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战山河 > 第175章 第一七五章 烛山银枪

战山河 第175章 第一七五章 烛山银枪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8-03 18:18:35 来源:文学城

一七五、烛山银枪

“我……我……”鹿山的匕首已经架在林惠安的喉咙上了,“慢、慢着……”

这边,林惠安还在浑身颤抖地犹豫不决,那边,靳王陡然间几个箭步冲到林惠安面前,夺下鹿山架在他喉咙上的匕首,猛地抓住林惠安的衣领,将他按在楠木箱子上,顺着林惠安炸而的尖叫声,毫不犹豫地插进了他耳边的楠木箱子——

“呃啊!!!!!”

林惠安的惨叫声响彻湖面,匕首却只划着他耳垂的皮肉扎进了楠木箱子,破了皮,见了血。

紧接着,靳王猛地抽出匕首,擦过林惠安的心口,蓦地钉进了木箱里——“啊!!啊!!”

林惠安吓得肝胆俱裂,“我答应!我答应!”

靳王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他听了这话,也没有回应,只是将人从箱子上拎起来,一把撞在窗棂上,窗棂碎了,木头散落进东河内,西北风穿堂过,抚慰着林惠安耳边冒血的伤口,只见他猛地一怔,被吓得突出一口红黄交织的胆水。

“三千六百条人命,我给……我给……”

“我怎么相信你?”靳王冷静地望着他。

“命比天大……我想活下去……求求你……”

“鹿山,将方才报信的小厮提上来!”靳王揪着林惠安的衣领,将他从外头拎回船舱内。

也是这句话,彻底刺激了林惠安——

“不要!不要!!”

祝寒烛一愣间,只见鹿山已经将方才去报信的“小厮”提到了面前,“爹爹!爹!救我啊!”

“小厮”已经在湖里泡了一会儿,冰渣子将他整个人糊成了雪人,他匍匐在地上,像一头快要被冻死在湖边的羊羔。

“小孟,小孟!别……别杀他……”林惠安紧绷在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他趴在靳王脚下,惨叫地求饶,“我求求您了……”

靳王却面不改色地蹲下身,皱了皱眉,有些惋惜地叹声道,“同为父母妻儿,怎么就船主家的儿子是人,那些被你送进丑市、死在坑底的人,就不是人了?”靳王走过去,一把揪起“小厮”的头发,阴寒地说,“我恨不能将你父亲千刀万剐!你去告诉他,河底冷不冷?”

“冷……冷……”“小厮”发狂地尖叫,“爹爹,冷死了啊!!”

“你再告诉他,让他救你!”靳王在他耳边低吼道。

“小厮”的惨叫声炸的在场之人无不震颤,林惠安血泪交织,眼球凸起,双眼蒙上网状的血丝,“我答应,王爷,我答应你!三千六百人,我全都给你……我给你……”

船舱内突然间寂静无声,连林惠安的喘息声都轰然间断裂了……

这抵死的宁静之中,沉香燃尽,忽地也灭了。

过了好一会儿,靳王才站起身,走到林惠安旁边,仿佛方才那暴怒的苍龙从来都不曾到访过一样。

“好,本王信你。”靳王将匕首丢给鹿山,这才终于感受到心口裂痕处那一抹冰火交织的痛,“你需要多少天?”

林惠安脸色惨白地想了想,“六个月……”

“太久了,我等不了。”靳王想了想,“两个月,我最多给你两个月。”

“……”林惠安不住地打抖。

“清明节,城外牧人谷,我要看到三千六百条人命,活着的。听懂了么?”

“懂、我懂……”林惠安神经质地点了点头,“王爷,我回不了靖天了……再也回不了了……他……他会杀了我的……”

靳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是谁?”

林惠安也不想隐瞒,“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船主们接命令都是通过‘线人’,但是,‘他’的势力太大了,我躲不过了……”

靳王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祝寒烛说,“麻烦祝先生好好招待这个林小孟,再将林惠安看守起来。”

祝寒烛连忙应了一声。

靳王又转过身,用刀尖撬开那口楠木箱子,低头看着这几件宝贝,分别是——前几日祝寒烛刚刚用来交易的“云山琴”、鹿山用来换祝寒烛性命的“烛山银枪”、他们合计换自己的“龙麟佩”、鸿鹄的“拜山令”,还有那柄“天骑十八”的紫金蛇尾刀,他躬身拿起这把刀,觉得手心滚热,猛然之间血气上涌——

“走吧。”

船回到东河岸边,早已等在林中的祝家死士立刻上前,接手了未央舟。鹿山跟着靳王走下船,背对着众人,靳王再也撑不住,忽然一个趔趄,蓦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王爷!!”祝寒烛快步上前,扶住他,“快回云山楼!”

