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伴侣之间形成稳定的相处模式,敌人的挑衅并不重要,你只要保持冷静不要轻易改变与伴侣的平衡,你们的关系牢不可破。——李俏
六年前大学毕业,我选择了一条与我最好朋友相反的路。
如今,我要离婚了,林韵问我后悔吗?
我说不后悔。
林韵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后来巷子里多了两个女孩,我们也多了两个伙伴。四个女孩穿着大宽短袖脚踩拖鞋相互打闹在小巷里叽叽喳喳,成了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高三那年,林韵遭遇了校园霸凌,我和母亲因父亲卷款逃跑而被债主追打上门。
自此,红油漆、白条幅、无数咒骂充斥在我和母亲的生活中,在一次泼粪行为下,我抱着林韵哭了,浑身脏污,臭气熏天。
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连法院公安都说了不关我和我母亲的事。为什么这些人不肯相信?
林韵抱紧了我,她也回答不上来。
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我的父亲是一个极度自私的男人,我的母亲则是一个极度软弱的女人。
但这个软弱的女人,却在对方撕打我的时候爆发了,这个整整受了一年折磨的女人,拿着菜刀将那群讨债人赶了出去。
之后,我的母亲与对方达成协议,愿意替我的父亲承担一部分债务。
我和母亲的生活才算平静下来。
这样看,我的母亲要比父亲负责多了,我的世界还有色彩。
我爱我的母亲,非常爱。我舍不得她没日没夜打工还债,我也舍不得她四处奔波受尽冷脸为我借钱上学。我拿着那个钱放在手上的时候,觉得它好烫手,好烫好烫,随时要把我的手烫化一样。
在交完大学学费的那一天,我又抱着林韵哭了。
我跟她说,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们一定要出人头地。
再后来,大学毕业我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大我10岁,长相普通,个子不高,脾气暴躁,却有钱的男人。
林韵问我,会不会后悔?
我说不会。
大三那年,我的母亲因过度劳累导致腰椎骨裂,她再也干不了重活,只能每日卧床休养。
催债的人再次上门,她忍着疼痛还要去工作,撑起的身子不到两秒又倒下。从这一刻我明白,我的母亲再也等不了我出人头地了。
......
我的丈夫叫吴游,他思想传统、性格霸道,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听话。我不能出去工作,我要替他生儿育女,照顾家庭、父母,处理家里大小琐事。同时,他会给我钱,很多很多钱,足够还清我家的债务,让我母亲过上安稳体面的退休生活。
而我也因为他提前过上了我曾幻想过的优渥生活,基于这一点,我是感激他的。每次当我看见他身上陌生印痕,或闻到陌生香气,我都会默默略过。
这些都是我早已预料好的不是吗?虽然当初我也难过过。
那是一周年结婚纪念日,我怀着三个月的孕,一个女人拍响了我的家门。
看见女人的样子,吴游当即变了脸色,而我也明白,婚姻里第一场战役拉开了序幕。
幸而还没作战经验的我,面对的只是一个要钱的女人。
我不争不吵的听完她的叙述,身子一动不动。女人说完后静静看着我,我毫无反应,我没有大发雷霆甚至表现的没有一点难过。
我只是这么看着她,其实我只是在掩盖自己的惊慌以及不知所措。
女人显得吃惊,她本想借着激怒我,增加她的筹码,让吴游花更多的钱平息风波。
而现在我的态度让她无法继续接下来的表演,她干脆道出目的,吴游爽快答应。不到两个小时,这个女人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出现,每当她们消失后,我都能获得一笔补偿,或一份礼物。
我笑的麻木,已经能够熟练对付每一个侵略者。
就如同当前一般。
我默默看完手机里那陌生女人传来的照片,打了个哈欠。
“你难道就没有想说的吗?”女人问道。没有哪个老婆在看到老公跟另一个女人的床照不生气的吧。
我语气不屑道:“没什么想说的,要我说欢迎吗?”
