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战山河 >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杀神

战山河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杀神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8-03 18:18:35 来源:文学城

二十八、杀神

“故人重逢?”

萧人海走进生杀帐,透过翻飞的帐帘,四周火舌蠢蠢欲动。

夜浪翻沸,一阵变了调的骨笛声忽而飘进帐内,似乎在诉说雪松林中刚刚结束的战况。

乔刚看见萧人海走进来,连忙松开万八千,顾不上正绕在他脚腕上的小青蛇,匍匐着,跪爬到萧人海脚下。

“大人……”

萧人海的靴子是上好的虎皮金纹靴,干净得好似没踏过雪一样。

可是乔刚扑过去时,脸上的脓血正好溅在靴面上,萧人海终于低下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脸谄媚的乔刚,皱了皱眉,“脏。”

乔刚抖了一下,慌忙往后撤了几步。小青蛇似乎也嫌他脏,从他腿上绕下来,回到二爷身边,盘在了他的手腕上。

萧人海甩了甩脚,就好像欲甩掉难以忍受的蛆虫。

二爷看向他,微微一笑,“大人终于来了,烈某等您挺久了。”他侧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趴着的乔刚,扬了扬下巴,“这是您的人吗?”

萧人海冷笑一声,眼神古怪,却没有答话。

乔刚连滚带爬地凑过去,哆哆嗦嗦地说,“大人,在下对您一向忠心耿耿啊,蛰伏鸿鹄三年,就是为了今天啊大人……”

萧人海颇不耐烦,将乔刚一脚踹开,阴鸷道,“今日若是呼尔杀先一步踏进这里,希望你说的是同样的话。”

乔刚蓦地一缩,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未敢再提一个字。

萧人海不再看乔刚,刻意收起了那抹阴凉的笑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嚢,往空杯子里倒了两杯酒。

“自备薄酒,就不起将军这的封了。”萧人海将酒杯递过去,“特意从云州带过来的,给将军忆忆旧。”

二爷接过酒杯,在指尖盘玩片刻,低头闻了闻,霎时被那股刺鼻的酒味熏了一下,他没有喝,而是当着萧人海的面,以半圆形洒在了自己身前。

“大人亲自斟满祭酒,烈某就借此祭奠亡人了。”

二爷的话音比帐外凛冽的北风还要冷,他不动声色地盯着萧人海,沉声道,“大人不妨直抒来意,今日你带兵袭山,到底是什么目的?”

“九年前,云州一战——”萧人海似乎并不急着说明来意,缓步走到二爷面前,垂眼看着他,“你弄瞎了我一只眼。”

他忽然将蒙在左眼上的眼罩一把扯掉,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眼眶。那里头什么都没有,只剩被刀硬生生剐下眼球时不舍离开眼窝的肉糜,长好了,还留着疤。

九年了,萧人海始终无法与这只被掏空的左眼和睦相处,他指着自己黑洞洞的眼眶,尖锐刺耳地笑道,“记得吗?我变成这副样子,全都拜你所赐。”

二爷的声音毫无起伏,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用大人的一只眼珠,祭我烈家满门以及二十万大军忠骨,便宜你了。”

下一刻,萧人海脸色骤变,蓦地摔了酒杯,一把抓住二爷的衣襟,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这九年来,我做梦都想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再把你这双漂亮的眼睛一并挖出来,捣烂,撕碎,喂给狗。”

二爷伸出手,故意垫着自己的衣袖,一根根掰开萧人海攥住自己的手指,那将衣襟抽了出来,随意地整了整,说出的每一个字就像是擦过雪的锐刀——

“大人跋山涉水,倾尽兵力直奔鸿鹄,原是泄私愤来的。”

“你!”