靳王扣住祝寒烛的手,示意他让自己把话说完,“……烛山银枪是祝家的传世兵刃,日后,还是请祝先生自己保存吧。”

祝寒烛掌心发烫,银枪递过来时,他稳稳地接在手心里,滚热的枪柄上带了血,就像是心口被刀尖猛戳了一下,浑然不觉之间,他早已泪流满面。

祝寒烛忽然单膝跪地,尤为虔诚地抱拳拱手,“王爷对我祝家的大恩,祝龙没齿难忘。”

这个年尾混着年头,种种生死离别,依旧在人间上演。

南朝小王爷走失穹顶的消息已传遍四野,不管是哪家的朝堂,都在为此事焦虑不安。靳王被困云州的消息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快马送至靖天,可是两个月过去了,依旧没传来什么落定的消息,仿佛廉庆帝当真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正在为他远赴沙场,且生死未卜。

刚过了除夕,靖天的烟花节刚刚结束,城中还残留着不问世事的烟火气,北疆战场的生死大业,似一道隔岸观火的屏障,以山海关为界,左右仿若两个人间。

朝堂之上,“主战”和“主和”的两派自古以来便水火不容:前者以陈寿平为首,认为敌军不断进犯南朝疆土,如今正好借着“澜月火丘”大捷的气焰,振奋一下军队士气,乘胜追击,将北方“三州”尽快收复;而后者则认为,南朝已南北征战数十年,国库、军饷、粮草、民税均已吃紧,种种苛捐杂税弄得人心不古,民不聊生,如今既已取得大捷,敌方被南朝军队声势震慑,“三州”收复一事不宜急功近利,应当尽快议和,采取汉高祖开国之策,韬光养晦,休养生息。况且,靳王的性命也是重中之重,再这么打下去,恐不会再次上演十年前的惨案。

无论是哪一侧,似乎都有其道理。廉庆帝一时间无法抉择,又被言官和武将逼得心烦,竟索性撒手不管,任其争辩,自己躲到江南,避寒迎春去了……

一大早上朝议事的群臣扑了个空,首领太监代皇帝下旨,朝议推迟两个月,上奏的折子却一日不能差,由人送去江南,让陛下批复了再送回来。

老皇帝下江南会春的消息一时间引得群臣不满,有些敢于进言的文臣纷纷上奏,指责皇帝于非常时期离京,实在是不妥……可“不妥”又能怎样,谁也没有蚍蜉撼树之能,再多的不满最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可这北方的战事……终究还需有个结果。

两个月过去了,从江南返回断红崖的旨令才匆匆到来。一大早,军营就得了信儿,信使风尘仆仆,不光送来了老皇帝的旨意,连带来了一坛绍兴的老黄酒,说是赏给陈大将军,下个月庆生辰用的。

陈寿平一早便起来练兵,接到旨意的时候,太阳已经东升。

“什么?!”□□青倏地从座上站起,大惊道,“上头要议和?!”

“议和的使臣再过半个月左右便到。”陈寿平手指轻轻点着圣旨,剑眉微微皱起,“刘副将军,你去安排安排。”

自从“澜月火丘”大捷之后,□□青便因征战有功,被正式升为副将军,坐中军帐,俸禄也提了数倍。若是不论靳王在老皇帝那的一层关系,只从军级论,□□青也只稍稍比靳王低了半级而已。

□□青听了陈寿平的吩咐,便站起身,“大将军,末将认为,此时不宜议和,应当乘胜追击,将敌军一网打尽,收复三州。”

“你这些话,我在送去靖天的请战折子里已经写过了。”言下之意便是,议和的使团已经离京,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可是……”□□青不死心,向前迈了一步,“澜月火丘大捷助涨了我军士气,如今粮草辎重充沛,军中上下一心,如果就此议和,不但会使军心涣散,老百姓们也会骂我们北伐大军有功无能,对我们失去信心啊!”

陈寿平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支在沙盘上,“你担忧的这些道理,我岂能不懂?可是皇上有皇上的考虑,靳王殿下如今生死未卜,若是贸然出兵,真打到了云州城下,我们是攻城……还是不攻城?”

□□青深深地锁着眉,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复。

这已经是第二次,陈寿平在□□青面前用“靳王”的安危作为试探了,前一次还是攻打“澜月”之前那晚,陈寿平询问他的意向——带兵攻打澜月火丘,还是出兵云州营救靳王。

他当时的措辞相当坚决——带兵攻打澜月。

如今,依旧是两难抉择——决然出兵还是临阵以待。□□青心道,若此刻他是陈寿平,“三州”之战既然势在必行,那么,营救靳王的事情便要作个谦让,或者说……是否可以在出征的中途趁乱营救靳王呢?