“你什么意思?”女人蹙着眉盯着我。
我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拿出手机刷朋友圈,“我跟我老公是不会离婚的,你找我找错人了。”
“对了,我还要谢谢你替我老公解决生理问题。毕竟在外面乱找容易得病,你看着起码干净点。”
“你,”女人厚重的粉底将羞愤遮盖在那张美丽脸蛋之下。我瞥了一眼女人因气恼不断起伏的胸前,吹了个口哨并打趣道:“身材不错。”
女人拿包捂住胸口,半晌说不出什么,只得跺脚离去。
我伸了个懒腰,将女人发给我的照片发给吴游,等待着一份补偿,不知这次是要个包还是买个首饰呢。
我和吴游的家庭,更像组建公司,我的身份既是他的员工又是合伙人,在不伤及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他的一些小爱好我需要包容。况且我替他解决外面的女人,他付给我金额报酬,两全其美。
原以为我的生活会继续下去,直到半年后,我收到了一张验孕单。
是的,有个女人怀孕了,吴游的孩子。
不同于以往的情况,这次更加棘手。
警铃大作,我的脑海瞬间出现许多种猜测,但都不妨碍我清醒的知道我和我孩子的利益即将被她人触碰。
第一次我对一个陌生女人起了兴趣。
我将照片删掉,装作没有收到的模样。在吴游回到家里对我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照例给他倒了一杯牛奶,为他放好洗澡水,体贴提醒他要早睡。
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在表达我的态度,也在给这个男人压力。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一个愿意在家持守又不妨碍他出门玩乐的妻子。
果然,没过几天更加夸张露骨的照片传入我的手机,伴随着最后一张吴游站在产科前陪检的照片。
我知道了吴游的意思,他想要这个孩子。
但我明面上仍是没有动作,只是私下里找人查了这个女人的资料,并拜托林韵查询吴游在境外是否存有资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在哪都是真理,我可以不管男人的钱但我得知道他有多少钱,他的钱都在哪。
日子照常的过,又过了两个月,吴游提早下了班提出要跟我谈谈。
我面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聊什么?”
心里明白,这是要跟我摊牌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在吴游心中已然有了几分重量。
我正襟危坐,结婚这么多年来进行的第一番严肃谈话。
“我对不起你,”吴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出轨了,”他的第二句话。
“外面那个怀孕了,我能不能在外面安个小家,以后你是大的,我肯定会先顾着家里,”这是第三句话。
我装出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吴游赶忙拉住我的手,“你放心我都谈好了,只要你肯同意。”
那女人三翻四次挑衅就不像愿意做小的。
我咬着牙,不愿同意,答应了就是把自己的利益分摊出去。我抽出了吴游紧握的手,第一次拒绝了他的要求,“不行,你把我的脸往哪里放,儿子知道了会怎么想。以前我默认你玩,那也是在你顾忌家庭底线上,吴游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吴游也知道这件事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有多大,他采取的措施就是让我好好想想。
他走了,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这次轮到他给我施加压力,可我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照样吃,照样睡,那女人的资料到手,林韵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原来那女人是吴游的一个下属,年龄与她差不多大,前两个月就从公司辞职。
一个女人肯放弃最后一点青春余晖与已婚男人在一起,除了吴游出手大方必然还抱着做正主的心思。
我想了很久,在林韵拿着调查报告找我的时候,她给我提了两个建议。
一是不想离婚的话,利用吴游的愧疚心跟他谈条件,将孩子带回来养,对所有人说是我生的小孩。并过手一些财产到自己名下,作为他的道歉赔偿。
二是想离婚的话,就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尽量多分财产为自己与孩子未来作保障,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林韵还给我做了分析,她说的跟我想的不差,那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她会慢慢蚕食我的利益,抢夺我的丈夫,侵占我孩子的权益。
她会同意做小也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她笃定我不会同意,这样吴游的天平就会向她调转,不听话的人从她变成了我。
从我的父亲抛妻弃子的那一天我就明白,男人的爱最不可信。他爱你时,对你千疼万好,不爱你时,连看你一眼都带着嫌弃。将一切压在男人的宠爱之上,到最后只会输得一无所有。
而吴游这个男人已经站在了另一个女人身边,不顾多年夫妻情谊对我施压。
还有我的儿子,他平常在学校寄宿只有周末和假期回来。突然出现个弟弟或者妹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对他的心理造成打击,他还那么的小。
我真的想了很多,当我真正想到了未来,我要与一个女人不停争抢一个男人的宠爱,家庭利益的一刻,我想要放弃了。
我不想在这污糟的环境中再生活下去。
我选择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