二爷冷冰冰地望着他,沉声道,“从云州往富河平原,过灵犀渡口,再到鸿鹄,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而您日夜兼程,不到十天就赶到了。大人以往出征,不都要鸣金震鼓,列队仪仗么?那阵势,不比贵国大皇南征的排场小。怎么今日来我这里,只带了千人不到,还要用上吴家寨这等废物点心做开路兵,不应该啊……”

随着他每说一句话,萧人海的呼吸都要紧迫几分。

“哎哟,我怎么就忘了,您在去年底的军变中刚刚击败呼尔杀,重获北鹘‘杀神’之封,恭喜。这个封号一经褫夺便是九年,期间你们萧氏一族死的死,散的散,你自己被罚罪回祖籍为父丁忧,隐退八年不得回军。这一次,怕不是贵国大皇没人可用,只能重启萧家军,许您戴罪立功。怎么您还不长点心,赶快将落散多年的萧家旧部重整,万一再打败仗,就不是回原籍待命那么简单了吧。”

“……”萧人海不怒反笑,刻意隐压戾气,“多年不见,将军还是这般伶牙俐齿。不错,我是刚刚重夺‘杀神’的封号,只不过这封号么,都是被旁人叫出来的。我这回回来,大皇是让我接掌云州的。”

二爷微微抬眸,冷冷地瞧着他。

“云州,将军还记得吗?”萧人海直起身,刻意摆弄着身侧的马刀,摩挲着刀柄上镶嵌的半枚狼牙,“萧家军刚刚驻进云州城,还没来得及到已经荒废的帅府看上一眼,但我已经命人看住了那里,等将军人一到,随时都能故地重游。一千军——攻山鸿鹄,足够了。况且就凭你这副样子,拦得住谁?”

“惭愧,我确实谁也拦不住。”二爷莞尔,“可大人有腿有脚,有兵有马,又拦住了谁呢?是拦住了你那死对头呼尔杀,还是他手底下不听话的饮血营?”

“你——”

“饮血营乔装南下过灵犀渡口,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二爷丝毫不给萧人海说话的机会,快速道,“不,您知道,但是您拦不住,因为饮血营压根不归您管。只要那面黑金战旗扎进雲沧江岸,萧家军就连过路都要低头。不甘心,是不是?所以此番您以雷霆之速攻山鸿鹄,是为了抢占先机,势要在呼尔杀派出的饮血营抵达之前夺功!这样,您就能踏踏实实地坐稳‘杀神’之位了。”

“……”萧人海没想到,自己的心机被这人三言两语洞穿,一时竟哑口无言。

二爷笑意渐拢,眸心隐隐灼起火色,“我今夜故意遣散寨中所有兄弟,就是想看看您中不中我摆的这‘空城计’——结果您不中,倒正合我意。”

“嗯?”萧人海皱起眉,“什么意思?”

“您转头看看,鸿鹄坐落三峰之间,四面环山,就像一个正立的钵,只要一只脚踏进来,外头再来重兵围堵,您就出不去了。所以您觉得我想不想您闯进来呢?”二爷又看了一眼乔刚,口气略显惋惜,“况且,您还用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为大军开路——”

乔刚狠狠一颤。

“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位乔兄弟给吴家寨那帮内贼引了一条不怎么好走的山路,结果他们好不容易爬上断崖,人都还没出雪松林,就葬身浮雪了。”

“什么!?大人……我!我不知道这事!”乔刚失声尖叫,一眼看见萧人海射过来的眼神,脸上和心上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临战之夜,怎么就乔刚不跑,还跟着万八千来石头房找我,就好像要亲眼见证引兵屠寨的战果一样,急着等您前来,给他记上一功;另外——”二爷指着那杯倒在案上的水酒,对乔刚说,“刚才让你喝的那杯酒中根本没加什么素兰,只是放了一些陈年的普洱茶粉,几片叶子,倒是钓出了你这条大鱼。”

乔刚嘶叫着扑了过去,万八千眼疾手快,拼命往前,将乔刚刚跨出去的腿绊住,一把将他拖了回来。

“你去死吧!你这叛徒!”万八千今日誓死也要料理掉乔刚,是以拿出了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却终究不如乔刚手段老练,被他横空劈腿狠狠一扫,万八千一脑袋撞在矮桌的桌角,眼白一翻,昏死了过去。

正当乔刚转身想去扑二爷的瞬间,萧人海快他一步,横刀力挡,隔断了乔刚的杀招——“大人……”

“滚一边去!动他,还轮不到你。”萧人海吼完,再次攥起二爷的衣襟,“烈衣,我没工夫听你废话,我今天来是为了谁,你清楚得很,告诉我,他在哪?!”

