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回去后,将陈欢和陆云亭的血分别滴在吊坠上,系在他们的脖子上。
一阵发光后,吊坠和其他平常的吊坠无任何区别。
“我不要这破吊坠。”陆云亭嫌弃地说道。
“这女孩子家带的,我不要。”
“不要,是吧。”
察觉到陈双不悦的神情后,陆云亭立刻换上灿烂的笑容,“要要要。”
陈双不禁嗤笑了一下。
随之,她拿出银针包,陆云亭本来开心的眼神瞬间变为恐惧,左脚挪动着,“你不要过来呀。”
上次给陆云亭接上左脚的断筋后,恢复了些时日,现在能小距离地挪动。
陈双抓住他的脚踝,拖回来,点了他的穴位,“麻烦。”
动弹不得的陆云亭,只能瞪大眼盯着陈双,嘟起的嘴都能挂香肠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陈双很快将陆云亭的右脚腕的断筋接上。
一通动作下来,两人的额头上全是汗,陆云亭的衣服已然湿透。
陈双拿来自己的衣服,准备给陆云亭换上。
她伸手去脱陆云亭的衣物,把他吓一跳。
“你要硬来?”
陈双没有理会,继续手上的动作。
很快,衣服换好了。
“你说你都把我看光了,是不是要对人家负责呀?”陆云亭撒着娇说道。
陈双阴冷着脸,靠上前,“你想我怎样负责?”
陆云亭看着她手上的银针离自己的命根子仅有一厘之远,连忙闭嘴,急急摇头。
陈双抱着陆云亭的脏衣服,离开了。
陆云亭就这一身衣服,趁着今日天气晴朗,陈双端着洗衣的木棍,往河边走去。
沿着石阶走下去,来到河边,边上有一块石板,上面竟然没有任何的青苔。
她摸了一下,无灰尘,这石板有人在用?!
陈双的眉心皱了皱,这村子里还有其他人?!但这些时日,都不曾遇到。
她将衣服扔到河里,湿了水,捞起,摊在石板上,用棍子敲打着。再放到水里,河里的水瞬间变得浑浊。捞起,捶打。如此几回后,算是洗干净了。
她端起木盆,回家。
在她走后,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披头散发的,来到河边。
男子看石板是湿的,傻笑了一下,痴痴地说,“是哪个淘气的瓜娃子,又到河边洗澡?也不怕挨家里大人的揍。”
说完后,他跳入河里,拍打着水花,“来打水仗呀,赵哥。”
他打着打着,哭了起来,“你们去哪了?怎么不带上我?”
抹干眼泪,他爬上岸边,仰躺在石板上,一直躺着,直到身上衣服干了,才起来。
陆云亭醒了,看见陈双在院子里晾晒衣服,而且晒的是自己的衣服,打趣道,“辛苦娘子了。等为夫好了后,必会好好疼爱。”
抱着兔子的陈乐,纳闷道,“长姐,这好看的大哥哥怎么又开始乱说话了?”
陈乐转头对陆云亭说,“大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久了,脑子不太正常了?”
陈双嗤笑一下。
“好妹妹,我……”陆云亭想到陈双曾告诫自己不要在她妹妹前说话,闭上了嘴。
“你怎么不说话了?哦,原来是真的。好可怜的大哥哥。”陈乐摸着兔子的耳朵,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叫道,“你怎么穿我长姐的衣服?”
陆云亭缄默不语。
陈双担心陈乐多想,连忙解释,“乐乐,大哥哥的衣服脏了。他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长姐只能先借给他穿。”
陈乐点点头,“哦,这样啊。”
“咯吱……咯吱……”陈乐怀里的兔子躁动不安。
“长姐,你快看看,它是不是要生了?”陈乐跑过去,将兔子递给陈双。
陈双将手往背后擦了擦,抱过兔子,轻轻抚摸,片刻后,“是的。”
“怎么办?怎么办?”陈乐急得团团转。
陈双笑了笑,摸了陈乐的发顶,柔声道,“乐乐,不怕。你把它放到兔窝里。”
“恩”
陈乐走后。
陈双踢了踢陆云亭,“你会给兔子接生吗?”
