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白笑笑坐下,他摸摸江因头:“刚不是一起待了好久,怎么这么舍不得的样子。”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秋虫翻动落叶的声音,江因仰起脸,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诉求。
今天一天没见到人,饭桌上其他人不知道他和林雨白的关系,不算正式的恋人,说出去反而被人耻笑,只是床上关系,到底见不得光。
在发展成这种关系之前,两人的确有说清楚仅限于此,可是林雨白对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不自觉的就想要更多。
“我很想你。”江因坐他旁边说。
林雨白没太大心思,明天要去江州,虽然折腾一整夜他第二天状态也会不错,但他今天就是没太大心思。
他笑笑:“不是前几天才做。”
江因微微发怔,这话有些伤人。
“小因?”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江因眼睛有些湿,“吃饭时你一直对着手机笑。”
“还有昨晚你和谁一起回家的,如果是司机,你为什么在副驾驶……”
林雨白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没和其他人睡过。”
江因清清冷冷的模样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可怜,林雨白忽然有些后悔,他不希望变成过去那样,虽然他挺喜欢江因的,但他知道若真的在一起,他很快就会厌倦,反而像现在这样各取所需,会轻松很多。
“而且我昨晚也是想着你解决的。”林雨白忍不住安抚道。
江因知道自己的话越了界,但听到林雨白这样说,他立马有了几分底气,扯了个借口道,“我刚乱讲的,我以为你找了别的床伴,有点吃醋。”
林雨白盯了他几秒,“只是吃醋?”
“嗯。”
林雨白笑了笑,他对于不怎么在意的向来不上心,何况本来就约定了规则,他把自己放在这个规则之下,即使对方装得很明显,他也不会发现,“我还以为你……算了没事,你清楚就好。”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知道的,你不喜欢复杂的关系,”江因说,“我也是这么想。”
“去酒店吗?”江因直白地看他,“我帮你放松一下。”
林雨白看他乖顺的样子,不由得心思微动,林墨蝶的事没个结果,这个点,也不适合找宋池砚说稿件的事,罢了,左右也不急这一晚。
“好啊~”林雨白说。
.
林雨白在第二天天大亮时回了家,开门时正遇到宋池砚出门。
宋池砚扫了他一眼,“聚餐了一整夜?”
“嗯。”林雨白声音惫懒,“我先补个觉。”
满身餍足的气息,却说是和同事待着,真是撒谎成性,宋池砚眉心微动,忍住了那点情绪,淡声道:“聚会也要有个时候,天天熬夜影响身体。”
林雨白几乎一夜没睡,这会脑子昏沉,以为是提醒他注意作息,少见的口头关心,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今天宋池砚穿得休闲,黑色薄款针织宽松毛衣搭牛仔裤,整个人高挑温润,比起平时一身高定西装,多了几分随和,少了几分盛气凌人。
很好看也很耐看,林雨白收回目光,因为他那一句精神莫名好了不少,“好,下次不会再这么晚。”他进门前说。
宋池砚进电梯前轻轻扬起了点唇角,觉得这好像是许诺一般,但一想到他昨晚是干了什么,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挺好,最好天天夜不归宿,到时候直接猝死在男人床上,看那疲惫的样子,估计一晚上没消停。
林雨白没收到“诅咒”,而是收到了江因的短信:
抱歉,以为自己可以装下去,但发现好难,我不想再欺骗自己的内心,所以还是结束这种关系吧。
林雨白没有任何表情,简单回复个“好。”就栽到床上大睡起来。
.
江州彩虹糖福利院。
私人行程,宋池砚只带了温言,李院长早就收到了消息,这会带着几个老师热情地迎了过来。
“宋先生,劳烦您大老远跑一趟了。”李院长笑着说,声音很是恭敬,最近福利院运行困难,又有孩子生了重病,如果能得到宋氏的捐助,那压力会减轻很多。
宋池砚看了眼周围的建筑,和煦一笑,“这里看着有几十年了。”
地域偏僻,蓝绿色的墙壁斑驳掉块,设施老旧,院子里放着的几个水泥乒乓球台,上面已经被雨水侵蚀出坑来,导致表面凹凸不平,仅有的几个看着还新的塑料玩乐设施孤零零的躺在水泥地上,场地边缘处的生锈破裂的单杠晒上了被子。
很穷困的福利院。
“可不是嘛,我从二十出头就在这边当志愿者,现在都过去好些年了。”李老师顶着已经有些发白的头发说。
一行人簇拥着他和助理往教室走,这边只有两栋小楼,一栋是孩子的宿舍,一栋是教室,做饭的食堂在一个小平房里,体育器材和一些杂物都放在空教室。
宋池砚沿着楼梯上去,越发感觉到了这里的贫瘠,虽然他去过不少贫困地区,但江州相比那些需要帮扶的贫困小镇,完全算不上落后。
宋池砚归因为经营方式落后,不懂得拉社会捐助。
“看看孩子们吧。”温言说。
李老师和几位老师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宋池砚,宋池砚点了下头,“嗯。”
这会正是美术课时间,这边老师数量有限,不同年龄断的孩子没有分开上课,陈旧的桌椅一看就是使用多年,上面刻印着各种划痕和字迹。
“孩子们,这是给与我们帮助的宋先生。”李老师大声说,“快向宋先生问好。”
有些孩子很兴奋,在座位上招手,大多数则是怯怯地看着他。
宋池砚用眼神止住,“不必,让他们正常上课。”
他又对孩子们说,“画你们的画,不用管我。”
“哥哥,哥哥~”他走到座位中间时,有个女孩扯住了他的手臂。
温言刚想出声制止,就被宋池砚用眼神打断,温言只好站旁边,他知道这些地方经常有些精神不清醒的小孩,他担心对方突然做出过激举动。
李老师走过来笑了笑,“这是澈澈,在这边几年了,很聪明的一个孩子。”
温言放心下来,宋池砚弯下身,和她保持在一个高度,“这是你刚刚画的吗?”