二爷挣动不得,喉咙也被萧人海死死地扣住了,“……我就知道,大人是为了‘他’来的。这个人,得之,前程似锦,失之,命丧满门……是不是?”

“你可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再问你一遍,他到底在哪?”

“杀了,九年前就杀了。”

“你——”萧人海杀心再起,左手扣着二爷的下巴,从腰间掏出酒囊,拔了塞子对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猝不及防,一壶烈酒顺着二爷的嗓子直灌进胃里,霎时他只觉心腹间一阵绞痛,激得全身血管几欲崩裂。

“呃……咳……”

心血汇集至肺腔,伴随刺鼻的腔味,他猛地侧过头,将灌进喉咙里的烈酒狠狠咳了一半出来,还飘着殷红色的血丝。

萧人海低头看着这人狼狈羸弱的模样,解恨似的,凉飕飕地笑起来,“萧某好心好意敬将军一杯酒,将军怎么咽都没咽就糟蹋了。九年前云州望月楼,这杯酒你就撑着没喝。酒能激发烈蛊,等它蔓延到四肢、吞噬掉五脏、最后戳烂心肉……你躺在那,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到时候,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舍命保下的人,被我碎尸万段。”

二爷全身没有着力点,提着半口气始终撑着手臂,不至于将全身都压在领口的那一点上,“既如此,那大人要寻的那个人,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你!”萧人海怒吼,“说,他在哪!”

“你找不到他的。”二爷倏然一笑,冷漠道,“九年了,你我手上都握着致对方于死地的筹码,你杀不了我,我也动不了你,可恨,是不是?”

萧人海到底是低估了这人斡旋的本事,就这么一个残废,瘫在地上连爬都爬不动,却还能逼得自己进退维谷,措手不及。

“将军一身硬骨,堪比万古岩川,萧某人佩服。”

萧人海捏着二爷的脖子,指骨锁紧,几乎瞬间就能将其拧断。

可惜,正如这人所说,他确实杀不了他。

蛇断七寸,而这人手中正握着他的“七寸”。九年了,他要找的那个人,依然无迹可寻,他知道烈衣没杀那个人,他不敢——

“要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可惜了,如今确实杀不了你,恨死我了。”

二爷从容不迫地笑了笑,“我还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左右为难的杀神,你想寻的那个人,有——除非贵国全军撤离北疆,否则,别做梦了。”

萧人海冷喝一声,反手重重一摔,将二爷整个人摔翻在地——

“呃……”

因为腿脚不便,二爷落地的同时,左手肘下意识撑住地面,差点砸断了,可他偏忍着疼一声没吭。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吼声,一名北鹘兵冲进生杀帐,“大人,我们被包围了!少说有四千人,从四面八方杀进了寨子!”

萧人海转头急问,“带兵的是谁?是呼尔杀?!”

“不是!”士兵立刻回道,“是那南朝的靳王殿下。”

二爷神色一变,眉心倏地皱起,压抑的痛喘愈发焦灼。

萧人海朗声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南朝的小王爷。”他俯下身,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你说,若是他知道你这副样子当年都是拜他所赐,会怎么样?”

二爷的手不动声色地握成了拳。

“真没想到,你明明放了生机给他,他却偏要自投罗网。”萧人海低声笑起来,“既然杀不了你,那我就抓了他,再拿他跟你换我要的人。”

二爷倏地伸出手,凌空挡了一下,“慢着!”

“嗯?”萧人海脚步还未抬,似乎正等他这一声。

二爷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剧痛慢慢坐直,摸了摸被摔伤的左臂,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您最好将他抓回云州,再在望月楼上吊他一次。”

“……”

二爷的声音像是擦了血的针尖,一根一根扎进萧人海的喉咙里,“大人刚刚夺回‘杀神’之位,又正巧接管了云州,根基没稳,旧部未归,就这么急功近利,前来我这里示威,敢问贵国大皇知道此事吗?您的同僚知道此事吗?”