他正想着,陈寿平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议和使团已经离京,不日将抵达军营。咱们这边依然要设好军防,以防敌军趁乱突袭。”

“是。”□□青抱拳领命。

“另外……”陈寿平看着沙盘中的一座城,沉声问他,“林竟那边有没有消息?”

“探子已经去打听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嗯。”陈寿平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了出去。

□□青走时,帐帘被掀起,一束暖光射进了帐内。三雪端着一碗新煮的牛肉汤进了主帐,和□□青正好擦身而过,对上他的眉眼,三雪笑了笑与他寒暄,却发现对方只是应付性地与她一笑,并没见怎么上心。

“怎么感觉澜月火丘一战后,他整个人怪怪的?”三雪将汤碗递给陈寿平,随口说道。

陈寿平闷声不吭,只是将滚烫的汤混着方才的不痛快一并喝了下去。也不知怎的,若要处理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他便所向无敌,到了这朝堂上的人心种种,就变得束手束脚。

他记得,老师曾经分别过评断过他和烈衣。说他们二人,一个适合战沙场,一个则适合进庙堂。如今,适合进庙堂的那位生死未卜,只要一想到云城此时的情形,陈寿平就一阵担忧。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三雪问他。

“林竟那边没有消息,幽州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陈寿平盯着沙盘,忧心忡忡,“你派出的雪鹰来信了么?”

“我也奇怪,连笙已经走了一个月了,但是幽州方面一直没有消息,我给寨中也去了信,万大哥那边也一样没有消息。”

“如今我身边,胡立深去了云州营救靳王,□□青坐镇军营分身乏术,林竟那边我又鞭长莫及,如今靳王和师弟都在云州城,城里城外消息封锁,我们的人进不去,他们的人出不来。”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守好大本营。幽州方面你不用担心,有林竟在,不会出什么是,我倒是觉得……”

陈寿平看向她,“你担心九则峰?”

“老万做事向来不按规矩,特别是我们几个都不在寨中的时候,他就会更加没有管束,往年也不是没有他自己闯了祸,惹怒二爷的事发生。这一次我们几人离寨大半载,他一个人在寨子里,恐怕会出事。”

三雪从来大大咧咧的个性,要不是真对某事担忧,她是绝然不会露出这种表情,陈寿平立刻感觉的事情不太对劲,便问她,“你往九则峰去信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跟连笙离开军营回幽州是同一天。”三雪神色凝重,“寨子里有规矩,收到雪鹰印信,务必回复,勿论虚实长短。他这么久不回信,恐怕生变。”

姑娘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像是一把方才出鞘地利剑,剑锋所向,便直指九则峰的方向,“若是老万反水,九则峰两万兄弟,恐怕凶多吉少。”

“反水?”陈寿平一凛,“这么严重吗?”

三雪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应安,我想回一趟鸿鹄。”

陈寿平一听她这么喊自己,就知道事态严重,他的心里猛地缩了一下,他顿了片刻,有些忧心道,“可是……”

三雪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如今二爷他们都在料理云州的事,只我一个闲人,理应我回寨子里看看。”

陈寿平盯着眼前这束发男装的姑娘,心中一瞬间五味杂陈,连吞到喉咙里的牛肉都变成了苦药。

“你跟了我,却还是颠沛流离。”陈寿平沉闷地吐出一口长气,愧疚地说,“实在是不应该啊……”

他向来说不出什么像样的情话,就这么一句,也是憋了数日,失眠数夜后闷头说出口的,话出口的同时,他还低下头,手心都要冒出汗来。二爷说陈寿平是块朽木,除了会带兵打仗,半点人情世故也不通晓。可如今看来……他的话似乎也不全然是对的,因为这人拼着一股子狠劲儿,心底又柔软得似踩了几団棉花一般,遇到了身边、在乎的人的事,他总是进退维谷。

不善交际的武臣,若让他提起刀兵入战场,自然不必理会这人与人之间最难以处理的复杂关系了。

三雪明白,却也深深地担忧。

想来,梅三雪自小在鸿鹄长大,活到现在,她几乎也没活明白什么是“世间善恶”,二爷总说“外头的世道太乱,能清减地活着,便不必顾忌其他。”

可是她除了那三峰十二寨,除了几位兄弟,真就没见过什么旁人,遑论朝堂之上的种种纷争了。可是,虽然她没见过,但是她懂——寨子里的那些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故事……让三雪见识过了诸多人情冷暖,也就更加珍视眼前的一切了。

三雪走到陈寿平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对方的右手,冲他歪头一笑,“小瞧了我?我可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刃再不出鞘,就要生锈了。”

……

陈寿平看着她,憋了许久,终于没憋出什么像样的话,“嗯”了一声,便是难得的回答了。

当晚,一匹快马悄然从大营出发,淋着冰冷的月色,疾驰向九则峰而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