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退休生活 第13章 13

凌霜于昏暗的房间里醒来，饥肠辘辘的感觉时刻提醒她进食的需要。除却这一点，几个小时的睡眠补充，让她的身体重新找回状态，熬夜带来的疲惫已然消失，整个人有一种睡眠充足后的满足。

她抬手看了下时间，下一秒，身边传来动静，一个软乎乎的小可爱挪过来，趴在她的身上，甜乎乎地喊道：“妈妈。”

“嗯，乖宝。”凌霜眯眼笑了一下，顺手撸了下自己儿子的脑袋。温馨不过两三分钟，凌霜就打算起来了。她没有赖床的习惯，于是拍拍凌霁，带着他一起坐起来。

伴随着两人起床的动静，室内的光线也在自动调节，由暗转明，等到凌霜走到浴室，卧室已天光大亮。

浴室里，一大一小各自洗漱，动作出奇的一致。

随后，她们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凌霁有些渴了，奔向自己的小杯子，咕噜咕噜拿起水杯就是喝。凌霜透过客房的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秦风，难得见他如此严肃的一面，身形虽因病痛显得瘦削，但威严气势却是一点都没削弱。

他的面前，悬浮着一块虚拟屏幕，屏幕中是一间肃穆的会议室，白色圆桌旁的座位都坐满了人，一眼扫过，大都上了年纪，更有甚者头发已发白。此刻他们是发生了争执，即使听不到声音，也能从画面感受到争执间的激烈。

视线从屏幕挪开，凌霜与秦风的视线对上，秦风不动声色打了个手势，凌霜会意，点点头表示明白。正在此时，凌霁匆匆跑来，正要大喊一声爸爸，被凌霜顺手捂住嘴。接着，她又顺手捞过儿子，去了厨房。

“乖，爸爸在开会。”凌霜一边交代一边寻找食物，她快要饿晕了，算算时间，已经一天多没来得及吃东西了。

“要很久吗？”凌霁抬头，好奇问。

“快结束了，宝贝吃营养液吗？”

“好啊。”凌霁乖乖回答问题，然后才问，“妈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明明都是跟他一起出卧室的。

“因为妈妈上过大学啊。”凌霜故意打趣道，“你也要努力啊，幼儿园中班的小同学。”

……

与厨房其乐融融的氛围相反，正在开会的秦风面临着激烈的争吵。

这是早已预料到的局面，秦风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像是看戏般，见证了权力争夺间虚伪的表面功夫。

事实上，在这场会议召开前，秦风做了很多事情。也就是凌霜补觉的时间里，秦风召集了以前的心腹，又联系了朋友，发了很多讯息，也接了许多通电话，终于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让自己人接受了他要辞掉元帅之位的事情。

随后，他根据流程提交了辞去元帅之位的申请，这份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帝国高层产生了巨大的震动。许多人想要与秦风通话，也有许多派系私下开了小会。有人赞同，有人反对，这场戏还没有热热闹闹的展开，秦风便已联系四大军团团长共同召开了此次会议。

就连维多陛下也露面了。

争执被搬到明面上，在秦风坚定辞去职位的表态后，各方主要是根据辞去元帅职位之后的事情发生了争执。关于新的元帅人选，关于秦风后续的治疗与待遇，还有……墨渊号的归属权。

这确实是个敏感的话题，场面一度沉默。直到某位议员说：“墨渊号代表帝国当前最高的机甲水平，我认为墨渊号远没有到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帝国即将失去秦风元帅的震慑，更需要墨渊号的帮助。更何况，我认为目前没有人坐上元帅的位置，倒不如设置个标准，将来若是谁能与墨渊号成功匹配，那这人就是元帅的候选人，如此不是更好？”

他最后总结道：“秦元帅始终心系帝国人民，相信您肯定理解我们需要墨渊号的心情。”

回应他的是文森的暴脾气，他拍桌子，吼道：“去你妈的秃子，我不同意。”

“文团长淡定一点。”凯瑞也发言了，他先是劝解，随后话锋一转，“我也不同意。”

……

那些跟着元帅腥风血雨走来的人纷纷不同意，但稳坐在权力中心的那些老家伙们在短暂地犹豫后，纷纷都认可了议员的话。秦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发言，随着发言的结束，大伙的目光重新回到秦风身上。

秦风这才不紧不慢开口：“我愿意上交墨渊号。”现场哗然，但秦风抬手轻轻往下一按，大伙儿又安静下来了。他继续说，“不过，我有两点要求。”

……

凌霜带着凌霁吃营养液的时候，秦风的会议正好结束。他从客房出来，见一大一小开开心心地吃着营养液，开会都没皱起的眉毛终于在此刻皱起来了。

“你们就吃这个？”秦风礼貌询问。

凌霜无所谓地笑：“我快饿晕过去了，不挑。”

凌霁嗯嗯两声：“草莓味的，好吃。”

秦风：“……”