“……”

二爷浅浅一笑,继续说,“陈寿平五万大军压兵富河,只要您敢轻举妄动,那座没人守、没人管的云州城,顷刻间就将变成砧板上的鱼肉。陈寿平那人可不怎么讲道理,您若动了我们的小殿下,他即刻便要与您拼命——我知道大人不惜命,但呼尔杀呢?”

萧人海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意思?”

“饮血营。”二爷带着血气的眼神闪过一丝刀光,“呼尔杀虽看似与您不睦,明面上军级却低您一等,需听命于您。如果您此刻没有踏进山门,而是在外作壁上观,大可以利用他派出的饮血营攻破鸿鹄,直捣生杀帐!届时,别说是我和靳王的项上人头,就算借呼尔杀的手继续转战幽州,都如探囊取物一般。可惜,您太急躁了……”

说到这里,二爷遗憾地摇了摇头,“不等饮血营率闯山您就先他们一步撞了进来。如此,原本到手的先机拱手于人——你和呼尔杀都是未经允许私自调兵,他若先您一步,罪名将会更大一些,因为您如今才是北鹘军府的第一把交椅。只要您一个不高兴,往贵国大皇的耳边吹一阵风,就能扣他个‘谋逆不臣’之罪,说不定您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饮血营都能因此据为己有。”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二爷叹了一声,“那个呼尔杀,野心大着呢……您猜他此刻是不是正派人前往云州,抓您‘闲城空守’的把柄呢?您手里的那座云州城啊,陈寿平觊觎,呼尔杀盯着……简直比太岁肉还香。只要您私自带兵离境云州的消息传出去,呼尔杀转头就能在贵国大皇面前参您一个‘为夺战功,擅离职守”的大罪!大人,我好心再给您提个醒——”

二爷压低了声音,盯紧萧人海的瞳孔,“怎么您带的一千人前脚还未到鸿鹄,他呼尔杀的饮血营后脚就乔装改扮,跑到灵犀渡口大闹了一通?就好像……他们早就算到您会带兵前来,早早在这里等您似的。他派出的饮血营,到底是为了帮您解围,还是作为你此番私自行兵的监视,大人比我心知肚明。”

萧人海咬紧牙,“你、你可真是……”

他停顿片刻,终于还是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个人啊,是萧家军……乃至整个北鹘军府的劲敌——这么多年,无出其右。

——要么留,要么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萧人海没再动怒,低头看了一眼二爷的双腿,笑了笑,“没关系,今夜留你们一命也好,帮我把北方这口烂锅的盖子揭开,让我瞧瞧你在这口锅里到底炖了些什么玩意。‘十年之期’就快到了,我在云州等你。”

走马坡上,火光突突地闪着,巨大的火舌已将周遭燃起,热浪扑面。

四千鸿鹄兵对阵北鹘军团,双方将走马坡当成了角斗场,杀声震穿寰宇。

一黑衣男子将风帽扯下,横刀一挡,一步一劈,在千人众的人墙上生生劈开了一条裂缝——他正是带兵回杀的靳王。

敌军的剑和刀统统往他身上招呼,他横刀断挡,拼死向近在咫尺的生杀帐拓开了一条血路!

忽然,从“外墙”杀来另一名高手,但见他手执利剑,挡住向黑衣男子后背砍过来的利刃,大吼一声,“王爷!你尽管往前,后面我来挡!”

霎时,千人墙聚作千人阵,人数剧增,最后变成了密密麻麻的人窟!

从走马坡一路向下,铺满了耀目的火舌,远看,就像一条蜿蜒而下的火蜈蚣。

薛敬回头看了一眼相助自己的黑衣人,见他眉目凌厉,剑影如电,来不及细想此人是谁,便快速应声,左右砍劈,终于断开敌阵,一路杀进了生杀帐——

“鬼门”一开,一个黑影利剑般地杀了进来!

霎时石火炸裂,萧人海拔刀的同时,刀锋遇见尖利的血锋!

“哐”地一声巨响——两人各退半步,靳王穿过他的身侧,快步来到二爷身侧,托住他的肩,将他扶了起来。

——“二爷,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杀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