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穿透了一层接着一层的墙壁落入了巴尔的耳朵里,巴尔喘着粗气,自己手里的那个拉锁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这拉锁的棱角,已经陷入了他的手掌里。
冰冷的掌心被刺痛,刺出了一抹鲜红色,鲜红色的血液,像是串珠一样,一滴一滴又一滴的砸落下去,血腥味带着信息素的味道从手掌中滚落了下来,身体是热的,意思是有点模糊的,仅仅靠着手掌里的缺一点点痛觉,让自己清醒,他不能睡过去,更不能够指望靠夏瓷来就自己在这种绝境之中与其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把人放了。”
夏瓷咬着牙,对于自己面前的这个人,除了更多的还是恶心,也不知道当初的那几个人是怎么断后的,竟然让他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这人不慌不忙地扯下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黑色的口罩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帽檐之下是一张看起来十分纯粹干净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就像是街边最普通的商贩一样,可又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这样普通的一双眼睛下藏着的是危险,这样的人看着普通,却往往最是危险。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在说这种话?这么天真的话,如果我不放了,你个兔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什么老子都要听,三爷被你害死了,你连胡哥都不放过。”
“你们那位三爷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自己的胡哥,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把这种事情算在我的头上,我他妈还嫌晦气。”
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从这人身后的门中传了出来,信息素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夏瓷想要冲进去却被这人给拦了下来。
这个人夏瓷清楚,狠的下心做的了事,可惜没有脑子,如果说他有脑子的话,现在不会依然有这个想法,同样,这人也不会选择拦下自己,而是直接杀了自己才对。
“你最好不要乱动,我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巴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只是想去挣脱它,拼命地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身体已经软得像是八爪鱼一样,他也不想放弃,只听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之前洒在地上的冷水,现在更是冷的让人发抖。
这里本来就存在的化学品的味道混合着地上的泥土和冰水敷在了巴尔的手上,猛地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除了麻木的感觉和手上那一丁点刺痛的感觉,其余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大概也是因为被强制发情的缘故吧,现在自己的身上除了热,已经没有其他的感觉。
接触到的东西都是冰冷的,却依然止不住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滚烫的血液从心脏被泵出,充斥到身体的各个角落,手里流出的那样算得上是什么。
刚才那么一下在外面的两个人也是听了个完完全全原本已经压住这个人的夏瓷因为这声音分了神,直接被这人朝着腹部狠狠的来了一拳,这一拳打的很重,差点让人吐出来就算夏瓷是Alpha你受不住这一切,腹部还有隐隐的疼痛,他来不及多想一边躲避着面前的拳头,一边反击,现在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巴尔,等我。
巴尔倒在地上被咬出了血的唇,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顺着他的舌头流进了他的喉管,让他的意识更清醒了几分,他继续挣扎着,他想逃,他也必须要逃,手上的绳子,经过刚才那么一摔,稍松了些,主要还是在木椅子的质量不太好,应该是在这里面随机找的一个木椅子。
之前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木椅子就一直发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没想到这一摔直接让这锈掉的螺丝钉罢工了,巴尔也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将手挣扎了出来,手是软的,身体更是软的,但他依旧凭着自己的意识撕掉了封在自己嘴上的布条和眼睛上的东西。
他迅速解开了缠在自己腿上的绳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腺体,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空气中飘着夏瓷稀薄的Alpha信息素,这信息素闻着很舒服,似乎要将这本就软化了的身体,再一次软化,让他彻底变成一滩水。
好热,好热……
巴尔的脑子里一直飘着这两个字,他不停地呼出热气,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脸上也被抹上了一层泥浆,手上的那个拉锁已经陷进去了肉里。
血液不停翻涌出来,已经染红了整个手掌,被咬破的嘴唇也滴出鲜血,将这惨白的唇色染得绯红,可尽管是这样,他的意识也已经不太清醒了,想要继续走出去,想要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走出去已然是不太可能了。
没有两步,他直接就砸在了地上,巴尔没有办法再站起来,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毅力,一点一点的爬到一个大柱子的后面,蜷缩着身体,这个地方的光线并不好。
这个柱子的后面是一堆杂物,躲在这里躲在阴影当中,便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当然,如果是在平时,那就行得通了,可惜他现在的味道太过于浓烈,说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庆幸的是,这个人的性别早就暴露出来,原本之前他给自己注射强制发情的药物的时候还想着他是不想让自己记住他的信息素,现在从外面传进来的只有夏瓷的信息素。
这股味道他再了解不过,除了这个味道,并没有其它的味道,那就只能代表,那个人是一个Beta,如果他想要进来,利用自己威胁别人的话,短时间内他是找不到自己的。
巴尔想出去,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这一副身体,还是应该厌恶着一副身体,厌恶它让自己如此疲软,感谢它让那发情的药物并没有像对普通的Omega一样蔓延的速度很快很快让人失去了意识,让自己也能够有挣扎一下的能力。
意识已经模糊了,身体更是软的,像水一样,原本漆黑的周围对于他来说是却光亮的,应该是冷出来的幻觉吧,又或是被强制性发情所带来的作用,他的腺体肿胀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鼓起来的硬块。
这硬块还在散发着浓烈的信息素味,信息素裹挟着那为数不多的血腥味涌了出去,两种味道糅杂在一起奶油味的信息素已经将这血腥味掩盖的完完全全,渐渐地,触觉听觉就连巴尔的意识也随着这越来越稀薄的血腥味一样被这汹涌的信息素给分解了。
“巴尔巴尔……”
熟悉的声音在巴尔黑色的意识里拨开一道道水纹,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点,鼻尖萦绕着的是熟悉的薄荷味,十分的温暖,巴尔周身都疼痛不堪,他下意识的往味道更浓烈的地方靠了靠。
夏瓷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也不免发痛,自己冲进来的时候没见到他的人,地上是一片脏污,还带着血迹,绳子掉在地上,浓烈的信息素喂告诉他,他想要找的人还在,顺着信息素的味道寻了过去。
巴尔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那根巨大的水泥柱子后面,可怜又无助,光线很暗,落在他的身上也依然能够看见它身上的脏污和斑斑血迹,尤其是那双白嫩的手,已经被血液染透发黑了。
周围都是一些锈迹斑斑了的铁皮,铁锈味裹挟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以及内一股甜甜的信息素味直冲夏瓷的脑子,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多余的事情,夏瓷抱住了他,寒意直冲的身体,巴尔不仅仅是发情了,而且他也发烧了,小脸虽然脏污却也通红,脑门更是滚烫,身上的衣服都是湿嗒嗒的,就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警笛响了起来红蓝相间的光从门口探了进来,这一刻,他们两个人都像是沐浴在了阳光下,夏瓷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愿意撒手,眼睛盯着外面,他的眼睛里透着光。
寒风凛冽,羽生奉泽站在冷白色的灯光下,身边是一辆银白色的普通私家车,他就靠在那辆车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红蓝相间的光十分亮眼,晃在了他的眼睛里,也晃在了他的心里。
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两个人影,羽生奉泽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睛里多了些许失望,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也就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在夏天或者是春天,这天边应该已经泛出了白光,可现在不是,如果是的话蓝红相间的灯光好一幅救赎的画面,晨阳初升,一切似乎都被摊在了阳光下。
他只是看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车,银白色的车渐渐驶离,似乎和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似乎他本人也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冷白色的灯光透过车窗的玻璃洒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冷了,他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开车驶向前方,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见证了刚才的一切吧,又或许是因为点别的什么吧,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回去,要在天亮之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