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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学生的角度听过楚漆讲课以后，晏初迟算是明白楚漆的课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了。
温柔、漂亮、博闻强识、满腹诗文的年轻老师，讲得条理清晰，简单易懂，声音还好听，就像在听演唱会一样，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她竟然有点嫉妒那群每周都能听到楚漆讲课的大学生。
晏初迟说：“原来曹丕的名字这么复杂。”
她不好意思地说：“好有意思，就是有点难理解。”
楚漆沉默半响后，犹豫地问：“这些内容是不是不太适合你自己学？”
晏初迟点头如捣蒜。
楚漆道了声抱歉，给她重新安排学习内容。
楚漆询问道：“把这些字形记住，能够对应上简体字，是不是就差不多了？”
晏初迟说：“能读懂手机上的字就可以了。”
楚漆看过她手机上的字，都不算难。
“那就背字形吧。”
晏初迟说：“姐姐上课会讲到小篆吗？”
楚漆说：“我比较喜欢从甲骨文上讲，但也经常讲到小篆。”
“怎么了？”
晏初迟期待地问：“姐姐什么时候接着上课？”
楚漆说：“七天的假，还剩五天，下周一上课。”
晏初迟想起她现在还在养身体，紧张道：“那姐姐赶紧回房间休息，我去买菜。”
楚漆想拒绝，还没开口就被她打断，“我去买菜，给姐姐做好吃的，等下姐姐给我开一下门好不好嘛，我想报答姐姐。”
楚漆：“有什么好报答的，这都是你自己在学。”
晏初迟拎起手里的书，“姐姐给了我这么珍贵的书，还不辞辛苦，为我指点迷津，皇恩浩荡，当然要报答了。”
楚漆纠正她，“皇恩浩荡不是这么用的。”
晏初迟飞速道歉：“对不起。”
她试探地请示道：“那我去了哦。”
楚漆没说话，但晏初迟猜测她大概是同意了，于是开开心心出门，风卷残云一般把菜市场洗劫了个遍，买了好多好吃的。
要不是家里没有冰箱，她真有可能把整个菜市场搬空。
晏初迟现在对钱没什么概念，但还是感觉这菜市场的东西好便宜，一把青菜才三块钱，就和不要钱一样。
她大包小包拎回家，楚漆确实给她开了门，随后被她手里那一大堆东西震撼到了，差点手一抖又把门重新关上。
“别呀姐姐。”晏初迟赶紧用脚把门挡住，“不小心就买多了嘛。”
楚漆说：“家里没冰箱，浪费粮食会遭报应，你知道么？”
“看着多，实际没多少，姐姐相信我，我做饭可厉害了。”
楚漆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帮她拎袋子，被她躲开。
“我来就好了，姐姐去休息，很快就能吃饭。”
楚漆被她赶回沙发上坐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晏初迟现在叫她姐姐叫得是越来越顺溜了。
晏初迟以前还会担心一下“姐姐”叫多了会不会挨骂，现在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她做饭确实挺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做好了，蒸了一条鲈鱼，还炖了半只鸡，炒了两个青菜。
都是清淡的菜，鲈鱼买的比较新鲜，看起来没什么腥味，但楚漆没太敢动筷子，害怕一会儿忍不住又吐出来。
她坐下后就一直夹青菜吃，晏初迟疑惑地问：“姐姐不爱吃肉吗？”
楚漆说：“不太喜欢鱼肉。”
晏初迟：“那就多吃鸡肉，这个鸡是小鸡，还挺嫩的。”
楚漆夹了一块，吃着感觉味道有点怪，晏初迟给她盛了一碗汤，她喝了一口，发现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有股奇怪的中药味。
她皱着眉问晏初迟：“这里面加了什么？”
晏初迟懵懵地说：“商店卖的鸡汤伴侣，主要是黄芪和当归，还有枸杞，浮在汤面上不太好看，我就把它们捞起来扔了.......”
