他?以他现在的身子,练剑都是问题,还想着收徒?痴心妄想!
只怕是那人若知道他的身份,是他月影宗弟子,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上赶着去拜他为师?
谢泉清倒是没他想得这么多,但也没答应他,“阿阅,你现在要以功课为主。比起拜师学剑,你回家更是重要。”
“啊?那好吧!”宋祈阅耷拉着脑袋,这个突然萌生的想法却没有在被拒绝后熄灭,反而像是藏匿在木柴之下的小火苗,随时都有化作大火吞噬一切的可能。
他们终究是没将宋祈阅送回家,因为在半路上遇到了来寻他的人。紧接着两人便结伴回到客栈,只是一路上薛邦的眼眸都未曾从谢泉清身上起开。只是谢泉清沉浸在宋祈阅临走前趴在他耳边说的话。
他道:“虽然这次生辰没有栗子糕,但我因此认识了公子哥哥,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反而是这么多年来最好的生辰礼。”
“师弟?”
“师弟!”
谢泉清猛地缓过神来,“嗯,师兄你想说什么?”
话不能言,薛邦只能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第一时间和师兄说。若是让师尊知晓了……”
“嗯。”谢泉清似懂非懂,突然惊醒看着他问道。“那你有栗子糕吗?”
一溜烟闪现出没,(大声宣誓):我要努力让宴不臣出现!或许下一章,或许下下章……然后(抓耳挠腮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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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