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战山河 > 第206章 第二零六章 霞光

战山河 第206章 第二零六章 霞光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8-03 18:18:35 来源:文学城

二○六、霞光

一辆马车迎着风雨快速在禁林中行驶,从盲庄半山下来之后,薛敬等人就上了二爷驾驶过来的那辆马车,一路沿着桑乾河往前走。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抵达了隐藏在密林水边的渔船。

胡立深眼见四人狼狈不堪,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迅速命人将几人带到船舱里,蓝舟伤得最严重,锁骨处动的刑几乎要去他半条命,他从半山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葛笑拼着残存的一丝意志一直将他抱在怀里,后背的箭伤没法处理,箭簇还深埋在骨头缝里,他一张嘴就觉得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只要一个动作就觉撕心裂肺的痛处。

薛敬的手臂在茅屋中抵御箭雨地时候,不小心被箭簇划开一道狰狞的血口,血在狼狈的拼杀中倒是止住了,行将的剧毒倒是倒头就来。

二爷赶着车,带着三个都只剩下半条命的伤患,终于在黎明之前,将他们安全地送到了船上。

胡立深完全忘了问二爷腿伤痊愈的事,满心满眼都是靳王的伤情。

二爷蹲在河边,用干净的纱棉湿了水,随意地擦了擦脖子上的刀伤,回头对胡立深说,“不用担心,我一个一个救。”

“我知道您、您神通广大,可是您懂医术吗?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胡立深咋咋呼呼地,不断地询问。

二爷好脾气地叹了口气,转身问胡小将,“这位少将军,此处离最近的云州城还有几十里路,四周全是深山密林,敢问你去哪里请大夫?”

胡立深紧跟着他的步子,“去周围的村寨问问看,昨日我带人去探路,发现了山下的村子。”

二爷耐心地说,“王爷从云州出来之后,只是去过一个盲庄就被敌人算计,设下埋伏后险些命丧半山,他为什么临去半山之前,执意将你们隐藏在此,即便在盲庄遇见危险也不发求救信号。”

胡立深摇了摇头,显然没反应过来。

二爷徐徐道,“只有保存这艘船和你们的性命,他才有后路可退。如果一个人深入险境,身后所有的补给和兵备实力都暴露在敌军的视野中,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将自己摆在敌人的砧板上,任人宰割了么。再说了,如今只有你们百来人能保护王爷的安危,如果你们再出事,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他缓了口气,又道,“你们所在的这艘渔船暂时还未被人发现,如果你现在亲自下山去请大夫,那岂不是自报家门,告诉敌人靳王就藏着这处密林中么?”

胡立深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他的眼睛忽然瞪大,“所、所以这就是为啥王爷没有叫俺们去救他的原因!那、那他们的伤势怎么办……您的医术……”

二爷笑了笑,“久病成医,再说,他们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我看五爷后背的箭簇都埋进肉里了……您、您下得去手吗……”

二爷从腰间拿出一把磨利的匕首,微微蹙眉,显然年轻人瞧不上他的医术,让他心里有些不爽快,“去,点一盏油灯过来。”

葛笑应该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没死在云城驿站的大火中,没死在萧人海关押他的地牢里,能从西山尸地逃出生天,还能从盲庄半山、万八千的箭雨里死而复生,却没想到,此刻要疼死在二爷的手起刀落下了。

“啊啊啊!!!”葛笑的惨叫声震醒了水里的鱼,鱼儿扑腾了几下,落进了胡立深早就等好的渔网中。

船舱内,一只箭簇从葛笑后背的皮肉里干脆利落地剜了出来,二爷始终面无表情,末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用纱棉包着那只箭簇,丢进了一边的案子上。

葛笑欲哭无泪,咬着下嘴唇,屁股硬是往后挪了挪,将自己锁死在了床脚,“二、二爷……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我……”

“血还没止住。”

“没、没事……多流点,换换新,涨涨脑……”

薛敬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热闹,此时听他这么一句,直接“噗”地一声,险些将刚喝进口的水喷出来,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于是走过去将那人手中的匕首接过来,“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他没死在半山上,倒是被你吓死了,给我吧。”

二爷顺手将刀子递给薛敬,自己走到一边,在干净的盆里洗了洗手,“我说老五,这点疼你都受不住,当初你在云城驿站自作聪明的那一次,账我都还没跟你算。”

葛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半山一战之后,他亲眼见识到眼前这人的威慑力,此刻只要听他说一句话,心里都打鼓犯怵,“二爷,我错了……”

他开始小声嘟囔,“云州的时候,您不是已经教训过了么……”

二爷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坐下,“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

薛敬抢过话头,对二爷说,“五哥说你在云州的时候不是已经骂过他了么。”

葛笑“噌”地一下坐起身,老大不乐意,“老六,不带这样的,干嘛当着二爷的面戳我脊梁,哥哥不疼你么?”