她话还没说完，楚漆已经跑进卫生间去吐了。
这次不是因为闻到油腥味恶心得想吐，她没有觉得恶心，所以不太吐得出来，只能用手压着嗓子眼，强迫自己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等她把之前吃的东西吐完以后，还是忍不住干呕，折腾了许久，最后脱力地靠在墙边。
晏初迟在门外边哭着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你不可以吃.......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楚漆沙哑道：“我没事，你继续吃。”
晏初迟没吭声，蹲在门口等着她，等了好久才等到她开门走出来。
她脸色苍白得厉害，这两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一点点血色又消了下去。
她往外走，晏初迟让开路，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跟着她来到厨房，见她打开橱柜，从最上面拿出两个药瓶，还有一板胶囊。
她从药瓶里倒出四粒药片，正要把胶囊掰出来，放在兜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楚漆看了眼手机，又把药片倒回药瓶里，把东西放回去，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大概是顾忌边上的晏初迟。
晏初迟脑子一团乱，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意思，就这么在边上杵着。
楚漆的犹豫也只有片刻，很快她转身回了卧室，晏初迟以为她生气了，难过地站在门口发呆。
结果没几分钟，楚漆换了身衣服出来，还拎了包，好像要出门。
晏初迟紧张地问：“姐姐要去哪儿？”
“医院。”
“我陪你去。”
楚漆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楚漆说：“碍事，我晚上回来，十一点之前。”
她很快出门，一个人走在街上，现在是中午，去医院的地铁人不算多。
她还是坐地铁，坐在地铁上和医生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
“肚子有一点坠痛，之前一直都有，不是很疼，只是动的时候会有一点痛。”
医生安慰她：“没事，应该没什么大事，你都吐了是吧，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等下给你开点药，应该要输三四个小时的液，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
她颤抖着手打出“谢谢医生”，医生回了句“不用谢”，之后没有新的消息，她放下手机，望着对面漆黑的玻璃窗出神。
玻璃窗上映出她的样子，憔悴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心里很无奈，觉得自己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没有娇气的命，还一身娇气的病，自己照顾自己，忙得晕头转向，成效似乎也不怎么样，只能说是勉强活着。
楚漆垂下眼，隔着衣服轻轻抚了抚小腹。
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疼，那种隐隐地钻进心口的疼，她不知道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糟糕心情导致的错觉。
地铁很快到站，她慢吞吞地走出地铁站，医院在不远处，她慢慢走过去，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她的医生叫了实习的学生来带她去大厅输液，免得来了还要排队挂号。
那学生是个年轻小姑娘，瞧着比她小个两三岁，一边走路一边和朋友撒娇，说晚上下班了要看电影吃火锅好好放松一下。
她和朋友聊完，收起手机，没安静多久，忍不住和跟在身后的楚漆搭话。
“姐姐，你好漂亮呀，皮肤也好好，姐姐今年多少岁了呀？”
她这声“姐姐”让楚漆想到了家里那个害她来这一趟医院的笨蛋小狗。
“二十八。”
“姐姐的宝宝几个月啦？有三个月了吗？”
楚漆摇了摇头，“十三周。”
“那还好小哦。”
“嗯。”楚漆说，“还是个没有感情的胚胎。”
实习医生说：“别这么说啦，很快就长大了，再过几个月，肚皮就像吹气球一样涨起来，忽然就好大了，然后宝宝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
她笑着说：“小宝宝很可爱的，白白软软，好像小蛋糕。”
楚漆勉强地笑了笑，“嗯。”
楚漆听着她一路叽叽喳喳地说话，沉默地跟在后面。
后来两人来到输液大厅，里边人不多，实习医生给她找了个安静的位置，让她在这里等一等。
楚漆等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实习医生抱着一堆药瓶过来，给她手背消毒，一层一层抹上凉凉的酒精，准备给她扎针。
“等下会有一点点疼哦。”实习医生说，“等下输液的时候可能也会疼，这个药就是会让人觉得疼，姐姐怕疼嘛？”
楚漆摇了摇头，“扎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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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