“你没接生过?”陆云亭睁大双眼,故意问道。
陈双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接生过?”
陆云亭咧嘴一笑,“没有。”
陈双真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来找这脸皮厚的人。
“不过,我在书上见过。你凑近些,我就告诉你。”陆云亭坏笑道。
陈双转身,抬脚就要走。
“哎,别走。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陆云亭一脸委屈地大喊道。
陈双折回来,双手环抱在胸,“说。”
陆云亭看着陈双,就像看着自家媳妇,一时竟忘了出声。
陈双等了一会,没听见陆云亭说话,低头望去,怒气上窜,“看够了吗?”
“没有。”深陷其中的陆云亭,笑眯眯地答道。
回过神来的他,立马将有关兔子如何接生的事宜又快又细地说出。
陆云亭刚说完最后一个字。
陈双拿起银针,扎了他一下,他开始狂笑不已。
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陈双再次扎了下去,陆云亭瞬间恢复正常。
“我跟你说,你这样……”
看着陈双手上的银针,陆云亭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收了回去,眼里尽是敢怒不敢言。
陈双走到门口时,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来到陈乐的兔窝,兔子发出阵阵呻吟,想必是痛的厉害。
母亲真是伟大,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为了后代,可以忍受非人的痛楚。
“长姐,你帮帮它。”陈乐哽咽道。
陈双用银针扎了几下兔子,兔子看起来没那么难受。
刚出生的兔宝宝好小,全身粉红粉红的。
陈双按照陆云亭说的,给兔宝宝,剪断脐带,抱开兔宝宝。
半个时辰,终于生完了。
共五个,每一个的颜色都不一样:红的,黄的,粉的,蓝的,绿的。
陈双给兔子换一些干净的干草,铺上碎布条。
“谢谢你。”刚生完的兔子抬起头来,虚弱地说道。
“你会说话?!”陈乐震惊得跳起来,跑到陈双的身后。
陈双拍拍陈乐的手背,“不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
“我本是七彩兔,犯了事,逃了出来,后来被你所救。”
“那你以后怎么办?”陈乐担忧地看着七彩兔。
“你们若不嫌弃,能让我和孩子们留下来吗?”七彩兔恳求道。
陈双犹豫了一会,说道,“跟着我们,也不安全。”
七彩兔眼里透露着失落,低下头去。
“你先休息,后面再说吧。”
陈双交代了陈乐些事情,就离开了。
她去找陆云亭。
陆云亭闭着眼,面上微显痛苦,脸上有异样的绯红。
她探了探额头,“怎么发起热来?”
她掀开陆云亭的裤脚,脚腕处有红肿,难道是方法不对?
想到紫青兽也用了这法子,陈双跑过去,检查了一遍,紫青兽并无异常。
难不成是他体质太弱,要不,传点内力给他试试?
要怎么传呢?
把手掌放在他胸口,应该可以吧。
陈双运起内力,将内力聚于掌中,金黄色的光晕环绕在这二人之间,将他们笼罩。
片刻后,陈双收回内力,陆云亭醒了。
他懵懵地看着陈双,“我这是怎么了?”
“死了。”陈双淡然道。
“那你也死了吗?”
陈双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见过七彩兔吗?”
陆云亭故作思考,忽然说道,“没有。”
“才怪。”
“但我在书上见过。怎么?你想去抓?”
“说说它。”
“它平日和寻常兔子无差异,全身纯白。但是生过兔宝宝后,全身就会变成七色,像彩虹般,因此,它也叫彩虹兔。”
“它喜欢吃什么?”