结果他这一系列动作太大,牵动了后背的箭伤,当即又是一阵哀嚎。

“行了,你别折腾了,你瞧瞧你那后背,旧伤新伤叠在一起,都快成漏谷子的筛子了,你好好养伤,才能去照顾四哥。”

葛笑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脸随即耷拉了下来,他看了两人一眼,闷声问,“我想去看看他。”

薛敬说,“他在隔壁睡着呢,骨头上的肉清了,伤药也用上了,这种刑就是要人疼死,血流得不多,四哥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葛笑闷闷地点了一下头,后背的箭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当初鲁莽行事造成的大祸。

“你们骂骂我,我心里还好受点。”葛笑龇牙咧嘴地唏嘘几声,将头埋在枕头上,拿脑袋猛撞了几下枕头,“他受那么大的罪,全他妈是因为我。”

薛敬坐在一边,为他用上了止血的伤药,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劝他。这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靠在窗边的二爷,对他使了个眼色。

二爷这才缓了缓语气,对葛笑说,“老五,这件事就揭过吧,再怎么说,当初你和老四拼死求药,也是为了我。好在人救回来了,咱们这些人还安然无恙。”

“哪里是安然无恙……他被人用了刑,老六挂了彩,我这条命他妈差点交代在半山上。盲庄一战变成了鸿鹄的‘窝里斗’,明日江湖上就会传遍,鸿鹄出了个投敌叛国的孬种,那叛徒还用自己造的弩,差点在盲庄半山将几个寨主扎成筛子。”葛笑闷闷地吸了一口气,潦草地说,“您本事大,下手绝不留情,若是您的腿脚没好,昨夜万八千还不知要怎么嚣张。”

二爷叹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我离开九则峰时就有预料,咱们这些人都离开了寨子,他一个万八千守在寨子里还不得掀翻天,所以我留了一手。”

薛敬轻轻蹙眉,“你干嘛了?”

二爷挑了挑眉,“我给幽州去过一封信。”

薛敬猛地站起来,勉强压抑着火气,“什么信。”

二爷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说道,“林竟给你了四万两千兵,自己留了八千守城,我估摸着这七八个月,幽州的粮仓再是充足也要被这些老虎豹子啃没了,于是就让老五去了一封信,告诉他,若是缺粮,就去山上寻。”

薛敬冷冷地看了葛笑一眼,葛笑连忙摆手,“老六,这、这不是我的主意!”

薛敬顺了顺气,回头压着身子,探身葛笑耳边,轻声提醒道,“哥,等你能下地了,就搬到隔壁住,四哥现在没醒,醒来肯定喊人,这船上就这么两个舱,你给我腾个地方。”

“欸!”葛笑很知趣儿地狠狠点了一下头,立刻撑着重伤的身子爬起来,“我现在就能下地,我这就走!不耽误你!”

说完,葛笑便一刻不停,脚底抹油地跑了,还顺手将门给他们带上。

二爷见情况不妙,也不打算久留,立时抬腿要跑,却被靳王反手扯着腰带,三两下就将那条不怎么好系、但是非常好解的带子卸了,随手丢在了一边。

“二爷好大的胆子——”靳王咬着牙,一把将他拖了回来,从身后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死死地嵌进怀里,随后压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跟本王好好解释解释,私自传信幽州,还不跟我说,这算是个什么罪名。”

“放开。”二爷的身体忽然颤一下,立刻就想躲。

靳王哪里还给他逃跑的机会,他掐着二爷的腰,将他松松垮垮的衣摆撩起来,冰凉的手心贴着他的腰眼,使劲掐了一下,二爷全身一颤,紧接着一声压抑的急喘,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提了起来,被胡乱地压在手旁的桌案上。

案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砸落地上,舱内一片狼藉。

“咝……你放肆!”自己如今被摆放的姿势实在有点太过惊世骇俗,靳王还故意往前送,将自己的身体嵌在他的腿间,二爷忽然有些忐忑,全然没了前夜在半山砍人的气势,口气也跟着放缓了一些,“放、放开我……”

“不放。”靳王特意将身体压低,就着这个姿势又往前送了送,手心依然贴在他的衣服里,贴着他的唇间喘气,“我说什么来着,二爷一旦腿脚好了,我就再也管不住你了。”