他开始思考给他们改善伙食，自己动手做是没这个条件了，但是点外卖他还是能做得到的。不过摇光星他也不熟悉，略作思索后拨出了一通电话。

刚结束会议的凯瑞一看到秦风的电话，压制的脾气立马上来了，他一接通，没好气说：“干什么？开完会清醒了？”

秦风：“摇光星有什么好吃的？”

凯瑞阴阳怪气道：“秦学弟，秦前元帅，你他妈现在还想着吃饭？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刚刚会议上怎么回事，我昨天吃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秦风：“凌霜和凌霁还没吃饭，有什么推荐的？”

凯瑞语气立马变了：“哦哦，学妹和我们霁宝还没有吃饭啊，来摇光星必须要吃我们这的特色菜啊，地址给我，我让人送过去。”

“谢了。”秦风冷静道谢，那头下一秒又激动起来，“我给学妹和霁宝点的，你不许吃，我们大圣人不需要吃饭……”

凯瑞满肚牢骚还未说完，就被秦风不客气地挂断了。

凌霜离得近，听到一些片段，忍不住好奇：“开会不顺利吗？怎么惹到凯瑞学长了？”

秦风说：“不止。”

凌霜：“……”

唯有什么都不懂的凌霁，开始期待马上就要到的大餐了。没过多久，有人送餐上门，一个团队身穿白色制服，入门耍了一通花式传菜服务，把凌霁看得一愣一愣的，发出没见过世面的哇塞声。随后，大大小小的菜碟摆满了一整个餐桌，凌霜拒绝了热情的用餐服务，门一关，家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么多年了，学长的风格还是没变。”凌霜感叹。

秦风似乎也暗叹一口气，评价：“花里胡哨。”

而凌霁，早已在自己的专属位置坐好，等着大人宣布开饭。

凌霜先给凌霁盛饭，秦风则是帮忙摆放餐具，两个人合力做好儿子的饭前准备工作，当即宣布开饭。凌霁嗷呜一声，专心开始吃饭。凌霜省心了，跟秦风聊天：“说说你开会的情况呗，大圣人。”

秦风：“……”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秦风把开会的来龙去脉讲明白，随后又陈述了一遍刚刚提出的两点要求：第一，提升士兵待遇；第二，高阶机甲普及化。而关于这两者的具体要求，秦风也在会议上做了说明，并严肃强调，具体的要求须明白写在协议中，得到多方签署承认，如此，他才愿意上交墨渊号。

总之，从始至终他没想着为自己谋划些什么，他人却总想得寸进尺谋取自身利益。

自然有人因此愤愤不平。

凌霜听完哦了一声，说：“圣人，你真决定上交墨渊啊？”

“别这么叫。”秦风无奈纠正，随后才回答道，“它在我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了。”

他早已在一次次的病痛折磨中想明白这个事情，其他人并不是不懂这个事情，他们只是真心想维护他的利益，所以才会气愤。

凌霜啧啧两声：“跟我回家，你要放弃好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风无语看了凌霜一眼，不回答这个问题。凌霜可不依他，小腿轻轻踢他，满脸催促之意。秦风给凌霁打了一碗汤，放在他的面前，随后顺口说道：“是啊，放弃好多，这辈子都要赖在你家不走了。”

“好说，好说。”凌霜也说，“到时候让儿子赚钱养家。”

……

另一边，维多陛下手中拿着秦风最新的检查报告和身体数据，他低头认真看着，一旁同时有人在汇报：“昨天，元帅接到电话慌乱赶到摇光星，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凌霁，并派人为其出头。孩子的妈妈叫凌霜，老家玫瑰星，普通家庭出身，父母已去世，有一哥哥。”

“十二年前考上首都第一军校机甲系，成为元帅的同班同学。据说实力不容小觑，在校期间与元帅恋爱了，非常高调。后来在暗夜军团的演练中受到重伤退出军团，并与元帅分手，回到了摇光星，在哥哥开的诊所里上班。五年前，凌霜辞掉工作，消失了一年，再出现身边就有了凌霁，期间一直没见元帅出现过。”

“孩子是秦风的？”维多陛下听到此处，打断了那人的讲述。

“元帅并没有检测。但从照片来看，跟元帅很像。”

“嗯。”

维多陛下又低头看报告了，那人继续阐述凌霜这些年的生活经历，都是些普通的小事，于是很快就把凌霜这些年的生活讲完了。

听完，维多陛下也合上了报告。他的手指轻点桌面，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所以，临死之前，我们的元帅想要回归家庭了？”

“……”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还是另有企图？”维多陛下轻扯嘴角，同时下达命令，“派人跟在元帅身边，记录他的日常生活，事无巨细，及时汇报。”

于是，在一切官方通告出来之前，有人低调前往摇光星，准备追踪记录元帅的日常。

当天，维多陛下就收到了第一条汇报——

【星历1258年8月10日】

元帅无外出，晚十二点熄灯，睡在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