他指着桌面用水彩笔画出的小画,微笑问道。
温言在这样的宋池砚面前非常放松,平时处在工作状态下的老板总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嗯。”澈澈乖巧地点了下头,“哥哥,我画得好不好看?”
洁白的纸张上,粉色的线条勾勒出薄薄的嘴唇,线条很随心所欲,有些歪,窄窄的脸部轮廓,细长高挺的鼻梁,睫毛浓密卷曲,配上一头粉色头发。
宋池砚看出来了,这是个长发男人,画得很可爱,但配上歪扭的线条,绝对算不上是个好看的人。
澈澈还一脸期待的等待夸奖,李老师拿起来了桌上的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个小姑娘,怎么把林哥哥画这么丑。”
澈澈撇起嘴,佯装不高兴,“哪里丑啦,等一会我拿给他看。”
参观完几间教室,几人往院长办公室走。
“篮球场需要重建,乒乓球台到时候我会让助理送几架过来。”
“还有,食堂的饭菜我看了,好像唯一的荤腥就是鸡蛋和五花肉,听说五花肉还是只有周三午餐才有。”
宋池砚顿了下说:“我理解你们困难,后续我会安排适合孩子的营养师和厨师过来,到时候你把这边的情况给他们讲一讲。”
“可真是太谢谢您了,宋先生,我们这边之前也接受过少量捐助。”李老师叹了口气说,“但对方带着记者拍完合照就走了。”
“有时运来的几箱物资也只是做做样子,事后全部运走。”还有一位陪同的老师附和,“后来我们就很少接受捐助,怕给孩子带来期望又让他们失落。”
宋池砚理解:“放心,既然人都过来了,就肯定解决问题。”
“不怕您多想,这次我们也是没办法,院里有孩子突然生了重病,我们就试着求助了一下。”
“本不抱太大希望的,看到宋氏要捐助我们时,本以为又是乌泱泱一大帮人,做个样子,结果没想到,您来之前就给小孩捐助了手术费。”
“再看到您今天过来…… 院长抹了眼泪,“现在像您这样的企业家很少。”
宋池砚不需要别人给他戴高帽,何况他不觉得这是件多么善的事,举手之劳而已。
他虽然喜欢在商场上碾压对手,股票暴涨的感觉,但可能是从小家境优渥,从还是个小正太时,就是全身高定,出入脚几乎不沾地,所以他对钱有时反而看得不是很重,这点毛毛雨,他确认信息无误后没犹豫一秒就签了字。
所以看着别人感恩戴德的样子,他自觉承受不起。
他只是先天的拥有了个好身份,再在这个基础上后天上进了些。
不值得别人这样。
何况,虽然他不是完全的善人,但宋家的家风告诉他,当站在一定位置,就得背负一定责任。
譬如全球变暖,譬如海洋垃圾,譬如鱼翅,更多的是富人造成和消费的。
像这个孤儿院的可怜小孩,能过好一生就已经很棒。
“以后,我会负责这里的所有花销。”宋池砚说,“你们做得比我多,我只是捎带着做了一丁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算不得什么。”
“还有,”宋池砚看出她们的心思,“新建的教学楼宿舍等正常起名,不要用我或者云起的名义。”
李老师和院长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他们的确有打算在楼上刻印上捐助者的名字。
“好,都听您的。”她们心里非常开心,这样一个破落的福利院要焕发生机了,以后孩子们可以生活得更舒适一些。
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快走到时,宋池砚突然停住脚步,视线落在左边墙壁的玻璃大相框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捐助