二爷呼吸急促,有些苦闷地叹了一声,“没真想瞒你……”

他如今这个姿势,随意什么人推门进来看见,他都不知如何是好。任凭他再怎么嚣张霸道,一支银枪耍得再是所向披靡,此刻这样的情形,他的心脏都跟着乱蹦。

傍晚风大,大风将葛笑刚才带上的门很不合时宜地吹开了一条缝,他转个头就能看见胡立深等人在河边抓鱼的身影,耳边还清晰地传来他们嬉笑声。于是,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反常态地用商量的语气对靳王说,“要不,先把门带上……”

“就这么说吧,二爷这挺舒服的,本王懒得动弹。”靳王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腰,将他的上半身猛地抬了起来,让他整个人几乎像是悬空一样地嵌在自己身上。

“别、别……”二爷抓紧他的手臂,免得自己落下来,却忘了对方手臂上的箭伤,他这么使劲一抓,对方忽然一声痛喘。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此刻也不敢乱抓了,全身的重量几乎都落在腿上,只能将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用双腿嵌着靳王的腰。

“想抓你就抓着,我不怕疼。”靳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直接将他转了个圈,撞向门边的窗棂上,窗子是木制的,做成格子形的窗花,他的后背抵在窗棂上,正好将射进来的夕阳光线堵住,整个船舱如今只留着门边一条缝,能透出光亮,那道光便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几乎下意识地想挣开对方的钳制,顺着那道光逃开,却被对方死死地攥进手里。

“你还想往哪儿跑?”靳王抬起头,近在咫尺的眸中忽然闪着光,“你又要离开我吗?”

“没、没……”二爷连忙撤了力,不再挣扎了……

靳王顶着他的身体,几乎将他整个人钉在窗沿上,然后探身在他的眉间,用温热的唇轻轻碰了一下,然而轻柔地说,“我知道你什么都算到了,每一步、每一局……浅洼之战、富河之战、幽州守城、澜月火丘大捷、呼尔杀惨死……每一次都在你的算计之中,那你……”

“没有……”二爷微微蹙眉,拼命喘了口气,将自己微显紧迫的心绪慢慢抚平,而后低声说,“我算尽一切,却算不准你。”

靳王一愣……

“你前往伦州城,拿自己换了行将的解药和饮血夹的机关,而后前往云州城,又想尽办法为我解毒。你说得没错,除夕那一夜,我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只为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可我没想到,你却就是在那一夜,将生机换给了我。”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双腿将对方嵌得更死,他的薄唇有些苍白,只方才喘气时沾上了水汽,此时在昏暗的陋室里泛着水光,他将自己的嘴唇送到对方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你说‘蝼蚁尚且偷生,而我不惜命。’这句话你说过两次,一次在生杀帐里,一次在穹顶……我再是不听劝,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我的确没将谁真正放进心里。”

他这样呢喃着,心里无数道伤疤便血淋淋地挣开了道道血口——那些人呐、物啊、哪怕是一片云、一滴水……走了就走了,从来不见失而复得之喜。久而久之,他便不敢将这些事物放进心里,由奢入俭难,他也曾经拥有完满的出身、显赫的家世和坚定卓绝的信念……然而陡然之间失去所有,便像是忽然在江海中触礁破损的一片舟、一苇船……触礁的同时,也会将它曾经遨游江海、星月往送的希冀全部带走。

他便会在忽然之间,变作另外一个人。

天边染上一层霞光,水面被染成淡红色,依稀从门缝中透过来的光也添上一层柔软的暖色。

靳王猛然发觉自己的心又跟着开始疼,他不由自主地带上些期许,轻声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将我……”

“不知道……”二爷将眼神移到旁边,盯着从门缝里射进来的那缕暖霞的微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歪着头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兴许是一年前再次见到他;兴许是寨子被烧的时候被他背着走出那片皑皑白雪的松林;兴许是在千丈崖顶的无名洞里,兴许是在幽州丛中坊的某一个醒来的清晨;兴许是在生杀帐中缠绵悱恻的那一夜;兴许是在云州城帅府偶然间睁开眼、看到了这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又兴许实在穹顶地牢的那个除夕夜,看见天外擦亮的第一簇烟火的时候……

太多了……他不知道,也弄不明白。

“又或许是……”

“什么?”

二爷轻笑一声,贴着他的呼吸说,“又或许……十年前我没有死成,也是因为你。”

五一节快乐哇~O^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6章 第二零六章 霞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