“兔子喜欢吃什么,它就吃什么。不过它最喜欢吃山人参。”
陈双忽地看向陆云亭,满脸的吃惊。
“哈哈,逗你的。”陆云亭大笑道,“不过,山人参对生完宝宝后的它也是大有裨益的。”
没等陆云亭笑完,陈双早已不在。
陈双拿着两根山人参,放到七彩兔身旁,“吃吧。”
七彩兔点头谢意,开始吃了起来。
七日后,七彩兔几乎恢复了,它舔着兔宝宝的细毛,一脸的慈爱。
“你以后就叫小彩吧。”陈乐抱起七彩兔。
“好的,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们是好朋友。”
陈乐将小彩抱给陈欢,“二姐,你跟小彩说说话,我去放马儿。”
“好,小心点。”
陈乐走后。
陈欢抱着小彩,一时之间,一兔一人,都不说话。
小彩望着陈欢,心想,她是不是看不见,但那双眼睛却是那么明亮有神,好可惜。
陈双在厨房,看着空空的米袋子,犯愁了。妹妹们正在长身体,天天吃野菜,也不是事。看来,得上山找些药材啥的,到镇上换些粮食。
翌日清晨,陈双上后山,根据记忆,找了些看似比较值钱的草药。
她骑着马,来到清花镇。
陈家村,李家村,以及附近的村子,买卖啥的,都要来清花镇。
此时,镇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流动小贩的吆喝声,固定摊位的叫卖声,跑来跑去的小孩嬉戏声,邻居们的谈笑声,酒楼的烟火气。
陈双拉着马,走在路中间,闭上双眼,使劲闻闻这人气。
“让开!”
一辆失控的马车从后面冲过来,车夫扯着嗓子大喊着。
“小心!”
陈双迅速睁开眼,在她睁开眼那一刻,入目的是失控的马车离一小孩仅有一米远,那小孩手上拿着糖葫芦,舔着,不知身后的危险。
她丢下肩上的担子,抱起小孩,滚到一旁。
“哇!!!”小孩放声大哭,“我的糖葫芦,我的糖葫芦,没了。”
小孩越哭越大声。
陈双原想说给她买一根,想到兜里没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里的银针,双目聚神,眉头紧锁,疾跑上前,追上了失控的马车,拉起缰绳,瞄准穴位,迅速刺入。
在刺入的瞬间,那马停了下来,
“好了,马儿。”她取出银针,轻轻揉了揉刚才刺针的地方。头往马的脑袋那蹭了蹭。
“谢谢姑娘!”马夫感激地说。
陈双笑了笑说,“不客气,马儿估计是受了惊吓。”
马夫双眼微微睁大,心里对陈双产生一丝敬佩,刚才经过一户人家在迎亲,放了爆竹,想必是在那受的惊吓。
此时,车内传出一年轻女子的声音,“今日,多谢姑娘。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
说完从帘子处递出一个钱袋,交给在马夫边上坐着的女孩。
那女孩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身穿浅绿色的棉质长裙,梳着两条辫子,是车内那女子的丫鬟。
女孩将钱袋交给陈双,那钱袋上绣着一个清字。
“拿着吧。”女孩见陈双儿没有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的不耐烦,“快拿着吧,乡下人!怎么?嫌少?”
陈双将钱袋拍飞,落在地上。
“你……”女孩扬起手,想打陈双。
却被陈双先握住手腕,甩倒在地。
“霜儿,不得无礼。跟姑娘道歉。”车内的女子一字一顿说道。
霜儿将钱袋恭敬地送到陈双手中,低声说道,“对不起。”
陈双接过钱袋,朝着马车的方向回应道,“那谢谢小姐了。”
霜儿跳回车上,车内没有传出声音。车夫鞭打一下马,马车走了。
陈双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心想,这少有几十文了。等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些碎银!
她沿途回去,牵着她的马。
殊不知,有人躲在人群中,双眼却从没离开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